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夢見吃野果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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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農人們每天深夜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狗吠聲進入夢鄉,清早應著公雞的喔喔鳴叫起來勞作。在那個沒有鐘表報時的上學年代,似鼓點如號角的鄉村雞鳴是鄉村最為生動的音符,伴隨著黎明的曙光,一次次將我從睡意朦朧的夢中喚醒。

如今,生活便利,農村也不再養雞,公雞報曉也成為了少年時劃破黎明的回憶。

梁永剛| © 撰文

西瓜| © 版式

01

雞鳴聲消失了,

可那時的雞才是原生態

一個周末,我和妻子帶著兒子回鄉下嶽父家小住了兩日。早上從睡夢中醒來,望望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我睡意全無,翻開手機一看,還不到五點呢。

閉目沈思,我突然想起這個時候公雞應該“喔喔”打鳴了。

可側耳聆聽四周卻是寂靜一片,我頓時一頭霧水。家人都起床後,我將這一疑惑告訴了嶽父。

嶽父呵呵一笑說,現在各家各戶的院子裏都收拾得很幹凈,別說養公雞了,就連下蛋的老母雞都沒人養,嫌臟也嫌麻煩。

平時吃的雞蛋,都是從集上或者村上超市裏買的,回來存放到冰箱裏,隨吃隨拿,可方便啦。

聽著嶽父的講述,我的心裏有一種悵然所失的感覺,才幾年時間啊,那曾經給我帶來美好記憶的雞鳴聲居然就這樣消失了,讓我只能在一遍遍回憶中找尋和體味。

在鄉間,雞、鴨、鵝是常見的家禽。鴨、鵝不好伺候,養的人家不多,不像雞,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當時農村流傳著許多與雞有關的順口溜,如“養雞為換鹽,養豬為過年,養牛為耕田”“雞蛋換鹽,兩不找錢”,等等,不僅道出了老家農村昔日的窘況,也是當地老百姓生活拮據的真實寫照。

相比於養牛、養豬,養雞簡單省事。一大早主人把院子的柴門打開後,一大群雞們爭先恐後跑出去,房前屋後的空地上,附近的小樹林裏,村前的莊稼地裏,到處都有它們吃不完的青草、野果和蟲子。

一整天雞們自給自足,自食其力,根本用不著有人看管,等到夕陽西墜,天快黑時雞們就不約而同順著路摸回家了。

莊戶人家的院落裏大都沒有搭建專門的雞舍,一年四季雞們都臥在院內的樹上。

那時候的雞和現在養雞場裏的雞截然不同,不管是公雞還是母雞,它們身上仍保留著老祖宗特有的飛翔本領,雖然不能展翅高飛,但飛上七八米的樹枝輕輕松松,不在話下。

每天傍晚十分,外出覓食回來的雞們回到院落裏,一只只張開翅膀撲棱棱就飛到了樹上棲息。

02

沒有鐘表的年代,

公雞報曉是日常

那時候,雞蛋是農村高級營養品,家裏要是養上十幾只老母雞,就等於莊戶人家的“小銀行”。

不過,家家除了以養母雞為主外,也總要養上幾只公雞。畢竟,那時候農村條件差,鐘表對於鄉親們還是稀缺物和奢侈品,人們都習慣於祖祖輩輩沿襲下來的“雞司晨,犬守夜”,把狗當做看家護院的忠實夥伴,把公雞視作家中報時的鐘表。

我一直固執地認為,在鄉村,只有公雞才是當之無愧的優秀歌手。

豬的叫聲哼哼唧唧,傳遞著饑餓和慵懶,讓人不勝其煩;狗的吠聲,多半出於看家護院的職業需要,汪汪叫上一通,讓人心生畏懼聞聲止步,至於馬嘶牛哞羊咩,只是呼朋引伴的信號和排遣寂寞的長吟,沒有多少美感可言。

只有雞鳴聲才是最原生態的音樂,也最能襯托出鄉間夜晚的大靜大美。

公雞是最有靈性也是最勤快的家禽,黎明前夕,村莊在沈睡,農人也在沈睡,而這時,公雞最先從睡夢中醒來,清清嗓子提提神,開始報曉,一聲聲雞鳴帶著金屬的質地,像流星一樣劃破靜謐的夜空,又似一首抑揚頓挫的晨曲在耳畔響起。

此時,黑如墨染的夜幕被一雙大手緩慢地扯掉,鄉村的早晨從黑暗中跳將出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大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蘇醒過來,早起的農人開始挑水、洗衣、打掃院落,安排一天的農事。

記得我上初中時,由於每天早上要到學校早讀,特別是在冬天,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

那個年齡非常貪睡,加之窗外寒風凜冽,滴水成冰,我最喜歡躲在熱乎乎的被窩裏做夢,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每天早上,在萬籟俱寂、漆黑一片的靜夜裏,“喔喔喔——”,我家的大公雞唱出了悠長動聽、清脆嘹亮的第一嗓子,由於那只大公雞臥在屋外的樹上,雞鳴聲猶如在我的耳畔響起,聽起來是那麼的清晰悅耳。

03

冬日雞鳴劃破黎明,

是我上學路上的回憶

我躲在熱被窩裏,只覺得覆蓋大地的夜幕被雞鳴聲生生劃開了一道縫,這道縫猶如撕裂的傷口,鉆心地疼痛讓它忍不住渾身打顫,還沒顧得上縫補,緊跟著另一聲雞鳴又起,夜幕又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身子又是一顫。

當第三聲雞鳴響起時,一呼百應,更多的雞鳴便應聲而起,近的,遠的,高亢的,朦朧的,頃刻間連成一片,形成一股強大的音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的黑夜衝擊得支離破碎。

緊接著,房前屋後的公雞叫開了,左鄰右舍也響起了雞鳴聲,一聲連著一聲,爭先恐後;一片接著一片,交相呼應。

於是,我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打個哈欠,伸個懶腰,開始穿衣起床。

接著,竈房上裊裊晨煙慢慢升起,早起的母親已經為我做好了飯。等我匆忙吃完飯,我背著書包開始步行去學校。從家到學校有四五裏的路程,中間需要翻過兩道嶺、越過一條溝。

“三叫日出滿天紅,驅散殘星月朦朧”,鄉村的清晨一片靜謐,走在蜿蜒崎嶇的小道上,刺骨的風呼呼從耳邊吹過,沿途村子裏此起彼落的雞鳴聲,合著我的腳步聲,聽起來如優美和聲般。

走著走著,天邊的星星逐漸稀落消逝,東邊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熟悉的雞鳴聲和曙色晨曦就銘刻在了記憶深處。

如今,隨著農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居住環境的改善,養雞的農人們越來越少了,曾經熟稔親切的雞鳴聲,以及那種“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鄉土田園氣息,也漸行漸遠,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那留在鄉村記憶裏、存儲於兒時夢境中的雞鳴聲,就像一首原生態的樂曲,讓鄉村顯得悠閑、寧靜、和諧;又像一瓶陳釀老酒,散發著醇香,讓人回味悠長,懷念不已。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