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別人販毒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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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是場生死戰,謹以此文,致敬那些為禁毒事業默默奉獻的人。

大家好,我是臉叔。

今天是臥底金三角的第13篇,前情提要:普文傑運送冰毒原料時,被當地的山兵綁架,關進了水牢,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被救回後,在醫院昏迷數日。

張驚天對制毒地點的隱藏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面對這樣一個滴水不露的對手,普文傑和廖文遠、陸明盛該如何接招?他和玲瓏的感情又將如何走向?

這是 我在金三角當臥底 的第 13篇故事

本期故事:娃娃墳

時間:2006年

地點:雲南、金三角

人物:普文傑,玲瓏,廖文遠

全文 8934 字,閱讀約需 15 分鐘

陸明盛和廖文遠來到張驚天的老家荊棘丘,調查冰毒原材料麻黃草的去向,在路上遇見一位羊倌,與他攀談起來。

聽聞兩人不認識張驚天,羊倌有些驚艷:“你們是外地人吧,竟然沒聽過張老板。張老板在我們這可是最有出息的,現在生意做大啰,把寨子的人都帶出去幹活啰。”

陸明盛說:“那這個張老板真是厲害,他是幹什麼生意呢?”

“張老板叫張驚天,諾!寨子頭那個老房子就是他家啰。賺了大錢,現在回來幹生意啰,開石場、買房子、開養殖場……不得了啰,我家娃娃都跟著去養殖場幫忙打掃衛生,一千多一個月。”

廖文遠問:“他以前是做什麼生意的,能這麼發財?”

羊倌說:“這個就不知道,有人說他是去緬甸那邊挖玉石,做玉石生意發的財。”

陸明盛又問:“那這裏最近有沒有外面來的人呢?”

那羊倌用方言說:“鬼才來這裏。種不成地,只能放放羊,來這裏做什麼?我們老啰,跑不動,就在這等死啰,也舍不得出去。”

廖文遠說:“別這麼說,你老人家趕的這群羊都賣得起不少錢呢!”

羊倌嘆了口氣:“不值多少錢,我走不動路去市集,只能等收羊人來這裏買,他們一壓價,就賣不起好價錢。你們兩個今早就別趕路啰,去我家吃飯,你們兩個幫我看著羊,我回去叫老太婆多煮點飯。”

還不等兩人拒絕,那老頭就起身回家了。

陸明盛笑著說:“那我們今早就放羊了。”

不一會兒,老羊倌趕回來:“我讓她快點煮飯,不耽擱你們走路。我要再讓羊吃一陣兒,你們先去寨子裏逛逛。到吃飯的時候,就問張防水家在哪,村裏人就說給你們啰。”

廖文遠和陸明盛進了寨子,土路上散落著羊糞,他們來到寨子頭張驚天家門口,木制的大門緊鎖,鎖上面落滿灰塵,門神和對聯還有些新,應該是春節時才貼上去的。

寨子像這樣大門緊鎖的人家還有幾家,很少見到人進出,也不見到有什麼防備,不像有制毒的地方。

他們在小賣部買了些糖果,先去張防水家吃飯。張防水家是一座低矮老舊的土木結構屋子,石塊鋪成院子的地板,柱子上長了些蟲眼。廂房沒有裝修,算是廚房,一個裹腳的小個老太太在廂房裏往小爐子裏添柴,爐子上架著一只羅鍋,米湯泡沫掀開鍋蓋溢了出來,院子裏飄滿米的香氣。

那老太太弓著腰,嘴唇已經癟了進去,臉上皺皺的,見到兩人進來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家那個老頭子說的客人就是你們兩個啰。快進來坐著,啊呀,你們來就來了,哪個還興買東西來。”

她拖了兩個矮凳過來讓兩人坐下,又去一個袋子裏拿了茶葉給兩人泡茶。

老太太健談,一邊做飯一邊與他們說話,不過兩人不是聽得很明白。不多時,老人回來了,把羊趕進羊圈,陪著他的黃狗過來聞聞兩個生人,躺在一邊吐著舌頭。老太太的飯菜也做好了,幾人坐到桌邊吃飯,羊倌拿了一瓶散裝酒出來示意飲酒,兩人連忙搖頭,說大白天喝酒容易頭昏,下午還要趕路。

