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見好多人拉著一刑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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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的北京依舊比較寒冷,到了晚上行人稀少,然而北京三裏屯酒吧街卻異常熱鬧,這裏燈火通明,因為這裏是酒吧一條街,很多有錢人都在這裏過夜生活。

2月3日午夜1點20分,北京三裏屯酒吧街燈火通明。著名影視演員吳若甫和幾個朋友在北京三裏屯某酒吧聚會後,向停泊在門口的高檔汽車走去。

吳若甫當時喝了不少酒,身上還帶著酒氣,頭腦還是暈乎乎的,他還沈浸在聚會的興奮中。突然,三個男人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掏出警官證說道:

“我們是警察。你違規了,涉嫌一起交通肇事案,我們要帶你到局裏問問情況。”

腦袋還不清醒的吳若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迷迷糊糊間,那三個男人也不等他說話便走上前來,連拉帶拽,把他推進了一輛藍鳥轎車,便風馳電掣般向郊外駛去。

吳若甫是著名明星演員,經常演的是警察,這樣的鏡頭他也演過,他猛然間醒悟,汽車不往市裏開而往市外開,這明顯是綁架呀。

這個經常扮演警察的演員,一下子清醒過來,然而一切遲了,他確實被綁架了,此時他遇到的正是警察的天敵——綁匪王立華、王慶曉、董立民。

半個小時後,吳若甫家裏的電話響了,家裏人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沈的聲音:

“吳若甫在我們手上,你們在一天之內交出200萬現金,如若報警或者不給錢,你們就別想再見到他,24小時後我再和你聯系,千萬別耍什麼花樣!”

那人說完話,也不等吳若甫家裏人說話便掛上了電話,吳若甫家裏人手拿著電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連忙打吳若甫的手機,但手機已經關機,家裏人又問吳若甫的幾個朋友,一個參加聚會的朋友告訴吳若甫被警察帶走了。

吳若甫家裏人確信吳若甫是被綁架了。他家裏人法律意識非常強,經過商議後便立即報警。

朝陽區公安局接到報案後大吃一驚,這種惡性的綁架案件影響極壞,他們立即成立了專案組,並將情況上報到北京市公安局。

北京市公安局立即派出刑偵專家坐鎮指揮,北京市公安局阮增義副局長帶領刑警排兵布陣。專案組立即對情況進行分析,他想到前一段時間北京市連續發生的幾起假扮警察綁架人質案,而且作案手法大同小異,大家都感到似乎是一夥人所為。

如何找到這一夥人呢?專案組立即對那晚參加聚餐的目擊證人進行詢問,目擊證人很快證實:

吳若甫被綁架進的藍鳥轎車牌號為FH2059。

這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專案組立即通過交管部門查詢得知,這輛藍鳥車的主人叫王立華,被人稱為華子,是個臭名昭著的黑道老大。

專案組立即帶著王立華的照片找到了當晚的目擊證人,目擊證人一致認定,照片上的人就是那晚冒充警察進行綁架的人。

這一確認一下子使警方鎖定了目標,並開始調查王立華。

王立華是北京市平谷人,1995 年,十幾歲的王立華就因搶劫罪被判處九年有期徒刑。在獄中,他結交了兩個獄友,一個是北京房山人王慶曉,一個是北京平谷人董立民。這兩人是他的鐵桿朋友。

王立華於2002年被刑滿釋放,但是他仍然不思悔改,糾集此兩人組成黑幫團夥,成立了一個三人小集團,便幹起了綁票勒索的勾當。但由於當事人膽小fu怕事沒有報警,直到此次綁架吳若甫。

朝陽警方僅一天時間就把嫌疑人鎖定,顯示了極高的辦事效率。接下來就是如何抓捕了。

此時,唯一線索就是那輛牌照為FH2059的藍鳥轎車了。然而在常住人口加上流動人口約2700萬的北京,要找一輛車好似大海撈針。

朝陽警方分析,王立華是平谷人,他作案後肯定會回老家,而且像這種人肯定閑不住,而且膽大包天,他肯定以為當事人不敢報警,所以仍會出來活動,在24小時內將其抓獲是有非常有可能的。

