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史軍 繪圖／子鵺坊
本文來自《知識就是力量》雜誌
花非花的代表人物
結香之所以能被人關註，八成是因為它們枝頭那些碩大的“花球”和開花時間。在早春時節，這些金黃“花球”顯得分外醒目，以至於每個看到的朋友，都想知道它是誰。
結香碩大的“花球”（圖片來源 / PPBC 攝影 / 劉軍）
如果我們細看這個“花球”的花，就會發現，它其實是由很多小花組合而成的。這些小花的四個“花瓣”是金黃色的。但是，註意了，結香的四瓣其實並不是花瓣而是花萼，它們真正的花瓣已經消失不見了，這也是結香所在的瑞香科植物的一個重要特征。
在龐大的瑞香科家族中，結香是個小門類，全屬也只有5個物種，分布在中國的有4個，除了常見的結香之外，還有滇結香、白結香和西疇結香。
可打結、造紙的秘密
關於結香最出名的特征，當屬它們能夠打結的柔韌枝條了。有一個傳說是，如果在晚上做了噩夢，就可以在門口找一株結香，在幼嫩枝條上打一個結，噩夢就不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了。於是結香也被稱為解夢花。
傳說中的解夢花（圖片來源 / PPBC 攝影 / 葉喜陽）
實際上，結香還具有發達的韌皮部，可以為人類提供更寶貴的資源——紙張。盡管我們今天看到的紙張形態、顏色、質地各有不同，但是究其根本都是植物纖維經過機械和化學處理，重新疊壓在一起的結果，無論是蔡倫當時改進的書寫紙，古埃及的草紙，還是今天我們使用的銅版紙和面巾紙，莫不如此。換句話說，造紙原料之所以能成為造紙原料，就是因為它們能提供豐富、細膩、高品質的植物纖維。
而結香所在的瑞香科恰恰是有名的紙張原料，包括瑞香、白瑞香（雪花皮）、結香（三椏皮）、滇結香（柳構皮）、蕘花（雁皮、山棉皮）、麗江蕘花、江北蕘花、狼毒、芫花等都是有名的造紙原料。
在中國歷史上，特別是南方地區，出現了很多以瑞香科植物為原料的著名紙張，比如產自雲南省騰衝市的騰衝宣紙，納西族的東巴紙，還有四川的雪花皮紙，以及西藏地區特有的狼毒紙等。因為瑞香科植物纖維的特點，這些紙張比桑皮紙和構樹皮紙都更為光滑細膩，甚至有絲質的感覺。
有毒的文化守護者
瑞香科植物作為紙張原料，除了有利於書寫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特征，那就是有利於保存。紙張保存的最大威脅來自各種蟲害，畢竟紙張的原料是纖維素，這對很多動物和微生物來說都是超級棒的糧食。在古代欠缺防護手段的時候，防蟲是個讓人頭疼的工作。還好，瑞香科的一眾兄弟本身就攜帶著很多生物堿類毒素，在很大程度上能起到防蟲的作用，這也使結香和瑞香成為代表性造紙原料。
瑞香花朵與結香很相似（圖片來源 / PPBC 攝影 / 李曉東）
到今天，造紙有可能成為一個解決生態環境問題的新出路。過去幾十年時間裏的過度放牧行為造成了草場退化，很多曾經是豐美草原的區域都被狼毒花占據了。但因為狼毒花含有劇毒生物堿，尋常動物根本就無法近身，所以成為草場恢復的難題。於是有學者提出，狼毒根可以成為制造傳統藏紙的原料，這樣既保護了文化傳統，又解決了草原生態問題，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