那老頭自顧倒了一碗:“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喝酒不行。我每天都要喝一斤半,這樣活著才算有意思。”

桌上還擺著一碗臘肉,一碗羊肉腌制的幹巴,一碗鮮魚,這是老頭從江裏撈來的。還有一碗腌制的蘿蔔絲、一碗泛黃的幹腌菜湯。

荊棘丘這個地方種蔬菜很難,只好將就一點。

吃飯時候,兩人又問了老頭張驚天的事情,但是老頭也說不出有用的信息,一直誇張驚天有本事,而且大多數的事情都是他聽來的,真真假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兩人吃完早飯,塞給老頭三十塊錢。老頭執意不要:“你們趕路人在外不容易,留你們吃頓飯,要給這個就沒意思了,你們有用得到的地方。”

兩人此行又撲了個空,時至正午,頭頂的太陽變得異常毒辣,路上冒著燥熱的氣息,路邊連陰涼都沒有,兩個人雙腿都變得沈重起來。

“他媽的,早知道我們就騎著摩托來了,這麼毒的太陽,還要走這麼遠的冤枉路。”陸明盛抱怨道。

廖文遠說:“不要著急,老家夥總會露出破綻的。”

話雖如此,他環顧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山,也變得心事重重。如果張驚天把制毒地點藏匿在這些大山之中,那他們就有得找了。

陸明盛說:“不知道老六那裏怎麼樣了,看樣子他這次受的罪可不輕哪,鬼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梁局說是住院了,我現在也不敢貿然發消息給他,咱們先回去鎮上再說吧。”

夢是個奇怪的存在,夢中有各種各樣的事情,你見過的東西、沒見過的東西,到過的地方沒到過的地方,

昏迷期間,我就做了許多夢。

有時候我夢見自己死了,因為幫助張驚天販毒而去地獄接受懲罰,有時候又夢見玲瓏和別人結婚,自己失去了真愛;有時候我又夢見抓住了張驚天,把他送進了監獄,最可怕的是我還會夢見水牢,想起那種被泡在水裏的陰冷感。

後來聽照看我的人講起這件事,我才知道,這一個星期我都時不時在發抖,輸液的管子一刻也沒從我身上拔開。

那次的水牢經歷讓我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非常大的打擊,徹底被擊垮了。高燒反復發作,只能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

張驚天在這次麻黃草被扣的事件後,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他告訴坤哥,一定要把我的病治好,以後我還有大用處。

魏午恢復得倒是快,很快可以自己活動了。坤哥讓他在醫院暫時照顧我,他告訴魏午,一定要看好我。

一個大雨過後的下午,坤哥又來到醫院,進了我的病房。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坤哥問魏午:“還沒醒嗎?”

魏午搖搖頭。

“他媽的,這家夥身體也是夠差勁的。”坤哥罵了一句,“那這個月誰去那邊運東西?老六啊老六,他媽的什麼時候才能醒得過來?”

坤哥正在罵街的時候,三格子打來電話。坤哥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大聲問:“什麼?娃娃墳怎麼了?娃娃墳那邊有什麼事?你大聲點,我聽不清楚,你那邊太吵了!”

我雖然處於昏迷,但比起之前好了許多,能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電話那邊,三格子走在路上,旁邊剛好有幾輛大卡車駛過,他罵了一句,等大卡車過去了才說:“娃娃墳那裏有石頭塌下來,路斷了,騾馬進不去,你派人去處理一下。”

坤哥說:“知道了,他媽的,盡是遇到些倒黴事!”

掛了電話,坤哥趕緊離開,臨走前他告訴魏午,我一醒,就趕緊告訴他。

恍恍惚惚之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我的病情慢慢好轉,有一天晚上我睜開了眼睛,看到魏午坐在一邊打瞌睡,輕輕叫了一聲:“魏午。”

魏午那沒有表情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驚訝,他馬上喊來醫生,又撥通了坤哥的電話,告訴坤哥我醒過來了。坤哥告訴我再住幾天院,恢復一下身體。

又過了幾天,我便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跑可以跳,坤哥看我恢復不錯,安排我出院準備執行任務。

出院後,我給廖文遠發了條短信,簡要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廖文遠回復我,說我住院期間,陸明盛來了,他們兩人到張驚天老家荊棘丘進行了一些調查,但是沒什麼發現。上次跟蹤運麻黃草的車,又失敗了。

我說知道了,雖然這次行動沒能成功,但我掌握了新的線索。昏迷期間我並非完全沒有意識,知道有人來給我輸液,有人在我旁邊說話。最關鍵的,我隱約記得坤哥有一次在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講過一個地名。

我自言自語:“那個叫什麼呢?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地名。什麼墳墓相關的……”

為此,我翻來覆去很難入睡,常常想到頭痛欲裂,就算是睡著了也很容易驚醒,老是夢見做水牢的事情。

魏午和我一起坐了水牢,怎麼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呢?

