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雞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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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憶者的眼裏,那樣一些光陰,如果不曾走過,該是一種怎樣的幸運和遺憾?

路過敬老院的時候,尹杭看了看裏面那些面色安詳的老人,不清楚是沈靜還是麻木,突然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些相似。

文理分科結束快兩個月了。盡管尹杭知道憑自己的IQ,應付高考不成問題,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是想成為一名作家的,可是現在,為了做一個聽從父母的好學生,他選擇了理科。

一面要應對繁重的學業,一面又要避開周圍的目光偷偷地寫作,尹杭真有點吃不消了。尹杭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在寫小說,唯獨對同桌宇文菲,他沒有隱瞞,因為她的支持,因為他與她的誌趣相投。

宇文菲不止一次把自己的詩稿給尹杭看,第一首是這樣的:萬古青山斜照裏,孤霞蝶飛翠影竹。日落清風寒徹骨,殘花未落葉先疏。山高路遠盡涉足,一水長流冷如初。高山流水彈指間,曲罷欲歸尋何處。

宇文菲告訴尹杭寫詩絕對不能理會前人留下的陳規舊則,“真”字是最重要的,對仗和押韻都不重要,若是寫到盡情時,甚而連字數形式都不用理會。尹杭對此看法深表贊同。

宇文菲的才華是整個高二年級都承認的,尹杭的聰明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因而兩個人走得近在別人眼裏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年輕,人有些時候對很多事都不在乎。

周圍的人都認為尹杭和宇文菲是情侶的時候,尹杭不僅沒有緊張,反而陣陣竊喜,心頭掠過一絲優越感。

其實本來沒什麼,僅僅是一段純真的友誼而已,可是當這個消息傳到尹杭家長和班主任耳朵裏的時候,問題就出現了。班主任擔心早戀會影響兩個人的成績,尹杭媽媽則害怕早戀毀了兒子的一生。確切地說他們只擔心“早戀”對孩子的影響,卻忽略了眼前的現象究竟是不是“早戀”的問題,這在中國是一普遍存在的現象。

對於毫無心理準備的尹杭來說,和班主任的第一次談話顯然讓他感到手足無措,宇文菲亦是如此。好在尹杭是個樂觀派,這次小風波很快被淡忘。尹杭依然興奮得猶如打過雞血,他的心情就像寫下的詞:赤雲鋪天/清風急轉/鶯引歌喉新草岸/黃鸝放聲楊柳間/癡心向往/哪管它荊棘披肩。

尹杭整天興奮異常,因為他的第一部小說完成了。打算把樣稿寄給出版社,還假惺惺的去征求宇文菲的意見,其實不管她同不同意,都不會影響到尹杭的計劃,不過宇文菲倒是很合尹杭心意地表示了贊同與支持。

用他的話說,有些時候,覺得自己就是整天拉磨的一匹馬,雖然一直沿著別人劃好的路線走,卻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夢想,仍希望有朝一日能掙脫繩套馳騁遼原。

不幸的是尹杭的理想並沒有很容易的得以實現,寄給幾家出版社的樣稿陸續給退了回來。尹杭的心墜入谷底,一向自負的他不相信這樣的結果是自己能力有限所致,然而他卻沒有勇氣再次投稿。

宇文菲知道尹杭是個什麼樣的人,像他這種自負之極的人在失敗的時候,最需要別人的理解與安慰,所以她寫給尹杭一首《雨山行》:千裏連山隱雲端,一彎清水藏林間。荒草野徑無人管,綠樹成蔭待鳥還。雲霧山頭前朝殿,煙雨江邊打漁船。冷眼旁觀悲與歡,風霜雨雪終盡散。

人說要是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尹杭被出版社退回的樣稿無意間被人發現,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這所學校裏的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叫尹杭的家夥,明明是個理科生,竟然寫小說,還以為自己是韓寒呢!

有一次,尹杭經過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聽見班主任和年級主任的談話。

“聽說你們班有個學生在寫小說。”

“是啊!”

