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別人幹仗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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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我來回地踱步。這是我思考問題的習慣,已經好多日子了,到底寫不寫糜萍這個人物,決題不下,《惑》這篇文章,是以相說文,糜萍屬社會人物特殊的相,多年以來見過這樣的人多了,糜萍很是典型,如果寫一個糜萍能夠使諸多個糜萍覺醒,那就好了,但這很難,糜萍必定屬特殊又典型的相。她疑神疑鬼、顛倒妄想、迷惑顛倒,又怎麼獲得如來自性清靜無染,這是這文章的難處。

前者寫到癌癥是頑疾,但這並非不可治,癌癥的康復的例子還是有的,故而癌癥並非可怕,怕的是沒那抗癌的膽量,多少人是被醫生和自己嚇死的,化療化死的,放療放倒的。

上海有個癌癥患者俱樂部,在那裏生活的患者很快樂,不要聽了個癌字就嚇得不行,越怕越好不了,還會加重,有些人沒長瘤,生點小病,竟往瘤上想,嚇得住了醫院,醫生和家人怎麼解釋也不信,還說家人和醫生合夥騙自己,結果嚇得不敢出院,醫學上將這種叫作癔癥,更嚴重點的叫疑惑型精神病。

用咱老百姓的話叫迷信,自己迷信自己,糊塗蛋,你說是糊塗蛋。“精”的可是什麼人也不信,專信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糜萍就屬於這類人物。

迷信屬頑疾,比癌癥還可怕。

司馬遷《史記·扁鵲本傳》寫到扁鵲有六不治,其中有一條,信巫不信醫者不可治,信巫就是迷信,糜萍平常有個大小病,都喜歡到農村或山區找一些神漢巫婆,這些人治不好,才來找醫生。

封建迷信是頑疾,難治。但也得提個醒,叫人知道迷信要不得,害死人,因此我想做個撞鐘的人,晨起的時候撞響時鐘,催在夢中的人醒來,那鐘聲是否能警醒糜萍式的人物或類似的人,那已經不是撞鐘人的事了。

母親的擔憂

年老的母親問過幾遍了:“那個叫糜萍的女子來過幾次了,也和你來往幾年了,你不在家時還和我坐坐,到底怎麼樣了,我看人家總追你,對你很關心,為什麼總是冷冷淡淡的。”

不能叫白發人為我擔心了,誤會得這麼深,該給她一個交代了。

媽,您誤會了。糜萍是來找我,要我為她做心理治療的。

她不是好好的麼?

是!目前還不嚴重,她所患的是疑惑型精神病,目前只在初中期階段,可以通過心理輔導調理,但這又很難,糜萍她疑心很重,又屬於妄執型精神病,很復雜,因為她的病患得還不太嚴重,精神病醫院還不收這樣的患者,即使收下治療也只能作為觀察治療,或心理輔導治療,由心理醫生為其做分析調理。糜萍有個上大二的女兒,也患這種病,現在分裂了,住在精神病院裏,每天吃藥打針,俗話說母子連心,孩子的病重,會影響到母親,這叫心理傳感,或說是相互感應,都能造成她母子加重,因此治好糜萍的病,也是為了孩子康復的關鍵。

這麼說你好像為她們治療好幾年了?

這種病反復大,很痛苦,甚至有些患者成年住在醫院,醫院幾乎成了他們的家,有些患者,前幾天才出院,今天又被送回來,走馬燈似的來回出入,因此一些患者有可能終生都住在醫院裏,他們生活在被禁備的鐵窗鐵門裏,這不是醫生不人道,是得了這種病沒辦法。

譬如我從糜萍來說,她很迷信,總想著夢裏的事,當然我們有時也會做夢,但我們不把它當一回事。

又譬如我們想一個人,有天晚上做夢這人來了,第二天或過了幾天這人果然來了,這樣的夢就叫作心理傳感或心理感應,這是做夢者與夢中人相互思念產生了感應,或心理傳感的作用。

打個比方,電話、電視、電腦都可以在無線下工作,屏幕畫面、聲音來自發信方,通過中間傳播就收到了對方播出的節目,有些接收器比較靈敏,就如糜萍這樣的,她們母子連心,常會收到同樣的節目,做同樣的夢,加之糜萍迷信,將這種現象誇大迷信化,日益加深了孩子的疑惑。孩子心理脆弱,從小生活在她的身邊,受了她的影響,而這種疑惑也就種得越深,年深日久,根基難以拔除,蔓延到一定程度,就會形成精神分裂,就像今天這樣住進醫院。

