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出殯燒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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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嫁給了年輕英俊的探花郎為妻,可是他們都說我不配。

雖是我是翰林學士的侄女,親哥哥高中進士,還有堂姐在宮裏做娘娘,可在帝京的閨秀眼中,我依舊是配不上我丈夫的。

因為我曾經年幼被拐賣過,淪為奴婢,前幾年才被找回田家。

我的過往,並不光彩。

當初買我的那個主家,不是什麼和善人家,我在她們家的小姐跟前伺候,那小姐是個暴虐的,稍有不如意就責罰下人,我那條有些瘸的左腿,就是到她身邊伺候的第三年,被她二十夾棍打斷的。

起因不過是我給她端洗腳水的時候,她對水溫不滿意罷了。

然後她就踢翻了水,一腳踹在我臉上,嚷嚷著說我要燙死她,讓仆人把我拖下去,打上二十棍,左腿就這樣瘸了。

後來,主家的人都叫我阿鵲,取得是“瘸”的諧音,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也總喜歡模仿我一瘸一拐地走路。

我被找回來的時候,母親望著我瘸了的左腿,直接哭暈了過去。

後來,堂姐給我找了禦醫來看,但他們都說這腿被打折後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如今已經是無力回天。

是啊,我一個曾淪為奴婢,身體又有殘疾的女子,怎麼配得上風度翩翩的探花郎呢?

但這不重要,因為我的丈夫很喜歡我。

我們是青梅竹馬,自小定下的婚事,後來又一起被拐賣,離散天涯。去年,他進京趕考,高中探花,與生父鴻臚寺少卿俞潞相認,遂改回了原名俞恩佑,認祖歸宗。

得知我也找回來了,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待字閨中,他立刻上門來提親。

今天,是我們正式成親的日子。

花轎從田家擡出,身後跟著十裏紅妝,家裏為了避免我被人看輕,特地給我準備了及豐厚的陪嫁。

就連宮中的姐姐、淑貴妃也特地賜了不少東西下來,給我撐場面。

我端坐在新房中,在俞恩佑用秤桿挑開我的紅蓋頭的那一刻,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愛意和珍重。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明素,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了。”他話語溫柔,仿佛陽春三月的風。

燭影搖紅,鴛鴦交頸,春宵恨短。

2

婚後的第二天,我和俞恩佑進宮探望堂姐田昭儀。

我們到清露殿的時候,她正在教三皇子描紅,見我來了,立刻笑意盈盈招呼我坐下,又讓人給我上了我最喜歡的茶水和糕點。

她向來是一位善良妥帖的姐姐。

“弘辭,過來,見過你小姨母。”堂姐招呼三皇子,三皇子並非堂姐親生,但小小年紀卻被他教育的及認真好學。

三皇子給我問安,喊我姨母,我忙說使不得,卻被堂姐按住。

“今兒咱們只論親疏,不講身份,所以這禮你盡管受著就是。”堂姐笑著,目光轉向俞恩佑“這就是妹夫吧,果然是文質彬彬,一表人才。”

“當不得娘娘如此盛譽。”俞恩佑拱手行禮,一派斯文模樣,耳垂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余探花,我妹妹雖然平凡,卻曾為你受了不少苦,你日後可得好好待她才是。”

“在臣眼中,再傾國傾城,才華橫溢的女子,也比不過明素合心意,明素是臣的妻,是與臣相伴一生的人,臣必定是要珍之,愛之,敬之一輩子的。”俞恩佑開口。

我被他這番話說得有些難為情,嬌羞的垂下眼簾。

寒暄了一會後,我又提出想去見淑貴妃董嬌嬈,當面謝恩。

“淑貴妃這幾日正因為選秀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只怕未必有時間見你們,”堂姐沈吟片刻,對身邊的宮婢吩咐道“菩提,你去春熙殿問問,淑貴妃娘娘可有空,就說本宮的妹妹進宮來了,想親自向淑貴妃娘娘謝恩。”

