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驢車拉木材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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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600塊錢把我嫁給窮小子,結婚半年我倆被婆家趕出門(上)

林家的男人不打女人,並不代表林家的媳婦地位高,林家男人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好面子,尤其在自家兄弟面前,林家祥不免存了比較的心思。他故意在人前支使趙寶香搬東扛西,耍起當家人的威風,借著酒勁給了趙寶香一巴掌。當初父母600塊把趙寶香嫁給窮小子,結婚半年他們被婆家趕出門,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窩,現在還被自家丈夫打了。

趙寶香哪裏肯讓,當即在林家的院子大鬧起來:“林家祥!你發什麼瘋,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讓你老林家紅事變白事!”

他們鬧得厲害,林老四不樂意了:“二哥二嫂,你倆別是因為紅子彩禮多,故意在這兒找事吧?”

林老四娶媳婦,林老爹拿了兩千塊的彩禮,一是因為林家生活水平比以前好了很多,二是因為新媳婦家條件也不差,陪嫁得多。

趙寶香清楚,年代不同了,彩禮的事,她還真沒放在心上,可林老四這話,不是誅心嗎?難道在林家人眼裏,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四弟,你娶媳婦,拿多少彩禮,爹提前都問過我們了,我沒意見。”趙寶香昂著頭,頂著左臉的巴掌印衝著林老四大聲道:“今天這事和你們沒關系,要怪就怪你二哥不當人,喝點酒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嫁給你二哥時,你家窮成啥樣了?要不是我,他現在還是光棍呢!”

“還光棍?怎地?沒你我還活不了了?有本事就離婚!”林家祥大著舌頭,從攔架的人身後掙脫,衝到趙寶香身前怒吼,唾沫星子噴到趙寶香的臉上,帶著食物的腐爛氣息。

趙寶香楞楞地看著眼前人,像是不認識一般,她嫁到林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林家祥竟然說不要她了!

“離就離!誰不離誰是孫子!”趙寶香沒服軟,轉身便出了院子。

離了人群,趙寶香的眼淚再止不住,她忍著不發出聲音,任憑淚水模糊視線,腳下如踩了刀子,卻走得飛快。

勝利村還沒有過離婚的先例,雖然村上倡導男女婚姻自由,準許離婚,可哪家媳婦若真離了婚,還不定被人講究成什麼樣。沒人會說爺們兒的錯,只會說她趙寶香是被休的棄婦!

回了家,趙寶香撲到炕上放聲大哭,再沒人前的彪悍。她想到自己三歲的兒子,她和林家祥離婚,孩子老林家不會給她的,難道小林森要多個後娘?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她已經想到小林森落在後娘手裏會過得多麼悲慘了……

還有爹娘,她離婚了,爹娘也得跟著吃掛落,趙家女兒的名聲也毀了!她還有兩個妹妹沒結婚,她怎麼能拖累她們呢?

趙寶香越想越絕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最後想起林家祥,想起他們相識、相戀和婚後的點點滴滴,心裏又委屈又氣憤。人怎麼能說變就變呢?早上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外面的天黑了,林家祥依然沒有回來,趙寶香也哭夠了。她哭了一下午,嗓子幹得厲害,便起身去外間打水喝,她拎著水瓢,一眼瞧見了桌下點豆腐的鹵水,鬼使神差地,她就舀了一瓢。

喝下去,她就不必和林家祥離婚了,林家祥,他會後悔嗎?

晚上八點多,林家祥從老丈人家接了小林森回家。

趙寶香聽到外間傳來兩人的說話聲,也不動彈,她俯面趴在炕上,抱著手臂發楞。她最後關頭扔了水瓢,心裏卻是不甘,她死了,白白便宜林家祥,憑什麼?

“媽,媽,起來起來。”小林森從外間“蹬蹬”地跑進屋,拉扯趙寶香的褲腿。

趙寶香不吱聲。

“媽,媽,我渴,我餓。”小林森去撓趙寶香的腳心,趙寶香抖了抖腳,換個位置,依舊不吱聲。

林家祥站在門口,見狀只得開口:“兒子,過來,爸給你舀水喝。”

“哦。”小林森戀戀不舍地離開,跟著林家祥去了外間。

趙寶香聽到水聲,忽然想起剛才她舀完鹵水,那水瓢沒有刷!她噌地從炕上跳起,幾步奔到外間,大喊:“別喝!”

