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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孟婆婆
十月初，長安城最後一抹秋意殘存，北風呼嘯，寒冬將至。
平康坊中有很多賭坊，這裏是吳六奇平時最喜歡出入的地方，但凡獵妖司沒有公務的時候，他就打著聯絡人脈的幌子混跡於這裏。
天近子夜，醉醺醺的吳六奇從賭坊走出來，今天他贏了一些錢，心中高興，嘴裏忍不住地哼著小曲。
跟在他身邊的人叫老陳皮，是個飯館的老板，那飯館離著天機閣不遠，上官無邪他們經常過去捧場，都是老熟人。
吳六奇和老陳皮結交多年，也是賭桌上的好友，若非老陳皮幫著出老千，他那十賭九輸的手氣，只怕連衣服都要輸在賭坊裏。
兩人正在街上閑逛，看到街邊有個老婆婆推車走過來，聽吆喝聲，得知是個賣酸梅湯的，兩人正覺得口渴，想喝點東西解酒，就晃晃悠悠朝那邊走了過去。
老婆婆年紀雖大，但精神飽滿，不駝背彎腰，面相很和善，拿起碗問兩人喝涼湯還是溫湯。
吳六奇喝了一碗涼的，老陳皮喝了一碗熱的，喝完後兩人都覺得神清氣爽，說從未喝過味道這麼鮮美的酸梅湯，各自又買了一碗。
老婆婆第二碗不打算要錢，吳六奇卻執意要給，兩人大飽口福，問她是不是一直在平康坊賣酸梅湯。
老婆婆自稱姓孟，說自己在長安推車閑逛，走到哪裏賣到哪裏，就推車向前去了。
兩人繼續向回走，在一個岔路口分開，吳六奇走到一個僻靜角落，正要解手，忽然看到雜草堆中躺著一個人影。
他雖然遊手好閑，可畢竟是半個捕快，急忙穩穩心神走過去，試探著問：“誰啊？大半夜躺這裏睡覺？”
聽不到回答，吳六奇以為那也是個醉漢，可等走到跟前一看，草叢中有一個膚色蠟黃的屍體仰面朝天，安靜地躺在那裏，借月光一看，屍體臉上還露出誇張的笑容。
2.夢婆湯
之後幾天，長安城內相同的屍體又找到兩具，都是呈幹屍狀態，臉上帶著美滋滋的笑容，那種喜悅很有感染力，讓人覺得高興，卻又毛骨悚然。
上官無邪和楚星河一致認定，這些人都是被妖物所殺，可線索太少，一時間也判斷不出是什麼妖。
獵妖司的幾人在大街小巷尋訪，始終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這天上午，吳六奇慌慌張張跑回天機閣，說老陳皮不知中了什麼邪，早上起來就像發瘋一樣亂砸東西，口口聲聲說自己做了幾十年皇帝，怎麼醒來後卻成了飯館老板？
上官無邪覺得蹊蹺，穿過幾條街來到飯館，此時老陳皮仍舊瘋瘋癲癲，在店裏亂砸東西，一邊砸一邊罵，就像在說夢話，說自己做皇帝如何一統江山，三宮六院，不知被誰陷害才淪落到這裏。
老陳皮的妻兒老小根本攔不住他，只怕他再這麼胡說八道下去，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被人告到官府，所有人都要受株連。
上官無邪急忙走到他跟前，手指一戳他後頸上的風府穴，老陳皮瞬間暈厥，總算安靜下來。
上官無邪為他把脈，果然不出所料，老陳皮就是被妖氣纏身，而且這股妖氣竟然和那三具幹屍如出一轍。
向老陳皮家人打聽，他們說老陳皮這兩天很規矩，一直在家忙生意，只是兩天前和吳六奇出去一次，醉醺醺地半夜才回來。
上官無邪想起那天吳六奇半夜歸來，第一具幹屍就是他發現的，詢問他那天晚上還有什麼經歷。
吳六奇想了想，“想起來了，我們在一個老婆婆那裏喝了兩碗酸梅湯，她姓孟。其實我這兩天也一直做夢，總是夢到稀奇古怪的東西，會不會是那酸梅湯有詭？”
上官無邪急忙抓起吳六奇手腕，號了號脈搏，嘆口氣說：“看來你們都中了妖蠱，還好及時，要不然下個被殺的就是你們。”
吳六奇嚇得臉色煞白，急忙問怎麼回事，上官無邪讓他詳細說說喝酸梅湯的經過，恰巧這時楚星河、楊小越趕過來，聽了吳六奇的描述，楚星河便猜到那妖是什麼來路。
“看來這個孟婆婆便是夢妖，你們喝的酸梅湯不同，中的妖蠱也不同。陳老板喝的是溫湯，名叫勾魂，能讓人陷入夢境，他在夢中做皇帝，醒來後夢境成空，怎能不得失心瘋？等他再進入夢境，便會永遠沈陷其中，就和那三具幹屍一樣，被殺了還是滿臉笑容。”
城裏有婆婆推車賣湯，喝過的人都在美夢中無知無覺去世。
聽楚星河這麼說，眾人恍然大悟，吳六奇嚇得手腳發抖，直問涼湯是什麼情況。
