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黃牛吃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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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一場偶然爆發的非洲豬瘟疫情造成我國農民不得不大量屠宰病豬,豬肉價格連年上漲,到2020年2月份甚至衝上了每公斤60元的天價。

在那段時間裏,要是有一個不愛吃肉的丈夫,可能會讓不少每天為了菜籃子而頭疼的家庭主婦們心動不已。

家住重慶巫山縣官渡鎮店子村的農民龔清孝,就是這麼一個不愛吃肉的男子,平常家中但凡有一星半點肉食葷腥,都是妻子女兒的份,他自己從來不吃一口。

可偏偏這麼一個“好養活”的優點,不僅沒有換來妻子的感激關愛,反而讓龔清孝的婚姻走向了破裂的悲劇。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改變味覺的中午

龔清孝並非一直不愛吃肉,他出生於1950年,在他最需要長身體的發育階段,正是中國最艱難的三年大饑荒,又有哪個常常餓著肚皮的孩子,能頂得住肉香的誘惑呢。

所以26歲之前的龔清孝和正常人一樣,是個能吃肉、愛吃肉的青年農民,只是當時物資匱乏,想吃肉也不一定能保證隨時有得吃。

轉變發生在1976年,這一年,龔清孝為了賺錢,跑去當地一家煤礦,做了一個挖煤的礦工。

自民國時代起,重慶就是著名的夏季火爐,少風少雨,熱氣籠罩在附近城鄉上空,活活成了一個蒸籠。而煤礦的隧道往往深入地下,通風不佳,簡直好比一個煙灰道。

在這種酷熱環境下幹著繁重的體力活,人體對於水分的需求是平常的好幾倍,精神也容易因為脫水而出現各種問題。

一個中午,龔清孝需要把礦區挖出來的煤塊挑往指定地點。

山路崎嶇盤旋,本就不好走,太陽又酷熱難當,平常龔清孝在挑煤路上,時不時就需要喝一口水。

可今天當他伸手摸向腰間,卻發現壞事了——自己出門太急,水壺不知道忘在了什麼地方。

頂著毒辣的太陽翻山越嶺,沒有水,普通人連遊玩的心思都沒有,更何況是挑著重擔的龔清孝?幹渴的感覺很快從嘴唇到舌頭,從舌頭到喉嚨,一直深入龔清孝的五臟六腑。

龔清孝逼不得已,放下扁擔尋找周圍是否有什麼小溪山澗,趕緊喝上一口清水好繼續趕路。

舉目望去,除了郁郁蔥蔥的林木和茂密深厚的草叢,卻聽不見一絲流水的聲響。

龔清孝就這麼在山路上待了半晌,兩眼開始集中在面前的一叢鮮嫩碧綠的茅草上。

他越看,越覺得茅草鮮嫩碧綠,看著就好像多汁的水果。

也不知道是過於口渴之下出現幻覺,還是突然想到植物體內也含有不少水分,總之龔清孝伸手揪下一把茅草,放入口中咀嚼了起來。

“鮮,比肉還鮮”,誰想這茅草嘗起來不但沒有苦味怪味,倒是一股冒出從未感覺過的清香,充盈了龔清孝的口鼻。

原本口含灰土的感覺被一衝而光,龔清孝的體力精神瞬間又湧了上來。

一把又一把,這下龔清孝幹脆把茅草當水果,吃了個夠飽,重新挑起擔子完成了任務。

人在渴到極點的情況下吃茅草本來只是應急的無奈之計,倒沒什麼奇怪的。按照普通人的想法,以後龔清孝出門小心仔細些,不要忘記帶水就是。

可誰知當天晚上龔清孝回到家中吃晚飯的時候,腦子裏卻怎麼也忘不掉白天吃草那清新舒爽的感受,嘴裏的大米飯反而沒了什麼味道。

被這種奇妙感覺糾纏的龔清孝只好出門又找來一把茅草吃掉,這才有胃口吃完了整碗飯。

漸漸地,龔清孝從偶然的吃草解渴,發展到每餐必吃,甚至沒事也當零食吃。吃草的種類也從生茅草發展到一切只要是無毒的當地野草。

