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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德居士高占生

廝殺

“豈是我亂講,壽終方可正寢。李姓女子還有三壽,就被你倆鎖走,法理何在?”就在五德和兩位閻羅捉魂官爭論不休之時,紅衣判官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判官自稱姓常,他衝五德笑了道:“想不到在此碰上五德兄,失敬失敬!”

五德道:“常判官,我剛才的話你可聽到了?”

常判官道“聽到了,若不是我來得及時,只怕黃泉路上又多一個冤死鬼了。”

對此,歸心榜專門有個交代。這兩個家夥一個叫銘,一個叫祉,在世為官多年,因看不慣世道澆漓,就落發為僧。不意又遭人暗算,慘死在行腳路上。閻羅憐其二位在世時做了些善事,就給了他們兩個鎖魂的差事。前不久,他們兩個外出,碰到了先前的一個古人。

這個古人是個愛憎分明的縣官。銘、祉在世時,和縣官常有來往,交情深厚。自他倆落發為僧後,縣官時常給他倆送些銀兩來。銘、祉受其供養,自是感激不盡。人雖吃齋念佛,心裏卻一直想著如何報答這個縣官的事。

縣官有一女,因相貌出眾,才華橫溢,被一個知府相中,就嫁去當了官夫人,凡事不對她眼的,她就利用卑鄙的手段嫁禍於人,簡直成了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在她手裏的命案不下十幾起。閻王知悉,就定了她一個墜地而亡之罪,然後再捉拿她到十八層地獄受刑。死期就定在今夜子夜時分,交由銘、祉前往鎖魂。

銘、祉手拿捉魂牌,在途徑李家莊時,聽到一戶人家哭聲不斷,哀聲陣陣,就借助陰風飛來,看到一個裝在玻璃瓶的魂魄,便私下商量道:“你我在世時不曾報答那縣官,現在機會倒是來了。我們何不將這魂魄捉了來,和縣官之女做個替換。”

主意拿定後,他們便做出這般假公濟私的事來。

堇銘問常判官道:“這倆執事就為了報恩,自作主張,險些害了這女子性命。”

常判官將銘、祉裝在一個紙袋裏道:“人該死不可救,鬼投胎理當然。”

五德對此不得其解道:“此話怎講。”

“銘、祉落到投胎為豬的地步,還不是那點私欲害了自己。”常判官復又向堇銘道:“堇銘兄,你看時間不早了,是不是也該把體位還了那李姓女子。要不然過了時辰,那虛幻在棺材裏的體位一旦蒸發,麻煩可就大了。”

“請判官放心,我借體位時,特意在那虛幻體位上放了一根桃木棍,就不會蒸發了。”

“還是堇銘兄法力高深,小弟不及呀!”接著,常判官回過頭來又向五德抱拳道:“五德兄,因我還要拿這二鬼速去交差,就不多擾了。等你有時間了,前來閻羅殿來走走,到時我請你喝上兩盅!”

“多謝了,請您走好!”常判官飄然而去,然又飄然而回道:“五德兄,剛才在我來此地的陰路上,巧遇雲中子尊者,他要你務必在明日午飯之後,打開陰陽乾坤鏡,把心機、媚娘的魂魄放出來透透風氣。”

“好的常判官,能否告訴我,心機、媚娘降落凡塵九十年余,他們二位還有幾壽,才能出離這凡塵之地呢?”

常判官顯得很為難:“五德兄,這是天機,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出去,我是要受到懲罰的。我想你不會因為我違反閻羅殿規則而去深受懲罰的吧!”

“我也就隨便問問罷了,你還當真了!”

“五德兄向來說話有板有眼,小弟自然當真了。就請五德兄多多海涵吧!”常判官說罷,便踏風塵去了。

五德這個人最怕的就是吃閉門羹。明明知道剛才那話問了也白問,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個糟糕的結果,心裏自是不快的了。

堇銘看五德情緒不大太好,就安慰了幾句好話,便從他手中要走了那綠色的玻璃瓶,走進這所深宅大院去了。五德也緊隨其後,走了進去,只見屋子裏有人在哭。當五德聽到這淒淒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哭聲的時候,他的眼睛也開始濕潤起來。

堇銘眼見五德這般悲傷,就和他道:“你緣何也這般悲傷呢?”

“我又為何不悲傷呢!這戶人家的女兒死了,突然又看見自家的女兒蘇醒了,這會不會把活著的人給嚇死呢!”

“難道你不曉得,人生一世,緣來緣去的道理麼?如不是我借了這小女子的體位一用,何來我對她的報答之情呢!”

