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夢到苦瓜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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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是正常的生理現象,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夢與現實究竟有沒有聯系,讓我們從漢字來探究中華夢文化。

Hi,我是杜若東,又一次和大家見面了。今天我為大家帶來的是一篇醞釀已久的原創文章,是從漢字角度解析夢文化的。

夢,甲骨文和繁體字分別作:

夢是會意兼形聲字,整個字是會意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眼睛上是睫毛,並且用手指著眼睛。意思是人睡著後,仍然有所見,會作夢之意。這個字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解釋為:從夕,瞢(měng)省聲,瞢是眼睛模糊不明本身也表義。古人對於人睡著後,仍能言語行動,看到聽到的荒誕不經的事,非常困惑,於是就產生了靈魂的觀念。並認為夢與現實著某種神秘的聯系。在甲骨文中就有商王占夢的蔔辭:

到了周代,朝廷設有專門的占夢官,並把夢分為正夢(無所感動,平安自夢)、噩夢(驚愕而夢)、思夢(覺時所思念之而夢)、寐夢(覺時道之而夢)、喜夢(喜悅而夢)、懼夢(恐懼而夢)。

占夢的夢書中,常有反夢的說法,就是說夢中的好壞事物和現實正相反。如夢見屎尿主得財,夢見棺材是升官。《列子•周穆王篇》記載:尹氏有權有錢,卻夜夜夢為仆人,勞作奔走,遭受責打。他手下的一位仆人卻夜夜夢為國君看,遊宴玩樂,恣情歡謔,醒來後勤苦勞作,晨昏不止。這個故事形象話的闡釋了反夢的特點,不過,從深層次上說,可能用意是在揭示貧富之間的差別吧。

對於惡夢,從西周到東漢,都有專門的驅除疫鬼的儀式,據《後漢書•禮儀書》記載:在臘日的前一天,宮廷裏要組織120個童子,他們頭裹紅巾,穿黑衣,手持鼗鼓,另有一人為方相氏,

蒙熊皮,有黃金四目,黑衣紅裳,執戈揚盾,還有十二人化妝成制服十種疫鬼(其中就有噩夢)的神獸,手持火把,連唱帶跳,將疫鬼驅除出端門,再由侯在宮門外的衛士接過火把,投入洛水之中,儀式結束。而民間對付惡夢的形式是交給神獸名叫伯奇的,他能吃掉惡夢,而道教則采取書寫符箓的形式禳除鎮服惡夢。

《列子》說:神遇為夢,形接為事。古人也曾脫離占夢的窠臼,對夢的成因從生理、心理做出合理解釋。如一代文豪蘇軾就認為:心理活動都來源於人的感官,即佛教所稱的塵:色聲香味觸法,念念相因,互相傳遞,就會以一種奇怪的景象展現出來:如牧羊人夢見自己坐在車上做了貴族王公,可能是牧羊人潛意識裏產生從羊跳躍到馬、從馬到車,然後就成了貴族王公。明代的王廷相則進一步解釋為人睡眠時仍有一種知覺,饑了就夢飽,熱了就夢火,另外過去以及白天做過的事,都會成為稀奇古怪的夢境的緣由。南宋詩人陸遊《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有句: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正是此意。《皇帝內經》提出了淫邪發夢的觀點,淫邪之氣侵入人體,影響了正常臟器功能的失調,就會引起不同的夢境。

北宋科學家沈括有本筆記體學術著作《夢溪筆談》,得名就與夢有關。沈括曾夢中來到一個小山,溪水環繞其下,景色優美,醒來後就記住了這個夢,晚年時到了潤州,得到一塊地,竟和夢中的山水非常相似,他就在此定居,並把該地命名為夢溪園。

冰人指媒人,也與做夢有關。說是晉代令狐策夢見立在冰上與冰下的人說話。醒來讓占夢大師索紞(dǎn)占夢。索紞認為《詩經•邶風•匏有苦瓜》中說:士如歸妻,迨冰未泮。意思是男子娶妻,要在仲春二月,冰未融化,農事未起之時。並認為南為陽,女為陰,這是你要替南方作媒人的征兆。後來,果然敦煌太守田豹請令狐策為兒子做媒。

東漢時的溫壽夢見自己的父親托夢給他,久在外地思念故鄉,當時父親戰死。漢光武帝劉秀在洛陽城旁給他賜了一塊墳塋。溫壽把做夢的事告訴光武帝,自己辭官扶柩回鄉,將靈柩遷回祁縣老家。可見,古人對於夢是非常看重的。

