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熱豆腐和豆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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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上午去蠡園逛,在門口看到免費送豆腐花的廣告,想著反正是免費,進了門也顧不上看景,直直地跟著廣告的指引去了桃源居。

  入園後行約一百米,就到了桃源居。

  沿路是參天大樹,中間一條鵝卵石小道,古樸清幽。店內的椅子和凳子都是木質,刷了層清漆,露出木頭本來的顏色,椅子四四方方的,上面做了考究的雕花。桌子是江南鄉下常見的八仙桌的樣式,上面蓋了一層厚玻璃,桌面上的雕花透過玻璃清晰可見。

  此時,店裏沒有客人,我坐下沒幾分鐘,豆腐花就端了上來。豆腐花盛在青色花紋的小碗裏,上面放著一小撮黃色的蝦米,鋪了一攤黑乎乎的醬油。勺子是純白陶瓷的,很小的一個。我慢慢用勺子搗碎豆腐,攪勻了,舀了一點放到嘴裏。不鹹不淡,還有點鮮味,一切都剛剛好,一如舊時模樣。

  江南吳地長大的孩子,誰不是吃著豆腐花長大的呢?

  秋冬時節,吃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花不正是一種極好的享受嗎?看著面前這碗溫熱的豆腐花,我一眼望見了幼時在家門口的巷子裏買豆腐花吃的自己。

  小時候,住在蠡溪橋那邊的獨棟房裏。每到周日下午三點的時候,就有個老婦人騎輛三輪車,載著兩桶熱豆腐,沿著圍墻外面的小弄堂穿梭,叫賣豆腐花。

  總是在那樣的下午,豎著耳朵等著叫賣的聲音。老遠的,剛出現在巷子口,拖長的音調就會隔著房子傳到我的書桌前,“豆腐花噢”,聲音是沙啞的,仿佛會轉彎一樣,穿梭在江南曲回的巷子間。我立即摔了筆,跑到陽臺上去看,看她從那細長的弄堂裏慢慢悠悠地踩著踏板騎過來,午後的日光打在她的身上,帶著歡快的韻律,隨著她的背影晃動。

  這樣的周末,本來也無心做功課,早早地坐在桌前,就在心裏盤算著她什麼時候過來賣豆腐花呀。一邊裝著在那裏寫寫寫,一邊計劃著待會兒跑到圍墻外面的路線,以及跑出去的時間點。跑得慢了,她就騎過去了,沒有看見你,就吃不到了,這個周末唯一的那點兒念想就這樣落空了;跑得太快,就得在那兒等她騎過來。對於一個急於吃熱豆腐花的小孩來說,等待是多麼的難挨。況且,站在那裏,被鄰居看到,就會被問功課做完沒有,我就尷尬得答不出來了。

  於是,一旦聽到聲音,我就趕緊一溜煙地跑下樓,問媽媽要了錢,拿了碗,推開院門跑到墻外的小巷上,站在路當中等她。豆腐放在一個木桶裏,上面蓋了一個小蓋子,再覆上一塊厚厚的棉布保溫,即使是三九天去買,都還熱得發燙。她接過你的碗,把你手裏的幾個硬幣扔到鐵盒子裏,挪開厚厚的白色發黃的棉布,用大鐵勺淺淺打了兩勺淡黃色的豆腐放進碗裏。然後,抓了小把的香菜、蔥、榨菜,再用一把小勺子放鹽、味精,最後,拿起一個小瓶子,澆上一層黑乎乎黏糊糊類似醬油的東西。一碗豆腐花就完整地呈現在你的手裏了。

  回到家,坐到桌子前,用廚房的湯勺把豆腐輕輕搗碎了,攪拌幾下,就可以吃了。其實就只有大半碗,甚至不見得多麼的美味,可是我卻可以美滋滋地吃上大半天。這可是從功課堆裏偷出來的閑暇時光啊。溫熱的豆腐,配上榨菜的鹹味、醬油的鮮味,味道真是極好的。

  後來,老家那裏拆遷了,我也離開家去上大學了,記憶裏的豆腐花就這樣消失了。只是,在每個冬日的午後,溫暖的陽光裏,那個叫賣豆腐花的聲音,總會悠悠地從童年的夢裏傳來,飄蕩在江南的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