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說虎趣
李繼政
“牛氣哄哄”的2021年過去了，“虎視眈眈”、
“虎踞龍盤”的2022年來到了。借此，老翁想聊聊有關虎的一些有趣話題，希望大家喜歡。
第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童謠的變遷。小時候，姐姐教了我很多童謠，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專吃壞地主”這首歌。意思是希望老虎把壞地主吃掉。不過，每次唱起這首歌謠，我腦子裏總有一個疑問，既然老虎能幫助人把壞地主吃掉，為什麼還要打老虎呢？打死了老虎，壞地主不是照樣禍害人嗎？姐姐說，“打”這個字有多種意思，比如“打水”“打醋”“打架”等等，“上山打老虎”裏的“打”字並不是表示“打死”的意思，而是“打獵”、“捕獲”的意思。世上有壞地主，剝削窮苦的農民，農民們對他沒有辦法，只好上山去捕獲一頭老虎來幫助他們除掉壞地主。
“專吃壞地主”這一句反映了土改中和土改後農民站起來鬥爭壞地主的心聲。以後，人們根據自己的表達要求給這首童謠加上了新詞，這首童謠也就有了很多版本。不管是哪個版本，它們的開謠兩句總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有些版本很有時代性，有的更接近日常生活。比如，我們上小學時，同學們經常圍坐成一個圈圈，一邊唱一邊用手點著在場的人，最後一個字讀完時，被點到的人就是最後說到的那個人。如“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著，專打你這個王八蛋”等等。
外孫女上幼兒園時，也曾學過這首童謠，不過歌詞中沒有“打”這個字了，成了“一二三四五，上山看老虎。老虎沒看到，看到了小松鼠。松鼠有幾只？讓我數一數。一二三四五，五只小松鼠。”
聽說有的商家居然用它做起了廣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飯，吃什麼？方便面！”
第二，關於“紙老虎”的典故。“紙老虎”一說歷史悠久。經考證，至少在700年前的元末明初，這一詞語就流傳在市井之間。如《水滸傳》第二十五回，《王婆計啜西門慶 淫婦藥鴆武大郎》裏面，話說武大郎捉奸在房，西門慶嚇得藏到床底下去，潘金蓮頂住門，慌做一團，口內卻責罵道：“閑常時只如鳥嘴，賣弄殺好拳棒，急上場時便沒些用。見個紙虎，也嚇一跤！”潘金蓮口中的“紙虎”，就是指紙紮的老虎，比喻外表強大，實則內裏空虛。這是目前可考的關於“紙老虎”這一詞語的最早記錄，屬於民間俚語。到19世紀中，廣東老百姓的俚語也有“紙老虎”一說，並為外國人記載（見香港《語文建設通訊》2003年）。又據曾國藩的孫女婿吳永《庚子西狩雜談》記載，慈禧太後和李鴻章都使用過“紙老虎”這個俗語。還有，李鴻章在給吳永的信中寫道：“我辦了一輩子的事，練兵也，海軍也，都是紙糊的老虎”（據《庚子西狩雜談》卷四，這段話出自李鴻章給吳永的信中。）
1922年，有作家在為《向導》（第13期）雜誌撰寫的《革命中的希臘》一文，也使用了“紙老虎”一詞：“維尼齊洛這派強盜雖想借這次政變把資產階級的威權分外的恢復起來，但是業已戳穿了的紙老虎是嚇不住民眾勢力之發展的。”（引自《蔡和森文集》第195頁，人民出版社。） 1925年，在護國運動十周年紀念日的演講會上，梁啟超和胡適也都提過“紙老虎”一說（見《北京青年報》，2005年8月19日）。
第三，貪腐的高級領導幹部被稱“大老虎”一說。將“大老虎”引申為高級別國家領導幹部的貪腐行為，是一種用語上的延伸。最早將老虎與官員行政行為聯系起來的是孔子。他在爬咱大泰山時曾仰天長嘆：“苛政猛於虎”。歷朝歷代都有肅貪過，但都沒有明確將之稱為“打老虎”。將老虎直接等同於“貪官”則是當代。
第四，震撼國人的三只老虎。一是景陽岡的吊睛白額虎。《水滸傳》第二十三回寫武松喝酒後準備走過景陽崗，酒店老板阻止武松，因為景陽崗有老虎出沒傷人，武松的回應是：“你鳥子聲！便真個有虎，老爺也不怕！你留我家裏歇，莫不是半夜三更要謀我財，害我性命，卻把鳥大蟲唬嚇我。”武松獨自前往景陽岡，真的遭遇老虎，最終打死了老虎，成了大名鼎鼎的英雄。二是電影《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上山中突然被馬啼聲震驚，原來是竄出了一只猛虎。人虎對峙，勝敗難測。楊子榮脫下上衣打起十二分精神爬樹鬥虎，幾番周旋，一面緊盯老虎，一面謹慎地移動著，在老虎撲來的同時，一氣將其刺穿。據說是電影制片公司從韓國請來了CG團隊為這場重頭戲用CG技術“量身定做”了一只純種野生東北虎。三是周正榮的華南虎。2007年10月間，陜西省地處偏僻的鎮坪縣突然傳出一條爆炸性的新聞：當地農民周正龍在附近的山上發現了國家一級珍稀動物---野生的華南虎並有照片為證！此事一時成為當年最為轟動的社會事件。事情鬧騰了足足8個多月，總算在2008年奧運前夕，公安機關正式將周正榮逮捕歸案，法庭聲稱他犯有欺詐罪，並當庭出示他用來拍攝假虎照的各種道具，判處2年半刑期，緩刑三年執行；有關部門也將那幾位“挺虎派”官員免職、撤職了事，這場鬧劇才總算謝幕。