“涼湯名為奪魄，不會像勾魂一樣取你性命，但會讓你六神無主，被夢妖操控神智。”楚星河答道。
上官無邪從乾坤袋裏掏出兩顆丹藥，分別給吳六奇和老陳皮吃下，囑咐老陳皮的家人一定要看住他，哪怕用涼水澆，用針紮，也不能讓他睡覺，如果再陷入夢境，只怕他就沒辦法醒過來了。
既已確定妖的來路，當務之急就是尋找賣酸梅湯的孟婆婆。
入夜之後，天氣雖然有些涼，但長安城大街小巷依舊熱鬧。
“酸梅湯，一文錢一碗。”
一個老婆婆推車行走在平康坊的大街上，車上放著兩桶酸梅湯，她正是那個孟婆婆。
夜色漸深，上官無邪和楚星河慢慢走向她，孟婆婆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婆婆，兩碗酸梅湯。”上官無邪叫住她。
孟婆婆神色有些局促，“湯賣完了，改日再……”
楚星河拍了拍木桶，“桶是滿的，為何說賣完了？給我盛一碗涼湯。”
上官無邪拿起一只碗，“我喝碗熱的，驅寒。這幾日總是做夢，不是夢到當皇帝，就是夢到當貴妃，喝碗湯解解夢。”
“湯怎麼能解夢？我倒是聽說有人喝酸梅湯會做夢。”楚星河也拿起一只碗，說話間就要伸進桶裏。
孟婆婆聽兩人弦外之音，嚇得轉身要跑。
楚星河橫劍攔住她，“這碗夢婆湯，你打算給誰喝？”
“總之不會給你們喝。二位，何苦為難老身一個小販？”孟婆婆乞求道。
“婆婆，賣湯我們不管，勾魂奪魄可就是你不對了。”上官無邪搖了搖扇子。
“你們是獵妖師？”孟婆婆問。
上官無邪笑道：“獵妖司聽過麼？”
“獵妖司？”
楚星河一劍劈開木桶，酸梅湯灑了滿地，“是要我們動手，還是你老實交代？刀劍無眼，你想清楚。”
孟婆婆猶豫片刻，“好，我說。”
上官無邪見圍觀的人越聚越多，說明身份，叫幾個捕快維護秩序，將孟婆婆帶回天機閣審訊。
3.雲夢閣
回到天機閣，孟婆婆如實交代，它本是一只野兔成妖，真正的夢妖籠絡許多像它這樣的小妖，在長安、洛陽等地販賣酸梅湯。
這種酸梅湯也叫夢婆湯，溫湯勾魂，涼湯奪魄，都可以幫助夢妖修行。
上官無邪問它夢妖在哪裏，它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說了，夢妖就在長安城內，十裏外有個雲夢閣，人們都叫它孟先生，每晚亥時，那些喝過涼湯被奪魄的人都會聚集在雲夢閣。
上官無邪看看天色，決定一個人先到雲夢閣，摸清夢妖的底細。
楚星河、楊小越坐鎮天機閣，當然他們也不閑著，根據孟婆婆提供的夢婆湯配方研制解藥。
雲夢閣以前是一座酒樓，一個月前被那位孟先生買下來，改成了茶館，到了晚上戌時才開門營業，而且凡是要進門的人都要先喝一碗涼的酸梅湯。
上官無邪來到門前，見雲夢閣燈火通明，好大一座樓。他提起鼻子嗅了嗅，妖氣若隱若現，孟婆婆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上官無邪正要進門，兩個夥計攔住他，遞給他一碗酸梅湯，他也不客氣，一口喝下去，吧唧吧唧嘴覺得好喝，又要了一碗。
進了雲夢閣，樓中已經聚集很多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神色呆滯，明明處在茶館這種閑談胡侃之地，卻一個個呆若木雞，幹坐在桌邊不說話，臉都朝向天井正中的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身穿白衣，長須美髯，目若朗星，有幾分仙風道骨，他坐在桌邊喝茶看書，也是一句話不說，樓中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上官無邪不敢聲張，坐到角落裏，也學著周圍人呆呆的模樣，卻用余光觀察他們。
正如孟婆婆所說，來到雲夢閣的人都喝過涼的酸梅湯，也就是被夢妖奪了魄，看情形，中間那位悠哉悠哉的白衣男子應該就是孟先生。
“莫非這些人都在做夢？”上官無邪心中起疑，他進門時喝了兩碗酸梅湯，以他的功力，自然不會輕易中招，可剛坐下不久，他忽然感覺有幾分眩暈，迷迷糊糊像是半夢半醒。
“這夢婆湯果然厲害。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他正想著，眼前的雲夢閣忽然變了一幅場景，他看到周圍碧草青天，鮮花爛漫，遠處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樹冠仿佛連接天穹，雄偉壯觀之極。
