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車禍現場血淋淋的死人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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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剛剛被查出癌癥晚期的何家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唯有略顯灰暗的眼睛還在轉動。許久,他做出了人生的最後一個決定,死後捐獻出自己的眼角膜,用於幫助貧困山區的孩子們重見光明。畫面中衣衫襤褸、不修邊幅的人,就是何家慶。換身衣裳、腰間掛個葫蘆放進電視裏,那妥妥的一個世外高人。看似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可他卻並不普通。他做的事,一點都不比袁老差。全中國人能吃飽,除了袁老,還有他的一份功勞。2019年9月,何家慶與世長辭,病逝於合肥,享年70歲。他的一生艱難坎坷,不為名利,關於他的故事,幾乎不曾被人提起。01▼何家慶窮,很窮,從小就窮。1949年生的他,從小的生活就是靠救濟。國家、老師、同學,身邊的人就沒幾個沒救濟過他的,幫助過他的人太多了。這也養成了他吃苦耐勞的性格,也因為收到過太多人的幫助,所以養成了善良的性格。他從小心裏就記得別人的好,也決定以後要成為一個能夠幫助別人的人。1976年,何家慶調回了安徽大學生物系任教,從事植物學分類和藥用植物學的研究與教學。慢慢他發現,很多具有很高藥用價值的植物,全都藏在大山深處。一旦發現,對科研和醫學進步都有著十足的幫助。像他現在這樣天天坐在辦公室和教室裏啥都發現不了。恰好多年前有個法國的傳教士進入過大別山,並且從中帶出了500號植物標本,存放在江蘇植物研究所,被視為珍寶。於是,何家慶盯上了大別山,他覺得,那裏頭肯定還有東西,更珍貴、更有價值的植物。他決定進去一探究竟。但是,錢是個大問題。大別山地勢險峻、毒蟲橫生,已經不僅僅是用危險就可以形容的了。想要安全進去安全出來,就需要錢。當年,為了考察大別山這件事,他需要大概上萬元。那個年代他的工資一個月就幾十塊,想要攢出這一萬多那得累個半死。因為這個,他結婚都沒咋花錢,湊活湊活就結了。最後攢了六七年,也就攢了三四千塊錢,這可給他愁壞了。他年過80的老父親聽說這事後,拎著包,從老家千裏迢迢趕到合肥。打開父親背包後的何家慶驚呆了,裏面塞滿了錢,不多不少,剛剛好4000元。不過這四千元,幾乎全都是幾元甚至幾毛的票子,隨著這些小額票子來的,還有一個煙盒。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從小到大幫助過他的人,哪年誰給了本練習冊、誰給了條棉褲、誰給了雙棉鞋...何家慶的父親人窮但誌不短,他記下了所有對他們家有恩的人,在家庭的影響下,何家慶同樣也人窮誌不短。他不僅僅決心回報所有幫助過他的人,更是發誓要幫助一切自己可以幫助的人。誰都沒想到一個當時他發的誓,不僅做到了,而且遠遠超出了目標...02▼1984年3月20日,準備了七八年的何家慶正式走上考察大別山之路。在大別山區,何家慶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懸崖、山洪,幾次差點喪生。黑夜裏,狼群曾與他對峙,危在旦夕。山螞蝗的進攻,使他雙腿血淋淋的,發炎潰爛。長時間居深山氣寒潮濕,全身關節腫痛。宿山洞臥牛棚,患丘疹奇癢。在荒無人煙的山頭上,饑餓難忍,全靠野果為生。一次,何家慶攀登層巒疊嶂的大別山主峰。因為沒路,十分艱難,衣服劃破了,膝蓋磨爛了,血染山崖。中途一滑,他一下跪在懸崖上,上下無力,兩只手緊緊摳住石縫,求生的欲望使他大叫救命。危急關頭,是一位獵人冒生命危險解救了他。“作為這個民族中的一個成員,今天是我對過去一切損失的補救,是我對於養育我成長的人民的一次答謝,我不圖什麼,也不想得到答謝者的一點點回敬,我願我的此行默默無聞。”