菩提大概一刻鐘左右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兩個面生的宮女,抱著一堆賞賜,說是淑貴妃暫時沒空接待我們,這些禮物,全當是祝賀我們新婚之喜。

姐姐送走了幾人,陪我翻看起淑貴妃送的東西。

金釵、玉環、琉璃項圈、寶石頭面……還有幾塊適合男子佩戴的玉佩,全都不是俗物。

不過最吸引人的,是一尊玉雕觀音,碧綠晶瑩,通體無暇,觀音慈眉善目,懷中抱著一對憨態可掬的孩童,寓意極好。

“這是雍州去歲進貢的送子觀音,宮裏好多嬪妃都向今上討要過,今上給了淑貴妃,沒想到她今日竟給了你。”

堂姐撫摸著觀音像,流露出些許落寞和惆悵。

“阿姐,對不起。”我低語。

這尊觀音像,大概是觸及到堂姐的傷心事了吧?

畢竟她當初懷了孕後,是被淑貴妃生生灌下一整碗紅花湯,不僅流了孩子,也徹底喪失了做母親的可能。

3

我和俞恩佑帶著大堆賞賜離宮。

回家的路上,我和俞恩佑說起堂姐的事情,俞恩佑聽完,緊緊握住我的手,同我保證:“明素,我一輩子守著你一個就夠了,我不會讓你重復你姐姐的悲劇的。”

馬車行到桐花巷的時候,我們被一個騎白馬的紅衣女子攔住去路。

“車上坐的可是余探花和余少夫人?我在長慶樓略備了薄宴,還望二位賞臉。”她言語很客氣,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我認得這女子。

這是今上的堂妹,吳王的幼女,湯陽君主禦錦鸞。

禦錦鸞在京中素有“驕女”之名,紅裳白馬,擅長騎射,正值婚配的年紀,但本人眼光極高,當日俞恩佑高中探花騎馬遊街的時候,她曾一朵繡球花擲落在俞恩佑的懷中,誇贊說此等人中龍鳳,堪為郡馬。

然後,騎馬遊街結束的第二天,俞恩佑就請了官媒上我家來提親。

“看看,你惹來的桃花。”我掐著俞恩佑的手心,小聲抱怨。

她原是瘸腿婢女,新晉探花郎卻拒絕郡主示愛,執意娶她為妻

“是是是,都是為夫的錯,還望娘子高擡貴手,原諒則個。”他笑道,眉眼溫柔“湯陽郡主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她既邀請,我們放心去並是,左右還有我呢,你放心。”

長慶樓,帝京最好的酒樓之一,即便是次等的席面,也不下十兩銀子,而湯陽郡主口中的“薄宴”,竟然是按照最高規格準備的。

禦錦鸞先斟了一杯酒,恭祝我們新婚之喜,隨後才說起宴請我們的來意。

“今日宴請二位,一則是想看看,迷得余探花非卿不娶的田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二來,也是想同二位道個別,我要結婚了,嫁到雲海西國去。”

禦錦鸞說得雲淡風輕,我心中滿是震驚。

雲海西國,這是與黎朝相隔萬裏汪洋大海的另一片大陸,前些時日他們的王子剛剛來朝見皇帝,這麼如今禦錦鸞就要嫁到哪兒去?吳王竟也舍得?

“你無須自責或心有戚戚,此事與你無關,從前我就想過,若我是須眉男兒,定要走出去,大有一番作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自然是不願意放過的。”禦錦鸞的語氣平靜無波瀾。

與儒學浸透的黎朝不同,雲海西國城邦林立,國中並未皇帝的稱呼,而是國王,與西域類似,其中不乏有女王主政。

我似乎窺探到了禦錦鸞的野心,卻也驚訝於她孤註一擲的勇氣。

用過宴席下樓時,一個衣著襤褸的乞丐少女跑到我們面前乞討,我取了一兩銀錠子給她,那少女卻是一句也不說,擡頭看了我們一眼,就匆匆跑開了。

“這年頭的乞丐都這麼無禮了嗎?”我看向俞恩佑,同他抱怨道。

他沒回我的話,眼神飄忽不定。

“你在想什麼啊?我跟你說話呢。”我嗔怪。

“是啊,是啊,夫人說得對,那人實在是太無禮了。”俞恩佑附和。

“如此,山高水長,就此別過,”禦錦鸞登上馬車,同我們告別:“本郡主在此祝二位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了。”