又如我們的電視屏幕聲道相互串臺,分不清畫面和講的內容,於是患者就出現了幻想幻聽幻視,這如同不同畫面或聲道交織在一起,我們通稱這一現象叫亂臺,精神病就是一種亂臺現象,或在亂臺以後收到一片雪花世界或白屏,這就是由分裂轉成呆癡型,醫學上稱其為轉型性精神病呆癡癥,最難治療。

似乎你為這個患者治療幾年了,有無好轉,母親被患者牽動著心,想知道結果。

“反反復復”!我心中唉了一聲不想再說下去,然而母親又追問了。

母親歷來心慈憐愛人,今天非交代清楚不可了。糜萍和我在七十年代進廠的,進廠那會,她還不到工作年齡,但那是“文革”時期,又上不了學,下鄉也不到年齡,聽說她父親是地方一個什麼幹部,招工到了這個地方,她父親就將女兒塞進招工隊中。

後來單位派出技術培訓,糜萍也在其中,但一年多後又被取消培訓資格送了回來,原因是她年齡小上當受騙,在學習期間和人上了床,那時制度雖嚴,但她屬年齡小上當,未做處分。

因有這麼段歷史,後來她嫁一個有殘疾的男子,還和他生下現在這個女兒。

但這個男的並不愛她,原因是她疑神疑鬼,總拿一些沒影兒的事當真,神魂顛倒,不但折騰了孩子丈夫,還在折騰自己,這男的和她在一起生活,被折磨得夠嗆。

糜萍疑心大、事兒多,家中偶然有件東西找不見了,她會懷疑是狐仙拿了去,要不就是鬼來家偷了去,又過了幾天那件東西又不知從什麼地方找著了,她會說是狐仙給送了回來,鬼用完還了回來,你看她一天到晚竟整這些事,煩人不煩人,是個好人和她生活在一起,也得叫她折騰死!

要麼就是晚上做個什麼夢,白天想那夢中的事,疑神疑鬼的。有一次她夢見一個老太太給她了一個桃子吃,她吃了,白天醒來總問丈夫,夢中的老太太是哪位神仙,給她桃吃是增壽,一會猜是這個,一會猜是那個,一會又猜是王母娘娘,一會又猜是觀音菩薩,她猜啥問丈夫,丈夫都說是,丈夫隨著她猜地說,是為了避免和她沒有必要的爭辯。到底是那個,猜到後來連自己也問不清楚了。

又過了幾天也不知是吃了什麼東西拉起肚子來,胡吃些藥,這藥在家放了多長時間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家中櫃中常有些藥,沒事時,想起來什麼或懷疑什麼總找著吃,藥吃下去更拉得厲害了,又不肯進醫院,竟往那沒影兒處想,忽想起前幾天夢中給她桃吃的老太太,莫非她是什麼妖是鬼,她像誰?噢想起來了,像是外婆,外婆走了好幾年了,生前最愛的是她,病死前還念叨她,準是外婆在那邊寂寞找自己做伴來了。

糜萍越想越感覺到夢中的老太太音容笑貌都像是外婆,又是燒香、點燭、上供、燒黃表紙的一陣兒折騰祈禱了一番,巧啦這肚子不拉了,糜萍又得意了一會,我猜是來著,怎麼樣,果然是她,這回叫我打發走了。

小時候,糜萍父母上班忙,糜萍就生活在外婆家。外婆為了哄她總給她講一些神呀、鬼呀的故事,如今外婆過世多年了,糜萍常會想起她,她感到外婆一會像觀世音菩薩,一會又像青面獠牙的惡魔。外婆死後總會變化,她究竟是菩薩還是惡魔,糜萍分不清。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女人家喜歡吃零食,不知吃了什麼,腸胃不合拉起肚子來,直拉了幾天腹腔拉空了,再沒可拉的東西了,正趕上禱告,還說是自己招靈,這就是糜萍,你看她可笑不可笑?