林家祥正拿著水瓢送到小林森嘴邊,扭頭看她,滿是困惑。小林森眨了眨眼睛:“媽,我渴。”

“別喝!那水瓢舀鹵水了!”趙寶香兩個大跨步上前,搶過了水瓢扔到一邊,丈夫剛才為充面子當眾扇寶香,一氣之下喝鹵水,不想差點害了3歲兒子。

林家祥仔細瞅了瞅那水瓢,眉頭緊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往後的一輩子,林家祥再沒提過離婚。

6

做豆腐是個技術活,也是個體力活,林家祥做了幾年,累成腰脫。他休養了一陣兒,好了後再沒法賣豆腐了,便伺候果樹,種更多的田。

趙寶香也沒閑著,煮飯伺候孩子,席菜苗賣,養雞養豬,跟著林家祥去田地做活,原本花兒一樣的嬌嬌人,臉上也多了風霜。

“老二在家當姑娘那會兒,醬油瓶倒了都不能扶,這結完婚啥都會做了,你瞅瞅。”趙大娘經常對街坊鄰居這樣說。

趙大姐埋怨趙寶香不聽話,偷偷跑了,白瞎城裏的好親事,只在趙寶香結婚那會兒回來過,再沒與這二妹來往。年末時候,趙寶香的大姐夫忽然托人傳了消息,若是他們想去城裏賣豬肉,他在市場有相熟的人,能幫著出售。

林家的豬養得好,有三百來斤,去了下水、豬腦袋等等,能有二百多斤的凈豬肉。在勝利村,豬肉價是一斤一塊兩毛錢,城裏的豬肉能賣到一塊五毛錢,林家祥算了算,這差價便有六十幾塊,能趕上城裏職工一個月的工資錢了!當即決定,進城賣豬肉。

林家祥算著日子,和鄰居約好合力殺了豬。他提前打聽好村裏哪家的驢車在那天進城,請人家順路拉他們去,這便省了路費。

那天林家祥和趙寶香早早就起來收拾,裝好了該帶的東西,臨出門前林家祥又在棉衣裏揣了兩把刀。早飯是在車上吃的,兩個人就著清水,咽下從家帶的餑餑餅。

冬日的風如冰刃,趙寶香戴著圍巾仍覺得冷,她沒有像樣的棉衣,只多穿了兩層秋衣,腳下的鞋還是單鞋。餑餑又幹又硬,趙寶香的嘴唇被風吹得幹裂,起了皮,她卻是滿心歡喜:等賣了豬肉,有了錢,他們就能把饑荒全清,過個好年了!

到了城裏,趕車的大叔幫忙將豬肉卸下,林家祥掏出早已買好的兩盒香煙遞了上去。煙是名牌香煙,那大叔看了一眼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怎麼能要你這煙!你們小兩口也不容易,大叔和你爹認識多少年了,不差這個!”林家祥和趙寶香更不好意思了,對著大叔千恩萬謝。

他們到城裏時還是上午,倆人在約定的地方等到中午也沒見大姐夫的身影。

“大姐夫是不是忘了?要不,我們去大姐家看看?”趙寶香皺著眉頭,有些焦急。豬殺了,這肉多放一天就不新鮮,賣不上價就得賠錢。

“怎麼去?這麼大的豬,雇車得多少錢啊?”林家祥抽了根煙,臉色不大好。他擡頭看看天色,心裏犯起了嘀咕:大姐夫既然主動讓他們這時候來,就不應該忘……

“那怎麼辦?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自己去找他!”趙寶香提議。

林家祥搖了搖頭:“你找?去哪兒找?不怕丟了?到時候我還得找你。”

“那你說,咋辦?”趙寶香抱著手臂,瞅著一旁的豬肉發愁。

“咱不等他了,去市場趕緊賣了,趕在天黑前回家。”林家祥扔了手裏的煙蒂,囑咐道:“你在這兒等我,我找車把豬肉拉到市場。”

林家祥費了好大勁,才找來輛地車,等趕到市場時,已經是下午了。倆人找到市場裏賣肉的商戶,挨個問收不收豬肉,問了兩家都不收,說是早和相熟的養豬戶訂好了。

到第三家時,小屋裏坐了兩個男人,一個男人身前掛著白布圍裙,被豬血染得發紅,他就著圍裙擦了擦手,上下打量趙寶香和林家祥,道:“我們家不收了,這會兒都下午了,收了肉怕賣不出呀……”

“嘿,這會來賣,咋不早點?”另一個男人手裏捏著香煙,蹺著二郎腿,面露不屑。

趙寶香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們早來了,是和人約好,結果他沒來!大哥,我們都是農村來的,就勝利村,您聽過吧?這來一趟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幫幫忙?”