三名打虎者如同虎一樣，皆名留千古。而我卻認為，武松打死的是一只不吃人的虎，楊子榮打死的只不過是CG技術制作的假虎， 周正龍的是一只紙老虎。追根溯源，而這三虎實為同一虎， 都不是真老虎。
第五，假老虎吃真老虎。據2010年3月18日《成都商報》報道，沈陽動物園負責人承認 ，5年前就開始泡虎骨酒。他們用沈陽當地“老龍口”白酒每年都泡幾大缸，主要用來行賄上級部門，例如林業、園林、公安部門領導飲用。虎肉是否供上不得而知。虎乃大型貓科動物, 位於食物鏈的頂端,性兇猛, 捕獲獵物時常一擊而殺, 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但是遇到巴結討好上級的動物園負責人, 卻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食其肉, 寢其皮, 虎骨泡酒, 虎鞭(生殖器)壯陽, 虎膽入藥, 虎須剔牙。真是“人性猛如虎”啊！
第六，千年不遇------泰山現虎蹤。2005年6月8日早上8點左右，泰山東麓東禦道景區附近的上梨園村，一名金姓女孩“發現老虎”。6月8日至10日期間，泰山景區公安分局110指揮中心接到了不下20個“發現老虎”的報警電話，泰安市相關部門調查後，張貼出千余張緊急公告宣布泰山東麓有“三只”老虎出現。隨即，泰安當地幹部群眾1000余人分成100個搜尋小組，在發現老虎的泰山東麓實施拉網式大搜尋。6月16日至24日，搜索行動不斷升級，但老虎依然沒有蹤跡。6月25日，泰安方面對外發布消息，沒有發現老虎蹤跡，停止全面搜索老虎行動。歷時18天的“泰山老虎事件”為2005年留下一堆謎團。 事實是，近100多年來，泰山就沒有出現過老虎，這一次憑空出現的3只(一說2只)老虎，它們究竟從哪裏來？後來又去了哪裏？由於泰山沒有野生老虎，而且與省內各大動物園聯系，均沒有丟失老虎的；有關人員遂即判斷“老虎可能是外地運輸途中不慎丟失或因擔負不起飼養老虎的昂貴費用而遺棄的。”不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從“發現老虎”到“封山捕虎”，前後不過18天，盡管當地出動了上千人進行了荷槍實彈的地毯式搜山，但是那些顯然比打虎隊員更不適應泰山地貌的老虎，卻“神秘消失”了。泰山東麓的老虎到底怎麼回事？至今不得而知。
第七，老虎屁股摸不得一說。從生物學上看，老虎的屁股真的不能摸。因為它屁股上有很多毛細神經管，是比較敏感的部位，刺激它容易產生很多的腎上腺激素。腎上腺激素容易使虎發怒，可以不經過神經系統在脊髓神經就產生反映，做出吃人的激烈行動，一般人基本上沒有機會躲避。所以說老虎屁股摸不得。
第八，《百家姓》上沒有的姓：虎。在南京，有40多名“虎”姓人。稀有的“虎”姓沒有被編入《百家姓》。據專家考證，“虎”姓來源有兩個：一是出自上古時期大臣伯虎的後人，以虎為氏；二是來源於回族中的“虎”姓。回族虎姓也有些是從諧音字“忽”演變而來的。有趣的是，在四川、雲南一些地方，“虎”姓音不讀虎而讀貓（mao），具體原因尚未得到考證。
第九 ，中國畫虎第一村年收入3千萬。虎是扶正祛邪的象征，虎畫有鎮宅避邪寓意。素有中國畫虎第一村的河南民權縣北關鎮王公莊村生意火爆，訂單如雪片般飛來。據河南《大河報》報導，該村村口立著“中國畫虎第一村”，全村共有1,366人中，有700多人從事畫虎業，父子畫家、夫妻畫家、姐妹畫家比比皆是，每年約有8萬余幅畫作銷往國內外。僅上一個虎年（2010年），繪畫年收入達到3,500萬元。
據說100年前，世界上有大約十萬只野生虎;100年後的今天，數量減少了96%，只剩下不到3200只，棲息在13個國家，老虎已成為珍稀瀕危物種。它們早已被列為《華盛頓公約》CITES 附錄Ⅰ級保護動物和《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紅色目錄瀕危動物。專家說，如果不立即采取有效措施，禁止獵殺老虎，那麼到下一個虎年，老虎就可能滅絕。細思極恐，但願不會這樣！
李繼政，大學本科；泰安市退休幹部。七十年代開始發表作品；先後發表經濟研究方面的理論文章57篇，其中國家級刊物采用21篇；中共中央辦公廳《求是》雜誌《內部文稿》發表5篇。多篇論文被資料性刊物轉載或收編。退休後開始文學創作。小說《龐三 龐三》獲2014年全國“文華杯”小說大賽三等獎，小說《劉信買房》被收入《2016年齊魯文學作品年展》》，小說《酒陪自話》獲全國首屆聯盟杯征文人氣獎一等獎。近年轉向雜文和散文的寫作。著有《耕耘與收獲》《泰山翁說》等書。
壹點號 尹燕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