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抓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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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黃昏,殘陽如血。

窗外的樹木、群山、村舍、河川象匆匆而過的時代不斷向後飛奔。

歐陽秋歌下身穿條緊身牛仔褲,上身一件少數民族風格的繡花緊身衣,秀發盤卷在頭上,顯得十分幹練。皮膚在紅底白花的衣衫映襯下更白了,像牛奶洗過一般;戴玲則穿一條簡單的白底青花無袖連衣裙褲,雪膚花顏,盡顯俏麗。

夕陽透過車窗照進來,照在她們臉上,勾勒出一幅精美的圖畫,像藏在相冊裏溫暖難忘的記憶,令人魂不守舍,令人心旌搖曳。

陶彌渡心裏在向過往做個道別,試圖將那些令人輾轉反側的記憶丟進窗外的風裏,融化在金色的夕陽下。對未來他開始有了些期待:期待風調雨順、期待所有的一切能重新開始。

列車乘務員一路推著賣貨小推車在列車車廂間穿行,邊推邊叫賣“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花生、八寶粥”。旅客們似乎覺得叫賣聲跟自己無關,大多數人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乘務員早就習慣了這種禮遇,耐心地繼續叫賣。

陶彌渡跟乘務員買了張廣州地圖。

或許是乘務員的叫賣勾起了食欲,老大爺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塑料盒子放到桌板上,裏邊裝了些鹵雞翅、鹵雞腳、豬耳朵之類的下酒菜。像變戲法似地緊接著又從袋子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瓶蓋擰開,一股清冽的酒香從瓶子溢出,將周圍看客的食欲都逗出來了。

大爺自顧自地啜飲著,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但有個細節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溫暖的季節,大爺的手上卻戴著黑手套。

陶彌渡放下書,歐陽秋歌也不學她的鳥語了,戴玲瞇著眼看向窗外,風吹起她前額的秀發,也撩撥起心中一些不可言狀的迷思。

列車的時間安排總是拿捏得很準。此時廣播響起播音員悅耳的女聲:“旅客朋友:消除旅途疲勞,合理的飲食十分重要。現在餐車工作人員為您準備了晚餐,餐車的位置在列車中部的9號車廂。歡迎您的光臨。”

聽到廣播,陶彌渡的食欲也為之一振,而且他想找機會和這兩個漂亮姑娘的心靠得更近些,便邀請歐陽秋歌和戴玲:“我們到餐車吃飯吧,今天鬥地主輸了,我請客。”

歐陽秋歌看陶彌渡樣子誠懇,打趣道:“哎呀,行啊,地主果然有錢,你還挺自覺的嘛,不過呢好意我們心領了。”

“別心領了,感覺我這地主當得好沒面子,要不胃領了吧。”

戴玲也推辭道:“車上餐車的菜挺貴的,還是別破費了。”

“沒關系的,就跟在餐廳吃頓飯差不了多少。大家在車上一起吃飯的機會很少。”

看陶彌渡心比較誠,不想太掃他興,歐陽秋歌便順水推舟:“好了,胃領胃領,看你這麼誠心,我倆就隨你了!”

戴玲也不好太堅持:“你太客氣了,那隨你吧!”

歐陽秋歌和戴玲背上隨身挎包,陶彌渡拿出一個公文包,三人一同去餐車。

餐車不像普通硬座更像中檔餐廳,座位分布兩側,中間的方形桌面較大,上鋪白色印花桌布,桌布上蓋塊厚玻璃,整體顯得寬敞明亮。餐車人不多,只有零星幾桌人吃飯。餐車服務員看見他們進來便主動招呼,估計每進來一個人都會帶來一些驚喜。

服務員問他們是炒菜還是套餐,陶彌渡說炒菜,管他兜裏有錢沒錢,面子是一定要做足的。

他們選靠裏邊的餐桌就坐。

陶彌渡讓女士們點菜,她們只點了幾個家常菜:魚香肉絲、青椒炒肉、炒豆皮。陶彌渡再加了條魚,手撕包菜、三鮮湯。然後坐等著上菜。

歐陽秋歌似乎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跟陶彌渡談笑:“這裏安靜,大學生,你給我們講講你那本《夢的解析》。”

“那老流氓寫的書也要聽?你們就像那出水芙蓉一樣,我可不想汙染了淑女的視聽。”

戴玲的微笑中有一絲羞澀:“哎呀!亂說啦。”

歐陽秋歌格格笑道:“你得了吧,跟你開玩笑吶,你不是說那是本心理學名著嗎?講來聽聽唄!”