一龍一鳳翺翔在天際，九尾狐，麒麟，白澤，鯤鵬……數不清的靈獸聚集在大樹周圍，朝大樹的頂端朝拜。
“建木？”
上官無邪感覺到自己正在夢境中，而這棵大樹就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神樹建木。
傳說建木是黃帝栽種的，是人界連接天界的唯一通道，自從幾千年前眾神絕地天通，凡間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能修煉成神，所以通過建木進入天界，幾乎是每一個玄門弟子畢生所求。
“不能沈迷於夢境。這和老陳皮做夢當皇帝沒什麼區別。”
上官無邪想到這裏忽然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剎那，孟先生正盯著他，兩人四目相交，安靜地看著彼此，似乎是怕打擾其他人的美夢。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這位小友，既然夢入神機，見到心中所想的建木，你應該扶搖直上，通天成神，何必醒來呢？”
孟先生緩緩站起身，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能隨意進出人的夢境，了解每個人心中所想。
上官無邪搖開扇子，“夢境再美，終究是黃粱一夢，該醒來的時候一定要醒，若是沈迷於夢境，那就害人害己了。”
“有見地。”孟先生微微一笑，“不被夢境誘惑，說明你有定力，有所求，也有所成。但你看看周圍這些人，他們在夢中做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只用一晚就能享受他們清醒時一輩子都摸不到的快樂，他們不值麼？”
“別說得像個大善人一樣，你勾魂奪魄，無非是為了修行，你害得這些人妻離子散，瘋瘋癲癲，都是你作的孽。”
上官無邪站起身，他雖然想捉夢妖，但又不敢輕易喚醒眾人，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大動幹戈。
“你是來捉我的？”孟先生冷笑著問。
“我是獵妖司捕快，凡是害人的妖都要捉。”
孟先生攤開雙手，“來，讓你捉。但你要當心，萬一喚醒這些人的美夢，他們必會發瘋，你有再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他們變成瘋子，他們都會瘋癲至死，而你就是兇手。”
“威脅我？”上官無邪慢慢走向他。
孟先生卻道：“不是威脅，是提醒。我還要提醒你一點，你確定你此刻不在夢中？”
“多謝，我很清醒。”
“清醒的人不應該辦蠢事，請回吧。”孟先生笑道。
上官無邪知道雲夢閣可不是捉妖的地方，動起手來肯定會傷及無辜，為今之計只能先找到夢婆湯的解藥，破解眾人的夢境，到那時再捉妖也不遲。
“聽人勸，吃飽飯。孟先生，後會有期。”
上官無邪說得雲淡風輕，大搖大擺走出雲夢閣，隨手又拿起一碗酸梅湯喝了。
4.魘
回到天機閣，還沒走進院門，他忽然聞到一股怪味兒，聽到院子裏吵吵嚷嚷，原來楚星河、楊小越他們正在配置解夢的藥湯。
上官無邪連忙走進門湊熱鬧，見一口大鍋放在老槐樹下，怪味兒就是從鍋裏飄出來的。
一打聽才知道，鍋裏一共有七七四十九種藥材，除了一些在藥鋪能買到的，還有辟邪的童子尿，老槐樹的百年樹脂，以及牛糞、魚油、豬毛等等，有這麼大怪味兒也不足為奇。
此時此刻，幾人只能拿吳六奇做測試，可吳六奇看到那一鍋臭湯就想吐，說什麼也不肯喝。
老槐樹只能用樹藤把他捆好，上官無邪端起一碗湯，強行灌進他嘴裏，吳六奇來不及掙紮，喝下去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人就暈了過去。
解夢藥湯果然起了作用，吳六奇喝了上吐下瀉，一直折騰到天亮，等楚星河再為他號脈，他體內夢婆湯的蠱毒已經煙消雲散。
酒館老板老陳皮喝下解夢湯，瘋瘋癲癲的癥狀也有所好轉，可當他認識到自己幾十年的皇帝真是在夢中做的，三宮六院和萬裏江山根本就不存在，他難掩失落之情，抱著柱子嚎啕大哭。