沒幾天,坤哥讓我回十平渡鎮,接著運輸麻黃草。

我回到十平渡鎮,遇到了剛好下班的玲瓏。於是,我厚著臉皮走上去和玲瓏並排走著笑著說:“好久不見了。”

玲瓏紅著臉說:“誰跟你好久不見了!”

我說:“難道你就沒發現我已經消失不見一段時間了嗎?”

玲瓏說:“誰會關註你消失一段時間,你消失多久我都不會註意到的。”

我說:“能把手機號給我一個嗎?”

玲瓏似乎覺得我也沒那麼討厭,而且文筆還算不錯,字也好看,不像是個小混混那麼膚淺,比起廠裏那些一板一眼的年輕人來說,我比他們好許多,於是,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我。

我存下了玲瓏的手機號碼:“還真是難得!以後就省得我給你寫信了。”

玲瓏說:“我可不確定會接你的電話。”

我說:“我得回去了,有些事情,再見!”

玲瓏沒有答話就走了。

我回到空心磚廠,魏午已經開著車在磚廠等我,催我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盡管這次又是生死未蔔的冒險,但一路上我臉上都洋溢著笑,覺得自己終於在玲瓏心裏有個好印象了。

等到張驚天一落網,我就跟玲瓏表白。

途中我找機會給廖文遠發了個短信,說自己又要去取貨,讓他們做好跟蹤的準備。這次算是順風順水,路上經過那幫軍閥的地盤,我們也沒再被為難,麻黃草順利回到十平渡鎮。

我發短信告訴廖文遠的時候,廖文遠和陸明盛已經分別偽裝在車隊會經過地方,等著車隊經過。可是,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發現半個拖拉機的影子。

陸明盛給廖文遠打了電話:“怎麼回事?我這邊沒等到,你看到卡車去采石場了嗎?”

廖文遠說:“我也沒有看到。”

陸明盛說:“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這狗日的張驚天又玩什麼花樣?”

就在我、廖文遠和陸明盛認為卡車會像原來一樣進入采石場的時候,卡車並沒有去采石場,而是去了半山一個廢棄的養殖場。幾輛拖拉機已經在那裏等候著,卡車一到就立刻換裝,沿著一條土路朝娃娃墳的方向駛去。

張驚天異常小心,在采石場轉了幾次麻黃草之後,他感覺不放心,又把轉移地點放到廢棄的養殖場去。

我收到廖文遠短信的時候也很吃驚,想不到又出了變故,現在麻黃草到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梳理張驚天團夥這段時間的蛛絲馬跡,尤其是坤哥在醫院說的那個地名,也許那裏是張驚天制毒的地點。但當時我還發著燒,雖然能聽到有人講話,但記得卻不清晰,只模糊記得和墓地有關。

就在這個時候,十平渡剛好又有一塊奇石賣出五萬塊錢,讓鎮上撿石人的信心又為之振奮。我約廖文遠和陸明盛到奇石被撿到的沙灘見面,三人心情都比較低落,信心都快要被摧毀了。

這個沙灘位於十平渡上遊十來公裏的地方,雖然太陽暴曬,但沙灘上還是擠了不少人,有人撿到了值錢的琥珀,有人撿到了好看的石頭,大家都熱情高漲。

與他們的興奮勁比起來,我們三人臉上滿是失望。

就算站著不挪動,這裏的熱氣也能讓人大汗淋漓。我擡起頭來,看了看江對面,渴望吹陣風來,沙灘對面有一片墳地。

我跟其他兩位說:“我住院時候聽坤哥說了個地名,應該很關鍵,和墳墓有關系,但是他只說了一遍,我沒記清楚,回去要好好想想。”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老頭。給老頭發了一支煙,問:“大叔,這一帶都有些什麼關於墳的地方?”

