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鞍相關的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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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拉街頭的納斯爾丁(即阿凡提)雕像

九月四號離開薩馬爾罕去布哈拉石頭城,早上九點多出發。司機叫卡哈姆,是酒店給找到的,是個地道的薩馬爾罕人,除了薩語,什麼“散客由”、什麼“灑油拉拉”還有俄語、中語什麼的一概不理。所以,這一路就成為老麻的單口相聲了。

薩馬爾罕的街頭一角

薩馬爾罕的小胡同

薩馬爾罕市區頗有現代化特色,一出城,就又回到傳統的土木結構住房。司機好像是開飛機出身的,車速飛快,平均一百四十多碼。烏國公路不平坦,路面多有積包,飛行汽車多次被拉了底盤,不斷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我都感覺心疼,可卡哈姆毫不含糊,照樣急馳,好像覺得好不容易拉了兩個外國佬,不這樣,對不起我們這似的。

薩馬爾罕城外一角

今天的行程是250多公裏,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飛行,下午二點多到了布哈拉。送走了飛行員卡哈姆,打聽到火車票代售點三點半下班,我們趕緊去聯系買去希瓦的火車票,旅社老板娘告訴了我們位置,老麻用谷歌一定位,一個多公裏,坐了一天的車,走唄。一陣急行軍,又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代售點,可人家早就不代理了。酒店給的消息有誤,怎麼辦,代理點說只有去火車站買。一定位,兩個多公裏,老大要繼續走去,我說三十多度高溫,算了,打車去吧。在廣場找了個出租車,張口打車去兩美元,不還價。得,二美元就兩美元,走啰。沒想到,出租車開的飛快,也是跑了有三十多分鐘,讓我們走,一個小時都走不到。

布哈拉火車站

火車站完全是在城市的另一端,看樣子是在新城,我們住的是古城,相距也有十幾公裏。到了車站,買票的人排起了長隊,而且大多是歐美人,當地人也不少。每天去希瓦是兩趟車,上午四點和中午十二點多的。四點我們還在周公解夢呢。同時也想好好逛逛白天的布哈拉古城,於是就選了中午十二點多的車次,終於買好了五日的車票。那個送我們來的司機一直都在幫我們指點買票的地方和買票的窗口。於是我們返回時又繼續租他的車,回來時多了一公裏多,要三美元。考慮換人可能還要更多,我們就租了他的車,返回途中,我們告訴司機要買個西瓜,司機就在返回時拉我們到一個大卡車拉的西瓜攤挑了一個小點的西瓜,十幾斤的西瓜才一個多美元。回到旅店稍微休息了一下,就開始了古城的淩波漫步。逛古城時,我們順便聯系了一位拉客的小車司機,考慮我們的行李箱較大,我們選擇了一輛較寬大的轎車,司機只要三美元,老麻還了半美元,二點五美元成交,十點半到旅館接我們趕火車。

布哈拉旅店門前的古城一角

布哈拉街頭的小湖(水池)Lyabi-Haus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遊覽的古跡眾多,有夏宮、薩滿王陵墓,查希坦·艾尤布陵墓,博羅·哈吾斯清真寺,阿爾克廣場和阿爾克城堡,布哈拉古城以及手工藝品市場等等。夏宮是最後一任布哈拉王國的宮殿,全稱是希特來摩西哈山宮殿。宮裏有很多展廳,其中還有中國的瓷器,上面有漢字。夏宮裏的家具都有圍欄,示意遊客不要入內。阿爾克城堡氣勢雄偉,博羅-哈吾斯清真寺精致漂亮。布哈拉古城真正是氣勢又漂亮。