是可笑、可憐、又可恨,可恨的是她會害人,害丈夫、害女兒,也害自己,很多同誌躲著她走,怕她那癡人說夢,誰也不敢和她來往,怕她說夢這個,夢那個的,神來鬼去,有信了她的,也會叫她把人家教成精神病,這正是她丈夫討厭她的原因。

糜萍,她常疑神疑鬼的無中生有得想一些事,想得多了,晚上就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久日久之就成了病,中醫說思傷神,神藏於心,天長地久就出了問題,白天沒精打采,夜晚竟做夢了,精神恍惚,後來就形成了精神病。

這病可以作醫藥治療,西醫認為是癔癥,也可以吃藥打針,但她不信醫,有空竟往農村和山區跑,要麼上寺院道觀燒香拜佛,求神問卦的,這些都不靈了,才找醫生,你說她傻不傻?

有一陣子她總做一個夢,夢中常感到有人壓在她身上和她做愛,她醒來就和丈夫幹仗,說是丈夫在夢中強奸了自己,她不怕別人笑話,這話也敢對別人學去,丈夫說是沒影兒的事,白天忙一天,晚上你竟說胡話,好不容易睡著,誰還會幹那事,再說夫妻同床,用得著夢中強奸你嗎?

無奈丈夫怎麼解釋,糜萍就是不信,明明夢中身上有人壓著,那麼重,夫妻同床不是你還有誰?這事真為難啦,一方解釋一方不信,只好分床睡了。

丈夫搬到外屋沙發上睡了,還交出了內室門上的鑰匙,囑咐她晚上鎖好門,免得做了夢冤枉人。

這當事又趕巧了,單位組織旅遊,跋山涉水地回來累了,睡下好香,也不做夢了,幾天心情舒暢,吃飯也香,沒了那夢,糜萍更加堅信那些晚上就是丈夫搗的鬼,又是一陣埋怨。

你怨吧!我不理你,這些日子沙發雖沒床上睡著舒坦,但旁邊少了說夢話幹擾的人,睡得可踏實了,想叫我搬回去住,沒戲,才嘗出分開睡的甜頭了。

丈夫不搬回住,糜萍也沒法,果然不出丈夫所料,沒多久自己又做那夢了,這回丈夫得理不讓了,說什麼也不準她在外出找神漢巫婆的了,還告訴她,自己咨詢過醫生,這是由精神不良造成的病,叫夢魘,可以治療。

糜萍自知前一段冤枉了丈夫理虧,舉著一試之心在丈夫的監督陪同下來到醫院,堅持一段治療以後,沒那夢了,這時丈夫也找出了分手的理由了。

原來在糜萍治這段,丈夫謹遵醫囑,與她分床而眠,丈夫自從此嘗到分床而睡旁邊沒人幹擾的甜頭,加上前段受了不白之冤到今天才得“平反昭雪”,心中那個不平呀!沒處說去,一想十余年來和糜萍做夫妻受的那個罪、冤枉還少嗎?這日子沒法過了,她磨人呀!磨自己、磨女兒,還磨著她本身,糜萍呀都已成了精的魔王了,這一天到晚在找著人磨呢?

丈夫說什麼也不過下去,理由充分。糜萍用宗教和封建迷信來虐待、折磨他,一紙訴訟到了法院,連法官都同情,調解無效丈夫寧肯無條件離婚,也不向糜萍投降,糜萍也傻了眼。

自己方才心中念菩薩保佑呢!還向上帝作了禱告呢,怎麼連這都不靈了,能靈嗎?菩薩有知會說我怎麼會有這麼個佛弟子,連個因果都不懂,上帝若有知也會說,我的孩子,這事都是你幹下來的,我有什麼辦法。

判決書下來了,尊重訴訟人意見,被告人辯解不充分無效,宣布訴方訴訟有效,駁回辯方意見。訴方堅持離婚要求理由充分真實,按照事先商定財產和孩子歸女方意見成立,解除婚約。

後來糜萍向人談起這段經過,總說是自己命不好,是菩薩和上帝都不保佑她,她姐姐可生氣了,你這會兒怎麼了,還說這樣的話,你沒想自己都叫迷信害成啥樣,人家的訴訟書我聽過,講的可全是這方面的事,你咋就不明白呢。

姐姐說糜萍糊塗,糜萍還說姐不懂呢,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糜萍從此孤單地和孩子在一起生活,她的女兒因此也常為這些流淚,糜萍她對孩子傷害太大了。

轉眼到了21世紀,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上了大學又被送了回來,糜萍這些日子就是為這個來的,但我已經不在醫院工作,這件事要很多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再說她這次的狀況比在重慶時重的多了。