那老頭想了想:“有新墳,張家墳,墳山,呃……應該就只有這麼多了。”

我搖搖頭,這些地名我沒有熟悉感,不是坤哥說的地方。路上我又遇到幾個老人,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都沒得到想要答案,直到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說:“以前小的時候,聽老人講過有個叫娃娃墳的地方,那裏的故事害怕得很!”

娃娃墳,我腦袋轟的一聲,感覺血壓都飆升起來了。

對!就是娃娃墳這三個字,坤哥打電話時說出事的地點就叫娃娃墳。

我問:“老人家,你知道這娃娃墳在什麼地方呢?”

老人說:“我不知道,只是以前小時候老人嚇唬我們講過這個地方,大概就是一個鬼故事罷了,誰會去跟究這些事情。”

雖然我從小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也沒聽說過娃娃墳這麼一個地方,但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馬上發短信告訴廖文遠,讓他們再去張驚天老家,打聽這樣一個地方。

廖文遠和陸明盛為此又去了荊棘丘,但村裏沒有人聽說過這麼個地方,有的老人也聽過娃娃墳的故事,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錯了。那晚隔壁的麻將聲非常吵鬧,比平時聒噪了一百倍,鬧騰得我想過去掀了他們的桌子。

江邊有一片芒果林,是葫蘆頭和他的同學們的樂園。

葫蘆頭是我大哥普文軍的兒子,每到七月芒果開始成熟的時候,葫蘆頭和他的朋友都要來這裏“光顧”一趟,偷走一些芒果。

守芒果老頭的窩棚搭在地邊,下午放學時,他會回家吃飯,葫蘆頭已經摸清了這個規律,於是就趁著這個機會,到江邊來偷芒果。

一天放學,葫蘆頭和瘦猴、黑三又去偷芒果,被我逮了正著。那晚我和玲瓏在江邊散步,看見三個崽子,我叫了葫蘆頭一聲,嚇了他一跳。

“出來!”我嚴厲地命令道。

三個家夥規規矩矩的站到我和玲瓏面前,低著頭不敢看我們。

我訓斥葫蘆頭:“好啊你,想不到你竟然敢幹這樣的事情!想吃了可以去買,沒錢了可以跟我要,不許偷東西。”

我劈頭蓋臉把他們罵了一頓,最後才問葫蘆頭:“這次偷芒果的事就算了,問你們一件事,你們幾個有沒有聽說過娃娃墳這個地方。”

“娃娃墳?我們有個同學跟我們講過。”

我大喜:“那你說說在哪裏。”

這個地方對葫蘆頭來說是個陰影之地,當初為了聽那同學講這地方的故事,他連著有半年的時間晚上不敢出門上廁所。

下晚自習以後,葫蘆頭他們整個宿舍的人熄燈之後都還要講一會話才睡,為此被宿管和老師逮過好幾次,不過他們的臉皮已經厚到無懈可擊了。

他們最享受的環節便是講鬼故事。

有一個同學鬼故事講得好,他們給他起個綽號叫山鬼,就是這個山鬼,和他們講過娃娃墳的故事。每當山鬼說起娃娃墳的時候,像個說書的,開頭便是:話說,我們當地有個順口溜——

“娃娃墳,娃娃墳

任你好漢莫路過

午時三刻鬼驚人”

唱完順口溜,才進入正題,繪聲繪色開始講吊脖子鬼、無頭女鬼、長頭發鬼、紙人回魂等故事,而且親歷者都是他的三叔公、四姑奶奶等有關系的親戚,讓葫蘆頭他們聽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欲罷不能。

娃娃墳這個地方位於山鬼家桐子油村西南邊的深山溝裏,覆蓋著一片茂密的松樹林子。在當地人看來,這是一塊不祥之地,沒人願意講起,光聽這個名字,就讓人感到渾身不舒服。

原來娃娃墳不是個地名,是他們當地的一種叫法。那地方叫馬鞍山,地勢險峻、植被茂密,林間掛著一些藤蔓,零星生長著一些荊棘,山溝溝的峭壁下藏著一個天然的大巖洞,當地人把它以為是地獄的入口。