傍晚時分,太陽落山了,古城裏變得涼爽舒適多了,各色遊人也都走出了旅店、家門走向街頭。古城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下,變得更加夢幻奇麗,變化莫測,色彩斑斕。古城的建築內部全部是免費開放的,裏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烏斯別克工藝品和掛毯。古跡博物館也混跡了古建築內各個攤點之中,因為形式顏色圖案都很相似,難以區分,看不出那些是古物,那些是工藝品。掛毯、瓷器、刀具、各種阿拉伯人的用具、各種面容形態不同的工藝人形擺件、俄羅斯套娃、各種各樣的女式圍巾、披肩、皮草外套和帽子、阿拉伯人的帽子、煙鬥、手杖、牛角銅號等等,應有盡有,難以勝數。到了晚上,古建築裏又變成了阿拉伯燒烤攤,歐美的、日本的、韓國的遊客混跡其中,一邊吃著阿拉伯烤肉,一邊喝著啤酒、紅酒和俄羅斯伏特加,一邊吹著舒適的夜風,看著半天掛著的一彎新月。也有不少當地人三個一群,五個一桌參與其中。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前蘇聯時期,布哈拉被劃分進了烏茲別克斯坦,成為人們遙遠記憶中殘存的古城。蘇聯解體後,布哈拉再次恢復了原始本色,世人重新想起了這座絲路上曾經最為繁榮的城市。論起布哈拉的地位,當年成吉思汗猶為看重,屈尊親征。而直到近代,這裏仍是英俄兩國互相扼制和博弈的戰略要地。2018年1月1日以後,烏茲別克斯坦開始簡化中國赴烏旅遊的簽證手續,以後國人可以將這個交融著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俄羅斯、伊朗、英國血淚情仇的古城,作為三亞、麗江、大理、彩雲之南、北戴河、北海銀灘或者夏威夷、日本、菲律賓、泰國、挪威、瑞士、芬蘭等休閑度假勝地的另外一個選擇。而這個古城美女如雲、熱情好客的休閑舒適浪漫肯定會讓你流連忘返,記憶深刻,絕對不輸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

布哈拉的阿拉伯刀劍

布哈拉阿拉伯刀劍作坊

布哈拉古城建築內部拱頂

布哈拉古城小胡同

布哈拉古城小胡同

布哈拉古城放學回家的小學生

布哈拉古城遺址

布哈拉古城建築拱頂

布哈拉古城建築

在這裏我們大概回味一下古城的經歷:

公元前6世紀布哈拉作為波斯帝國的一部分。

公元前2世紀貿易開始逐漸繁榮。

892年~999年波斯薩曼王朝首都,開始在世界嶄露頭角。

11~12世紀在突厥喀喇汗王朝治理下。

1220年成吉思汗以他獨特的方式征服布哈拉。

1370年突厥貴族帖木兒推翻蒙古人統治,建立帖木兒帝國統治。

16世紀布哈拉汗國首都,超越撒馬爾罕成為當地貿易中心。

近現代歷史又沒斷代,各位自行腦補。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建築

布哈拉古城街頭老人

布哈拉古城街頭的老人與孫子

布哈拉古城街頭

布哈拉古城街頭休閑的人們

布哈拉古城博物館內景

布哈拉宣禮搭夜景

布哈拉古城夜晚散步的當地居民

天黑了,我們繼續漫步在布哈拉迷宮般的小巷中。這座中世紀的老城,像活化石一樣,至今仍住滿了人,又當地老住戶,但更多的是由故居改造成的旅店,據說這裏的旅店不提前訂,現場是找不到一張空床的。那些石灰色的房子,有的經過翻修,有的已經破敗。緊緊關閉的雕花木門,像沈默不語的嘴巴,卻偶爾從門縫中透出杯盤聲和低語聲。我不時看到一些穿著花色長袍,戴著頭巾的女人,或是頭戴羊皮帽子(雖是夏末秋初,但天氣還是很熱的,白天有三十多度,晚間雖涼爽,但也到不了要戴羊皮帽子的地步,所以老僧甚是奇怪,當然,老麻自有自己的一番奇談怪論,認為戴皮帽更涼快,不知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的男人,他們的五官難掩波斯人面態。這也就告訴我,布哈拉也是一座塔吉克人占大多數的城市。在布哈拉,人們的身份認同是模糊而遊移的。他們說塔吉克語,但與塔吉克斯坦無關,說波斯語,又與波斯無搭,講俄語,又沒有俄羅斯人的作派。布哈拉人的身份認同完全建立在這座城邦的基礎上。

布哈拉古城夜晚散步的居民一家

布哈拉賣冬不拉的攤販

布哈拉古城街頭老人教小孫子吃一種小樂器

布哈拉古城街頭閑逛的歐美遊客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一角

布哈拉古城古老的門窗

在一片水池邊,我找了一個長椅坐下來。這裏是Lyabi-Haus,在塔吉克語中意為“水池周邊”。但它完全是一個城中䄂珍湖,建於1620年,曾是布哈拉最主要的飲用水來源。水池周圍遍植著桑樹,樹蔭下是人聲鼎沸的露天茶館、燒烤攤,幾十張伊斯蘭床式茶攤坐滿了吃烤肉、喝啤酒、品茶的客人。燈光裝飾下的納迪爾·迪萬別基經學院門前迎來了一批的拍照遊客,伊斯蘭的繁復圖案成為人們競相留念的背景。拍完照,他們有的徑直繞過茶館,走到一家賣咖啡的店鋪前,每人要了一杯拿鐵。有的徑直走向烤肉攤吃起了霄夜,還有的就要了一杯啤酒,乘著習習涼風喝起來了……