225天的大別山之行,他步行12684公裏。途經鄂豫皖三省,19個縣境,先後攀登千米以上的山峰357座,采集植物標本3117種,近萬份,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全面考察大別山的人。回來之後,他在某次會議上提出了如何對大別山植物進行保護和開發利用的見解。在此之前,壓根沒人知道他他曾經深入虎穴、獨闖龍潭。何家慶的見解受到了與會的專家學者和科研人員的高度認可。也是從這次會議之後,人們才知道有這樣一位植物研究員,敢闖深山虎穴,敢與死亡為伍,用生命為國家做貢獻。他以生命為賭註,給社會和國家帶回來了無價的財富。03▼1990年,何家慶被調到安徽績溪縣掛職科技副縣長。他對縣長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他覺得,縣長、以前叫知縣,知縣就是“知道縣情”,得跑一線、到群眾中間去。得知道民眾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今年收成如何、群眾的困難是什麼。什麼都知道了,才能什麼都辦好,才能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縣長。半年時間裏,何家慶步行800多公裏,跑了23個鄉,充分了解民情。並且一路上也沒有放棄老本行,順手還采集植物標本1536件。同時,他還做了一件偉大的事——讓村民們也懂起來。還記得那是大別山考察時期,有一件事讓何家慶印象特別深刻。有一天,他在桐山考察,晚上落腳在農民的牛棚裏。60歲的陳長發發現了他,硬是把他請回家住,知道他有學問,是大學老師,求教不停。老人想發財,可不知如何發,育了1萬株桂花苗成活率低,養了幾頭牛,卻為過冬飼料發愁。何家慶看後笑了,桂花喜陽喜溫,卻種在背陽的地方,滿山可做青飼料的豆科植物,老人卻不識。這件事對何家慶的感觸太深了,遍山是寶,因為沒科技知識,只能望寶受窮。1991年他寫出了15萬字的《績溪縣野生植物資源開發》,他摸清了績溪縣的家底,讓老百姓們也懂得了如何充分利用這些植物資源。但是,怎麼讓村民們賺的更多,一直是何家慶心頭的一個結。之前指導村民們養殖桑蠶,雖然有增收,但是百姓們還是不至於發家致富。直到有一次,他意外發現少數山區有在種魔芋。看到這個他可開心了,他研究這個東西好多年了!早在80年代,他就發現了日本重視魔芋種植,他也跟著開始研究、寫文章,介紹魔芋的發展遠景。魔芋生長環境和山區很符合,而且價值大,不論是食用、醫藥還是工業領域,都派的上用場。看到山區有人種植魔芋,他知道村民們致富的路來了。何家慶親自擔任魔芋開發組組長,先後到貧困山區舉辦13期科技培訓班,普及魔芋栽培知識。他怕村民們擔心,自掏腰包拿出1000元從湖北引種,在31個點進行試種。他馬不停蹄到田頭進行指導,結果500畝魔芋全面豐收,最低產量2000公斤,最高達7000公斤,收益超過400萬元。不光樂壞了村民,更樂壞了何家慶。他知道,村民們能富起來了。豐收後,他馬不停蹄地撰寫了18萬字的《魔芋栽培技術》一書,這是國內第一部系統研究魔芋的書。他怕自己走後村民們不會種,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地要把科技知識傳給貧困山區的芋農。2年掛職期滿了,老百姓舍不得他離開,又留任了半年,850天,何家慶有697天在貧困鄉度過。8年來何家慶幾十次回到績溪傳授科技知識,幫助山區農民解決生產難題,他又在績溪度過200多天。在績溪縣,他的使命完成了,但是在諾大的中國,他的任務才剛剛開始。04▼1998年,不老實的何家慶又待不住了。他拿著攢出來的全部家當——27720元,背起行李、悄悄地告別了妻子、女兒,懷揣學校介紹信和一張刊登國家“八七”扶貧計劃貧窮縣名單的光明日報,孤身一人起程了。績溪縣的成功讓他看到了曙光,他要讓全國山區的農民,全都富裕起來。當年他考察大別山時,看到西南地區的百姓們生活得不夠好,於是他毅然決然衝向西南。其中遇到的艱險數不勝數,甚至最艱難的時候,他給女兒去了一封家書,裏面寫好了他的遺囑。越往西南,深山越多,危險越多。