於是警方調取了平谷周邊區域所有監控錄像,下令對所有收費站和交通要道都嚴密監控。

功夫不費有心人,到了第二天晚上大約7點鐘的時候,那輛牌照為FH2059的藍鳥轎車在監控裏又出現了。

此時的王立華認為吳若甫家裏人沒有報警,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隨身攜帶著一個殺傷力極強的手雷,準備被抓時以命相搏,如果一天過去相安無事的話就說明這一票沒有危險了。

警方雖然在監控裏發現了藍鳥轎車,但是王立華在不在轎車裏並不能確定,如果王立華不在轎車裏,一旦有所行動的話將打草驚蛇,對方萬一撕票的話就麻煩了。北京市公安局特警隊偵查員請示阮增義副局長,並建議說:

“如果現在抓,頂多咱們抓錯了。車裏那人即便不是華子,但也能說出華子的位置。我們建議抓人,您說怎麼辦?”

阮增義是個非常有擔當的領導,他斬釘截鐵地說:“抓!”

阮增義親自坐車跟在特警支隊的車裏面,因為這輛車沒有警察標誌,所以王立華毫無察覺,這輛車緊緊跟著那輛藍鳥轎車。

轉眼藍鳥轎車到了一家餐館門口停了下來,警車也停了下來,幾個便衣便下了車。藍鳥轎車停穩後,一個人便下了轎車,特警們借著燈光一看,基本確定此人便是王立華,特警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虎般撲向他。

王立華一下反應過來,他試圖用左手去拉響手雷。不過特警隊員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一個特警隊員機敏地一把按住他的左手,給他戴上了手銬,整個抓捕過程前後不過兩分鐘。

晚上8點10分,王立華被帶進了附近的勁松派出所。阮增義立即親自審問:

“王立華是吧,說說你幹的那件事!”

王立華立即嬉皮笑臉:“您問的是哪件事啊?”

阮增義臉色一沈說道:“最後一件。”

王立華是個老油條了,他不見棺材不落淚,依舊嬉皮笑臉:“哪件事?您說一個字,我看看知道不知道!”

阮副局長說道:“吳。”

王立華繼續裝傻:“吳什麼呀?”

雖然王立華會偽裝,但是他的臉色在瞬間緊張了一下,雖然很快恢復原樣,但是作為老公安的阮增義,這一看似細微的變化又怎麼逃得過他的眼睛。

阮增義心情一下輕松了很多,說道:“演電影的。”

王立華笑了:“你們還真知道啊!”

阮副局長見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輕蔑地說道:“王立華,你沒病吧!”

這猛然間的轉折令王立華一楞:“我沒病。”

阮副局長臉色一沈,嚴厲地說道:“沒病你就說說你把吳若甫關在哪兒啦?“

當聽到吳若甫三個字時,王立華的臉色煞白,他說道:“要想我說他在哪兒,那得讓我的人先撤。”

這句話事實承認了是他綁架了吳若甫,阮副局長冷笑一聲:“笑話,讓你們的人先撤,怎麼著,你們還能跑出中國!”

阮增義這一句霸氣的話,一下子擊潰了王立華的心理防線,他有點哀求地提出了另一個條件:

“你們要是讓我見見我的女朋友,抱抱我的狗,我就帶你們到關吳若甫的地方去。”

阮增義同意了他的要求,把他的手機遞給他,讓他給他的女朋友打電話,不一會兒,他的女朋友帶著一條狗來了。

王立華很快交代,吳若甫現被關押在順義區一個廢棄的農莊裏,並說了詳細的地理位置。

阮增義命令特警隊立即出動,到了晚上10點40分,警察包圍了那座農莊。

特警們包圍農莊後,發現這座農莊有一道圍墻,而圍墻上面有一道兩米多高的鐵絲網,原來這裏是王立華專門關押人質的地方。

為了不傷害人質,特警們用一個專用的虎鉗將大院西墻的鐵絲網剪了一個口子,然後順著口子爬了進去,大院子裏面是一片果園。

特警們借著夜幕和果樹枝條的掩護。避開了歹徒的視線,破窗而入,在裏面發現了縮成一團的吳若甫。

當看到幾個警察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驚魂未定的吳若甫才反應過來,他事後回憶,警察問的第一句話是:“傷沒傷?”

吳若甫說:“沒傷。”

此時離吳若甫被綁架的時間不到24小時,坐在警車裏的吳若甫緊緊握住警察的手說道:

“真跟做夢似的,又像是在演電影,不過他們的武器怎麼那麼好!”