仿佛為了安慰每一個旅行者,納斯爾丁的騎驢雕像被遊客摸的鋥亮。納斯爾丁是蘇菲派教義中的智者,在中國則被稱為“阿凡提”。很多民族都認為納斯爾丁屬於自己,布哈拉人就認為納斯爾丁生活在布哈拉。蘇聯電影的奠基人雅科夫·普羅塔紮諾夫也曾拍攝過《阿凡提在布哈拉》的電影。

實際上,納斯爾丁出生在今天的土耳其。他生前遊走過伊斯蘭世界的很多地方。他之所以為人銘記,除了因為他的智慧,更因為他一直反抗蒙古人對伊斯蘭世界的侵略。從阿拉伯到中國,那些流傳著納斯爾丁故事的國家,無一例外全都遭受過蒙古人的襲擊。

成吉思汗也蕩平過布哈拉。這座古城已經罕有更古老的建築。唯一的例外是Kalon宣禮塔,高達47米,在塔吉克語中意為“偉大”。一生征戰的成吉思汗被這座宣禮塔的高度震驚。據說,能讓他向後彎腰仰視而導致帽子掉了下來,因此宣禮塔得以幸存。

我徘徊在宣禮塔的下方,發現塔身上的馬賽克早已脫落,而蜂蜜色的磚石幾近完好。過去禁止遊人登上宣禮塔,以防他們偷窺附近庭院裏的女眷。現在仍然禁止登塔。而在歷史上,只有那些被判處死刑的人,才能爬上105級臺階,享受登頂的殊榮。不過,當他們看到自己在世間最美好一景的時候就很快會被一把推下去。旁邊的清真寺和對面的Mir-i-Arab經學院,是整個布哈拉最美妙的建築:綠松石色的穹頂,仿佛熱氣球一般,白天在陽光下散發著弄樣的光芒;而夜晚則被打拌成明亮的圓柱形塔。雕刻精美的拱門,讓我想到薩馬爾罕的雷吉斯坦廣場。經學院仍在使用,有將近200名學生在這裏學習阿拉伯語,以便日後成為伊瑪木。我跟隨一個戴著學生帽的男孩,從清真寺走出來,穿過廣場,走向經學院。他告訴我,經學院不充許遊客進入。

比經學院更加衰落的是布哈拉的巴紮。曾幾何時,布哈拉的巴紮是整個中亞的驕傲,是這座城市的心臟和財政支柱。在最輝煌的年代,巴紮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從清晨到黃昏,數不清的駱駝和毛驢馱著高高的貨物,穿過人群。貨攤一家挨著一家,從馬鞍、皮毛,到煙草、香料,無所不有。塔吉克商人穿著寬大的長袍,一切討價還價全都在袖子裏完成。小夥計托著茶盤飛跑,烤肉的香氣四處彌漫,鐵匠的打鐵聲在圓頂之間回蕩。

今天,布哈拉的巴紮還保留著三座(原本有五座)然而它們都變成了工藝品市場。店主們百無聊賴地坐在攤位後面,打發著時光,他們所販賣的商品—包括布哈拉人戴的羊皮帽子,也僅僅是為了滿足遊客對“絲綢之路”的幻想。布哈拉曾以棗紅色的手工地毯聞名,但是現在都是由機器制作。攤開一張地毯,灰塵四下飛舞,而且價格高得離譜。我走進一家賣木偶的店鋪,發現木偶全都以美元標價。一個木制的阿凡提木偶要價上百美元。

一個賣唱CD和冬不拉的15歲的小男孩說,他是跟隨父親學習的冬不拉。音樂伴隨我度過了童年時代。蘇聯解體後,火箭般的通貨膨脹讓人幾乎無法生活,但因為有了冬不拉,有了音樂,有了這個攤子,當然還有其他的營生,他們一家人的生活慢慢的開始變好了,他用所有的積蓄,錄制了一張CD,裏面收錄的歌曲全是塔吉克民謠。

午夜時分,我回到旅館,回憶起曾經閱讀過的彼得·霍普柯克的《大博弈》。這本書描述了19世紀至20世紀英俄兩國在中亞地區的爭霸。為了見證書中描述的那段歷史,老僧也去了布哈拉的皇宮城堡。城堡是一座城中之城,經歷了千年風雨,終於在1920年9月被布爾什維克的炮火摧毀大半。它的使命倏然結束,現在被改為一座故宮式的博物館。

