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自己撥雞樅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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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起早年寫的遊記裏​“獨行,只為獨見”這句,莞爾一笑。話裏似乎藏著些孤傲的味道,或者是自私,但更多地流露出來的是我喜歡獨處喜歡看見不一樣的自我表白。

人生有很多愛好,我的愛好排在第一的是有錢有閑去旅行,排在第二的是有閑無錢看閑書。有錢又有閑,到處看看別人習以為常的風景感嘆一些無聞的人逛吃逛吃,是我的第一夢想了。

骨子裏原生的自卑刻下的脆弱造就了自己一生虛榮的個性,在平淡無奇的死水般的日子裏,不時投入一枚唾手可得的石子來激起些波瀾,所以,喜歡獨行,只為看見不一樣。

曾有幾年,在最好的年紀,當別人都忙著掙取金錢掙取地位的時候,我卻賦閑了下來,便乘機會窮遊了一些此前從未想過可能會到達的地方,看到了些不一樣的風景遇見一些再也不會遇見的人,留下一些揮之不去的記憶。

有一年的冬天,我去到越南的鄉下住了一周,吃過多年以後想起都有些恐怖的生鴨血和敲開殼是一只毛茸茸的雛鳥的毛鴨蛋。每早起床就在床腳的地上鋪一塊草席然後大家席地而坐,圍爐而食。每早都喝家主自釀的米酒,渾濁灰白的液體只有些淡淡的酒味,卻在不知不覺中便微醺了。

白日,我就在原野上瞎逛。呆看停落在牛背上的鳥在搖頭擺尾地呼朋引伴,看一個人在池溝裏撒網大魚,在紅河的小碼頭與開土雜店的老板比比劃劃地合影留念。

太陽在芭蕉林中墜落時,我坐在高高的田埂上看得癡醉,好像我去了最好的地方看到最美的景色似的。

夜裏,我上床拉上蚊帳然後在裏面脫衣服睡覺,隔著一個供臺的另一張床上,姐妹三個也如我般上床拉蚊帳睡覺,各自都靜悄悄的。他們的父母帶著弟弟住在裏間,沒有門只掛了個簾子。

參加了一個與我童年時代類似的婚禮,來客都會把好菜打包帶回家。一人兩個毛鴨蛋,兩塊厚實的主人家在婚禮前一天現做的“火腿腸”。主人家為了請客,殺了頭豬,然後用機器把所有的肉打成泥,加些調料,然後用油布裹成碗口粗的肉柱在大鍋裏煮熟,待客的時候,厚厚的切開每人定量兩片。開席了,客人就把毛鴨蛋與肉餅先收進桌上為大家準備好的塑料袋裏待會帶回家。就像我小時候去做客會把每人兩塊的酥肉和紅燉用小木棍穿著帶回家給我媽媽吃一樣。

在某一年的夏天,低地已經熱浪翻湧讓人心煩氣躁,而在甘南人跡罕至的深山裏拂面的風還夾雜著陣陣寒意。把車停在高高的山頂土路邊,腳下是萬丈的懸崖,遠望著黛色的怪石與白雪融合的遠山,陪我獨行的女人和大白狗也似乎看得呆了 ,仨個來自遠方的生命拜會這裏的山神,享受這裏的淺暖的沒有喧囂沒有雜質的夏日陽光。

我們撇開了城市的紅男綠女與紙醉金迷,在一條沒有導航沒有車輛不時會遇見幾頭牦牛的深山公路,漫無目的地開了一天的車,只為看見一個喜歡的石頭或者草甸,就可以停下腳步,發一些歡呼,我與大白狗可以在草地上瘋狂地追地鼠,等它嗖的一下鉆回地窩時,我倆就去追逐另一只,女人就坐在車門上笑;我們會在這個山崖上看著遠方發呆,大白狗為了爭寵偏要擠到兩人中間,我們仨排排坐著看腳下的山谷被四圍的雪山包裹,像極了我想象中的巨大的伊甸園。過了好多年,我還夢見這個遙遠陌生,可能再也找不到的雪山和草甸。怪不得村裏的大仙說我把魂魄丟在不知名的野地了。等我下一輪的有錢有閑時怕要去那條山谷召回我的魂,但願那時的我不要太老,失去了冒險的勇氣和體力。

最多的獨行在書海。一本書會讓我陪著笑陪著哭,在我的腦海裏,書裏的人物都活靈活現,他們的對白都像我就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一樣,他們的心思與我不同時,我會自語“如是我,不會這樣想”或者“是我想的不夠好啊”。

有一陣,我瘋狂地喜歡上阿來的書,幾乎把能找到的阿來的文章都看了個遍。想象著他的機村應該在哪裏,等我有錢有閑了,是不是該到馬爾康的深山裏找一找,想象著“蘑菇圈”裏他媽媽的菌窩子應該在一個什麼樣的樹林子裏,她是如何掩蓋而不被別人發現的呢?是不是也像我的媽媽發現一個雞樅窩子後,要把痕跡抹掉,等第二年的同一個時間便早早地去巡視自己的領地?

我也幾乎看完了賈平凹的褒貶不一的書,發現了很多我們白族人的始祖來自甘陜的痕跡。看了他的文章便嘆息為何這樣能寫的一個大家,明知自己的女兒沒有吃文學飯的天賦卻還助紂她被貽笑大方?是不是印證了慈父敗子的古訓呢?

看了《南渡北歸》,我相信了大師之後再無大師。因為沒有了培養大師的土壤,因為時勢逼著學子們急功近利,也因為大師的定義也變了。

我開始看莫言的書,試著去理解他的沈默與不辯解。

我把奧勒留的《沈思錄》作為枕邊書,不時去他深奧的思想裏尋找慰藉。

在書海裏久久獨行,沒有使我變得淵博也無法讓我富有,但,讓我逐漸變得淺笑,夜裏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