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穿新的白半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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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的冬天很冷,一般第一場雪下過之後,有些地方大約雪就存了起來,然後一場又一場雪,有大的,有小的,總之不到春暖花開之時,大概是化不開的。好在東北是有暖氣的,晴天的時候,躲在溫暖的屋子裏,可以穿著半袖,曬著陽光,讓思緒亂飛,外面是嚴寒,屋內是盛夏。可現實終歸是冬天,屋裏雖然暖和,卻缺少一抹綠色,就像今天這樣的日子裏,我就要給這銀裝素裹的冬天,增添一抹綠色。我拉著女兒一起,裝飾了一盆盆景,一顆綠樹,一畝良田,一間老房,山清水秀,鴨叫聲,流水聲,一位老人,一個孩童。女兒很喜歡,覺得很漂亮,我靜靜的望著眼前的景象,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回了我的童年時候,那是我日夜懷念的故鄉。

開過一個又寬又矮的大橋,再經過一個又高又陡的鐵橋,映入眼簾的便是我的故鄉,道路兩旁是開闊的大地,然後是一排排整齊的平房,冬日的清晨每家每戶煙筒都冒著熱氣,充滿生活的氣息。即使是這嚴寒的冬天,村頭都會站著最多的人,討論新聞,八卦,飯後閑談,家長裏短。

我的故鄉有我太多美好的記憶,大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快樂的,而且是那種永遠無法復制的快樂。我總覺得無論任何人問我,我的人生什麼時候是最快樂的?我都會回答,是我13歲之前生活在農村的日子。起碼如果你現在問我,我的回答很肯定是我童年的時候。

那個時候上學不像現在的孩子車接車送,我們都是相約結伴而行,騎著唯一的自行車,無論春夏秋冬,穿過那個高聳,甚至可以說歪斜的大橋,夏天的時候,衝上陡坡,飛馳而過,那鐵皮咣咣作響的聲音,至今難忘。初冬,我們會手拉手互相幫助,慢慢走過,因為一不留神怕滑掉橋下。再到深冬的時候,我們就徹底拋棄這座鐵皮橋,直接在冰上騎行了。冬天的冰是快樂的源泉,每每到了冬天,我二爺爺就會給我們做冰車,冰鞋,那個年代的天更冷,雪更大,冰凍的很實,我們拉著冰車,劃著冰鞋,在冰上放篝火,一大片冰面,一團團篝火,夾雜著吵鬧聲,歡聲笑語.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什麼是薯片,我們的零食是凍蘋果,凍梨,是火盆裏的烤地瓜,是火盆上的烤‘yangla’.冬天從來困不住我們這幫頑皮娃兒。打雪仗,堆雪人,躺雪坑。紅彤彤的臉蛋,白刷刷的眼毛,熱騰騰的哈氣,是我永遠懷念的熱血的童年。

春暖了,雪融化了,冰也慢慢化了,我們總會偷偷摸摸地又跑到河邊,把河邊苞米地裏的稭稈扔到冰上,鑿冰造船,玩到下午大多鞋都濕了,回家都少不了挨一頓罵。春耕農忙,這片大地裏有我的身影,我永遠負責往坑裏扔種子的那一個,因為我腿快,走的快,嗖嗖地,那個時候我媽總誇我,現在回想起,總覺得這是個的陷阱。待到春暖花開時,天空是湛藍色的屋子後山的棗樹郁郁蔥蔥的,生機盎然,我們會相約結伴,跑到山上,摘‘刺爺爺’,‘酸娘娘’,‘羊媽媽’(一種山上能吃的植物),到了采蕨菜的時候,我們都會帶上一個圍裙,是帶著大兜子那種,信誓旦旦地覺得要采滿一兜子,每每都會到一個有天壇的地方,一玩就是一天,最後采的連個兜底兒都沒有滿。

小的時候,總是有用不完的精氣神,放學了,大概10分鐘就會寫完作業,跳皮筋,丟沙包,捉迷藏,彈溜溜,跳繩,踢毽子,一直玩到晚飯前,直到大人們在自家院子裏扯著嗓子拼命地喊:‘吃飯了’,才會回家。然後晚上再繼續遊戲。尤其是盛夏的時候,晚間,孩子成群結隊玩鬧,大人你言我語地聊天,那種熱鬧溫暖的景象深深地駐紮在我的記憶裏。

我們村子的山上,有蘋果,有杏,有李子,有梨,有大棗,有桃子,靠山吃山,依山傍水,水是那種泉眼水,很甜。爬山出去玩的時候,口渴了,就會去找泉眼水,很清,很甜。現在每每回憶,那個時候的我們,都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警覺性,我們都是三三兩兩結伴爬山,沒有家長的陪伴,三五成群地去河邊遊泳,尤其是盛夏,暑假的時候幾乎天天都去玩水,就是那個時候很容易就學會了‘狗刨’,讓我覺得遊泳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記憶裏夏天的西瓜是真甜,還有香瓜兒,我二奶奶每年都會給我們種甜桿兒,姑娘兒,水蘿蔔,西紅柿,還會給我們錢買一毛錢一根的冰棍,吃冰棍也一定是舔著吃的,因為這樣吃的更久。

相對比夏天,我對秋天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因為秋天有逃不開的農活,收玉米,搓玉米,還有大白菜。記憶裏天黑了,天涼快了,我總是坐在玉米堆裏,邊搓邊玩兒。

這些留存在我記憶深處的時光,永遠保存在我心裏的一個角落裏,我依約記得我剛要離開故鄉的時候,沒有不舍,有的更多是興奮,更多的是對城市生活的向往,有很幹凈的房子,更好的學校,更平整的馬路,更大的商場,更發達的交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高樓層起。

但是越長大,越久,更想飛回到故鄉,那裏還有我的一間看房,一畝良田,推開後門,看到滿山的棗樹熟了,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