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割麥子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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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路上一位大媽正在碾麥子,現在村裏幹活的基本都是老人。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72歲的李成勤把三輪停在地裏,坐在駕駛座上,收割機在眼前轟鳴著駛過,粉碎的稭稈揚起半天高,又慢慢落下,落在李成勤的身上和車上,他沒有躲,割完眼前的這塊地,下一塊就是他的,他要把車開得近一點兒,方便裝糧食。

擡著頭的燕麥和低頭的小麥

2021年6月9日,安徽渦陽縣李大村,麥收接近了尾聲,除了幾家農場的大片麥子還在緊張搶收,小農戶們的麥地,已經大片地空出來了。

李成勤種了7畝多小麥,還有最後的兩畝多,今天上午就能割完,他打算留著自己吃,前兩天收的都賣了,今年價格不錯,好的可以賣到1塊2。

7畝多地的麥收,基本上全是李成勤一個人盯著,機器收割,有個人在地裏看著就成,地頭就有糧站的車,如果直接賣糧,完全可以十指不沾土。甚至還有人幹脆不回來,委托鄰居幫著找收割機收割、出售。

李成勤家的小麥地旁邊,一塊尚未收割的麥地裏,長著許多燕麥,燕麥比小麥高出一截,大部分燕麥粒都幹枯脫落了,昂著頭顯得尤其高挑,在一片低著頭的小麥中格外明顯,“有燕麥的都是家裏人外出、沒人操心的,有人操心的,看見就拔了”。

機械化改變了小農戶們祖祖輩輩流傳的生產方式,絕大多數年輕人外出務工,遠離了鄉村,甚至許多人全家外出,把地租給別人種,也有人委托留守的鄰居幫忙照看,耕種則全靠提供農業服務的農機手們。

嶄新的小樓前雜草叢生,一臺汽車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再沒有農忙假了

下午4點多,57歲的孫紅仁坐在自家門口休息,一輛電動三輪車上,裝著一袋撿回來的麥穗。幾天前,孫紅仁剛剛從浙江回到老家孫小寨村收麥子,外出打工多年,他還保留著農忙時回家的習慣 ,“每年都回來兩次,一次5、6月份收麥子,收完麥子種玉米,種完以後繼續出門打工。一次是8、9月份收玉米。”

但兩個兒子和兒媳婦們都沒回來。

“誰還回來收麥子?”孫紅仁說,對於年輕人來說,回家收麥子不是一樁劃算的事情,“在外面打工,一天收入至少有兩三百,回來一天就少賺一天錢,還要搭上路費。再說現在雇收割機,一畝才幾十塊錢,家裏10來畝地的,用不了一個小時就收完了。根本不用人回來”。

對孫紅仁來說,回家收麥子,也同樣不劃算,但有過農忙記憶的他,對倉滿坑滿的豐收景象,仍有拋不下的情感。“以前還有農忙假,一到收麥子,上班的大人,上學的孩子都放假回家,現在都沒了,沒有農忙假,也沒人回來了”,孫紅仁說。

下午6點本應是村裏最熱鬧的時候,但路兩邊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大門緊閉,看起來好久沒人住了。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更年輕的一代人,沒有人工割麥子的經歷,也沒有曬糧打谷的記憶, 甚至沒有真正下地幹過活兒,對他們來說,麥收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詞。

安靜的小鎮和無人的村莊

趁著農忙回家,孫紅仁還可以和妻子、孫子團聚幾天,他和兒子兒媳們,平常都在外打工,家裏只有妻子和三個上學的孫子。

既便如此,這個有4個留守人口的家,仍算是村裏人口繁盛的人家。

孫小寨村是一個單姓的小村,只有一條村道,兩旁成排的二層小樓,但大部分門窗緊鎖。“都在外面,一年到頭回來一次,”孫紅仁說,“我們家兩邊這些房子裏,平常都沒人,就我老婆和三個孫子。”

不僅孫小寨村如此,周邊的許多村莊也都如此,甚至附近的鎮上,也顯得有些安靜。

離孫小寨村不遠的花溝鎮上,往來的人也不多,小鎮只有兩條十字型的街道,十字路口,幾輛出了故障的收割機,停在路邊修理,三五個小攤隨意地擺在路邊,半天也沒有顧客,一位賣西瓜的大媽斜倚在三輪車上,和旁邊買炒冷面的大媽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傍晚時分,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偶爾路過的基本都是留在村裏的老人。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以前收麥子的時候,鎮上確實很熱鬧,後來有機收了,回來的人就少了,熱鬧的農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一位賣涼皮的攤主說。

新京報記者 周懷宗 張樹婧 攝影 王巍

編輯 唐崢 校對 陳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