“這種情況,應該加強對學生的思想教育,讓他充分認識到一個理科生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整個年級的學習風氣,後果很嚴重,啊。”

“是,是,是,一定得加強教育,必須的。”

“我還聽說,那小子水平也不怎麼高,寫的作文都是言語拗口,字句不暢,寄出去的稿子都讓人給退了回來。”

“可不是嗎!一個高中生,其實根本就不會寫,語文考試的作文他才得多少張狂的不得了,是該好好教育。下午開班會就討論這個問題。”

尹杭聽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尹杭都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的做法了,盡管這不是自己的錯,但是由此引出的種種麻煩也是不會有人來分擔的。

宇文菲告訴他要堅持自己的夢想,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放棄,他覺得宇文菲說的很對,自己確實不應該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在他看來,這世上頂有出息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把整張臉撕下來扔掉不要的人,另一種是把左邊半張臉揭下來貼到右邊的人。

“積極好學”、“品學兼優”這些所謂的美好品質都是些繩套,先是套上人的腿,讓他無法逃走,在綁住人的雙手,讓他不能掙紮,只能束手待斃,最後套上他的脖子,往後一勒,人就玩完了。

人一旦把心態放平,就會活得很輕松。

周末的時候,尹杭約了幾個好友去了一個名叫“火雷島”的飯店,打算徹底的放松一下。侍者的態度很好,一直笑著,尹杭有些替他們擔心會得面部肌肉勞損。

尹杭的死黨陸巖是個貪吃的家夥,菜一上來他就等不及了。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中途,陸巖說:“不對呀,waiter,這是怎麼回事,我點的‘絕代雙驕’呢?”

“就是這盤青、紅辣椒啊,怎麼了?”

“拿這個菠菜炒黑木耳叫什麼?”陸巖沒好氣的問。

“噢,這就是您要的‘波黑戰爭’。”

“我懂了,”尹杭在一旁說,“那麼這根底下撒著白糖的黃瓜,想必就是剛才點的‘青龍臥雪’吧”。

“對,您真聰明。”

尹杭真想踹他一腳,只是不想破壞今天這麼好的心情,就喝了口飲料,沒什麼味道,難道是自己的味覺系統失靈?不會。

“你上的這飲料是我要的‘心痛的感覺’嗎?怎麼沒什麼味道呢,喝了也沒感到心痛啊?”

“沒有味道就對了,這是涼白開。 ”

“什麼?涼白開,五十塊錢一杯?真是心痛哪!”尹杭真恨自己沒腦子。

苒苒物華休,香蘭玉搔頭。幾度秋風緊,秦月上漢樓。

寫下這四句詩的時候,尹杭正面臨期末考試,可是他的心思卻不在考試之上,他問宇文菲是不是該繼續把自己的稿子投給出版社,宇文菲毫無遲疑的點頭給了尹杭巨大的鼓舞。

這一年的暑假讓尹杭終生難忘,就在開學的前兩天,出版社來信告訴尹杭,他的稿件被采用了。為了這樣一個結果,尹杭曾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和考驗,如今夢想成真,尹杭竟是異常的平靜。這的確是個好消息,但尹杭已經在計劃下一個目標了。

開學不久,尹杭出書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了整個學校。

尹杭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在別人面前了,這其中很大的一份功勞是屬於宇文菲的。

十月金秋的一天,尹杭交給宇文菲一首詞:金鏤葉/玉雕枝/枝頭獨立鸚鵡棲/幽壑蘭/寒星夜/ 孤舟江上聞枝折/ 曉是夜蛙鳴驚魂/月下遊/ 天涼好似秋。

宇文菲看詞,尹杭看著宇文菲,一擡頭看見尹杭專註嚴肅的表情,宇文菲嚇了一跳,問他:“看什麼?”

“你真的不懂?”

“懂什麼?”

“你就是在谷底的幽蘭,而我是秋夜天空的一顆寒星,永遠守著你,做我的GF可以嗎?”