南朝文學家江淹的《別賦》中說“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非常知名。他曾夜宿吳興城西孤山,夢見神人送給他一支五色筆,自此文思絕妙。而到了晚年,才思衰退。夢到有一名叫郭璞的男子讓江淹歸還那支筆,江淹就將此筆給了那人。因此就有了江郎才盡這個典故。

我國古代史學名著《左傳》中有許多有關夢的神奇記錄,茲錄其中兩則以饗讀友。春秋是晉國有位大夫名叫魏顆,他的父親是魏武子。魏武子有位寵妾,他告訴魏顆死後要將那名愛妾改嫁。後來魏武子病種彌留之際,又改了遺囑,又要那愛妾殉葬。魏武子死後,魏顆認為病重時說得話糊塗不清,要按清醒時的遺囑來辦。就把父親的那個小妾改嫁了。後來,秦晉兩國交戰,魏顆看到有為老人編草為繩擋住了秦將力士杜回的去路,杜回被絆倒,作了魏顆的俘虜。因此,魏顆立了戰功。當夜,魏顆夢到結草絆倒杜回的那個老人,他自稱是魏顆改嫁的那個他父親的愛妾的父親,並說你救了我女兒一命,沒把她殉葬,我特意來報答你。後來,結草就成為報恩的通稱。

另據《左傳•僖公二十八年》記載,在城濮之戰前,晉文公夢見楚成王伏在自己身上用牙啃自己的腦子,醒來後很害怕,覺得這是個兇兆,非常擔憂。結果大臣子犯解夢說,這夢是吉兆,您臉朝上,是我們得天。楚王伏在您身上,象征他服罪,牙齒是剛物,腦子是柔物,柔能克剛。晉文公這才轉憂為喜,有了必勝的信心。

咱們再來看兩個關於夢的文學作品。鄭國有人在野外砍柴,遇到了一頭受驚的鹿。他打死了這頭鹿,然後把這鹿藏了起來,並用一些枲(xǐ)麻葉蓋住。但當他回頭在找這頭鹿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他就認為自己作了一個打鹿的夢,順嘴告訴了一個人。那人聽說後照他說得地方去找,結果真找到了那頭鹿。那人就把鹿背回家,對妻子說:“一個打柴的夢見自己得了頭真鹿,不知藏哪兒了。如今被我得了,那簡直是真夢。”那人的妻子說:“恐怕你是夢見打柴人得了鹿吧。那有什麼打柴人?你真得得了鹿,就是真夢了。”那人說:“反正我得了鹿就好,管他是他的夢,還是我的夢!”這個故事後來演化為成語蕉鹿自欺。這個故事出自《列子•周穆王•卷三》。

南柯一夢是說,有個叫淳於棼的人,酒醉後被朋友扶到家裏休息,他就做起了夢。夢中他被人接進槐安國——宅南古槐下的一個洞,後他官拜南柯太守,與金枝公主生下五男二女,後檀蘿國入侵,淳於棼屢戰屢敗,公主不幸病故。他辭去太守職務,扶柩回家,失去了國君的信任。國王準他回家探親。他回到家中。忽然醒來,見仆人正在打掃院落,朋友在一旁洗腳,落日余暉還映照在墻上。無獨有偶,還有一個黃粱一夢(又稱一枕黃粱)的故事,與南柯一夢情節大致相仿。說是一個落地失意的盧生在邯鄲旅社住宿,道士呂翁給他了一個瓷枕,他枕著這個瓷枕睡著後就做起了夢。差不多與淳於棼有相同的經歷。只是醒來後,看到客店主人蒸的黃米飯還在鍋裏沒有蒸熟。

夢的虛幻讓人十分詫異,令人深思。正如李白在《夢遊天姥吟留別》中所說: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席枕,失向來之煙霞。夢中的美好與現實的冰冷正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種強烈的反差,自然會形成及時行樂的思想:時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文人的失意常通過夢境來表達,蘇軾在《念奴嬌•赤壁懷古》中也感嘆: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他又說: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西江月》)

佛教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莊子在《齊物論》中把做夢比喻稱人生,把夢醒比喻為看透人生。最終莊子把自己物化為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物我同化,生死輪回,如此死生何異?這真是一種奇偉瑰麗的美學思想。

弗洛伊德著有《夢的解析》一書,他認為夢是人的一種潛意識活動的結果,因為白天超過和自我壓抑了本我,夜晚人們睡著時,被束縛的本我就會釋放出來,被壓抑的潛意識也就形成了夢。

本文原創:杜若東 更多文言知識,請關註喜馬拉雅FM若東細講文言音頻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