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馬拉著一車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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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改革開放加快的步伐,經濟的騰飛,農村也日新月異的巨變著;散散落落橫七豎八的房子,得到了整齊劃一的規劃,土墻梁頂的房子全部被翻蓋成磚墻板頂;曲曲彎彎,仄仄斜斜,寬窄不一,甚至迷魂陣一樣的土街已經成為歷史的記錄,全部硬化成一馬平川,一眼到頭的直路。瘋一樣的發展,也消失了很多東西,也丟掉了許多快樂……首先消失的是許多品種的樹。

以前農民有開春植樹的習慣,院中,屋前房後,哪怕坑沿地頭,溝溝渠渠,甚至麥場的場邊;有一點土,就有一棵樹;有一片土,就有一片林。看一座村,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樹,高高低低的,郁郁蔥蔥;高高的樹杈上有三三兩兩喜鵲用枯枝搭建的鳥巢,低低的樹蔭裏傳遞著鳥鳴合奏的音樂;每座房屋都在樹蔭下掩映著,樹不僅是房的守護神,更是一個村的風水,精神面貌!

柳樹

農村多柳樹,麥場邊有,坑沿邊也有;場是老場,柳樹身粗許兩人 合抱,樹冠如偌大的傘裝;夏天樹下蔭不透陽,攤麥碾場的老農休息時就或坐或臥在樹蔭裏打盹;碾完麥場的老牛,韁繩被栓在樹身上休息,老牛瞇著眼臥在樹蔭下,嘴一左一右上下磨合著咀嚼,白白的泡沫就從牛的嘴角往下滴落;樹冠裏有野布鴿“咕~咕~咕”的叫,有時候也有啄木鳥點動著頭“乓~乓~乓……”振動著樹桿啄蟲吃,夜裏有時也會從樹冠裏傳出貓頭鷹的聲音,給夜增添了無限的神秘和幾分恐懼。後來農業機械化,場變成了地,因樹蔭遮地,所有的樹都被伐倒了,從此村裏前邊再也沒有了旗桿一樣的“消息樹”,少了一個村莊的標誌!

坑沿邊的柳樹有直的,也有曲彎著身子歪斜著往坑裏長得;春天可以折了嫩枝,拔皮抽枝,留下筒裝的樹皮,做成口哨吹的;也可以用柳枝編織成圈帽,像解放軍一樣偽裝;夏天的樂趣就更多了,不僅可以爬樹捉知了,捏住滿身白點,頭須長長的水牛,還可以從歪吧柳樹上赤身登高往水裏跳躍,顯示著一份勇氣;秋天的柳葉枯黃跌落在水面,像小船一樣浮動著,時而有小魚追逐著樹葉玩耍;此時可以用做鞋子的針在油燈頭燒紅,握成魚鉤,掛了蚯蚓做誘餌,坐在歪吧柳樹上釣魚了……

槐樹

槐樹分槐花樹和槐子樹的。槐花樹院中也有,夾道裏也有,大多在宅基邊上;槐花樹最吸引人的是結的成串的、一嘟嚕一嘟嚕雪白的槐花,散發著芳香;小孩經不起誘惑,拖了鞋底,一伸一縱迅速的就爬了上去,摘一嘟嚕,順手一擼,白花花一手鮮嫩花兒,滿手捂進一嘴,甜甜的香香的味兒,解饞解渴壓餓的,邊吃邊笑,邊笑邊摘了往樹下丟;中午是要讓媽媽和了面,油煎了,美滋滋的熬槐花湯的;上了年齡的婦女,則是用長桿綁了鐮刀,站了樹下去削槐花枝的,常常是連帶著綠葉一並削下,用竹籃跨到家裏再細摘;生吃熟熬的,家家都用槐花改善著生活。