“別胡說。”宇文菲扔下詞跑開了。而對於這樣的結果,尹杭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宇文菲半開的心門。

學校為尹杭舉辦了一次表彰大會,尹杭本不想理會這些俗人,但是宇文菲說為了照顧學校的面子,還是去的好。尹杭就真去了,因為宇文菲的話就是懿旨。

表彰會很隆重,學校裏說上話的領導都出席了,還有教育局的一些領導,首先是年級主任講話,內容大致如下:各位領導,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好,今天,很榮幸能在這裏給大家講話,也真心的祝賀尹杭同學取得的成績。其實,這和我們這些老師的悉心教導是分不開的,我們一直堅持讓學生全面發展,積極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而我本人很早就開始關註尹杭同學了,他的文風特別,小說結構新奇,有創意,主旨暗藏,引人思索,有深度。

接下來輪到校長講:“尹杭同學一直以來都是我校的優秀學生,有關校領導都很關註,尹杭同學的創作也得到了校領導的大力指導與支持,希望尹杭同學繼續努力。”

緊接著就是教育局的副局長,他說::“我們教育局的領導都很重視學生的素質培養,提倡同學們各盡所長,各習所好,可以說,尹杭同學的成績和我縣的教育政策是分不開的,希望尹杭同學再創佳績。”

臺下是雷鳴般的掌聲,可是他們的演講漏掉了一個最重要的人--尹杭本人,整個會場過程,都不曾請尹杭說一句話,而那些俗人的連片的廢話更是讓尹杭惡心不已。

尹杭是真的為這些人的虛偽感到心痛, 我說看到這繁星滿天的夜,心痛了,你說你也有同感,那麼必定是在某個夜晚,你也看見有些東西從遙遠的星空劃落,孱弱的光線撕開了寂靜的夜,灑落飽含淒楚的淚。

尹杭的確是出了名,尹杭媽媽也覺得臉上有光,尹杭向來都是她的驕傲,英俊瀟灑、陽光帥氣、成績優異本來就有不少的優點,現在更是人見人追了。

尹媽媽決不允許任何人毀掉兒子的前途,早就註意到尹杭和宇文菲的關系不一般,如今更不想讓宇文菲再接近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她早就聽說宇文菲是從農村轉學來的,盡管本人很優秀,但正所謂門不當戶不對。

尹杭並不知道這些,否則他也不會讓老媽接近宇文菲,更不會同意她邀請宇文菲到家裏做客的提議。可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就這樣滿懷欣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自己一直尊重的母親見了面。

尹杭還傻子似的以為母親接受了宇文菲,可是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白看了這麼多言情小說,竟然忘了,像他這種家庭,一般情況下總會有一位嚴母出面幹涉他們的熱戀。

尹杭不知道母親對宇文菲說過或做過什麼,但是他明顯地感覺到宇文菲變了,變得冷淡、陌生起來,很少主動和他說話,對於他的問題也總是回避。

這讓尹杭很是窩火,不知母親對你做了什麼,可是小菲,你難道連對我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既然不相信我,當初為何要接受我呢?這種簡單的伎倆,你難道都看不出來。尹杭是真的生氣了。

情人節的晚上,尹杭沒去找宇文菲,他打電話給陸巖,說出來陪我去打架。電話那頭的陸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還沒等他張口勸,尹杭一揮手阻止了他,問他是不是自己的鐵哥們,如果是就陪自己去打一架,自從和宇文菲相戀,為了顧及形象,他很少出手,現在要發泄一下了。在一條巷口,他們看到兩個在調戲小女生的混混,二話不說,上去就幹到一起。

這一架打得太痛快了,尹杭的臉上好幾塊青腫,前額上一道縫了三針的口子。宇文菲竟然像沒看見一樣,問都不問一聲。尹身上的傷沒什麼感覺,到是心在隱隱作痛。

其實,他哪裏知道,宇文菲的心比他更痛,看到尹杭這樣糟蹋自己,她的心也碎了。她一直深愛著尹杭,可是她覺得尹杭的母親說得對,自己真的會拖尹杭的後腿,影響他的前途,畢竟他們都還年輕,人生的路還很漫長。既然愛他,為了他的前途,自己就應該懂得放手。

