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去廟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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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後藝術家謝帆,

曾經在北京生活了十年,

期間他做了7年的藝術家助理,

白天上班,晚上畫畫,

機械化的生活

一度讓他感到焦慮、迷茫……

2014年,30歲出頭的謝帆

選擇回到家鄉四川,

一邊畫畫,一邊吃遍家鄉的各種美食。

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的真正興趣並不在於吃,

而是對盛放菜肴的器皿特別感興趣。

於是他自學陶藝,

做出的盤子不僅好看,

還特別能襯托出中餐的美,

甚至激發廚師們的靈感,

研發出新的菜式。

喻波、王勇、林敏怡、陳波,

一眾美食界的大咖

都爭相想要他的盤子。

現在,謝帆在成都峨眉影廠附近

買下了一套60平米的老房子,

他會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裏

邀請美食界的朋友們一起煮大餐,

像畫畫一樣,創作一件件美食藝術品。

謝帆說:“器皿是一個媒介,

需要激活另外一個人的創造力;

我做的事情就是怎麼樣把食材體現得更動人。”

撰文 陳稻稻 責編 鄧凱蕾

我是謝帆,四川江油人,2005年從四川美院畢業之後,就去了北京發展。

在藝術家的工作室當了助理,一幹就是7年。每天白天開著車去上班,晚上就回到自己的世界,畫自己想畫的東西。雖然有規律的工作,卻沒有一個藝術家的身份。

那時正值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爆發時期,身邊好多同學都已經簽約了畫廊,有的甚至已經小有名氣,但我還是默默無聞,大家也不知道我在畫什麼。

有一次我回到川美,連我的專業課老師都問我:“謝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這麼當助理了?”

2011年,我決定慢慢獨立出來做藝術家。習慣了原來那種每天規律上下班的狀態,我感覺自己仿佛失業了,很焦慮。

在北京前前後後待了十多年,自己也已經30歲出頭,我猶豫了許久,還是想回到家鄉四川,算是回到了原點。

食物背後的器皿,是中國菜背後的魂

在朋友們眼裏,我很會“找吃的”。我之前有一個工作室是在市中心的老小區,樓下全是各種串串,每次外地的朋友來我家玩,都會覺得我住在美食一條街上。

本地的朋友也覺得我挑的餐館不錯,於是我慢慢成了他們口中的“美食家”。

其實對於美食的興趣,很可能是從小潛移默化的結果。我媽媽她們家就是做餐飲的,有一個很大廚房,給食客做藥膳。記憶裏,小時候一到過年就會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就像電影《飲食男女》裏面的畫面一樣。

我甚至一度想把藥膳重新做起來,那是我心目中最高級的中餐,有很多功夫菜,能體現中餐的高級、精致。

漸漸的,我發現自己真正的興趣並不在於做菜,反而對於盛放菜肴的器皿特別感興趣,我覺得好的器皿可以激發一個人的創造力,幫助廚師研發新的菜肴。

我開始自學陶瓷知識,馬上就去研究材料學。經歷了很多次的實驗,終於建立了自己的標準體系,讓材料變得可控。

制作陶瓷的過程,很接近我以往的藝術經驗,它像是銅版畫和傳統攝影的暗房階段,都有人為不可直接幹預的過程,需要的是人對材料的經驗。

比如綠色的盤子,要用什麼樣的天然材料,結合配方、配比,才能燒出想要綠,很有挑戰性,也很有趣。

食物與器皿的搭配,其實是有一個色彩的邏輯在裏面的,菜與菜之間也有一個疊加的關系。

首先要判斷菜肴的狀態——是幹的、濕的、帶湯的還是半帶湯的;有些需要保溫、敞開,有些需要兜進去。了解了這些內容之後,再去選擇匹配的器皿、顏色。最後還要決定擺盤是否需要留白,以及留白的尺度。

比如糖醋排骨,我會把它骨頭底下的一分部露出來,然後纏上繩子,繩子的出讓這道菜更像一個裝置,用手拿著的時候也會有不一樣的手感。

排骨的糖汁是比較鮮亮的顏色,比較透,像果凍一樣,就會選一個奶白色的器皿去體現它的紅亮。

2016年,我受南京四方美術館的邀請,在附近的寺廟做了一場齋飯。我先是在寺廟周圍考察了一周,掌握了方丈主持的“用餐作息”,隨後邀請了建築系的學生跟我一起用火鍋紙做了餐盤。