“重慶時是什麼樣子”母親顯得很焦急,她想知重慶的事。糜萍第一次找我,我已受聘到重慶,她經介紹又多方打聽到,上火車下汽車走了幾百裏路趕到重慶,才找到我。我為她安排一家精神病醫院,告訴她每周來這會診的時間,那時我每周只有兩天在精神病院上班,其他時間在中醫院。

糜萍被安排在精神病院觀察科,這裏的患者癥狀相對輕些,管理也不嚴,患者不重非重病號,可以住在非鐵窗鐵門裏,也可以自由出進。

觀察科主要采取心理治療、針灸、按摩、電療等,很少給患者用一些藥劑,這是醫生出於人道,因為精神病的治療,如論中西的藥劑針劑,產生的副作用很大,甚至有時是破壞性的,因此很多比較重的患者出院以後多多少少都顯得有點呆癡,很長時間也恢復不過來,甚至嚴重者至死也恢復不過來,終生像個殘疾一樣生活著。

糜萍以前沒住過精神病院,對觀察科很少給人吃藥打針這種治療的不了解,又去找我。我才給她講了藥物產生副作用的壞處,她又問我主要采取哪些治療,我告訴她在這主要是配合主治醫生,利用按摩催眠,針灸刺激、心理輔導。尤其是催眠,可以幫助患者大腦得到充分的休息,借以調整心裏的混亂。不得已時也在醫生和患者共同同意下采取一些中藥治療,我的用藥主要采用古典丹學,對付走火入魔嚴重的狂躁癥,在外用手法的配合下,用藥上盡量減少了朱砂、神砂、磁石牛黃和一些有毒性,危害性較大的毒品、礦物質,但對它,僅限一定範圍內。還不能廣泛使用。對於呆癡型給以芳香、開竅、提神、調心的藥,使之醒神而得到康復。因治療需要多方配合才能完成,因才叫你住院治療,再說我和院方打過招呼,對你各方面的收費是優惠的。

糜萍在觀察科一天逍遙自在,這時無故認識了一個來寺院看護患者的僧人,那僧人說他能夠治療這些病,糜萍又喜歡和這種人來往,於是辦了出院手續就和僧人走了。這回在這院裏只住了10天。

糜萍和那僧人到了山區,那裏根本沒什麼小廟,是僧人搭建的茅棚,茅棚是過去有資格僧人獨修用的地方,當初用茅草為頂,後來這幾年一些僧人也自建這種獨修房,但都采用瓦做防雨之頂,有些還建得很講究。

雖然這僧人的茅棚比不上那些個講究得到也幹凈,裏外兩間,外間敬佛作竈房放余物,裏邊是他臥室,只有不寬平日只容他住得小床一個,這是冬天既然來了又是這麼個情況,又不好退回去,山區車少又到了晚上,只好與僧人擠在一起而睡,床小翻身都困難,又冷怎麼也難入眠,那年青僧人頭一次和女人同床而眠守不住戒了,動起手腳來,在她厲聲呵斥之下才安寧下來,好不容易睡到天亮,她又回到醫院。

經歷一場幾乎遭人強奸的事她也老實多了,在重慶治療了一陣子效果還不錯,大約也就過了四五年,又來找我,就是前些天你在咱家看見的那幾次。

糜萍有個姐姐就住在咱小區馬路對面,她知道咱家在這裏,但這次來主要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女兒,我發現這次她們母子彼此影響,比重慶時重多了,才告訴她治療需要多方配合,現在我不在醫院工作,希望她去找醫院,因此對她很冷淡。

母親:“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在談戀愛呢?”

不但你這樣懷疑,就連住在西安的糜萍的姐姐妹妹都這麼懷疑,就前不久糜萍的姐還為這事找我一次,她說糜萍都離婚幾年現在母子都需要個人照顧,她知道我也離婚時間長了,想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那你是怎樣回答人家的?”母親探詢的口氣問道。

我沒回答她,我已經叫女人害苦了,她這樣的我更不敢要。

那好,你也就再別惹麻煩了,我和你爸都健康也沒什麼事,這幾天你不要到這邊來了,糜萍來,我們為你擋駕,就說你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這就是糜萍的故事,後來我聽了母親的話,再也沒和她來往過,糜萍和她孩子的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魔與佛都在一念之間,看你走向那裏,一念凈無染就登極樂,一念惡顛倒反復就入地獄。

懸掛在社會上空中無形的大鐘,我用自己笨拙的筆把它敲響了,糜萍你聽見了嗎?

文/伍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