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給貓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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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宋境內,河南相州湯陰縣有一員外,名叫嶽和,老婆姚氏,年已四十。這嶽員外樂善好施,老婆知書達禮。嶽和雖然有良田千畝,無數家財,但是卻沒有一個兒子,很是遺憾。哪裏敢想,天遂人願,夫人於四十之齡,懷下一胎。

這日正逢姚氏臨盆之日,嶽家上下是忙成一團。嶽和在外堂上是抓耳撓腮,搓腳捏爪。就聽得內室之中,夫人是陣陣呼痛。其時正當正午,晴空萬裏。忽地天光暗了,恰如黑夜。嶽和大驚,正要出門探看。那曾想內室中一聲啼哭,聲震八方。再看那天光大亮,依然是艷陽高照。早有那接生婆出來,滿臉堆笑,不疊聲地說道:“恭喜員外,賀喜員外。夫人產下一麟兒,母子俱是平安。”嶽和大喜,袖中掏出些散碎銀子遞給婆子,連道“有勞,有勞。”

堂中早已擺好了香案供果,嶽和立馬就那兒上香禱告,謝諸天神佛,謝嶽氏祖宗保佑。正在四處忙活著,門口進來一個人。嶽和的親弟弟,嶽安。這嶽安,頭戴方巾,身著長衫,一讀書人。嶽安早年考上個秀才,接著是連考三榜,沒考上個舉人。因是心灰意冷,在縣中開館,教幾個蒙童度日,就一小學老師吧。知道嫂子要生產,今日是特來探看。

嶽和一見兄弟來了,拉著手就說:“兄弟呀,你嫂子剛才誕下一子,你哥我有後了,哥這是老來得子啊!”哈哈……。

嶽安一聽,心中也是高興,道賀不疊。

這邊廂,那丫環婆子已把那小官人洗得幹幹凈凈,包裹得嚴嚴實實給抱了出來,一通地道喜呀。嶽和接過孩子,這兄弟二人一看,這小官人生得頂高額闊,鼻直囗方。粉嘟嘟,嫩生生,端的是賽過那小哪咤呀。嶽和大喜,抱著兒子連聲叫著:“兒子,兒子啊。我嶽和這就有後啰。”是喜不自禁呀!

這嶽安看了侄子幾眼,擱那兒捋著山羊胡子想心事。不然怎麼說這讀書人心眼兒多呢。這說話了,吩咐丫環婆子道:“你們且都去內室侍候夫人,我和大哥說幾句體已話。”這嶽和望著兄弟,這有啥事兒啊,把人都支開?

嶽安道:“大哥,我先前知道大嫂要生產了,著急忙慌往你這兒趕,剛到你大門不遠,這天突然大暗。大哥,你看見天黑了沒?”

嶽和說道:“兄弟,先前我正在這堂上著急呢,忽地天就黑了。我正要出門探看,一聲啼哭,你嫂子就生了。”

“大哥,你沒覺著今日有些怪異?”

“啥怪異呀?”

“大哥,我在外面,這天忽地一黑,我就擡頭望天,你猜我看見啥啦?”

“啥呀?”

嶽安四處瞄瞄,壓低聲說道:“大哥,我就看見一只金翅大鵬鳥,遮天敝日,就落下來了。跟著天光大亮,就沒瞧見那神鳥了。大哥,難不成,大嫂這生下的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神鳥降世?”

這嶽和一聽是大吃一驚,望望兒子,又望望兄弟,望望兒子,又望望兄弟。好半晌,這才定下心神說道:“兄弟,哥這些年忙著掙錢,荒廢了詩書。不過,哥記得太史公有雲‘六合之外,存而不論’。為了我嶽家留下個血脈,哥和你嫂子這些年沒少吃藥啊!這隔三差五地還得忙活一回呀!這麼說吧,這孩子不管是咱凡間的孩子,還是天上的星宿神佛下界,咱都把他好好養著。該上學上學,該考功名就考功名,改教訓咱還教訓,你看如何?”

嶽安聽哥這一說,也就釋然了。這就是天上什麼神物下凡,咱不得照咱人間的規矩養著嗎?總不能弄個香案擺上供奉著吧。笑道:“大哥,你這些年雖不讀書,卻是見識長了不少。想是走南闖北,人民大學畢了業,說出來的話居然是合著大道。”

“啥大道啊?兄弟。”

“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呀!大哥。”

兄弟二人是相視大笑啊!