是呀,匪徒們的武器怎麼那麼好,這一問把警察問住了,警察開玩笑說:

“你們電影不都是這麼演的麼!現實中的和電影有什麼不同?”

一句話把吳若甫逗樂了,他說:“當你們進來的那一剎那,我特別激動,也感動。”

僅僅在二十四小時內,這起震驚北京的大案就宣告偵破了。在警方全力營救下,自由再次與吳若甫牽手,囂張的綁匪低下了頭。

王立華因涉嫌幾起綁架殺人案被關進“一看”。北京市第一看守所簡稱“一看”。這所監獄早先在宣武區半步橋。後來搬到了朝陽區豆各莊。

王立華被羈押後,卻依然桀驁不馴,眼神傲慢無禮,說話痞氣,一副天老大他老二,愛誰誰的樣子,據監獄裏的人講,他頭發很長,身上有文身,走路直打晃。

對於這種重刑犯,獄警們見得多了,民警們常常用嚴厲的目光與他對視,民警們的目光中透著冷峻、正義和睿智。

自古邪不壓正,民警代表的是正義,幾個回合的較量之後,王立華的眼神一碰到民警們的眼神就挪開了,氣焰被打下去了。王立華是個心機很深的人,他說:

“在外面作案要想做成,必須有 99% 的把握;從看守所逃跑,只要有1%的希望都要爭取。”

到“一看”後,民警對他進行了全身檢查,在他的內褲裏發現了事先配好打開手銬的萬能鑰匙。看到鑰匙被搜出來的時候,他有點不服氣地說道:

“我就想看看,抓我的時候,是誰按住了我的左手? 要不是他,你們全玩完!”

監管民警知道王立華是個危險人物,把他作為重點人來監控。所以監室裏的陪號也是精心挑選的,吃飯由陪號給打,喝水由陪號給倒,內緊外松,確保安全。王立華一進來就對陪號撂下狠話:“你丫別管我,管我我晚上摳你眼腈!”

不過這個陪號也是一個狠角色,根本不怕他威脅。王立華入監後—直不服從管理,還策動同監室的在押人員脫逃。民警們剛開始找他談話時,問他怎樣看待社會。他氣焰十分囂張,他咬牙切齒地說:

“除了我媽我姐不該殺,我的‘瓷器’不該殺,其他人在我眼裏都他媽是獵物!”

‘瓷器’就是同夥的意思,對於這樣一個具有強烈反社會人格、犯罪惡意極深的罪犯,監管民警沒有歧視他、放棄他,而是保障他所有的合法權益。

當時的看守所所長孔慶寶,這是一個有著36年警齡的老監管民警,他對改造在押人員有一套獨特的辦法,他親自過問王立華的生活,從洗漱用品到床上用品,一一檢查落實。

王立華—句“我媽我姐不該殺”,使孔所長感到:看來這小子還有一點殘存的良心,天性還沒有完全泯滅。搞清他的犯罪軌跡,這樣對於警示後人具有重大的意義。

孔所長將這一任務交給了優秀監管民警劉崢,劉崢與王立華是同齡人,1976年大年三十出生在北京,家住前門大柵欄。

劉崢身強力壯,中學期間在宣武區體校訓練,曾榮獲北京市青少年400米短跑冠軍。1996 年,一心想當警察的劉崢考取了警校,剛滿21歲就到北京市公安局七處管教科當了管教。

2011 年,劉崢成為第一屆“我最喜愛的首都人民警察”20 名候選人之一。而王立華是他管教過的印象最深的罪犯。其實對於王立華這種人,只要能夠擊中他的軟肋,他就會無話不談。

2004年9月17日,是王立華28歲的生日。那一天,劉崢特地讓食堂的大師傅給王立華做了一碗生日面條,裏面還了一個雞蛋。劉崢親手把面條端到王立華面前,王立華一怔,不好意思地說:

“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別看這個悍匪在外面囂張,但此時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不願意讓劉崢看見,便使勁兒眨眼,想把眼淚擠回去。他哽咽著說:

“我長這麼大,除了我姐,還沒人給我過過生日。”

這讓劉崢怦然心動,他隨口說道:“你多好啊,還能吃上生日面條。被你殺了的人呢? 人家家屬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王立華低著頭,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但是他已經被劉崢給征服了,他變得特別能說會道,通過一次次的交談,民警們已經清楚地知道了他的犯罪軌跡。

王立華小時候長得又瘦又小,而且頑皮不好學,所以功課不好,經常逃學,老師和同學們都瞧不起他。

結果他就逃學,學會了偷廢鐵賣錢,然後一步步滑向深淵。後來因搶劫罪被判入獄,在獄中結識了王慶曉和董立民,出獄後以綁票勒索為生,並犯下了命案。最嚴重的一次是綁架撕票。

2003年9月1日,王立華和王慶曉、董立民三人在平谷區某一個豪華的飯館吃飯。席間他們看到鄰桌有個男青年穿著挺氣派,說話口氣也挺大,王立華就問道:

“那小子是誰?”