陶彌渡邊開始深入淺出地給她倆普及《夢的解析》的精髓,其實就是人之初,“性”本善,當然他會講得特別清新脫俗,像教授講課的口吻,絕然不會提什麼“性壓抑”之類的唐突佳人。不過即使這樣,跟初識的女人講這個話題還是比較敏感,氣氛也有些曖昧。

……

聽了幾句歐陽秋歌道:“原來這樣阿,我還以為跟《周公解夢》差不多的,只不過色一點。”

這時又聽到餐廳服務員招呼客人的聲音響起,有三個男子到餐車就餐。中間一個長了對招風耳,眼睛嘴巴外凸,像只蛤蟆似的,氣定神閑。眼睛將整個餐廳掃視一遍,對歐陽秋歌和戴玲瞄了兩眼。另外兩個則神態恭敬,明顯是隨從。

歐陽秋歌看到他們,壓低聲音說:“看那邊剛進來的仨人,領頭的我見過,是個氣功大師,挺神奇的。一個會場幾千人聽他做報告,他在臺上邊說話邊發功,給會場所有人看病,還說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陶彌渡好奇地問:“這麼厲害?有治好的嗎?”

“有啊,會場有個半身不遂的老太太,用輪椅推進來的,才聽了一會報告,就能噌地站起來繞會場走來走去。還說哎呀,我這腿呀,十幾年了呀,今天遇到活神仙了呀,謝天謝地了呀。”

“那也太神了吧,會不會是請來的托?”

“看像她的家屬推進來的,不過也不好說。”

“他還說自己是哪路神仙下凡來著?這個我記不得了。說只要看誰誰一眼,那誰就會懷孕,嚇得我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這聽起來像吹牛。”陶彌渡調侃道:“他有沒說前幾輩子前曾經狠狠地盯了聖母瑪利亞一眼,然後生下耶穌?”

歐陽秋歌笑道:“一邊涼快去!還有更神的,他做報告說得興起在臺上當場表演發功扭釘子。”

“還有這絕活?”

“是阿,他先往玻璃瓶放進去一顆直釘子,蓋上蓋,雙手拿瓶子使勁搖晃,臉憋得通紅,大叫一聲。你猜怎麼著?”

“變出了一堆釘子?”

“從瓶子裏取出來的釘子彎成拱門了。”

“這是在變魔術吧?”陶彌渡本來就不信邪:“報上看到過帶功做報告的,底下的人頭頂著一口鍋,跟戴鋼盔似的,在接收宇宙能量……不行,我要笑出聲來了。”

戴玲掩嘴竊笑,歐陽秋歌真的笑出聲來。

歐陽秋歌把聲音調低些:“我們說悄悄話他那對順風耳會不會聽得見阿?”

陶彌渡扭頭看了一眼:那氣功大師穿著白色的功夫衫,隨從正在給他斟酒,桌面上還真放了個玻璃瓶子,像歐陽秋歌描述的那種表演道具。看來這混飯吃的江湖工具是要隨身攜帶的。

陶彌渡唬一下歐陽秋歌:“你看那對招風耳,說不準比狗耳朵還靈,我們說的全被聽到了,現在正對著我們發功呢!”

“媽呀!我們不去招惹他了……你繼續講那個《夢的解析》好了。”

……

歐陽秋歌突然想起,對陶彌渡說:“對了,晚上我們要換臥鋪票的,已經登記排隊了,你要不也換吧,我幫你多登記一張。”

“那好啊,謝謝你!”