十一

尹杭十八歲的生日過得很慘,打去電話的人都以復習功課、備戰高考為由拒絕了尹杭的邀請,只是在電話裏祝他生日快快樂,只有陸巖答應晚上陪他去喝酒。

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周圍的一切都睡著了,在尹杭的眼裏就是如此,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尹杭和陸巖喝得醉醺醺的,一路晃進上次打架的小巷。街上一溜的店鋪大多關了門,剩下孤零零的路燈泛著昏黃的光。兩人沿“S”形路線晃著,轉彎處的廣告牌下站著一個穿紅掛綠的女人,隔老遠就向尹杭和陸巖招手。兩人走近一看,不認識,翻著充滿血絲的白眼瞥瞥她,問她什麼事。那女人酸溜溜地問:“小哥,來過夜嗎?一晚五十,包你舒服。”陸巖又擡了擡頭,黑乎乎看不清牌子上的字,看樣子,應該是個旅店吧。尹杭張了張嘴,先吐了一口唾沫,說:“我記得前邊有幾位民警,每天這時候都在這兒值班,你可小心著點兒。”那女人浪笑幾聲說:“喓,嚇唬誰呀,這片地兒,我熟的很。”一邊說著,一邊往尹杭臉上摸。一旁的陸巖瞪著這個論年齡足夠給他當媽的妖艷女人,把胸一挺,從兜裏掏出一本證件在女人的臉前晃了晃說:“怎麼著,跟老子到局子裏坐坐吧。”女人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如常:“哎呀,兩位,一個小玩笑都沒聽出來?我是看你們醉成這樣,天又黑了,想讓你們進店裏住一晚,我這店可是證件齊全的,不信,這就給您拿。”說完轉身就走。陸巖拉住尹杭的手就跑。

第二天一大早尹杭舊追問昨天的事,陸巖滿是壞笑地拿出了團員證,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他的春宵,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宇文菲騎著自行車近了,裝作沒看見走了過去,陸巖問尹杭和宇文菲之間是怎麼回事,得到的回答是“少管閑事”。

十二

獨倚危樓聽細雨/無源暮水濕羅衣/ 憂愁不改更勝昔/縱是桃花相留意/奈何陰風催雨急/人面相顧望天際。

這首詩是尹杭回到家寫下的,恰好表達出了他當時的心情,傷心的他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收到宇文菲托人送過來的一張紙,尹杭看的呆了。

《秋風吟》:秋雨秋風秋意冷,花謝花飛花滿天。雨打簾籠催人醒 ,花落枝頭惹人憐。 山歌幽悠無人聽, 似雪蘭花霜打寒。江邊垂泣哀聲怨,山亦動容水心酸。

《紅酥手》:古樹旁,新柳梢,舊朝青枝變絲絳。朝時伴,夕時繞,花開花落亦妖嬈。素紙黃,燈臺老,紅燭成血淚先燒。朱簾挑,秋意鬧,暫把眼前憂愁掃。思君未到人先老,折柳未成華已雕;落葉無情任飄搖,不解人心淚瀟瀟。

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打算放棄,還是在等我,等我去和她解釋。到底該怎麼辦,尹杭陷入迷茫,我不是神,不能輕易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平凡的人都會受到感情的困擾。我想,終有一天,我也會羽化,雖然成不了仙,卻會變成詩人手中、畫家筆下的一片紅葉,可惜我只能不停地在空中隨風舞動,而無法像其他所有落葉一樣歸根,永遠都不能,因為從飄向空中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一生無根可尋了。如故真有那樣一天,倒是一種解脫。如果和她擦肩而過,我不會在抹完有限的幾滴眼淚之後,心急火燎地去找下一站路口,我會找個熱鬧公園裏清靜的長椅安靜得坐著,一直坐著,直到軀體化成石像,再有一群群人從身邊指指點點走過時,我躲在石質面具的後面,用那雙幾百年未曾合上的眼睛尋找幾世前的她。

那個夜晚,尹杭不停地寫,紙被一張張地抽出,又一團團扔向紙簍。心亂如麻,電腦沒有開,他一個人享受著筆尖劃過紙張時的快感,喜歡這種感覺,一如吸血鬼迷戀著鮮紅的人血。天亮的時候,紙上出現了這樣一首《寂夜思》:昨夜東風花落幕/寂寞簫聲度/落葉梧桐殘菊骨/故處重遊/無言獨孤楚/今日樓空星亦疏/瑟瑟無歸路/霜打寒窗相思苦/舊人相逢/唯有淚如珠。