這嶽和又道:“兄弟,這你侄子也生出來了,咱給取個名兒吧。我荒廢詩書多年,古句古詞兒都和著酒食消化了,你文化人,給你侄子想個好名字吧。”

嶽安稍一思忖,便道:“大哥,就依著咱先說的那異相,我給這大侄子想好一名字,便叫做嶽飛,表字鵬舉,取那大鵬舉翼之意。大哥你看可好?”

嶽和連著把這名字念了幾遍,不覺大喜呀!“兄弟,這名字起得好,取得好啊!兒子,快謝你叔給你起的好名字啊!”

當時吩咐擺酒,這哥倆是推杯換盞,大快朵頤呀!

這嶽和一家歡天喜地地熱鬧了幾天,也就消停了。連著幾日的大雨,今日放晴,太陽也出來了。雖說已過冬至,這太陽一出卻也有些暖氣。夫妻二人在院中,夫人抱著嶽飛曬太陽,扯閑篇咧。

嶽和道:“夫人哪,這天也是忒得怪異,前幾日連天大雨,不想今日立馬停住,太陽就出來了。不過夫人你看,這太陽雖高掛大天,卻是慘白慘白的。我怎的覺得心驚肉跳,很不安生呢?

夫人道:“相公你想多了,我可沒你這閑心。我只管看著飛兒每日吃飽睡好,哪有心思管那老天。”

夫妻二人正說著話,突然覺著這腳下大地一震,就聽遠處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恰如萬馬奔騰,萬炮齊鳴啊!就聽得遠處有無數人聲驚叫:“大河決堤啦,快跑啊,大河決堤啦!”

嶽和大叫“不好”。心說這大河祖宗啊,怎在我這輩兒就叫攤上了潰堤呀,這可如何是好啊!正著急忙慌,六神無主,一轉臉,看見那院墻下立著一口缸,正是家中裝水的。竄上前去,一把將那大缸推歪,把水給倒了出來,大叫道:“夫人哪,快進這缸裏。”把這娘兒母子弄進大缸坐下。轉身進房把桌上一籃大面餅提出來,也倒在缸裏。還沒等轉身給自個兒找個救命的家夥什兒,這大水就衝進來了。立馬是墻倒房塌,大缸漂起,嶽和雙手扒住缸沿也就漂了起來,瞬時間一家三口便順水漂走。

閑話少說,這一家人順水漂去幾十裏外,但見得黃滔漫漫,無邊無際,真個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哪。一則天寒,二則嶽和這雙手扒住缸沿漂了這遠,也實在是扒不住了。三則人被大浪卷得東搖西晃,那大缸也被帶著東倒西歪,缸中妻兒也是兇險無比呀!這嶽和心中暗道:“罷了,罷了。”不禁淚如泉湧,咽聲對姚氏說道:“夫人哪,看來這次是天數難逃了,我將飛兒托付於你,仗你保全我嶽氏一點血脈,我雖葬身魚腹,亦得暝目!”'話還未了,手略一松,啵得一聲,隨水漂流,不知所蹤。

那姚氏抱著嶽飛在缸中是放聲大哭啊!嶽飛雖在繈褓之中,當也是知道親爹已逝,也是放聲啼哭,一時天水茫茫之中,只聞孤兒寡母的衰號隨風飄蕩。

隨水漂蕩不知多久,也不知到了何處。姚氏就著缸中的面餅勉強熬命。突地是“屋漏偏逢連天雨”呀,天上飄下了雪花,那雪是越下越大。一時間,這母子就陷入了絕境。姚氏心中叫苦不已,緊抱嬌兒,心中哀怨道:“老天爺呀,我嶽氏一門,從不曾為惡,今月如何只是要取了我一家性命啊?”