“堇銘師姐,你想如何報答她呢?”

“你沒聽銘、祉二鬼說麼,這李姓女子還有三壽。等這小女子死後,雲中子師傅就會將她的魂魄收到必修殿等待東方使者的出現。那東方使者原本是歸心島錦繡尊者門下的一個弟子。等他一旦降生東方世界,雲中子師傅就會安排這小女子投胎凡間的行程了。等她長大成人後,給東方使者當個太太,也不枉我借她的身子用了用!”

“這小女子倒是遇上了大救星!”

這人間天上的事情就是一團迷霧,看不透,也說不清。堇銘道:“五德師弟,時間不早了,你趕快躲到門口,待我進去把體位和魂魄還了那小女子,咱們馬上離開這裏吧。”說罷,堇銘就徑直走進院落。片刻之後,院落裏的哭啼聲戛然止住了,接下來便是一片驚呼之聲:“不得了了,孩子還陽了。不得了了,孩子還陽了!”

“什麼還陽,這叫回光返照,回光返照你們都懂的!”只聽一個老者扯開嗓子大喊道。

所謂回光返照,也就是說,當一個即將離世的人,在臨死之傾,所表現出來的一種清醒概念罷了。這老人哪裏曉得那女子是被堇銘借了體位之事呢。此時,五德不由得暗笑起那老者來。

“師弟,你在傻笑什麼?”

這不是堇銘的聲音麼?她人呢?人在何處呢?

“我就在你身邊。”

奇怪,五德怎麼只聽到堇銘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身影呢。她在何處呢?

“我就在你身邊。”

“我怎麼看不到你呢,你能不能顯身出來?”

“我無法顯身了師弟!”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師弟,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沒有體位了。”

“你和我從必修殿回來的路上,我怎麼還能看到你呢?”

“那是在夢幻路上,你的魂魄看到了我的魂魄。可現在,你是肉身體位,怎麼能看到我的無體魂魄呢?”

“我就不明白了,剛才那兩個鎖魂鬼不也是魂魄嗎,我怎麼能看到他們二位呢,還有那個姓常的判官,我怎麼也能看到,卻看不到你了呢?”

“他們用的是顯型之術,所以你才能看得到的。”

“難道你就不能使用顯型之術麼?”

“你要知道,我的體位在上海,如果隨意將魂魄現型出來,那是要受到必修殿懲罰的啊。你要真的想看到我,除非將陰陽乾坤鏡帶到凡是有垂楊柳的地方來照耀,那可是我天大的造化了!”

在五德家不遠處的小河邊,就有一棵年代久遠的垂楊柳。聽老人講,這棵垂楊柳有兩千多年了,它樹身光滑,枝葉繁茂,到了深夜還能發出鳥鳴的聲音。記得小時候,五德曾多次來到這棵垂楊柳下,一個人偷偷地爬到柳樹的頂端,掏鳥蛋吃。現如今,這棵垂楊柳是不是繼續存在著,也很難說了。

堇銘道:“去看看不就曉得了?”

此時,夜深人靜,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們都沈寂在睡夢中了。在農村,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人們是不會走這樣的夜路的。也不知是哪一年了,五德就曾走過這樣的夜路。走著走著,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女子在向他招手。當走到她跟前時,那女子又不見了。這時,五德便有點害怕起來,就可勁地向前跑去。跑了大約十幾分鐘,那女子又出現了。她道:“你怕我什麼?”

五德道:“我怕你何來?”

“不怕你跑什麼?”那女子把五德拉到一片沙灘道:“你還記著這片沙灘嗎?”

說起這片沙灘,五德記憶猶新。每到夏天來臨的時候,他都要到這片白亮亮的沙灘上來過夜。一到夜晚,就會有個女子來陪他說話。記得有一次,那女子把五德拉到水裏去洗澡。過後,就和他並排躺在一起,親熱的不得了。再後來,那女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事情過去快將近20年了,眼見這女子還是從前的模樣,五德便有點多疑起來。

他想:“我莫不是遇上鬼了。”

這世上,有沒有鬼誰也沒見過。可五德由不得自己不往這方面去想。堇銘道:“該經歷的你都經歷了,何必自尋煩惱。你不是想看到我麼,那就趕緊把我帶到有垂楊柳的地方去吧。”

來到老家不遠處的那棵垂楊柳下,借著月光望去,但見那棵古老的垂楊柳,比五德小時候看到的垂楊柳,長得更加結實了,粗壯了,枝葉更加繁茂了。

堇銘道:“師弟,能否把你身上的鏡子對準這棵垂楊柳照三下呢?”