山溝裏有些樹桿上掛著被雨水淋得殘破不堪的籃子,有的籃子上還殘留著被衝刷得發白的紅布,這些籃子就是以前夭折孩子的墳墓。

以前醫療不發達,許多孩子得了病無法救活,當地人有講究,娃娃夭折不得埋入祖墳,只能用籃子裝著掛到這一帶,久而久之就成了著名的娃娃墳。

密林、籃子、娃娃墳墓,這一切讓這裏變得陰森恐怖,太陽高照的正午時分,也是陰氣逼人,因此有了“午時三刻鬼驚人”的說法。

即便是東風解凍,萬物滋長的春天,娃娃墳一帶誕生了許多鮮活的生命,那些全身通紅還未長出絨毛的雛鳥張著嘴巴大叫著,地面不知名的野草開出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如此也沒能改變人們對這裏陰森恐怖的看法。

這年頭,就算鮮有的夭折的孩子,也不敢送去娃娃墳了。

我聽了之後,又塞給葫蘆頭兩百塊錢:“行了別說二,快回去上自習吧,以後想吃什麼就去買一點,分給你們同學吃,不要再來偷芒果了。”

葫蘆頭拿了錢,和黑三、瘦猴一溜煙跑了,轉了一個彎,看不到我和玲瓏後才停下來,慢慢走路。

葫蘆頭請他們一人吃了個甜筒冰激淩,這麼熱的天吃上一支冰激淩,比什麼都要爽快。

黑三問:“葫蘆頭,你叔是做什麼的?他是警察嗎?罵起人來真可怕。”

葫蘆頭說:“做生意的。”

瘦猴說:“他媳婦真好看。”

葫蘆頭說:“那不是他媳婦,他還沒結婚呢。”

黑三說:“那就是他女朋友,你說他們親嘴了沒?”

瘦猴又問:“你說他們睡覺了沒?”

葫蘆頭踢了瘦猴一腳:“去你媽的!”

在這樣一個小鎮,任何風吹草動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更何況是玲瓏這樣的美女竟然找了個男朋友,這對於當地人來說是一個大新聞。

我和玲瓏在一起散步,很快就被她糖廠的同事看到,傳到了玲瓏父親那裏。

玲瓏的父親五十多歲,是糖廠的中層幹部,一個很傳統的人,上班都穿著一件的確良的白襯衫、黑色的西褲,戴著一副黑框老花鏡。他每天提前半個小時到糖廠,下班後要加班一個小時才回家吃飯。

對於女兒感情上的事情,他也是後知後覺的,如果不是老伴兒和他提起,他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吃飯時候,玲瓏和我在外面吃飯沒回家。

我追求玲瓏的事情她和母親說過,還要求母親暫時不要告訴父親。

“我聽說玲瓏在處對象了,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老頭生氣地說。

玲瓏母親見過我,本來還想為女兒保守秘密,但終究沒能抵過擔心,忍不住跟老頭說:“我有些擔心姑娘,和她相處的那個小夥之前我們都沒見過,人倒是看著還俊朗,說是做生意的,但有人見到他經常與那些小混混在一起,住在磚廠裏。”

老頭一聽,就像被五雷轟頂一樣呆住了,再也沒吃下一口飯。他內心五味雜陳,想不到自己的乖乖女竟然找了個小混混做對象。回過神後,他對妻子說:“沒事,回來讓她來我書房一趟。”

天黑的時候,玲瓏才回家來,母親跟她說:“你父親讓你去書房一趟。”

玲瓏問:“怎麼了?”

“還不是你處對象的事情,把你爸爸氣壞了。”

玲瓏惴惴不安地敲了敲門:“爸爸。”

裏面傳來一聲嚴厲的呼喝:“進來!”

玲瓏握拳的手心直冒汗:“你找我什麼事,爸爸。”

老頭背對著玲瓏:“說說你談對象的事,我聽說你跟一個小混混在處對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教你那麼多年,你枉讀了這麼多年的書!”

玲瓏說:“爸爸,我還沒跟他確定關系呢!只是他約我出去吃個飯,我還沒答應他呢!”

老頭如釋重負,轉過身來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既然沒答應他,就不要再和他交往了,你和他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聽說他經常和那些混混在一起閑遊浪蕩,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爸爸是為了你好。”

玲瓏說:“我知道了。”

玲瓏的父親接著說:“你媽說他住在磚廠裏,磚廠那是什麼地方?據我所知,那是張驚天侄子開的磚廠,不用我多說,你應該聽說過張驚天這個人吧?”

