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環球時報
英國《每日電訊報》10月31日文章，原題：阿拉斯加的最北小鎮，因石油而富，卻面臨海冰融化帶來的迷茫未來在美國最靠北的小鎮烏特恰格維克（舊名巴羅），十幾頭弓頭鯨的肋骨和頜骨散落在面向北冰洋的海岸邊，這些鯨被當地人捕殺食用。到10月底，這裏的海水本該結冰了，但相反，海水正在衝刷著岸邊的大塊鯨脂和鯨皮。在烏特恰格維克，雖然捕鯨仍然合法，但全球變暖讓這種活動變得越發困難和危險。
鯨越捕越小
“我們再也不能捕殺更大的鯨了。”55歲的捕鯨船船長、當地議會議員阿赫索克說。他近距離目睹了氣候變暖帶來的衝擊。“一些鯨有50英尺（1英尺約合0.3米）長、50噸重，可以養活很多人。但現在我們要找25或30英尺的，這樣才能將它們安全地放到冰面上。這意味著人們的食物越來越少。”
烏特恰格維克 資料圖
1971年以來，烏特恰格維克的年平均氣溫上升了4.8攝氏度。建在永凍層上的房屋正沈入地下，地窖正被淹沒，捕鯨正變得越來越危險，因為日益變薄的海冰已無法承受鯨的重量。“我不得不買一個冰櫃把肉冷凍起來。我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當地因紐特遺產中心主任萊曼說。
阿赫索克掀開木蓋，放下梯子，下到他的地窖。幾百年來，此類地窖用於冷凍鯨肉和馴鹿肉，為當地居民提供全年的食物。但阿赫索克的地窖是空的，底部是一攤水。他說：“去年它第一次被洪水淹沒，從此就不結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不是一夜之間發生的。”烏特恰格維克所在的北坡鎮鎮長布勞爾表示，“由於全球變暖和海冰減少，影響一直在加速。”
“我們不想回到過去”
沒有什麼地方比北極變暖的速度更快，也沒有幾個地方能像烏特恰格維克一樣清楚地看到毀滅性的影響。
然而，有關烏特恰格維克的氣候辯論並不都是單向的。1968年，北坡鎮的普拉德霍灣附近發現了石油，這讓當地人坐擁美國最大的油田。根據協議，北坡鎮對在他們土地上修建的石油和天然氣設施征收財產稅。2019年，這項稅收收入達到3.77億美元。
布勞爾說：“我們必須學會成為商人。石油收入為北坡鎮的基本生活、安全和健康提供了必要資源。由於生產石油，孩子們再也不用為了上高中而被迫住在離家數百英裏的地方了。我們很多人現在住在一家先進的醫療診所附近。我們可以給家裏供暖，輕輕一按開關就能把屋裏照亮，我們甚至有了室內衛生設施。我們不再是饑餓的捕鯨者。”
2020年，北坡鎮居民的家庭收入中位數是驚人的79306美元，當地電工每小時的工資高達140美元。相比之下，同年全美家庭收入中位數為67521美元。許多居民親眼見證了烏特恰格維克命運的巨大變化。萊曼說：“在獲得石油收入前，我們沒有任何現代技術。讓我回到過去？不。把我的抽水馬桶給我，把電燈開關給我。”這種依賴性很普遍。
兩種觀點截然不同
阿拉斯加面臨的困境可以從兩位領導者截然不同的觀點中看出。參加格拉斯哥氣候大會的多洛是因紐特人北極圈理事會主席，他對北極的未來感到擔憂：“我們不能繼續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繞圈子，好像它沒有後果一樣。它確實有後果，而且是在非常微觀的層面上。它對北極地區的個體、社區和整個因紐特人群體都有影響。”
但布勞爾就不那麼確定了，而且很擔心：“我們依賴的資源和支柱是石油稅收。如果突然有人想關掉電燈開關，你會作何反應？會有哪些新技術能補上？誰來付錢把它帶到這裏來呢？這對我們有用嗎？電動車輛在這裏能續航多久？每個人都想為我們關掉開關。”（作者傑米·約翰遜，傳文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