槐子樹的葉是濃綠的,樹幹皮不像槐花樹那樣有著縱橫的溝溝,槐子樹的樹桿皮有些光滑,有著淺淺的紋路,開的花兒細碎,但不能吃;結的果如豆角,綠綠的,掰開發粘;小孩子不喜歡,但大人非常喜愛,因為槐子是藥材,就有溜街收購的,是可以賣錢的寶貝。

蓮子樹

蓮子樹不是太多,若院中有一棵,開花季節就會清香滿院;蓮子樹不僅不生蟲子,也不生針刺,碎碎的花兒細小筒狀淡紫色,氣味清淡而芳香撲鼻,沁人心脾;芳香院裏有了,屋裏也有了,人如睡在花園,白天人就精神氣爽;蓮子橢圓綠如寶石,小孩常常就裝滿了褲兜,用作彈弓的彈丸;冬天葉已落盡,獨留蠟黃的蓮子霸滿枝頭,如貴妃滿頭的金墜皇冠。

椿樹

春樹有苦春和香春之分。 香椿是要一出嫩芽就開始掰著吃的,葉子綠裏泛著紫紅,掰香椿的手都沾有一股香氣,用熱水一燙,撒了鹽,加了香油調拌著吃,或者磕了雞蛋在蒸饅頭的鍋裏燉,都是不可多得的世間美味。吃不完的可以去集市上換錢,或者走親訪友都是屬於像茶葉一樣身份的高端禮品。

苦春樹是沒有誰願意爬的,不僅有蠕動的毛毛蟲,還有裂出的樹縫裏流出來的粘稠的晶狀液體,粘手且臭;僅有的一點樂趣是樹上的“豆粒大小的“幹吧老頭”,捉來幾個放在手心,用另一只手振動拖著“幹吧老頭的”手腕念叨“幹吧老頭裝樣子,劈頭打你三棒子”玩耍,直到顛簸到“幹吧老頭”可以爬動,不再裝死;秋收後的玉米,用玉米庫變成鞭,懸掛在椿樹的枝枝杈杈,像遍身黃金甲的戰士。

榆樹

村裏的榆樹特別多,什麼地方都可以栽,房前屋後,坑邊溝沿,村後的樹林……榆錢開的滿樹都是,大小樹都開;家裏沒有不上樹摘得,家裏沒有不用綁了長桿的鐮頭削的;層層疊疊的榆錢,嫩嫩的淺綠一串串的,圓若字錢,這樹就是搖錢樹了嗎?生吃 有股清爽的甜,當然,大多是和了面,蒸了榆錢窩窩,現在是當做零食一樣的吃個新鮮,據說,58年挨餓的時候,靠著榆錢救活過許多人的命的!榆錢人愛吃,榆葉牛羊都愛吃,全樹都是寶似的。

棗樹

棗樹分為圓棗長棗兩個品種,大多都種在自己院裏,主要是怕種在外邊落不住棗。棗樹生長緩慢,因而木堅枝硬;樹皮澀而枝頭帶尖刺;圓棗吃不過長棗脆甜,許八月十五前後,半紅或全紅才是最甜的時候;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棗樹了,那還等到棗紅,趁誰家大人下地不在家,基本都是組團偷棗;棗樹靠墻頭的,搭人體就爬了墻頭;靠房頂的,就從夾道扣著墻縫上墻頭,然後爬上廚房,再從廚房跨到房頂;院中啥都不靠的,就有爬樹厲害的上去,基本沒有不會爬樹的,只是技術快慢的問題;自然團結配合的默契,是不用訓練指導的,上樹的敏捷如猴,夠到的手摘,夠不到的就抱了枝頭猛晃,瞬間棗如雨點重若冰雹,地上亂跳似珠滾動;負者地面撿棗的,要忍受棗落臉砸頭的疼痛,脫了褂子放棗,不敢貪多,反正有的是棗,下面的偷偷喊話“夠了,夠了,快下來吧,下次再偷!”上面的一溜煙順樹下滑就到了地面,光膀子的提著滿褂子鼓囊囊的棗,連眼神都是笑得,躲在避靜處,每人都分的兜裏滿滿的,一邊品嘗著棗的脆甜,一邊謀劃著還有誰家的棗多好吃;棗樹多因而並不稀罕,大人回來發現了,並不謾罵,小氣的也不過在樹下一圈綁些樹枝,這又怎麼能難得住天生淘氣的孩子?大人是要把熟透的棗做成棗窩窩蒸熟吃的,還要留一部分送給親戚,或者曬幹留著過年。

