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蟒蛇在自己兜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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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精怪 率性可愛

東坡天資聰穎,生性有些鬼機靈,是個直腸子,偏偏一張嘴又毒的要命,損起人來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京兆尹顧子敦體格肥胖笨拙,人送外號“顧屠”——顧屠夫。這一天,顧子敦邀幾位同僚和友人,在慈孝寺宴聚,東坡也在受邀之列。酒喝得差不多了,顧子敦略有些高,爬在桌上假寐。蘇東坡見狀,起身挪開碗碟,在酒桌上寫了四個字——顧屠肉案。逗起一桌人哄堂大笑。接著,東坡又從自己兜裏掏出三十錢來,丟到酒桌上,下巴朝顧子敦聳聳,一本正經地招呼另一位同桌:“且片批四兩來!”——給我打這頭豬身上割四兩肉厚膘肥的肉。

真讓人忍俊不禁,這哪有半點大文豪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孩子心性的市井之徒。

王安石曾寫了一本叫做《字說》的書,其中對漢字詞的解釋多有穿鑿附會之處。有一回東坡碰見王安石,問“坡”字作何解,王安石說:“坡者,土之皮。”東坡撫掌大笑道:依著這樣解釋,那“滑”字,就是“水之骨”了?弄得王安石笑哭不得。

白璧無瑕 鸞交鳳儔

蘇軾晚年曾知揚州,不但常到浴室洗澡,還不時找人擦背。《如夢令·水垢何曾相受》:“水垢何曾相受。細看兩俱無有。寄語揩背人,盡日勞君揮肘。輕手,輕手,居士本來無垢。”

這闕小詞雖是東坡因覺揩背人力道太重戲作,可其中未嘗無有深意。蘇軾在揚州任知州時,已是元祐七年(1092年),他也已年逾半百。經歷了半生波折之後的他,回首過去,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一聲“居士本來無垢”。

哪怕是修身齊家的典範,歐陽修,在中年也曾被人指責同外甥女有染,雖是空穴來風,但不免白璧微瑕。插梅醉洛的朱希真,自詡誌趣高潔,卻因曾仕於國賊秦檜而遭人詬病。可蘇東坡的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無論是小節,還是大義,皆是執一無失。

東坡雖然心直嘴快,口不饒人,卻始終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得以廣結善緣,高朋滿座。東坡自己曾說:“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不好人。”再合適不過地形容了這個元氣淋漓、亦莊亦諧、豐沛敦厚、胸懷曠達的詩人,這個用或夢幻、或狂放、或溫潤、或遒健的文字照亮了幾千年華夏文化精神世界的偶像。

東坡的“鐵桿粉絲”林語堂先生認為蘇東坡比中國其他詩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豐富感、變化感、和幽默感,智能優異,心靈卻像天真的小孩——正如耶穌所說“具有蟒蛇的智慧,兼有鴿子的溫厚敦柔”。這無疑是對蘇東坡的最為精妙的概括。

在一個久別了竹杖、芒鞋、煙雨、小舟的時代,在一個陌生了王侯、詩人、公卿、隱士的時代,再去聽“此心安處是吾鄉”,再去品“一蓑煙雨任平生”,再去讀“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仿佛能夠感受到那一個樸茂挺拔的身影,在如水的月色下,邀你去酌一壺美酒,將這千年的情懷吐之方快。

蘇東坡已然逝去千年,他的名字只是一個記憶,但是他留給我們的,是他那心靈的喜悅,是他那思想的快樂,這些是萬古不朽的。他就像一輪明月,總會衝破烏雲的遮擋,把萬丈清輝灑在每一個行走於黑夜的人身上,驅散恐懼,照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