再後來,龔清孝幹脆連一切米飯肉食、甚至煮熟的蔬菜也不吃,專門靠生吃野草生活,冬天來臨前,還會像養牛的農民一樣,專門準備鮮草曬幹,不過這頭“牛”,是龔清孝自己。

跌落神壇

在1976年那個時候,龔清孝的食草“愛好”並未讓家中父母感到多麼不適,反而讓他們覺得有些自豪。

周圍十裏八村很快就傳遍了龔清孝的“本事”,有不少村民懷著欣賞食草表演的獵奇心態,找到龔清孝,觀看他如何享受美味一般,大口大口吞下難以下咽的各種生草。

後來當上村支書的楊聖勇當時也是這麼一個好奇的小孩,他幾乎是懷著崇拜的心情,仰慕著這個吃草賽過黃牛、甚至還能吃下化肥和泥巴的“農民偶像”。

也有不少村民懷著別樣的心思——這些人的家中,都有個尚未出嫁的女兒。

在本就貧窮偏僻、收入不高的巫山縣,家庭日常生活開支是不少人家必須斤斤計較的頭等大事。

龔家小夥子不用父母操心買米買肉,光靠不要錢的野草就能幹活賺錢,這可以說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不光許多想要嫁女兒的父母這麼想,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大姑娘自己也這麼想,相貌平平的龔清孝一時間竟然因為“光吃草”,吸引到了許多追求者。

1981年,龔清孝和追求者中一位姓任的鄰村姑娘結了婚,兩人生下一名健康的小女孩。

結婚之初,因為龔清孝的名氣,妻子一躍跟著成為當地無人不識的“名人”,出足了風頭,心裏好不得意:這名聲,是實打實不需要自己掏一分錢得來。

夫妻二人的婚後生活也自然幸福和諧,哪個女孩會拒絕不需要自己操心做飯,好飯好肉留給自己和孩子獨享的丈夫呢?

然而中國經濟水平的快速發展,很快改變了這一切。

進入90年代之後,中國人的餐桌供應越來越豐富,難得吃上一口肉的日子在全國各地一天比一天少。

終於,連巫山縣的農民們,也都家家戶戶蓋起了瓷磚水泥的樓房,餐桌上魚肉不斷。

剔著嘴裏的肉絲,身上肥肉漸漸增多的鄉親們,如今看見一日三餐還像個動物一樣吃生草的龔清孝,眼裏再也不是羨慕,反倒產生出鄙視的神情。

有些在外面打工闖蕩,見識過世面的村民從大城市裏,帶回了一個村裏人人都懂的詞,給龔清孝做出了結論:“精神病”。

也有一些人認為身體健康有力、思維清晰正常的龔清孝倒不像是有什麼病,可他們的評論也不能讓龔家人感到舒服。

他們認為,龔清孝無非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醜,為了在農村出名不惜放棄正常人的飲食。

龔清孝很是委屈:“我吃草並不是為了引起註意,我就喜歡吃草。”

外人的評論龔清孝可以一笑置之,可他卻發現一向平和安寧的家庭氛圍,開始產生了令人不安的變化。

婚姻悲劇

平心而論,龔清孝除了吃草怪癖之外,作為一個丈夫是合格的,他和妻子也有著感情基礎。

妻子曾經以為丈夫的問題並不是什麼難題:既然問題是吃草行為引起的,那她勸龔清孝從此停止吃草不就行了嗎。

龔清孝決定聽從妻子的意見不再吃草。他想,就算一下子又戒不掉,但只要每次減少吃草的數量,總有一天可以擺脫這個奇怪的癖好。

2000年左右,拿草當飯吃整整24年的龔清孝,破天荒頭一次在不吃生草開胃的情況下,回歸到了一個正常人的飲食狀態。

但這個喜人的趨勢並沒有保持多久。龔清孝停止吃草之後,他發現自己始終還是無法對普通的米飯肉菜產生強烈的食欲,正常吃飯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嚼蠟。

原本健壯的龔清孝體力明顯下降,記憶力也開始衰退,平日裏魂不守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外表也比同齡人蒼老了許多。

