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夢到臉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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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陵墳

楊陵鎮是以隋代皇帝楊堅葬此而得名,現在呢?為了對外招商引資方便而改叫“楊淩”是國家唯一的一個農業高新技術開發示範區,每年舉辦的“農業高新技術博覽會”更使它在國內外名勝大震。我呢?恰好於它有段不解的源緣……

文革後期,正好我是17歲。那年高中畢業就和其他知識青年一道下鄉插隊勞動鍛煉了。我落戶的那個地方是楊陵鎮一個離楊陵墳很近的一個叫張家寨的小村莊。當時農村還實行的是生產隊管理,生活條件極差,每天除了鹹菜、和黑饅頭外幾乎吃不到新鮮的蔬菜,更別說粘點肉腥了。

當時正幹上農業學大寨,村裏也在大搞農田水利基本建設,勞動強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我們三人住在老鄉為我們知青蓋的一間土呸房內,在家睡慣了懶覺,在這裏天還沒亮就得起床下地勞動,一天下來腰酸腿疼,爬在床上半天起不來。其實這還不算什麼,我最怕的就是蚊蟲的叮咬,加上剛來有些水土不服渾身被我抓撓的沒一處好地方,恨不得剝下一層皮。沒多久就患上了急性肝炎,只好回家治病,這樣一去就是小半年。

病剛好一些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張家寨,盡管不是十分情願,但是在那年月總是怕別人說自己借養病之際躲避勞動、躲避貧下中農再教育進而影響到以後的政治評價以及回城或找工作。不過還好,村支書張書記還是挺關心我,知道我病剛好身體虛弱就給我安排一個讓其他知青都很羨慕的農活,去看管那二十畝地的既將成熟的大西瓜,以防一些農民的偷搶。

村子處在渭河北面的土塬上,地勢開闊、平坦、肥沃,一望無際的良田堪稱壯觀。而瓜地卻在距村子幾公裏以外的一處墓地旁邊,春末夏初這裏除了草叢裏點綴著零零星星的野花外,顯得格外寂寞、蕭瑟、詭異。

好在我平時喜歡安靜對這裏的環境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白天不是看書就是望著一對默默無語的瓜農在地裏非常嫻熟地“使弄”瓜秧;(聽張書記說過,這兩口子是村裏專門從河南請來的務瓜高手,男的叫老嚴。)夜裏我就睡在瓜地旁邊用木材搭起的很高的窩蓬架裏,望著朦朧的月亮,聽著螢蟲的鼓噪,思緒萬千,總是感嘆命運弄人,總是不由得想到理想變得越來越遙遠,前途似乎越來越渺茫。心頭不禁透出絲絲悲涼來……最後總是在滿腹的惆悵中進入夢鄉。

幾天後,我基本熟悉了瓜地的生活。眼看著地裏的西瓜一天一天地長大,心情也非常愉快,而那些滾圓的大西瓜也煞是可愛,有些過早成熟的西瓜呢,也就成了那個食品匱乏年代鄉間一些人的奢侈品,晚上也有個別村幹部過來,抱幾個去賄賂上級領導;也有一些村民不時的來偷瓜吃,好在我看管的嚴,偷瓜只是零星現象,也沒誰太在意。

位於離瓜地不遠處的崔家村有一座古墓,它就是隋朝開國皇帝隋文帝楊堅之陵。公元604年他被兒子楊廣毒死在今麟遊縣的“仁壽行宮”內,之後為掩人耳目,在此地為其父修了座“覆頭形”的陵墓。現在,陵墓四周是一攬子的平原,環繞墳的,是生長茂盛的柏樹林,遠遠地一望墳就像一座青翠的小山丘鑲嵌在人們的眼中。

一天下午,感覺很煩躁也不想看書於是就偷偷地溜了西瓜地,氣喘噓噓地爬上了楊陵墳頂。沒想到的是,陵墓頂部非常平坦,呈長方形,東西長、南北窄,稍作休息,就站起身來,迎著夕陽的余輝,朝遠眺望,只見雲在飄悠著,遠處炊煙裊裊,枝頭樹間也不時傳來小鳥歡快的啼叫,好一派桃園風光。精神為之一振,許久壓抑在胸中的一股濁氣頓然一掃而光。當我從墳頂下來的時侯天色已黑。

這時突然間刮起了大風,瞬間沙礫打在臉上,半天睜不開眼睛,耳邊不時傳來瘮人的松濤聲,緊接著黃豆大的雨點自天而下,我頓然緊張起來用上衣裹在頭頂瞇起眼睛撒腿拼命的往回跑。