他曾遭遇山洪暴發,幸好他急中生智從車中爬出來才逃過一劫,車內其余27人全部遇難。他共遭遇17次車禍,大難不死。他曾多次趕夜路,險些意外掉下山崖。印象最深的幾次,哪怕是何家慶都後怕不已。何家慶行走在深山裏,餓得實在走不動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戶人家,花了十塊錢,從那戶人家的大娘那裏買了幾個餅子吃。餅壞了,上面都是蠕動的蟲子,但不吃就得餓死,沒辦法,他只能吃。有一次在清太坪鎮推廣魔芋種植技術,何家慶一直講到下午一點多,村民們拿來了他們平時不舍得吃的面條招待何家慶。面條放得太久早就生了蟲子,何家慶一咬牙一閉眼,把面條和蟲子都吃進去了。難吃總比餓著好,何況這是村民們的一番好意。在重慶奉節吐祥鎮,何家慶走了好多天都沒吃到飯。他在一處山窪裏發現了炊煙,向著炊煙緩緩走去,到了地方他拿出十塊錢給大爺,說想吃一點他鍋裏煮的東西。低頭一看,那是豬食。但是餓,豬食也得吃。一咬牙,吃的幹幹凈凈。除了天災,人禍也不少。他被搶劫過兩次,損失了4000多塊。為了搭便車,被騙至深山,砸了一天的礦石,整整一噸半。還好礦老板看他太瘦,呆著也沒啥用,才放他走。在雲南大理,因頭發、胡須長、衣衫襤褸被收容所收容,遭拳打腳踢。當然,壞事遇盡,也遇到過好人。在大理汽車站,賣米線的老婆婆聽說他是來傳授技術的,給他打折,看他沒吃飽又另外給他裝滿。在青華鄉,遇上了一群小孩子,吵吵鬧鬧地給他帶路。病倒了,村民把他背回家,宰了養了很多年的老母雞給他煨湯養身體。 他病還沒好,又著急去另外的地方,老百姓便幾人輪換,用自制的擔架擡著他下了山去。305天,何家慶途經安徽、湖北、重慶、四川、浙江、湖南、廣西、雲南8個省市、108個縣、207個鄉鎮、426個村寨,行程約31600公裏,其中步行400公裏。沿途傳授魔芋栽培、病蟲害防治技術,辦培訓班262次,受訓人數逾2萬人,同時指導了57家魔芋加工企業。他回到家時,瘦到了40多公斤。80多斤不到90斤,這不是一個正常成年男人該有的體重。但是,何家慶傳授了魔芋栽培知識,科研上也取得豐碩的成果。中國現有的27個魔芋品種,他采集到17種,他還發現了最原始的魔芋生存形態,證明世界魔芋的故鄉在中國。他還發現了許多極具開發價值的野生植物資源,每一項開發,對貧窮山區脫貧都有重要的價值。他用生命,對整個中國做出了偉大的貢獻。05▼2019年7月,70歲的何家慶在調研途中突然昏倒,送到醫院被檢查出癌癥晚期。哪怕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他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他不顧醫生的囑咐,堅持工作,研究手稿。他怕再晚,就來不及了。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選擇捐獻出自己的眼角膜。因為癌細胞擴散,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可以捐獻的部位。在決定捐獻的那一刻,他長出了一口氣。他這一輩子,太累了,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2019年10月19日,何老與世長辭。在他的告別會上,應他的遺願,他的女兒朗誦了他臨終前做的一首詩:《我走了》——何家慶我走了我還活著朽而沃若似一粒種子破胸比一滴水珠暢想泥土裏聚集力量空氣中尚存清氧誰慫恿我努力而為誰把控我生命續延我走了無須作祭奠無須淚掛腮兩旁無須那一紙掛墻告悼文請忘掉我吧泥巴或白雪一切都回歸土地我從這土地生長正如何家慶所說,盡管他走了,但是他永遠都在,他做出過的偉大貢獻是任何人都無法抹去的。哪怕即將去世,他的心中裝滿的不是對世界的留戀,而是對土地的期望和對農民的擔憂。他的一生,都在科研和幫助別人的道路上不斷前行。這樣的人,不應該被遺忘,應該成為被人們學習和敬仰的存在。何老逝世後,幫助摘取何老眼角膜的醫生說到:“他的眼角膜,無比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