董立民是平谷人,對情況比較熟悉,便回答道:“他爸是平谷的一個大老板。”

王立華一看是個有錢的主,便主動走上去與那男青年搭訕:“兄弟,我是崇文區公安分局的”

那年男青年輕蔑地看了一下王立華,這一表情令王立華受到了刺激,接著那男青年說道:

“崇文公安局長的兒子,那是我哥們兒!”

王立華要的是對方恭敬他才高興,見對方比較囂張,口氣還大,他尋思小時候這個公安局長老抓自己,就越想越生氣。

而且他看到這個男青年出手闊綽,心想他憑什麼這麼有錢,當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既然跟我仇人的兒子是哥們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給王慶曉和董立民兩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他們以警察的名義餓虎撲食般從飯館把男青年帶走了。之後王立華給男青年的父親打電話:

“你兒子在我們手裏,你馬上給我送 300萬。不許報警,報警就撕票!”

這個老板知道是遇到黑道上的人了,這時他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為了保全兒子性命,他不僅沒有報警,反而駕車來到指定地點。

當兩車相遇時,這邊的汽車從車窗遞過去一個裝有300萬元現金的密碼箱,那邊的汽車立馬風馳電掣般開溜。

然而就在這天半夜,王立華還是決定撕票,他給董立民發了個手機短信,說要幹掉人質。董立民又轉告了王慶曉,王慶曉便忠實執行王立華的指示,用鐵鏈子勒死了那個老板的兒子。拿到 300萬後還撕票,真是喪心病狂。

事後他們一道把被害人的屍體埋進一處農田。而更為可氣的是,王立華竟然又給那個老板打電話,說:

“你如果想見到你兒子的屍體,再拿60萬來!”

由於輕松獲得了巨款,使王立華嘗到了甜頭。2004年1月6日,他和同夥又以同樣手段綁架了這個老板的另一個兒子。幸虧那個孩子奮力反抗,掙脫繩索逃脫了。

而王立華之所以屢次進行綁架的目的更為可笑,他是打算多弄點錢,然後買槍搶劫銀行。為此,他跑到南方去購買了手雷和大量槍支彈藥,還畫好了草圖,妄圖劫持警車,然後穿著武警服裝搶劫銀行。

他知道電影明星有錢,而電影明星很多在三裏屯消費,所以他經常去三裏屯踩點,有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知那晚影視演員張鐵林要去,便打算綁架張鐵林,但張鐵林那天沒露面,毫無防範的吳若甫不幸落入魔掌。

王立華和劉崢無話不談後,劉崢發現這人也有令人想不到的一面。

王立華有一次吹噓道:“我有錢就到處耍,賭博,上洗浴中心、歌廳,花錢真像流水兒似的。要是看到哪個歌廳小姐長得好看,我就拿錢去砸她,沒有不成的。”

劉崢訓斥他:“你這叫作孽!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現在穿這身警服就得管你,這叫盡職,不管你叫失職。”

王立華說道:“其實我也不是都作惡,我是一個行小善做大惡的人。”

劉崢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立華說道:“我見到要飯的沒有一次不給錢,有時候一出手就給一兩千,要飯的都不敢接!我上公共汽車,從來都給老人讓座兒。有一次我在天上人間夜總會玩兒,有個小男孩兒要認我當大哥。我說你別跟我學,跟我學得進監獄。我綁架吳若甫,知道他有糖尿病以後,我給他買口香糖都買無糖的。”

劉崢說“你姐走的才是正道兒。你既然有小善,為什麼出獄後不學好呢?”