19世紀,俄國開始逐漸向中亞進軍,目的是開辟一條前往英屬印度的通路——這是從彼得大帝時代就定下的國策。為了應對俄國的威脅,英國也開始把目光投向中亞。英國人的打算是借助布哈拉汗國的力量,阻擋俄國人的腳步。而中亞此時已經分裂為三個互相敵對的汗國——布哈拉、希瓦和浩罕,它們之間則散布著哈薩克和土庫曼的遊牧部落。

1840年9月,孟加拉輕騎兵團的軍官康諾利,成為前來營救斯道達特的孤膽英雄。他的目的還包括說服納斯魯拉與英國結盟,並為英國商品和基督信仰打開中亞市場。

命運戲弄了英國人。康諾利也被投入地牢。納斯魯拉寫信給維多利亞女王,沒有得到任何回復。當英國在開伯爾山口遭遇“滑鐵盧”的消息傳來時,納斯魯拉終於確信,大英帝國只不過是一個二等國家。他對兩名英國囚犯的懲罰,不會有任何後患。1842年6月24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英國人被趕至城堡下面的廣場,挖掘自己的墳墓。

那座地牢頗為符合恐怖電影中地牢的樣子——沒有大門,只能通過一條垂下的繩子進出。我看到土墻上掛著鐵鏈,拴在假人的脖子上。如今,這裏沒有了毒蟲,但是有人們扔進來的硬幣,閃著金屬的微光。這個最陰暗恐怖的角落,最終變成了遊客的祈福之所。

布哈拉古城外部待修復部分

布哈拉古城遺址

站在廢墟中,望著城內經學院的穹頂,看著這座城市土黃色的輪廓,我卻感到布哈拉仍然是一座中世紀的東方城市,好像時光在這裏永遠停止了一樣。只是,現場的喧鬧聲和燈光顯露出現代的氣息。

Lyabi-Haus南側是古老的猶太社區。我驚嘆於猶太民族竟然離散到了遙遠的中亞。當我漫步在猶太社區的小巷間,感到一種空蕩蕩的幽靈感。很多房子已經無人居住,掛著生銹的大鎖。在這個小巷子裏,我幾乎沒看到什麼居民。只有一戶破舊的房子門口的凳子上坐著一位年紀很大的老人,看到我們走過去,就邀請我們進他的家裏做客。進屋後,看到大門裏右首的房子地鋪上躺著一個小男孩,看到我們進去,小男孩抓起一塊毯子蓋住了自己的光屁股。這個家裏面也沒有太多的家具,只見一位同樣年老的老婆婆在廚房裏做飯,我們拍了幾張照片就客氣地告別了老人,繼續我們的小巷閑遊。

夜色就像迷霧一樣,遮住了小巷僅土黃色。一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看到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出來。他戴著猶太人的小帽,一把胡子全都白了。他看到我,又避開我的註視。他的長相和我在布哈拉見到的任何一位老人沒有什麼區別,但他是猶太人,表情中有永恒性的警覺。那是長久的歷史帶給猶太人的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我們從資料裏了解到,僅僅一個多世紀前,布哈拉還有4000多猶太人,掌控著這裏的冷染產業。只有這些猶太人懂得如何染出布哈拉地毯上閃閃發光的色彩。他們炙烤桑樹上的一種蟲子,再將其碾碎,從而獲得一種特殊的深紅色。正是這種顏色,成為布哈拉手工地毯的標識和靈魂。

然而,猶太人經濟上的富足從未轉化成政治和社會的影響力。在伊斯蘭教主導的布哈拉,他們必須要戴皮毛制成的方帽,表明自己的猶太身份。他們還要在腰間圍上一條布帶,意思是他們必須明白,作為猶太人,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被處以吊刑。猶太人在城墻內不能騎馬,甚至布哈拉第一位有錢購買汽車的猶太富商,也不得不將車停在城門之外。

夜深了,遊客仍然在繼續霄夜,而我們已經轉完了布哈拉古城的大街小巷,白天一整天在飛行汽車上的顛簸和火車站緊張的購票已經夠勞累,布哈拉古城的一覽無余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使心中的獵奇感很快就消失了,一陣陣疲勞襲上來,加上在薩馬爾罕有癢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於是我們就結束了古城的探幽,回到旅館連腳都沒有洗,僅擦了一把臉就倒頭大睡……

葫蘆僧於九月十六日修改於聖彼得堡。

(編輯:上官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