“舉手之勞,謝什麼呀!你等下,我去去就來。”

歐陽秋歌背著挎包走出餐車,去找列車長登記多一張臥鋪票。

看歐陽秋歌前腳出門,那三個人後腳就跟了出去。陶彌渡扭頭看到,跟戴玲說:“你先坐會,我上個洗手間。”

陶彌渡故意靠著那三人的餐桌走,在餐桌前稍做停留,便也出門去了。

歐陽秋歌徑直走到補票車廂,三人在後邊悄悄跟著,歐陽秋歌又找到列車長,三人看到就折回去了,陶彌渡其實也在最後邊盯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陶彌渡先回到餐車,而後三人也回到了餐車座位。

隔了好一陣,歐陽秋歌回到座位上。陶彌渡悄聲地提醒道:“小心點,剛才你去補臥鋪票時,那氣功大師在後邊盯你的梢。”

歐陽秋歌有些驚訝:“他們想幹啥?”

“不太清楚。”陶彌渡猜測道:“說不定被你迷住了。”

“別瞎說……正往我們這邊偷瞄呢,不定打什麼鬼主意!”

“這麼悄悄盯梢你,感覺沒安什麼好心。”

戴玲:“我們離遠點,不要理他們。”

吃完飯,陶彌渡去結帳。

氣功大師的一個隨從走過來,徑直到歐陽秋歌面前說:“這位姑娘,我們師傅是氣功大師,剛才他運氣對你查看了一下,發現你患有絕癥。”

“絕癥?我沒感覺自己有什麼不舒服的呀。”

“現在是沒感覺,你有感覺就已經晚了。”

“我們素昧平生的,你別嚇唬我!”

“上醫治未病,中醫治欲病,下醫治已病,你現在是未病。”

“胃病?我覺得我胃挺好的呀!”

“我說的未不是腸胃的胃,是未來的未。”

“未病就是沒病,對吧?沒病那還治什麼呀?這不是瞎折騰嗎?”

“未病並不是沒病,是你還沒感覺!”

“那還是算了,等我感覺不舒服再上醫院去瞧瞧吧。”

“我們師傅正在運氣,力道很大,怕傷著你,要先卸掉大部分的力道。”

“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我師傅面前有個玻璃瓶,等會我會往裏邊放顆直釘子,師傅會發功把釘子扳彎,把力道卸了。”

“是嗎?”

那隨從也不答話,回到他的座位,很誇張地將一顆直釘子丟進瓶子,蓋上蓋。

氣功大師似乎運好氣了,雙手拿起瓶子搖晃,臉憋得通紅,大叫一聲:“嗨!”將瓶子放回桌面。

釘子不見了。氣功大師顯得有些驚訝,將瓶子再晃晃,釘子出來了。

還是顆直釘子,氣功大師有些尷尬。不過他臉皮夠厚,心理應變能力很強,解析道:“今天可能出偏了,要再運氣調息。”

戴玲莞爾一笑,歐陽秋歌則格格笑出聲。陶彌渡示意她們離開餐車。

在回硬臥車廂的路上,陶彌渡跟她倆說:“等會給你們看樣東西。”

戴玲好奇地問:“什麼呀?神神秘秘的。”

歐陽秋歌笑道:“就會賣關子,不理你了。”

陶彌渡將握著的手張開:手心是一枚彎成拱門的釘子。

……

在硬座車座位上,只剩下老大爺獨飲獨啜,酒入愁腸,臉上多了幾分酒意,眼裏流露出一絲傷感。

酒足飯飽,大爺將食物殘渣收拾好打包,遞給收拾垃圾的乘務員。

稍息片刻。忽然,大爺想起什麼事情,將周圍環顧一圈,摘下右手手套,站上座椅將行李架上的旅行袋拿下來,放在座椅上。做賊似的張望了一下附近,確認沒有人留意後,小心翼翼將旅行袋打開,伸手進裏面摸索,摸了好一會,終於摸出來兩副撲克牌,放到桌板上。

然後又小心地將旅行袋關好放回行李架。可能腳有點打滑沒站穩差點就滑倒,手扶了下靠背才穩住,腳撞了桌板,將疊放在上面的一副撲克牌撞到地上。等安穩地坐回座位後,大爺將桌面上兩副撲克牌收進一個隨身的挎包裏,但拿錯了歐陽秋歌放在桌面上的撲克。(故事)#故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