進入馬車的時候,我再次回頭,那個蠻橫的乞丐少女,重新出現在人群裏,也在遙望著我們的車駕。

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那少女看向我的目光,滿含怨毒和憤怒,仿佛與我是不共在天的仇人。

4

禦錦鸞對我的祝福沒有實現。

因為,我的丈夫死了。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俞恩佑正常早起去翰林院當班,然後,一直到天黑都沒回來。

府裏派了不少人出去找,去翰林院打聽,卻說俞恩佑在日暮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全家人一夜沒睡好。

等第二天清晨,他被人擡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僵硬了,心口插著一支鋒利的匕首,衣服上沾滿了凝固的血跡,家仆說,他們是在城南一條隱蔽的暗巷發現俞恩佑屍體的。

公婆哭得泣不成聲,而我呢,望著他冰涼的屍體,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後,婆婆告訴我,我已經被診出了身孕,不宜大喜大悲,而夫君已經裝棺了,勸我節哀順變,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很快的入殮,很快的出殯,很快的下葬,夫君的葬禮辦得匆忙而隆重,公公婆婆數日之間,仿佛老了十歲。

可葬禮之後,他們卻沒說要去追查兇手,就連我問起究竟是誰殺了夫君,衙門可有定論時,他們也總顧左右而言他。

我即便是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似乎所有人,都對夫君的死,諱莫如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不給我消息,我就自己去打聽,可所有人都告訴我,不要再追問這件事了,就連公婆也勸我,放下吧,別再問了,就當是夫君病逝罷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甘心。

天子腳下,新科探花慘死,不可能不被調查追究,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發了話,不讓人提起,而這個人,一定是位高權重之人,令身為官員的公公都不得不閉口。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和兇手有關嗎?我心裏充滿了無盡的疑問,我要進宮去,要求堂姐幫我。

5

“我求你幫幫我,姐姐,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們才結婚不到一年,我才剛剛有了他的孩子。”我跪倒在堂姐的腳下,祈求她。

堂姐面露難色,讓宮女關好了門窗,這才拉著的手坐下,用只能我們兩個人聽清的聲音說到:“妹妹,我的好妹妹,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這事情,是今上發了話,不允許任何人調查或議論妹夫的死因。”

“姐姐,夫君他就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怎麼就會驚動聖聽?”我攥緊了堂姐的手,不敢相信我聽到的一切:“姐姐,我求求你,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姐姐終究還是松了口。

“是昭雪樓,妹夫的死和昭雪樓有關系。”

昭雪樓?我心驚,我的夫君忠心耿耿,與人為善,怎麼會和昭雪樓那等亂臣賊子牽扯上關系呢?

昭雪樓這些年在黎朝各種為非作歹,挑起禍事,朝中死在他們手裏的官員不知凡幾,可那都是些有實權,。俞恩佑只是個編書的小官,能礙著昭雪樓什麼事情呢?

“今上也在查昭雪樓為什麼要對妹夫一個無權無勢的文官動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才下冷處理妹夫的死因。”

堂姐說這消息是她從淑妃董嬌嬈哪裏得來的,要我千萬不能透露出去。

我帶著滿心疑惑辭別了堂姐,堂姐派菩提送我出宮,路過長街的時候,我們與一位陌生的宮妃擦肩而過,那人楊柳細腰,素白紗裙,很是婀娜娉婷。

“那位貴人是誰,我為何從未見過?”我望著遠去的白色身影,開口問菩提。

“那是今上新冊封的高美人,上個月今上的千秋歲,有一位教坊司的歌女一朝得寵您知道的吧,就是這位,如今正得寵呢。”菩提回道,言語間對這位教坊司出身的高美人沒多看得上。

原來,是那位被皇帝在壽宴上一見鐘情,當場封為婉儀,還賜了清歌娘子美稱的歌女嗎?