楊樹

楊樹還是十分多的,村裏村外都是。往往村裏最高的也是楊樹,喜鵲就愛在楊樹杈上搭窩;往往一場大風大雨過後,有的不是折斷了樹枝就是歪了柳樹,人們擔心的往哪鳥巢瞧瞧,竟然安然無恙!春天楊樹葉遇風嘩嘩作響,一明一暗翻動著葉片,有楊把狗像倒掛的毛毛蟲跌落一地;秋天風幹了的楊樹葉,蝴蝶一樣搖曳著飄下,地下蓬勃著一重重的,被勤勞的農民掃成堆,用大包背進了廚房,燃燒後又順著煙衝,裊裊的飄散在天空。

梧桐樹有扇子大的綠葉,生長的也快,常常遮了半個院子的蔭;下雨時就會有蜻蜓或者小鳥躲在葉下避雨;因木質輕巧無味,成了做鍋蓋的好材料;也多做風箱,窗扇,橫梁。蘋果樹多的時候,大隊是有蘋果園的,少的時候一村不過三五棵樹;一家門外栽了桃樹,春來桃花朵朵,妖艷奪目,引得半個村子跟著也栽了桃樹;幾家栽過杏樹,路人也吃,鳥兒也吃;梨樹也有,並不多見,花開如雪,只是那梨好看味道並不如外地碭山的脆甜。

以前城裏排排都是樓房,在陽臺的方寸之地植兩盆花一株草的,就以為得了天然之氣,得了植物的呼吸;這讓農村人只笑城裏人小家子氣,沒見過大世面;後來農村一顆顆樹被運到城裏綠化,農村街道村莊規劃完後,光禿禿的,看不到樹了,反倒羨慕城裏的花草樹木多起來!村裏開始寂寞,再也看不到春柳發芽,夏樹蔭遮地,秋無葉落,冬無枯枝,這都是農民的四季陽歷牌啊!再也聽不到樹上孩子的笑聲,百鳥的和鳴;蟬鳴沒有了,鳥巢也沒有了……

牛犁地馬拉車沒有了,騾耙地驢拉磨也沒有了;老母雞守護著一群小雞啄食,老母雞一走,一群小雞“嘰嘰”嫩音叫著尾隨,或者紮到老母雞的翅下;大公雞穿透夜幕的打鳴,會給失眠的人很多遐思;大公雞總是昂頭挺胸的威風凜凜,遇到母雞,一個斜翅就撲了過去,母雞乖乖俯身配合,大公雞叨著母雞的雞冠立身上去,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親吻,母雞小聲“咯咯”著,我聽不懂這是不是情話,隨著大公雞尾部的抖動,整個做愛過程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成。兩只狗做愛常常就會出醜,屁股連在一起拔不出來,引了許多人圍觀,人越多狗也心急,拼命往兩邊掙扯,終於有人手裏掂了棍子過來,狗兒嚇得瘋叫,掙紮好久才能分開。羊羔下跪吃奶,老牛伸舌舔犢,鴨叫鵝鳴……這些昔日於人朝夕相伴的動物,服務於民,取樂於民的動物都消失了;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牛會出現在動物園裏,孩子看牛像虎一樣稀奇;馬,騾,驢……像熊貓一樣珍貴?!

樹木在農村逐漸消失,動物也逐漸消失,孩子隨著年輕的父母大多搬進了縣城,留下的是很多孤獨的老人堅守著最後寂寞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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