王立華說道:“出獄後我姐給了我 10 萬塊錢,幫我開了個花店,讓我自食其力。我幹了幾天,不行,又找我的‘瓷器’去了。”

雖然王立華有時會信口開河,劉崢需要判斷他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他有意多接觸王立華,以從正面開導。

王立華雖然非常敏感,但知道劉崢把自己當人看。劉崢經常批評他,但他直到被執行死刑,也從來沒有給劉崢搗過亂。

王立華在北京市第一看守所一共羈押了513 天。監管民警每次提審他都要準備方案。雖然民警們經常戳他的軟肋,但是卻句句入情入理。

劉崢等管教對他的關懷更是深深打動了他。他對他的律師說:“你讓我姐做一面錦旗,給看守所送來。”

律師以為他是故意說給警察聽的,就沒有放在心上。當第二次律師會見時,王立華劈頭就問:“我讓你做的錦旗呢?”

律師隨口答道:“喲,我忘了告訴你家人了。我還以為你說的玩呢!”

王立華脖子一扭犯起倔來:“你走吧,我不用你了!”

就為這錦旗的事情,他硬是換了律師。

2005年9 月14日,最高人民法院做出終審判決:依法對王立華、王慶曉、董立民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在槍決的前一天,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曾允許王立華與親人見面。王立華的母親和姐姐都來了,他流著眼淚對母親說:“我在看守所沒受罪,別哭啊,註意身體。”

姐弟倆相擁而泣,他再次叮囑姐姐給看守所送錦旗。

在王立華人生的最後一個晚上,孔所長對他和顏悅色地說:“要上路了,我還想跟你聊聊。聽聽你對社會、對家人的看法。”

王立華說道:“從小到大,除了媽媽和姐姐,我很少得到過別人的關心。小時候挨父親的打,上學時候挨老師的打,老師甚至不讓同學跟我玩兒......”

孔所長問道:“你對我們看守所的管理工作有什麼意見嗎?”

王立華說:“自從來到你們看守所,我好多看法轉變了。如果早點兒遇到你們,我的結局肯定不是今天這個樣子。可我不後悔,因為我遇見了你們。”

孔所長又問道:“你剛進來那會兒還跟我們頂牛,是吧?”

王立華低下頭說道:“剛進來那陣兒,我本想找機會逃跑,可這裏太嚴了,根本沒有機會。我就想鬧監,給警察找點兒麻煩,你們又對我無微不至。誠心誠意,我就不忍心給你們找麻煩了,那樣太不仗義啦!”

聊得正歡的時候,後勤保障科的民警送來了面條、蘋果、梨和夾肉的漢堡包。民警對王立華說:“時間太晚了,只能買幾個帶肉的漢堡包。”

王立華很知足,一個勁兒地說:“謝謝所長!謝謝管教!”

民警問道:“你怕死嗎?”

王立華苦苦一笑,說:“人沒有不怕死的。”

民警問道:“你上訴,是不服判決嗎?”

王立華說:“我知道我得死。我上訴不是為了改判,只是上訴就有機會見二審律師,好讓律師轉告我媽和我姐,一定要給看守所送面錦旗。”

劉崢不禁問道:“你開始咋不跟我們阮局說實話呢?”

王立華說道:“當我被抓的時候,阮局長問我人質和同夥的下落,我鐵嘴鋼牙。死活不說。我還告訴他。我已經做好了到看守所挨打的準備。阮局長告訴我看守所根本不打人,我根本不相信。到了你們這兒,才證實了阮局長的話。看守所不但沒打我,還在生活上給我那麼多關照。”

東方已經破曉,天邊現出一抹魚肚白。王立華仍無睡意,不停地與民警們聊天,勞累了一天的民警們嗓子都有點嘶啞了。

看著年紀輕輕就走到人生終點。而王立華在槍決前遺願是給監獄送錦旗,這或許有點令人意外。

王立華伏法的第二天,他姐姐給“一看”送來了一面錦旗,上面寫著:“真情幫教、盡心盡責、無私育人、堪稱典範”。

王立華假冒警察綁架吳若甫,因車牌被抓獲,槍決前遺願是給監獄送錦旗,這只有中國的監獄、中國的獄警才能做到。

有人要問,那時應該是註射死刑吧,關於這個問題,我特地請教了行內人,他們告訴我,那時以槍決為主,即使是現在,槍決仍然是主要的方式。

僅以此文送給默默無聞奉獻的公安幹警和獄警們。

天擇是作者的筆名,對歷史和哲學頗有研究,歡迎關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