我確定我沒有見過她,可那個背影,總透露著熟悉感。

6

回到家後,我徹夜難眠,腦海裏一直是那位高美人楊柳扶風般的嬌弱背影。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去調查,去回憶,去搜羅和高美人有關的一切。

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後來被做歌女的族親姑母收養,由於歌喉曼妙,被選入教坊司,一朝飛上枝頭。

所有的信息,都清白的毫無問題,但我卻總覺得不對勁。

我一定在哪裏見過她。

丫鬟勸我不要多想,婆婆也說如果我在府裏悶得慌,不如出門多走走。

在路過長慶樓的時候,一個小乞丐向我討銀子,我給了他一串銅子,卻吉祥話都沒有衝我說一句,就匆匆跑開了。

熟悉的一幕,讓我恍如隔世。

數月之前,湯陽郡主在長慶樓款待我和夫君,我們下樓的時候,也曾遇見過一個乞丐,那個乞丐少女,當時也是拿了我的錢後,連句吉祥話也沒說就跑開了。

我腦海裏忽然一整靈光閃現。

我想起來了。

為什麼我會覺得高美人的背影如此熟悉,那背影,和當初跟我乞討那個少女的背影分明相似到極點。

我們四目相對時,她眼裏的怨懟和憎惡還令我難受了好幾日。

細細想來,夫君當時看到那個乞討少女的時候,似乎也表現的很不自然。

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件事。

接下來的時間,由於月份大了,我不便再進宮,堂姐隔三差五讓菩提送了不少嬰兒的東西過來,我也從她裏聽到了不少關於宮裏的事情。

菩提說,皇帝因為東南邊的旱災鬧得很是頭疼,幾乎都沒怎麼進後宮,只是偶爾去高美人處,聽聽琵琶聽聽曲,高美人奏的《太平調》很是得皇帝歡心。

“這位高美人竟如此得寵嗎?這要是日後生下孩子,只怕也是前程似錦呢。”我感嘆:“那一日出宮的時候,雖然只是看到個背影,倒也很是婀娜動人,想來正面也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吧?”

“這話您就錯了,宮裏佳麗雲集,這高美人也不過是清秀之色罷了,若論容顏,還不及您呢,不過是有一技之長,得今上看重罷了。”菩提笑著回我。

“你這麼說,我倒還真好奇這位高美人的廬山真面目,要不然,你畫給我看看?”我順水推舟,菩提跟在姐姐身邊多年,通曉書畫,善繪丹青。

端上筆墨紙硯後,菩提很快就為我畫好了高美人的模樣,我笑盈盈的接過,又同她寒暄說了幾一會話兒後,才讓丫鬟送菩提離去。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畫上的容顏,心裏的猜測終於進一步驗證。

這雙眼睛,和我記憶裏的哪位乞丐少女的,完全一模一樣。

只是多了些了無生機的死寂,少了些當日四目相對時的怨毒和憎惡。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如今一朝伴在君王側的高美人,就是那位曾被我施舍銀錢,卻對我無故充滿怨懟的乞丐少女。

而這一切,必然和昭雪樓,和我夫君的死有關系!

7

臘月十六,初雪,天氣清寒。

我如期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過程順利到不可思議,我冥冥之中覺得夫君在保佑我,婆婆抱著一雙孩子感動的痛哭流涕,說感謝我給余家續了香火,是余家的好兒媳。

女兒的眉眼很像我,至於兒子,用婆婆的話說,和夫君活脫脫就是從一個模子裏拓出來的。

我很開心,我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休養好身體,然後進宮去請堂姐幫忙,揭穿高美人的狐貍明目。

我不管那高美人是何方妖孽,有什麼靠山,也不管她有多得寵,她既然與我夫君的死沾上關系,那麼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足惜。

洗三這天,堂姐讓菩提送來了不少東西,我趁機悄悄暗示菩提,告訴她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是關於高美人的,讓堂姐務必等著我。