“勝利村的豬肉倒是不錯,欸?老王,你問問老張家還收不?”先前開口的圍裙男對吸煙的男人說道。

“得嘞,我去問問,你倆在這兒等會。”叫老王的男人慢悠悠地起身。

7

趙寶香覺得運氣還不錯,那名叫老張的男人答應收他們的豬肉,並且很快就有顧客上門,你要後臀兒,我要排骨的,將豬肉瓜分一空,只是價格比她預計的低了,一塊三毛錢,比在勝利村只多一毛。

“這也行了,沒賠!我們快點,還能趕上大客車!”趙寶香揣著賣豬肉的三百七十元,被林家祥拽著急匆匆地跑到客運站,卻被告知回勝利村的客車剛剛離去。

“這怎麼辦?要不我們到大姐家對付一晚,正好問問大姐夫今兒個咋沒來。”趙寶香揉了揉腳脖子,又不放心摸了摸懷裏的錢兜子。她還是第一次揣這麼多錢!

“不!就是走,也得走回家,不去你姐家!”林家祥語氣堅決,扯著趙寶香的手開始往回走。

之前著急賣豬肉,他腦子沒轉開,現在想想,從他們進城,就好像都被人安排著似的。別人都不敢收他的豬肉,怕賣不出,那個老張怎麼敢?收了豬肉,那些買肉的怎麼來得那樣快,倒像是事先約好的……

林家祥越合計越不對,他懷疑是大姐夫和人提前約好做了扣,那就更不能去大姐家了!

趙寶香還在嘟囔:“跑了一天,飯也沒吃,水也沒喝上,去我姐家怎麼了?咱現在有錢了,好好吃頓飯都不行嗎?”

“想吃什麼,等回家吃,趁著天沒黑快點。”林家祥不想把心裏的懷疑說出來,他怕嚇著趙寶香。

兩個人一路疾行,出了城,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變得昏暗。林家祥心下焦急,因為他發現有兩個男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他不確定那兩人是湊巧,還是尾隨他們出城的……賣豬肉的時候,可不少人看到他收錢呢。

“誒呀,前面有個小賣店,林家祥,我們去買點吃的歇會吧,我走不動了。”趙寶香抹了抹額頭的汗,走了這麼多路,她已經感覺不到冷,只覺得餓。

林家祥瞅了眼身後,想了想,道:“好。”

他們在小賣店買了瓶汽水,又買了兩個面包。趙寶香坐在櫃臺前,一口灌下半瓶汽水,大口大口地啃面包。兩人正吃著,小賣店又來了人,正是跟了一路的倆男人!他們也要了汽水和面包,坐在櫃臺的另一邊等著老板拿貨。

“別吃了,快走!”林家祥這會已經肯定了,那兩個男人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我還沒吃完呢……”趙寶香嘴裏還含著面包,林家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使了個眼色,生拉硬拽把趙寶香帶出了門。

“小賣店那倆人是衝咱們來的,快點跑!他們跟一路了,是想搶咱賣肉的錢!”出了門林家祥又急又快地向趙寶香解釋,腳步不停。

趙寶香懵了,她被林家祥帶得一個踉蹌,又趕忙跟上:“林家祥!林家祥!萬一被追上了,他們謀財害命怎麼辦?”

“不能被追上!”林家祥嘴唇發白,卻回答得斬釘截鐵。賣豬肉的錢不能被搶走,他和趙寶香也不能丟了命!他們家全指著這筆錢,沒了錢,饑荒咋辦?年咋過?

兩個人飛快地跑,趙寶香沒忍住回頭,瞧見那倆人也跟著跑,雙腿有些發軟,她氣喘籲籲:“林家祥,他們快跟上來了!”

林家祥也著急,他摸了摸棉衣裏的刀,實在不行,就得拼一拼了!

“林家祥,前面有輛馬車!”趙寶香說完,扯著嗓子向前喊:“等等!前面的馬車等等!”

馬車停了,林家祥和趙寶香跑近了一看,嘿!還是熟人!趙寶香興奮道:“劉大爺!看到你太好了!快快,拉我們一程!”