深一腳、淺一腳,不知跑了多久,忽然腳下被一塊殘磚絆了一下,猛然擡頭一看,大雨中一座寺廟隱隱隱約約地呈現在眼眼,想也沒多想就趕緊上前幾步推開廟門一頭闖了進去。黑暗中又看到一座門樓擋在前面,擡眼一望,黑油柵欄的大門上高懸著金字牌匾“泰陵之祠”幾個大字,“泰陵不就是楊陵的原稱嗎?”心中暗想,於是就迅速地跑了過去,可是,站在黑油柵欄的大門前的石階上卻怎麼也敲不開那扇緊閉的院門,只好就此做罷。呆在原地又冷又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不知過了多久,大雨已經徹底停下,天邊露出了魚肚白,這才緩過神來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讓人大吃一驚的是,周圍除我一人外,再無它物,而身後緊挨著的竟然還是那座楊陵墳,此時我正站在殘基之上,再往腳下仔細一瞧,地上零亂散落著不少磚瓦殘片,這不是來到這裏的人都能看到的當時闕樓和城門的殘存遺跡嗎?原來昨晚我轉來轉去,竟沒有離開這裏半步,還有令我意想不到是地表很幹燥昨夜根本就沒有下雨。“是在做夢嗎?”我問自己,不是,絕對不是,答案是肯定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在墳頭呆的太久,觸犯了神靈,不是有句話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活的不耐煩了”

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瓜地,又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昨夜我不在,西瓜地裏至少有幾十個大西瓜不知被誰偷了去,顯然不是一人所為,但奇怪的是,地裏竟沒有半點人為的痕跡,張書記聞訊後速調民兵隊長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之後張書記很生氣狠狠地批評了我一番:

“嬌生慣養的資產階級子弟”、“最沒有責任心的知青”、“辜負了貧下中農的一片希望”等等。我羞愧地真想有個地縫鉆進去,同時也深刻地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但那夜的“奇遇”我卻誰也沒告訴,只是說去鄰村另一個知青點探望一位生病的同學而一夜未歸。看我認錯態度端正,還是給我了一個機會,決定留用查看,而我也承諾,再發生類似的事件,全年的“工分”不要了。自那以後,再也沒有離開瓜地半步。楊陵墳邊那件夢般的怪事也就慢慢地淡了許多,也沒再想探究下去。

在瓜地呆的日子久了,和瓜農老嚴的話也就多了起來。別看他整天少言寡語,有點古怪,人卻頗有些見識,而且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養過蜜蜂、當過花農、更是務瓜的好手。他說我心氣浮燥,好高務鶩遠,若不心平氣和的做事為人,將來難成大事。在一次閑聊中他還告誡我了四句話:

“酒、色、財、氣、四堵墻,多少迷人在中央。若是跳出四墻外,逍遙自在到夕陽。”這是我在那個年代受益最深的語錄之一了。自那後,我似乎成熟了許多,安心的在農村勞動了整整四年,自己的人生目標也變得清晰而實際了。而我站在土壟之上每每在夕陽下眺望楊陵墳時內心總是湧入一股異樣的感覺。

西瓜成熟的季節,正是仲夏。一天黃昏,田野已經被上一末青色的暮藹,顯得有點迷蒙。我正在地邊端碗吃飯,忽然看見幾個身穿普普通通白衣的男人用手推著一個裝滿西瓜的獨輪車,緩慢的沿著一條昏昏黃黃的小道朝前行走,我一下急了,“又是偷瓜賊啊!”沒容多想,拿了根木棍急忙就跟了上走。眼看很近了,可怎麼也追不上,喊了兩嗓子,卻感到喉嚨眼好像被一塊棉布塞住了一樣,怎麼喊也發不出聲來。

……追著、追著、突然間眼前一亮,只見小車閃進了一家院落。

白墻青瓦,紅漆的大門,加上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遠遠一望,還真有點像是在一幅山水畫中。這是誰家呢?單門獨院的,離村子也太遠了。悄聲追到門旁的一棵老槐樹下,喘了口氣,心中暗想:“這賊娃子,家境挺富裕的嘛。”想到這,我迅速地攀上老槐樹,騎在樹椏上朝裏一看,院子很寬大,正面是三間大瓦房,東西各兩間耳房,院門往裏進門處,則是一個畫著山水的大背墻。

在一看,房檐上還掛滿了一串串金黃色的玉米棒和紅辣椒。

誰家啊,怎麼給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院內無聲無西,看不見一個人影,此刻,連蚊蠅之聲也聽不到,靜得使人連汗毛都能豎立起來,給人一種神秘詭異的氛圍。