雖然是龍鳳胎,但並沒有太折騰,產婆說我並不需要做雙月子,只需要養上一個月,就能好的十之八九。

我等啊等,度日如年,每每看著孩子面容的時候,就心如刀絞,如果我的丈夫活著,我們該是多幸福的一家啊。

只可惜,這一切都被高美人,都被昭雪樓的亂臣賊子給毀了。

而從乞丐成為妃嬪,曾怨毒的看向我和夫君的高美人,一定和昭雪樓有脫不開的幹系。

出了月子,我就迫不及待的給堂姐遞了消息。

可是事情啊,總是這樣造化弄人。

我信心滿滿,懷著滿腔的悲憤和復仇決絕進宮,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措辭,如何把這一切事無巨細的告訴堂姐。

可見面後,堂姐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高美人死了,就在昨夜。

“你這些時日在休息,我也不好讓人去過多打擾你,事實上,高美人已經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在請禦醫,但也一直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淑貴妃倒是很關註她,幾次三番讓太醫院好好照料。”

“昨天她死的時候啊,我們也去看了,哎,”堂姐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她那死狀啊,可真是慘烈,七竅流血,渾身瘦的就跟皮包骨似的,我在宮裏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那樣慘絕人寰的死狀,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來著?也是關於高美人的?”

我渾身冰涼,只覺得世事竟如此的荒謬。

我度日如年的熬了一個月,每天都在想要如何扳倒高美人,可還沒等我動手,她居然死了?

姐姐看著我悲憤含淚的模樣,有些慌張,忙問我怎麼了,可是公婆對我不好?可是孩子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她們都很好,只是我沒想到高美人竟然死了。”我自嘲的笑了,平靜的跟堂姐講了我的懷疑和猜測。

堂姐聽完後,帶我去見了淑貴妃董嬌嬈。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淑貴妃,她的容顏長很是妖冶美艷,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

本人倒沒有傳聞中的那樣囂張跋扈,相反對我到很是和顏悅色,直接免了我的禮賜座,還讓人給我加了好幾個軟墊。

未等我說及來意,董嬌嬈先一步開口。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想問什麼,事情的前因後果高美人都給我講了,這是她留給你的信。”淑貴妃將一個信封遞給我。

我顫顫巍巍的打開信封,信不多,只有薄薄的一頁紙,但讀完後,我卻氣得渾身發抖。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

8

高美人原名王裊娜,霈洲人士,是我夫君曾經的妻子,交換過庚帖,擺過喜酒,拜過天地的那種。

他們曾經青梅竹馬,很是恩愛。

當然,這一切是在我夫君還叫周儀棣的時侯。

我和夫君幼年曾一起被拐,他被賣到了霈洲,給一個姓周的書院夫子做兒子,周夫子在買到夫君的時候,就覺得夫君很是聰明靈慧,是個讀書的料,於是買回去後,就給他灌了一種藥,一種會讓人失憶的藥。

夫君忘記了前塵往事,忘記了自己的身世,被改名為周儀棣,只以為周家夫婦就是他的親生父母,他還和隔壁鄰居家的小女兒定了婚事,那個小女兒就是裊娜。

裊娜及笄的那一年,他父親撐著生命的最後時光,為她和周儀棣操辦了婚事。

再後來,就是周儀棣一路高中,進京趕考,機緣巧合下恢復了年少的記憶,高中探花後,被認祖歸宗。

夫君未曾對任何人說起過他在霈洲的一切,他似乎要將過去的一切徹底斬斷。

我從前不明白為什麼,如今看了高美人的信,算是明白了。

按照信中所描述,那位周夫子待他這個買來的兒子自然是極好的,所以他曾經有多眷戀霈洲的一切,在得知真相後,就有多痛恨這一切。

所以,他諱莫如深,不願提起,所以,為了找尋他多年的父母,為了因為他被拐賣而差點哭瞎雙眼的婆婆,為了等候他多年受盡屈辱的我,他必要同霈洲的一切做個徹底了斷。

之後,霈洲大旱,周夫子夫妻病喪,裊娜安葬完公婆後,一路乞討到帝京尋夫,而此時夫君已改名為俞恩佑,同我成親。

難怪,在長慶樓下,高美人看向我們會有那樣怨毒的眼神。

於她而言,夫君不就是拋棄糟糠之妻的負心漢嗎?我不是就是搶走她如意郎君的壞女人嗎?