據孟婆婆所說，今夜子時在長安城外終南山一個山洞內，夢妖要舉行一場祭祀，說是祭祀，其實就是召集所有被奪魄的人，吸食這些人的魂魄，它就能提升修為。
上官無邪和楚星河決定偽裝成奪魄者赴約，兩人按照孟婆婆指點，穿上黑袍，出城後混進奪魄者的隊伍中，慢悠悠走向終南山。
他們用鬼谷三元盤和白澤天書吸收了足夠的解夢湯。直到深夜時分，從四面八方聚集到終南山的奪魄者越來越多，足有幾千人，他們一個個就像行屍走肉，路上沒有人說半句話，兩人混在人群中，感覺就像被一群僵屍包圍。
終於來到山洞入口，終南山是道家聖地之一，這個山洞原本供奉著三清神像，如今卻被夢妖占據，洞口有小妖守護，凡是進洞者，都要再喝一碗涼的酸梅湯。
上官無邪和楚星河都喝了一碗，跟隨眾人混進山洞，山洞很大，足以容納幾千人，夢妖就坐在石階上面的寶座上。
子夜時分，祭祀大典正式開始，周圍的幾千人依舊鴉雀無聲，只有那位孟先生一個人站在高臺上念念有詞，不知在念什麼咒語。
周圍的奪魄者也跟著念誦起來，山洞中的聲音聚少成多，上官無邪和楚星河耳邊嗡嗡作響，他們很快猜到，夢妖能通過夢境操控這些奪魄者，這幾千人都在跟隨夢妖做同一個夢。
兩人不敢大意，學著奪魄者的模樣，嘀嘀咕咕胡亂念誦，可還沒等他們嘀咕幾句，忽然發現周圍的奪魄者都轉身看向他們。
空氣一瞬間變得尷尬緊張起來，兩人知道已經暴露了，不再裝模作樣，紛紛解開黑袍，仰起臉看向高臺上的孟先生。
幾千個奪魄者把兩人圍在中間，孟先生居高臨下俯視兩人，淡然一笑說道：“我就猜到你們會來，歡迎歡迎，蓬蓽生輝。”
上官無邪笑道：“孟先生可真是個精明人，啊不對，是精明妖。但你算到開局，卻算錯了結局。”
“此話怎講？”孟先生笑著問。
楚星河道：“孟先生做了這麼多美夢，想必你已經膩了，我們今夜便將你從夢境中解救出來，夢境再好，始終要醒。”
孟先生哈哈大笑，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形似章魚、卻比章魚多很多觸手的妖怪，它渾身赤紅，那些觸手長而細，幾乎能覆蓋山洞每一個角落。
觸手前端有長長的針刺，它隨意揮舞，插進幾個奪魄者的後頸吸食體液，那幾個奪魄者眨眼間就變成幹屍。
其他奪魄者依舊沈浸在夢境中，非但不覺得害怕，還爭先恐後朝那些觸手跑過去，搶著做下一個被夢妖吸食的人。
上官無邪和楚星河見事不宜遲，鬼谷三元盤和白澤天書同時飛出手，解夢湯噴湧出來，灑向人群。
腥臭無比的解夢湯就像一鍋熱油灑到魚群，凡是沾到它的奪魄者都顯得無比驚恐，在地上翻滾掙紮，山洞中很快亂作一團。
“這夢妖已經修煉成魘妖，如果不能除掉它，後患無窮。”楚星河說道。
夢妖修煉到極高的境界便成了魘妖，上官無邪當然知道魘妖的厲害，兩人不敢怠慢，同時抓住魘妖刺過來的觸手，插進自己的掌心。
解鈴還須系鈴人，對付夢魘的辦法就是在夢境中破解夢魘，魘妖的觸手刺進兩人掌心那一刻，上官無邪和楚星河已經進入它的夢境。
不能破解夢境，便會被夢境吞噬，雖然現實中只經歷了剎那光景，可在夢境中，兩人卻已經和魘妖纏鬥了成百上千個回合。
直等大夢醒來，魘妖縮回那兩條觸手，龐大的身軀開始瘋狂扭動，從高臺上墜落下來，顯然在夢境那場交鋒中，它成了兩人的手下敗將。
上官無邪和楚星河也醒過來，把剩余的解夢湯都潑在魘妖身上，魘妖徹底從夢境中驚醒，身軀化作一灘黑水，妖魄也隨之煙消雲散。
被夢婆湯勾魂奪魄的人一一蘇醒過來，當他們意識到夢境中的美好都是子虛烏有，許多人都覺得失落，可得知如果不是獵妖司出手相救，他們此刻已經被魘妖吸食了魂魄，紛紛向兩人叩拜謝恩。
夢境再美，也終有醒來的一刻，經此一役，長安城中的人談夢色變，尤其是遇到賣酸梅湯的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上官無邪卻說他們這是小題大做，夢妖之所以能勾魂奪魄，就是因為有些人心誌不堅定，夢婆湯並非對任何人都起作用，何況夢妖已除，他手中還有解夢湯的配方，再多幾個夢妖也不足為慮。（原標題：《獵妖司：夢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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