我膽怯了,心想何不找幾人來做幫手呢?溜下樹,撒腿就往村裏跑。

我從村裏找來幾個膽大的知青和社員。拿著棒子、棍子、鋤頭,沿著原路就朝那座院落的方向撲去。

“哦,這不是村裏過去的試驗站嗎”,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對呀!是試驗站的院子。”

試驗站原是一座看護墳陵老人住的地方,解放前夕老人就病死了,解放後,村政府又把它在原有的位置上進行了擴建,為的是給村裏有點文化的青年一個科學種田的試驗基地,為此還購置了不少簡易的試驗設備。還在西北農大老師的幫助下成立了試驗室,小麥培育、土壤分析、科普教育、搞的有聲有色。沒料到的是在文化大革命開使後就被當做資產階級在農村的最後一座堡壘而被查封,裏面的東西也盡被紅衛兵搗毀。

第一批知青剛來插隊落戶時,村幹部曾想讓他們集體住到這裏以便管理,而知青看過後,覺得離村子太遠,體現不了革命小將和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的階級感情,沒同意,村裏也只好就此做罷。從此該院子就一直被棄用著,好像人們早就把它給忘了。

人們衝到院子門口,只見封條還在,銹級斑斑的大鎖還在。有個膽大的,爬上墻頭往院子裏膫膫,裏面什麼也沒有,且房間都已破敗不堪。最後還是叫來了村裏的保管員開了門。

這時天色以黑,借著月光一瞧,院裏長滿了雜草,屋裏門外盡是蜘蛛網。地上似乎什麼痕跡也沒有。雜草中還散落著一些野生小動物的白骨,最後有人在屋檐下發現了一堆西瓜皮。

我有點懵了,是我看錯了,還是……這時有人問我,該不是誰家膽大搗蛋的娃,約了幾個狗日的東西,把西瓜偷著抱到這裏偷吃吧。要不就是鬧鬼吧。最後,還有人提到,他曾有次路過這裏就聽見裏面似乎有半大的小子嬉鬧之聲,人們附合著,哈哈笑著,我無言以對……就這樣一場嚴肅緊張的抓賊行動,變成了一個嘻嘻哈哈的鬧劇。

當我懷著沮喪的心情往回返時,還沒走出幾步,就感覺身後似有一股滲人心骨的寒冷,我猛然一回頭,只見楊陵墳像黑墨染過的一樣,黑的讓人頭腦發麻,凸兀般的逼近我的眼前,似乎離我很近,不禁使我連打了幾個寒顫。

回到瓜地,查看了一下地裏的西瓜,又是十幾個大西瓜被偷,且無痕跡。這一晚我被一種神秘的恐懼感籠罩著,一夜無眠。

喔喔——喔,雞叫了。天已經蒙蒙大亮。

早飯後,我把幾次讓我驚恐的“遭遇”都對老嚴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感到驚恐,好像是繞有興趣的聽我講述一個離奇的童話故事。末了,又盯住我看了半天,這才,說:

“文帝建立隋朝,統一中國、擴大耕地、免除稅賦、功高而蓋世,出門溜留,散散心,吃你幾個破西瓜,又咋了!”說完瞪我了兩眼,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嘿”!我驚得說不一句話來。

待我在向他訊問時,他只說,我是個有“潛能”的人,不過只是還沒有被高人“開光”就是了。認識我老嚴你這輩子算是開眼了。出乎意料的是,他說自己就是那看陵墓老人的後代,只是在他記事後就被他爹送回了河南老家,若楊陵墳邊上的寺廟不被人為的拆毀,偶有香火也不至於鬧得人心慌慌,緊接著他還說,“試驗站我偷著進去過幾次,我爹就埋葬那裏,我不過就燒點紙錢,祭拜一下老人。”末了用手指了指楊陵墳方向,努努嘴,說:“楊陵就是楊淩,騰飛之地。”話音一落,聽得我目瞪口呆,似有所悟。

不久,瓜熟蒂落,老嚴也遠走他鄉。

我仍回到了生產隊繼續勞動。年底“分紅”全年工分收入只有33元人民幣,絕對不夠一年之需,好在村裏農民善良、純樸、尤其得到村民張國柱的幫助基本就沒讓我餓肚子。

在村裏我交了一個好朋友,他就是比我大一歲的本村農民張國柱,長得不高,樣子憨憨的,笑起來非常可愛,剛從城裏下來的時候,地裏的農活基本都是他手把手教會我的,在我對前途命運焦慮時,他又時常寬慰我,並叫我養小狗、陶鳥蛋哄我開心,因此非常感激他。