五德走到垂楊柳前,從衣兜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借著月光,對準這棵正在隨風搖擺的垂楊柳照了三下,只見鏡子裏出現了一片蔚藍的天空。再看蔚藍的天空下,又是迷霧重重,將大地緊鎖其中,什麼也看不清了。

“師弟,快喊我的名字,只要你能喊出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在鏡子裏了。”

任憑五德喊破了嗓子,堇銘還是沒有出現在鏡子裏面。他想,興許堇銘是故意拿我開玩笑吧。此念一出,五德手中的小鏡子連續響了三聲,三聲響聲過後,但見和風從鏡面吹來,雲開霧散,霞光出現,霎時間映紅了一個名叫三陽蕩的所在。

三陽蕩蘆葦叢生,碧波蕩漾,幾十只野鴨遊走在蘆葦蕩中,相互嬉戲。上百只小鳥咕咕咕叫個不停,白天鵝時不時展翅在碧波蕩漾的水面上覓食魚蝦,老漁翁頭戴氈笠駕駛一葉小舟,載了身披五彩霞衣的堇銘,快速朝垂楊柳劃行而來。

“師弟,謝謝你將鏡子照耀在垂楊柳下!”堇銘走下小舟,來到五德身邊,衝他莞爾一笑道:“你能否再將那鏡子衝我照上三下?”

“這是為何?”

“你若不照,師姐怎麼能看到自己的體位在上海哪個區,哪個街道,哪棟樓群,哪個單元呢?”

這也是雲中子師傅交待過的,為了讓堇銘趕快回到她的體位,五德就將鏡子對準她連續照了三照。

鏡照過後,只見堇銘盈盈笑出聲來,接著又悲痛萬分地大哭起來,她這一笑一哭的模樣,確實讓五德感到莫名其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了。

五德問堇銘道“你剛才笑了,爾後又哭了,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知道什麼叫笑在臉上,苦在心裏嗎?”

“我還沒有這樣的經歷,豈敢妄言!”

“在必修殿,大家都是一樣的快樂,一樣的修生得體。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命運為什麼卻不盡相同呢?”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不信!”

“我是在一個世界裏,看到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你能告訴我,這兩個不同的世界,有著怎樣的區別嗎?”

“區別之大,簡直讓我不敢想象。你拿鏡子照我的時候,我不僅看到了自己的一切,還看到心機,媚娘的現狀啊。”

“你所看到的自己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我看到自己的體位和容貌。師傅給了我一個姣好的面龐,窈窕的身材,還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園,我看到自己的人生自始至終都是無憂無慮。但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每時每刻都在牽掛另外一個人的命運。”

“你又牽掛誰了?”

“心機。我看到心機飄零一生,居無定所。到了晚年,生活淒慘,命運不濟,受盡人間折磨。他的世界太悲慘了,簡直是一個悲慘而又苦難的世界。看到這樣一個悲慘而又苦難的世界,我能不哭嗎?!”

“師姐,你何必考慮這麼多呢?人生由命,是強求不來的呀。”

“師弟,我話還沒說完,你就給我打斷了。你說師傅為什麼不讓我和心機走在一起呢?假設我和心機在一起的話,他的人生就不會破敗到今天之如此地步了!”

“你問我,我如何得知?”

“師弟,話不能這樣說,你現在就幫我一把嘛!”

“讓我如何來幫你?”

“那就看你能不能左右回旋了。你的回旋空間還是蠻大的嘛!”

“我聽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我是說,你滿可以在《歸心榜》裏,把我安排得完整一點嘛。讓我徹底走進心機的世界,把我所有的愛給予他吧。”

“這個嘛,”五德思慮片刻道:“這個嘛,還要根據歷史背景來安排,只有這樣,才更加符合歷史的真實。師姐,歷史是不能篡改的,我們要尊重歷史,你說是嗎?”

堇銘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從垂楊柳下繞了一圈,復又回到五德跟前道:“師弟,我的這點要求也許太過了。但不論怎麼說,在人間這個大愛的世界,我為心機所付出的那份情誼是真實的,也是最真實的。就從心機在人世間這個大愛的世界裏,流離失所,遭受了最痛苦的磨難人生這一點來說,我感覺有很多對不起他的地方。因此,我建議你,將愛之墨多給我一點,讓我敢於去愛吧!”

“好吧,我會滿足你這一要求的!”說畢,五德便將鏡子又一次打開,只見堇銘腳踏彩雲,愁腸百結地路過虛幻夢境到上海,復歸體位去了。

這正是:

仙體肉身心相近,神情差異景不同。

夢外事解夢外明,虛幻盡管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