家中只有龔清孝一個壯勞力,可龔清孝這個狀態,是根本幹不動力氣活的。身體柔弱的妻子勉強找了幾份工作,可收入都不怎麼理想。

在周圍鄰居們紛紛幹活賺錢,生活越過越好的時候,龔清孝家中卻是收入銳減,日子開始過得越來越拮據。

為了恢復精神,龔清孝情不自禁想到了辦法:重新吃一把“比肉還鮮”的野草。

已經受夠了鄰居閑話的妻子,當然絕對不可能接受龔清孝又動起這個可怕的念頭。而且在學校裏也受夠了同學們譏笑的女兒堅決站在媽媽這一邊。

只要龔清孝一提起“吃草”的想法,妻子就會和自己大吵一架。情況發展到後來,夫妻之間常常為了各種生活瑣事也會產生糾紛,曾經對彼此溫柔體貼的伴侶一去不返。

2003年,妻子再次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和龔清孝大吵了一番,但是令龔清孝意想不到的是,沒過幾天,妻子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家中只剩下孤零零的龔清孝。

妻子只是說自己要和女兒去海南打工賺錢,除此之外,再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可是龔清孝清楚的知道,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呢?自從母女外出打工之後,整整7年時間裏,只有在一年除夕回過一次家,可是當了解到丈夫依然無法改掉吃草的習慣,從此以後,就連除夕,也不見兩人回家了。

龔清孝並不怪妻子,他內心知道,家庭破碎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異食癖。

為了希望妻子能夠放下心事,早日回家,龔清孝決定再次嘗試戒掉吃草的癮,“我要慢慢習慣不吃草的生活,我相信,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因為不吃草而渾身沒勁了。反正,只要妻子能回心轉意,要我怎麼都可以。”

可是遠在海南的妻子對丈夫“不爭氣”的行為已是心如死灰,每次龔清孝想要打個電話對妻兒噓寒問暖,電話那頭總是立即掛斷。

冷冷清清的家裏,龔清孝看著妻子的照片,流下了男兒淚,獨自念念叨叨:“我已經不吃草了,你趕快回來吧。”

戒不掉的草

巫山縣官渡小學一名叫做劉登軒的教師,了解到龔清孝的悲劇經歷之後,對他很是同情,同時也對他的經歷產生了好奇。

為了解開龔清孝吃草之謎,劉登軒專門帶著龔清孝來到巫山縣人民醫院進行了詳細體檢。

指標顯示,盡管在34年時間裏,龔清孝吃下的各種生草約有40噸之多,可他的各項身體機能完全與正常人無異。

準確描述龔清孝吃草行為的醫學名詞叫做:“異食癖”。

“異食癖”是一種由於代謝機能紊亂,味覺異常等原因引起的非常復雜的多種疾病綜合征。許多醫生認為,心理因素是引發異食癖的主要原因。

古今中外,異食的例子屢見不鮮,在春秋時代,玉石磨成的碎屑是周王齋戒前的必要飲食;在非洲,含有礦物元素的石頭土塊可以當作孕婦的滋補佳品售賣;在美國,有一位女孩每周要吃掉5塊洗衣服的肥皂來“清洗內臟”。

在中緬邊境的德宏州潞西市遮放鎮敬老院,同樣有一位患有異食癖的普木瑞老人。她從18歲開始,就一直在吃石頭,到現在已經有45年的時間了。

普通人眼裏索然無味的石頭,在普木瑞口中可以有酸、甜、鹹甚至奶油等多種味道,老人一日三餐根本就離不開石頭,和龔清孝一樣,到了“一天不吃就覺得少了點什麼,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精神”的地步。

靠吃石頭,普木瑞的肝腹水甚至不藥而愈,真是不可思議。

比起其他更令人難以接受的結痂、臭蟲、玻璃、鋼鐵等常人無法想象的異食癖,食用青草的龔清孝倒有幾分自然情趣。

至於為什麼龔清孝一停止吃草,反而會體力下降、渾身無力,醫生分析說,可能是恰好野草中含有龔清孝比較缺乏的微量元素,或者是龔清孝在長年累月消化植物粗糙的纖維素的過程中,腸胃產生了習慣性;另外龔清孝也可能對吃草形成了心理依賴。

不管怎麼說,野草畢竟不是有毒有害、令人不適的異食,只要對龔清孝本人不會造成任何傷害,還是希望在外多年龔清孝的妻女們能夠早日放下成見,回歸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