突然,天邊遠遠飛來兩只大鳥,一左一右落在缸沿上。那姚氏一看,卻是兩只巨鷹,不禁嚇得大驚失色。緊抱嶽飛,低頭戰栗。斷不曾想到,那一對巨鷹張開雙翅,把這母子二人護在翼下,那漫天大雪,這才不曾落在母子身上。

這一缸兩人、兩鷹,隨著水勢,直漂到河北大名府的內黃縣,方才緩了下來。那縣城外三十裏,有一村,名叫鳳鳴村。那村中有一員外,姓王名公明,安人吳氏,夫婦同庚五十歲。王員外這日早起,叫來老管家余叔,說道:“余叔,我夜來得了個夢,你可能為我解解?”那老管家是員外父親使過的家人,為人勤謹,因是員外稱他一聲叔。那余叔道:“不知員外夜間得了個什麼夢,但請說來,老朽且試為員外解解。”王員外說道:“我夢中見半空中火起,火光衝天,忒是怪異,那火直落在我庭院之中,因是驚醒。”

那余叔略一思忖,說道:“恭喜員外,員外今日必遇貴人,且貴人必入王宅。老朽讀過周公解夢,記得有此一解。”員外道:“是我這村落地面,如何得遇貴人?”

正在半信半疑,忽聽得門外喧嚷,早有家人王七進來說道:“員外爺,不知何處發了大水,那水中漂來一只大缸,缸沿上立著兩只大鷹,雙翼展聯,不知護住了缸中何物。如此怪事,村中人爭著去看呢。”

員外說道:“有這等奇事?待我也去看看。”

王員外來到村外小河邊,村中人早聚在那裏,指指點點。但見河邊停著一只大缸,那兩只大鷹雙翼展開似搭了個涼棚,護住缸內。那員外一見也是暗暗稱奇。那鷹看人是越來越多,忽喇喇展翅飛起,瞬間已無蹤跡。眾人這才看見,那缸中坐了一個婦人,懷抱一嬰兒。因是這等奇事,竟無一人敢上前了。

王員外也正在遲疑,那老余一扯員外衣袖,輕聲說道:“員外,貴人來了!”哎呀,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哪。員外立馬說道:“王七,快把那婦人孩子弄出來,眾鄉鄰也請幫幫忙。”那王七上前,眾人幫襯著把那母子弄出缸外。王員外近前一看,那婦人雖說形容憔悴,但看那頭上的玉簪,身上的衣服,便知不是村野之婦。

王員外上前施禮,問道:“夫人是何方人氏,因何漂流至此啊?”

那婦人悲悲咽咽道:“妾身乃相州湯陰縣人氏,夫家姓嶽,因遭洪水泛漲,夫被衝走。妾身命不該絕,抱小兒坐在這缸內,如此漂到了此處。”言罷,是咽咽而泣。

員外聽這婦人言辭文雅,知道是富家的娘子。遭此大難,心中不覺也是淒涼。正色說道:“夫人但請節哀。想夫人母子逢此大難而不絕,且有神鳥護持,日後必有大富大貴。老夫姓王,名公明。舍下就在村內。夫人若不棄,請去舍下權且住下。老夫略有薄產,想來護夫人母子一個周全也是不難。

姚氏道:“多謝恩公,若肯收留我母子二人,乃是我重生父母。”

閑話少說,當即嶽家母子便隨那王員外回了王宅。員外的安人吳氏早得了王七報信,迎出來將母子二人接入內室。略一洗嗽,訴說一番大難之苦,吳氏與丫環等人也是陪著掬了一把淚。陪著吃罷午飯,員外即吩咐收拾一間空房,權且安頓。姚氏母子二人就在這鳳鳴村王員外家住了下來。

王員外遣下人去湯陰縣打探,不日來回報,那相州一地已成澤國,想來嶽家已無活人。員外不覺嘆息。事已至此,嶽家母子也知返鄉無望,只得安心在這裏住下了。

且說這王員外和安人年庚五十,掙下了這萬貫家財,唯一憾事便是膝下無子。可是作怪,忽一日安人吳氏就有了喜,請來醫師一診脈,確是懷胎,王員外是大喜過望啊!那老管家余叔說道:“恭喜員外,賀喜員外啊。員外今日可是信了老朽解的那夢?這可真是應了貴人入宅呀!”

王員外以掌擊額,嘆道:“哎呀,大難不死,必有福祿。這嶽家母子,大難不死,神鳥護持,必是大大的貴人。余叔,須得小心照顧,保他母子平安。”

這真是:大難不死遇貴人,貴人更當貴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