趙寶香和林家祥上了馬車,便催著劉大爺快些駕車。劉大爺和林家祥的爹是一個隊裏趕車的,此刻見到劉大爺,心裏別提多激動了!倆人把情況一說,劉大爺急了,這事哪能含糊,當即把鞭子甩得啪嘰響,馬兒一路狂奔,總算和後面的倆人拉開了距離。

林家祥卻沒有放松,那倆人能從市場跟著他們到客運站,又一路跟到這兒,絕不會輕易放手!他站在馬車上,扶著把手不住向後眺望,果不其然見那倆人還在後面跟著跑。

不能這樣下去!如果被追上,劉大爺也要跟著遭殃!

“劉大爺,等到了前面小路,你把我們放下,我們從小路回家,他們大概不知道有小路,我們不在馬車上,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林家祥做了決定,和劉大爺說好,到了地方就和趙寶香迅速地下車,鉆進了小路。

等到倆人回了家,天色已黑,趙寶香的爹娘帶著小林森做好了飯菜等在家中,聽了兩人的遭遇,後怕不已。

第二日,林家祥上街打聽,果然有鄉親說起,昨晚有倆人在回村的路上詢問他和趙寶香的蹤跡。林家祥回家把這事和趙寶香說了,又說起大姐夫賭博欠了一屁股債的事……趙寶香氣憤不已,卻不能去質問大姐夫,大姐在夫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被罵挨打更是家常便飯。

這事,直到大姐和大姐夫離婚後很多年,趙寶香夫婦倆都沒提過。

8

時光飛逝,林森上初中時候,趙寶香和林家祥的小女兒林影上了小學。不同於小女兒的乖巧,林森經常翹課去街上的遊戲廳玩,拳王、賭幣都讓他著迷,他還經常去小賣部賒賬,只說記在他爸賬上,在學校經常帶著一幫孩子淘氣,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

老師找了幾次家長,林家祥也揍了幾次,這孩子依舊如故。林家祥也沒法了,對著老師懇求道:“老師呀,你不用管他學習了,只要他不影響其他同學學習,讓他畢業就成。”

林家祥覺得,孩子可以不成材,但不能成為敗家子和混子。

他對林森的同學說,誰見到林森再去遊戲廳,到他這兒舉報,他獎勵一塊錢。

一塊錢,對於孩子來說可是筆巨款。

林森被他爸圍追堵截,棒子打斷了兩根,小夥子捂著屁股、梗著脖子道:“我就不是念書的料,別逼我上學了!”

趙寶香又氣又心疼,可孩子不想念,他們再逼也沒用。

林森去了城裏,找了家飯館做學徒。臨走前,把爸媽給買的奶粉塞給了林影:“哥才不愛喝這玩意,甜了吧唧的,你喝吧。”

奶粉袋上印著外國小男孩,舉著杯奶粉笑瞇瞇的,林影認得,是“金星”牌的。

“哥,我都幫你喝一年了,你看我都胖了。”林影撅嘴,她雖然喜歡喝,但她是女孩子,胖了經常被同學笑,可真煩。

“嘿嘿,胖了好,在家聽話,別惹爸媽生氣,等哥回來給你買好吃的。”林森扯了扯妹妹的長辮子,又瀟灑地擺了擺手。

林森去了城裏,很少回鄉,做學徒沒有工資,飯店只包吃住,想要學真功夫,林森還要孝敬大廚。

林家祥記掛兒子,又要供女兒讀書,兩家的爹娘上了年紀,總有個頭疼腦熱,林家祥和趙寶香不敢松懈。兩口子冬日上山砍柴,春天種地,夏天放蠶,秋天收玉米,林家田地的活做完,林家祥還會去村裏幫工,做些零活賺工錢。

不管怎麼樣,日子總是越來越好的,家裏買了大彩電,趙寶香得了空也能匯幾個姐妹在家搓麻將了。

如果不是林森出了意外,趙寶香覺得這日子過得雖然艱難,倒也泰和。

林森為了幫朋友出氣,和人打群架,被人從後背砍了一刀,幸好他那天穿得厚,沒傷中要害,撿回了一條命。可這事兒鬧大了,不知是誰捅了對方一刀,出了人命。林森不想背鍋,傷還沒好,就偷偷跑去了南方。

“古惑仔古惑仔,就成天看這些電影,你學什麼不好學人家打群架!這叫我和你爸怎麼活!”趙寶香隔著電話把林森一頓臭罵,末了還是心疼兒子孤身在外,“你一個人在外面可要小心啊,我給你匯錢,你該吃什麼吃什麼,別心疼錢,把身體養好……”