十三

當高考來臨時,所有人都變得神情麻木,所有曾經的誓言都變得蒼白無力。

有段時間,常常夜裏抱著收音機聽點歌的節目,那些天,經常會聽到高三的學生打進熱線,有的是為了預祝自己金榜題名,有的是為向朋友道聲珍重,也有的是為慶祝自己結束高三,遠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國度。

遠離這段時光,對尹杭來說,不知是喜是憂愁

尹杭一直想尋找機會把自己的心意說給宇文菲,可是每當面對宇文菲冷漠的臉龐時,尹杭的勇氣就蕩然無存。她曾經和我一起談詩,一起討論“小瑪德萊娜點心”的意識流寫法,她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現在,還是曾經的她嗎?

所有的人都迫於黑色六月的強勢壓低了頭,全副心神地準備高考。尹杭的心思卻飄忽不定,盡管他從不擔心高考,但是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煩,表面上的積極還是必須有的,就在這層假象之下,按制不住的對宇文菲的等待與希望讓他躁動不安,一如窗外的知了,沒有一刻安寧。

可是等待的結果卻是一場空,宇文菲悄悄地走了,沒留給尹杭任何解釋和表白的機會,只留下一本書,是托人帶給尹杭的。

小菲,怎麼可以!你知道嗎,不是我想和你保持距離,我從沒有輕視過你的意思,你的清高、

你的孤傲為何還要在我面前表現,你走了,走得這麼幹脆,想過我的感受嗎?

曾經多少次,尹杭扶著窗臺,在結了冰花的玻璃上用手指勾勒出朵朵蘭花。現在,尹杭就站在樓下,擡頭望一眼待了三年的教學樓,那扇孤獨的窗,玻璃終於掉了,剩下空框,空虛、慘白一如尹杭的大腦。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從不給人機會看到過程,只是挑個不冷不熱的清晨,拋給你一個冰涼的結果,就像破碎的玻璃,塊塊直插心臟,而真正的悲哀就在於,當血順著玻璃往外流的時候,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十四

四個月前宇文菲留給尹杭的《瓦爾登湖》是她曾經看過的,尹杭從未動過,那時,他無法理解更無法原諒宇文菲的不辭而別。

四個月後的今天,在大學校園裏青翠的草坪上,尹杭小心翼翼地把書打開,就在第一頁,熟悉的藍黑色墨水印跡赫然入目:幽谷彌芳壑底蘭,澗外寒星莫留憐。此生不得與君伴,他年寄語清風傳。

尹杭遙望著若隱若現的遠山陷入了沈思。

小菲,記得你說過好像有人為你寫一首歌,記得你說希望那個有一天到當年的蜀地一遊,最近在網上聽到李宇春的“蜀繡”,你聽過了嗎?你還說我寫不了長詞,可是,今天我為你寫下的歌詞,你能看見嗎?

盈錦緞姹紫嫣紅 花線繞銀針

遊絲間穿起珠玉 纖手隱蜀聲

醉臥看西關古 道馬踏銅鈴 獨騎過華清

輕點蛾眉入畫一場夢

秋風吹亂卷起相隔 兩地相思情

有誰能禁受得一曲 陽關心間生

夜寂靜原荒落 日斷鴻只影 千帳卷孤燈

仙袂飄搖物在人不同

雲海深霧重重又見 昨日晚霞紅

山連山幽徑隔不斷 風雪夜歸人

紅酥手撩起 綠竹簾幾層

紅淚滴打濕鴛鴦枕

悲一場苦命鴛鴦散 西嶺隔兩半

嘆一聲雁過哀鳴遠天 殘影單

杜宇疊雲峰 猿啼劍閣冷

紅褪香消暗思添 增三分

桃花一點彈指破千軍 癡心燒

千丈青峰紛紛盡落塵 柔情老

回眸笑山遠連水近 絲絲皆傾城

青絲纏紅線繡不盡 針針此世情

六月亂花濺 翠柳舞落英

飛針走線 前世今生

壹點號青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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