周公解夢夢見幫媽媽貼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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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怎麼去的西安?

我從南門上城墻,剛進去的時候,仰頭望天,拉不到盡頭的城墻圍著西安的“心臟”,也圍著我的瘦弱的魂。

昨天你再問我何時歸,說你也很久沒有看見我,沒有我在的地方,你總是感受不到生機。

我扶在厚重的城墻上,把頭從垛口伸出去——兩個世界——我在不染塵土的破舊灰磚裏好奇張望著墻外的熙熙攘攘。

我數著磚塊走,一塊兩塊…數不清塊。我在想,假如在古代,你是個挑磚壘城墻的石匠,我會與什麼樣的身份遇到你?會不會和現在一樣。

這個問題不能想,會叫人孤獨,我也從來沒有這麼孤獨過——我擅長於獨處,擅長於不合群,擅長於避退,擅長於掩飾,擅長於在夜裏做任何感興趣的事,比如可以一針一線修剪一件衣服到晨曦。

再或者,你是個陶匠,日復一日捏著陶泥,燒制一個個活靈活現的陪葬兵馬俑,我又會在哪裏遇到你?

我去了鐘樓做造型街拍,爬上城墻,在大雁塔看音樂噴泉,在兵馬俑那裏感受“不看後悔看過後悔一輩子”的考古學家般的遺憾,隨意繞進華清池裏“窺”了下李隆基從兒子手裏搶過來的女人的湯泉浴池……

安,我在欣賞音樂噴泉時,非常想念我的父親。這個男人,縱使他現在對我的態度依然是——恨鐵不成鋼。不,我連塊鐵都不是,和朽木倒如出一轍。我托著腮幫子想,直到我出來“打江山”,打一個人的“膏藥”,打一個人的興趣,打一個人的決定…做點屁眼大的事,搖搖擺擺支離破碎,不僅做不好,還扯著親人拖著好友。我竟然有資格來頂撞那個拉扯這麼多孩子而且早期意識如此強烈——“一定要讓娃娃走出去,只要他有出息,去到國外更有面子!”的老父親!我嫌棄他的叨念他的故事太老生長談太沒邏輯沒感染力,我卻忘記了我張著臂膀飛的每一筆費用都是他的血汗做鋪墊。如今,他已經不管票子了,一個曾經在小地方衝慣了的男人,在現實和命運波折的面前徹底成了一個小孩子。春節他一個人在角落默默數那幾張兒女略表一年“壓歲壓歲”心意的那一幕,我和你說起來時,眼睛一下紅了。我說,我付他給的利息的邊角都不夠,他給我的一切其實並不是理所應當,包括支持。我恰恰幸運,活在這樣的家庭——我的父母——不懂得愛自己,但是對兒女,百分之一萬的無私。

倘若我對他深情得夠,是應該給他面子的。那面子,最起碼能讓他在一群生活單一枯燥的鄉鄰跟前,吹牛時有點高度有點內容能讓他們妒忌一下—嗬!

安,我想,他會愛看我看到的也會驚喜。他前大半輩子在早出晚歸在養家糊口也在幹大碗酒喝大杯濃茶。他的嶽父曾這樣給他對聯:早也忙 晚也忙 忙裏偷閑提壺茶去(忙裏偷閑倒碗酒來)。

安,你說,盡孝不要拖。

安,我常常嫌棄自己心腸不夠好耐心不夠多長相不夠甜美個子不夠高皮膚不夠白性情不夠溫柔善良做事不夠守時講效率為人不夠大氣舍得…就這樣一個滿身瑕疵的人,被父母接納並且養育著,他們和上帝一樣,無限包容。我的回報來得太少,索取成了慣態。還有你,那麼忙,時間如此寶貴,在我需要時總是慷慨站在我身邊。

安,我想起讀到過一句話:她見過黑,卻依然相信亮,也一直信詩和遠方。那次遭遇,在自我催眠中,好像過去了好多年一樣,我永遠忘不了你引著我走出陰霾的模樣——我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表情——此生得睹一次應該是要花光我幾輩子的好運氣。

在長安時,原本要去法門寺的,因為路途有些僻遠,玲和我決定留到下次,我們一致認為,留點遺憾的好,滿和盡太接近,不要用掉。

安,我反復做著同一個夢——我坐在副駕駛,車在黑色的夜裏一直沿著一條沒有邊際的路途往前開——而我,看不清駕駛車輛的他。每每我困頓得不行要在副駕駛睡著時,鬧鈴總會想起來,所以我一直不曉得開下去路的那一頭有怎樣的人生,而他會不會一直那樣穩妥地把我載著。

你說,這還真難倒了你,你不會解夢,因為你只會解決困難和問題。

安,我在飛機上時失重得小腹快要裂開一樣,如果有表情記錄儀,那樣子的我,一定很難看。

你應該會說,那又有什麼關系,我見過你的狼狽,滿身傷和泥巴還有酒氣。

我想應該是,余慮使人患得患失,你給得起最好的義氣,我亦加倍報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