林森一走就是七年,趙寶香的頭發也早早白了。她想兒子,想得睡不好吃不下,頭幾年經常做噩夢,夢見她的林森被人欺負,沒有飯吃……直到兒子往家裏寄錢,寄照片,她才相信林森在外面過得還不錯。

林影考上高中那年,林森還沒有回來。趙寶香送女兒去了學校,安排好住宿,又給女兒買了三個茶葉蛋。

“閨女,家裏條件不好,不能像你表哥那樣送去一高中,你長點誌氣,以後有出息了,也讓媽揚眉吐氣。”

林影點頭應了聲,坐在床邊扒茶葉蛋。

趙寶香鼻子一酸,兒子已經不在身邊了,女兒也要送走讀書……她出了宿舍門,沒忍住又折了回去。女兒第一次離家怎麼遠,會不會害怕?她從宿舍的小窗戶偷偷去看,林影依舊坐在床邊,嘴裏吃著茶葉蛋,兩條腿在床邊晃啊晃的,臉上一片平靜。

趙寶香捂著嘴,忍不住哭了。

9

林森再回來時,林家又多了口人,林森從南方來的女朋友。

街坊都說南方媳婦靠不住,說跑就跑,林家還這麼窮。林森的女朋友聽了,只對趙寶香說:“阿姨,我什麼也不要,就想和林森在一起。”

年輕人的愛情誰能說得清呢?林家祥和趙寶香為倆人舉辦了婚禮,準備了兩萬塊的彩禮。

過了一年,趙寶香多了個孫子,依照家譜,取名林樂松。兒子和兒媳外出打工賺錢,小樂只能由趙寶香和林家祥帶。

林影留在念大學的城市,找了份平常的工作,男朋友老家離勝利村不遠,算是老鄉了,過了幾年,兩人結了婚,留在了城裏打拼。

日子又恢復了寧靜。

趙寶香年紀大了,腰身變粗,臉上皺紋越來越多,白頭發總要用焗油膏遮掩。誰能相信,四十多年前她是村花呢?

“再幹幾年活,幫兒子把房子買了,咱倆存點養老錢就行了。”飯桌上,趙寶香和林家祥商量。

林家祥喝著酒,點點頭,心裏算計著今年能存上多少錢,“丫頭最近來電話了嗎?”

“來了,還沒懷呢,她這藥吃了不少,針也挨了不少,就是懷不上,這可咋辦?”提到女兒林影,趙寶香又吃不下飯了。

林家祥默不作聲,酒一碗一碗地喝,最後一口酒下肚,沈聲道:“她要是懷不上就不懷了,別遭罪了!老陳家不要她,就回來過,離婚也不算什麼!”

趙寶香抹抹眼淚,應道:“好,我等會兒就打電話,讓她回家散散心。”

林影知道父母的擔憂,她和陳斌相處多年,感情是有的,可再濃烈的愛,經過婚姻裏雞毛蒜皮的摧殘,還剩下多少呢?七年,可不正是七年之癢。若再沒有孩子,這段婚姻,也要走到終點了吧……為了要孩子,他們已經花了不下十萬,更別提她受的那些罪了。

勝利村的太陽依舊燦爛,林影回了家鄉,心情開闊了些,她不再想那些解不開的結。

命運給你什麼,你只能接著。

過了半月,趙寶香看女兒總是睡覺,偷偷拉著女兒問:“你來月事了嗎?”

“沒呢。”林影知道趙寶香想說什麼,她已經不期待了,“我例假一直不準,別瞎想了,你有空幫我買點衛生巾,我不愛動。”說完,又倒頭大睡。

趙寶香留了心,上街時候順便去了藥店,買了驗孕棒。回家趁著林影去廁所塞了過去:“去試試,試試也不犯病。”

林影無奈,只得拿著去了廁所,沒幾分鐘,林影提著褲子跑了出來:“媽!我有了!我有了!”

“啊!我就說!欸,你別蹦別跑……”

兩人拿著驗孕棒比照半天,之後又試了兩次,確認無誤。

“快告訴陳斌!你不能在家待著了,趕緊讓他來接你,去醫院做B超做檢查!”

趙寶香又把這消息告訴林家祥,林家這些日子愁雲慘霧的氣息終於隨著這好消息散去。看著女兒興高采烈地離去,老兩口站在路口久久凝望。

“回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林家祥拍了拍趙寶香的肩膀,背著手轉身回家。

趙寶香咧著嘴,喜極而泣,嘴裏念叨著:“菩薩保佑,仙家保佑。”

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映在鐵門上,映在樹上。(作品名:《村花娶回家》,作者:水娃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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