玲瓏楞住了,她知道張驚天是什麼人物,但是不知道磚廠,既然我住在磚廠裏,那肯定也與張驚天有關聯:“爸爸,我知道怎麼做了。”

玲瓏當晚無眠。打心眼裏,她是有些喜歡我的,只是她根本都不知道我的底細。不敢說出來的,想必也不是什麼正當生意。想到這玲瓏害怕起來,認定我就是毒販,就算不是毒販,也不是做正經生意的人。

第二天糖廠下班的時間,我又來找玲瓏。玲瓏冷冷地說:“以後你別來找我,也別寫信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你可以騙我一時,卻騙不了一世。”

我問:“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人?”

“沒有什麼為什麼,你是什麼人你自己最清楚,就是以後別再找我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玲瓏說完轉身就走。

我追上去拉住玲瓏的手:“再給我一年時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

玲瓏甩開了我的手:“不要碰我,你總是讓我等,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明白。這幾天我想明白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玲瓏走了,最後消失在一株大葉榕巨大的身軀之後。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覺有些窒息。

我有自己的打算,這次把張驚天捉拿歸案後,就再也不幹線人這個行當,結婚生子,不再過整天緊繃著神經、生死未知的生活。

更何況,經過多年的臥底調查,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將水落石出,馬上可以起網撈魚的時候,玲瓏竟然就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決定與自己斷絕關系,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

我重復了玲瓏說的話:“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窗外,那虛無縹緲的暮色漸濃,逐漸看不清遠處的輪廓,我覺得自己處境就如這模糊一樣,遊走於光明與黑暗的邊緣,一不小心就墜入深淵。

夜間出任務對於何安平來說算是家常便飯。

8月5日那天,星期六,也是何安平女兒的生日,吃過晚飯,何安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手機突然響起來了。

他掏出手機一看,皺起眉頭:“什麼事?”

不知電話裏說了什麼,放下電話,何安平就趕緊換了鞋子。

老婆正在洗碗:“你又要出去?”

何安平說:“對,有急事!”

老婆又說:“今晚你不是說好了要帶你姑娘去看電影嗎?”

何安平開了門:“沒辦法了,你和她去看吧。”說罷關上門一路小跑下樓。跑到辦公室,他穿上防彈衣帶上槍支,幾名緝毒大隊隊員也匆匆趕來換上裝備,幾分鐘後,他們一行八人開著兩輛車出發了。

汽車駛離縣城,到一個小山頭的草坪上停了下來,這個地方剛好在一個U字形急拐彎的地方,從市區方向來的車一拐過來就會被堵住,逃跑都來不及調頭。

他們接到消息,有個嫌犯攜帶毒品開著一輛銀色的皮卡車要到縣城交易,嫌犯可能會攜帶槍支。

到了之後,他們設好路障,對市區方向來的車輛進行檢查。十一點多,路上幾乎已經沒車了,圓月高掛,風輕輕地吹著,讓何安平他們感到非常涼快愜意。有幾名警察的子女參加了當年的高考,他們邊抽煙邊討論著高考的事情。

這時候,一道車光出現在對面的山路上,幾個人停止了講話,警覺起來。

十來分鐘後,那車駛入彎道,進入警察們的視線。那是一輛車廂蒙著篷布的皮卡車,車上的司機看到了前方的路障,立刻剎車,打開車門跳下車逃跑。

何安平他們追了上去,鳴槍警示,但那司機沒停下來,跑進了路下方的樹林裏。

何安平下令:“他媽的!開槍,別讓他跑了!”

砰砰砰,一陣槍聲過後,他們聽到了一聲慘叫。循聲前去,一名三十來歲留著胡子的男子仰面躺在草地上,眼睛已經閉上了。

“死了。”一名警察趴下去檢查了一下,戴上手套把他的槍支收了起來。

何安平說:“小王,小蘇,你們兩個先拍照。其他人跟我去搜查車子。”

車廂裏沒有毒品,倒是搜出來好多箱乙醚,用棕色的瓶子裝著。何安平立刻明白這是什麼回事了:“把車開到前面去,我們等的人還沒來。”

小王、小蘇馬上拍照取證後,招呼人把屍體運了出來擺在路邊,關了強光手電,繼續蹲點等著嫌犯出現。

未完待續……

—END—

作者 | 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