之後,她還攔過夫君的馬車,夫君把她帶回府,表達了一刀兩斷的心思,又給了她銀子,讓她回鄉去。

高美人覺得夫君負了她,悲憤之下,投河自盡,卻被昭雪樓的人救起。

她成了昭雪樓的棋子,為昭雪樓做事,而條件就是昭雪樓幫他復仇,殺了“俞恩佑”這個負心漢。

「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怨我,周儀棣他負了我,所以我一定要他死,說到底,若不是你後來居上,他怎麼會不要我,怎麼會拋棄我?所以這守寡,是你該得的,畢竟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

這是高美人信最後的一句話,沒有一絲愧疚之意。

我憤怒的撕碎了信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怎麼有臉,她怎麼有臉!我毀了她的人生?她怎麼不說是她毀了我的人生,若不是她殺害了夫君,我怎麼會年少孀居,我的一雙孩子,怎麼會連父親的面都見不到?”

堂姐抱住我,輕輕地摩挲著我的後背安慰我。

董嬌嬈則是神色晦明不定,久久不曾言語。

9

等我哭夠了,情緒稍微平靜後,董嬌嬈才再次開口。

“高美人最後棄暗投明,交代了昭雪樓的一切,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今上那邊的意思是,不能薄待了她,她死前求我,把她和俞恩佑安葬在一起,今上的態度,也是答應的。”董嬌嬈說道。

“不行,這絕對不行,她的夫君是周儀棣,我才是俞恩佑明媒正娶的妻,貴妃娘娘,您和今上如果要真的如此做,妾身只能以死修相殉,碰死在這宮裏,我夫君清白一生,妾身絕不允許他和昭雪樓出來的亂臣賊子有所瓜葛。”

一聽這話,我怒火中燒,也顧不上什麼利益尊卑,當即重重的朝董嬌嬈磕了幾個頭,擲地有聲的辯駁。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怎麼有臉,她殺害了我的丈夫,留下了書信挑釁我,還敢要求和我丈夫合葬?

“是啊,淑貴妃娘娘,高美人立下了功勞不假,可這完全可以從別的方面加封,如果依她所言,對我妹妹也太不公平了,我妹妹又有何辜呢?”堂姐也附和道。

“遇見一個愛你的人,你也愛的人,還能長相廝守,更不容易,”董嬌嬈停頓片刻,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所以,我說服了今上,收回成命,給高美人追封了嬪位,給了她生父母一份哀榮。”

“這是本宮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所以,余少夫人,好好為你夫君守著吧,別辜負了他的一番深情。”

董嬌嬈說著,把頭上的一支螺絲點翠嵌寶銜珠的雁釵摘下來,插到了我的發髻上。

大雁,是忠貞之鳥,我知道她的意思。

這是她成全了我,也要我為俞恩佑守身如玉,不得二嫁。

回清露殿後,姐姐為我鳴不平,說我這麼年輕,就要守寡,終究是過的太苦了。

我們姐妹兩人,她畢生無子,我年少守寡,終究是殊途同歸,孤獨終老。

“可是我不覺得啊,姐姐,我願意為他守一輩子。”我扶著發髻上的雁釵,並沒有半點後悔。

高美人在信裏說,我的夫君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還呼喚著我的名字,我得了他這樣的鐘愛,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唯一所恨的,就是不能替他報仇雪恨,就是不能揭開高美人的虛偽面目,還要容忍她這個殺人兇手死後極盡哀榮。

“終究是難為你了。”堂姐說。

“沒關系的,姐姐,日子還長著呢,我可以等,慢慢的等。”我回答。

“是啊,你說的對,日子還長著呢。”姐姐也握緊了我的手,喃喃自語。(原標題:《宮墻柳:明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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