有將近200人參加了那次聚餐。通過在寺廟置辦齋飯的行為方式,去探討人群與信仰、形式與秩序之間的關系。食物被放置這麼特別的“盤子”裏,不僅食物的意義被改變,連“吃飯”這個動作,以及人與寺廟空間之間的關系也變得更為復雜多義。這頓飯竟讓不少當時參加的朋友回味了三年。

“我是川菜大師這麼多年等待的人”

2016年,我回到成都之後,在一個簽售會上認識了扶霞。扶霞·鄧羅普是英國知名的美食作家,90後年代初為了研究中餐來到中國,曾經在四川大學上學。

認識扶霞之後,她第一時間把我介紹給了喻波。喻波是一位非常有國際影響力的川菜大師,國外很多明星主廚都非常關註他。

當時他邀請了我去他家吃飯,原本我對他的印象是一個很傳統的中餐廚師,去到他家之後才發現,他是那種很文人氣的廚師,家裏收拾得特別規規矩矩,也很樸實。

之後我們就開始聊美食,我發現他一直在尋找適合中餐的器皿,甚至去日本收過一批陶藝家做的東西,但他始終認為,中國菜應該有中國魂,只有中國人自己做的器皿才和中國菜最配,這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在中國,我們能找到的器皿,無非就是景德鎮的青花、白瓷。它們本身也很美,但卻無法襯托食物的美。比如把一塊紅燒肉放在青花瓷的盤子裏,醬色很青花瓷的顏色就不太搭。

飯局散了之後,我根據對喻波的了解,重新梳理了一套器皿單子,拍了照片給他看。

沒想到第二天,他就來到我的工作室,看到實物之後非常激動、滿足。她太太對我說:“喻波這麼多年,一直在等這麼一個人出現。”

有了喻波之後,陸陸續續深入合作的已經有11位主廚了。像杭州明星主廚王勇,另外還有不少年輕的主廚,像出生餐飲世家的陳波,曾就職於哥本哈根著名餐廳Noma的Toto等。

跟這些主廚在一起,不光要一起吃,還要一起玩,這樣才能充分了解這個人,做出適合他菜肴的器皿。器皿是一個媒介,是要激發另一個人的創造力。

慢慢的,我發現大廚們在與我合作前後,菜肴的風格也有了變化。在國內,大部分的廚師認為,用他們自己的食材和烹飪方式做一道菜,味道就代表了他的風格。

但其實中國人說的“色香味”,色是排在香與味前面的,同樣的食材、烹飪工藝,需要一個特別的元素,讓別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你做的菜。

買下成都的老房子,

請大廚來破廚房裏做大餐

從北京回來以後,我大部分時間是在工作室畫畫。工作室位於成都南邊的一個新區。200多平米的大空間,我把一部分劃分為畫室,另一部分正在改造中,準備把江油老家的陶藝工作室搬到成都,這樣可以一邊畫畫,一邊做一些陶瓷創作。

墻上掛了幾幅畫,是我待在四川這幾年畫的,來做客的朋友,可以通過這些畫,感受到我的生活狀態。

在成都,隨處可見一種葉子很大、低矮的植物,叫滴水觀音。它們不是野蠻生長,卻又無處不在,很容易被人忘記和忽略,我喜歡畫一些大家日常並不太關註的事物。

現在,我一周大概有三、四天的時間會待在這裏工作,其余休息的時間會在峨眉影廠生活區的老房子。

老房子是上一年疫情期間買的,我想在這裏真正融入成都。一層,帶有一個很舒服的小院子,屋裏面堆了很多器皿。我會邀請一些廚師的朋友過來,在破破爛爛的廚房裏面做大餐。

最近還做了一個新的美食空間,與幾個固定的主廚朋友合作,研究美食、菜品,還會帶他們逛逛菜市場,吃一些非常地道的成都小吃、餐館。

我有兩個小孩,姐姐9歲,弟弟6歲,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我是純陪他們玩。對於小孩的教育,我其實沒有太多標準。

但我會觀察他們的性格適合哪些方向,像姐姐就比較適合有創造性的行業,因為她不會因為外人對她的評價感到不開心。弟弟比較適合社會性的工作,醫生或者律師。

在北京你只能看到藝術家,回到四川以後,能看到更多不一樣的人,打開世界的另外一面。

我覺得藝術不只是繪畫,做美食其實就是做藝術。器皿是一個媒介,需要激活另外一個人的創造力,我做的事情就是怎麼樣把食材體現得更動人。

本文章為“一條”原創,未經允許不得刪改、盜用至任何平臺,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