他家當時在村裏生活非常困難,姊妹多糧食基本不夠吃。盡管這樣他還會常常拿些燒烤的紅薯給我吃,冬天冷,他就把我叫到他家的火炕上,讓我度過個四個嚴寒的冬天。

當然我不是忘恩之人,在熟悉了農村生活,能掙到十個工分後,我每年把分到的糧食幾乎都送給了他家,盡管玉米居多,也時常從家裏拿些衣物接濟他,好在文革後期,父母出來工作後,我已沒有後顧之憂。

一次我們閑聊,我問他相信有鬼神嗎?他說:“相信!”我說那是迷信。他非常肯定地說,他曾見過,我問是真的嗎?他說:“是真的”。於是他就給我講述他看見鬼魂的情景。

“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天躺在炕上,兩眼望著房梁正發楞,突然,房梁上伸出一個頭來,仔細一瞧,原來是我爺,正衝我笑呢,剛想開口叫,人就不見了,而那時我爺已去世二年了”。

說完他又肯定的說了一遍,看得真真的,不騙你。接著我就把我之前的所見所聞對他敘述了一遍。

這一說不要緊,只見他的臉色大變“要出大事了?”,“啥大事?”,他半天不語。

我想靈異事件就是老天給人變得魔法,誰知道謎底呢?當然老天知道。難怪國柱說不出來……

1981年我結束了在農村的勞動鍛煉,被分配到城裏一家科研所工作。(不久全國性的轟轟烈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也宣告結束)。

臨走的那個晚上,我和國柱都喝了許多酒,夜裏也就睡在他家裏。

就在這天夜裏我做過一怪夢,多年不得其解,在夢中我站在路旁,看著一支出殯隊伍經過,隊伍很長,一眼望不到尾。很快一個很大的棺槨過來,由八名大力士吃力地扛著。旁邊隨著一群身著白衣喪服的男女,一路哭哭啼啼。見他們傷心的哭,就跟著走。走著走著,我也大哭不已,且哭聲響亮,周圍人都奇怪地看著我。

一位婦人止住哭泣,不滿地對我說:“這位小哥,我們都不認識你,你哭得是哪門子?”末了,恨恨地說:“且收住哭聲!”我不敢再哭,可心裏依舊傷心。

隊伍走到了楊陵墳下,慢了下來。人們也四散開來,看大力士們非常吃力的往陵上擡棺槨,眼看大力士腿腳漸漸吃不住勁,我一急就向前幫了一把,這時陵上忽然閃出兩位金甲武士,衝我大吼一聲:“皇上在此,爾等敢來驚擾!”言畢,輪起一個大金錘就朝我腦門子上砸了下來,轟然一下,頓感腦門撕裂般得疼痛……

夢醒了,我僵在炕上半天動彈不得,天還黑,卻再不敢合眼。睜著眼睛,等待著天空一點點變白。之後上吐下瀉在醫院躺了三天。

參加工作後,我依然和國柱保持著聯系,可那夢裏的情景卻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久久無法釋懷,每當想起,腦袋就隱隱作疼。

一次偶然的機會,聽人說西安八仙庵有位老道士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算卦、解夢都很準。

於是選了一個吉祥的日子,去八仙庵找老道士解夢。走進門,約等了二個小時,終於拜見了老道士,只見老者鶴發童顏,長須飄然,我一陣恭維後,就把多年前那夢中之事全部敘述了一遍。

老道士沈吟半刻不急不慢地說:“…擡棺進陵就是移棺,說明此陵被盜,而哭鬧之聲,說明盜墓者分贓不均,發生械鬥。”停頓一下喝了口水後又接著說:“金錘灌頂乃震撼之勢,說明此地有升騰之意,‘婦人’就是富人的諧音就是富貴之人,說明你有貴人相助。”

接著他念著胡須,笑呵呵的望著我,不再繼續講了。再望老者竟然酷似瓜農老嚴,問他,老者笑而不答。

不過我是幸運的,在以後的日子裏我處處得到“貴人”相助,這貴人不是別人,就是我插隊楊淩時的好友農民兄弟張國柱,通過多年打拼他已是當地首屈一指的房地產大亨。

我第一部詩集就是得到了他的資助後得以出版的;而我下海後的一筆不菲資金的來源也是他無息的借給我的,當我每一次遇到困難只要一句話幾乎都能得到了他無私的幫助。

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楊陵作為中華農耕文明發祥之地,開始騰飛,以享譽世界的農科城著稱於世。老道士的話一一靈驗。我想一定是得益於楊陵,而不是楊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