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奶奶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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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熱播劇《對手》中,顏丙燕扮演的國安隊長段迎九有著不同的面孔,臥底時,她是造型“炸裂”的街頭女混混;穿上制服,她是嚴謹認真的國安隊長,執行任務掃街跟蹤,果斷利落;生活中,她又是面臨著一地雞毛家務事的普通中年婦女。顏丙燕憑借出色的演技將段迎九刻畫得入木三分,被網友形容為“連頭發都會演戲。”

電視劇《對手》中,顏丙燕飾演國安隊長段迎九。

舞蹈演員出身的顏丙燕,其實是誤打誤撞才進了演員這個行當。1994年,她還是北京歌舞團的一名舞者,電影《追捕野狼幫》去找演員,雖然她對拍戲一竅不通,但想著能蹭來回火車票去看望在深圳工作的父親,就答應了試鏡,從此多了一個演員的身份。此後,她在電視劇《甘十九妹》《紅十字方隊》等作品中得到了口碑和人氣的“雙料認可”。在以青春偶像形象示人的少女時代之後,顏丙燕遭遇到了人生中最殘酷的變故,媽媽生病,她因此暫停工作陪伴了媽媽八年,也正是那八年的種種經歷,讓她感嘆,“生活沒給我膨脹的機會。”

重新工作後,2012年,顏丙燕交出了一部《萬箭穿心》,通過這部電影,拿下了國內國外八個最佳女演員大獎。

2012年,一部電影《萬箭穿心》讓顏丙燕收獲了多個最佳女主角殊榮。

顏丙燕在行業內以“產量少”著稱,因為“看劇本沒有讓我汗毛孔炸開的感覺。”她對劇本挑剔到自己都嫌棄自己“矯情”的程度:2016年她一部戲沒接,2017年和2018年各接了一部作品,2019年又是一部沒接,直到2020年接演了《對手》。你問她不接戲,這一年都在幹什麼?她笑笑說,“在看劇本。”

《對手》——

別老說教科書般的演技,一說我就臉紅

電視劇《對手》中的段迎九,上有老下有小,家務事無暇顧及,她眼裏只有工作,顏丙燕將之稱作“八爪魚似的生活”。在她看來,段迎九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中年女人,“她不是女超人,但是做了一份不普通的職業,肩膀上扛著的是國門、戰友的生命、國家和人民的安全,責任重大。加上她性格中的較真、一絲不茍、一根筋,導致她只能顧得了工作,疏忽了對家庭、丈夫以及孩子的照顧。家庭就是她的短板,她做不到裏裏外外都能兼顧到。我要是男的就不娶她。”顏丙燕說,現實生活中的國安戰士,實際生活狀況其實比劇中有過之而無不及,“真的應該向國安戰士以及他們的家屬致敬,他們太不容易了。”

劇中,顏丙燕追、打、抓捕等行動的戲份很多,她特意把長及腰部的頭發剪短了。此外,為了更貼近真實,幾乎全程素顏出鏡,“段迎九哪有時間描眉畫眼,能洗把臉、刷個牙就不錯了。現代機器清晰度那麼高,即使化淡妝觀眾也是看得出來的,所以就直接素顏了。”

在決定接演一個角色後,顏丙燕會花很長時間去準備。劇中段迎九是有身手的,會擒拿,因此顏丙燕也加強健身,練習舉鐵,並請了一個搏擊教練練習專業搏擊。很多觀眾會覺得劇中顏丙燕“胖了”,那是因為她希望能跟角色更接近一點兒,“我身高才1.63米,如果再瘦,飾演國安隊長的可信度就太低了,所以我想練腱子肉,不能細胳膊細腿。”顏丙燕進組前不到100斤,兩個月時間想練成渾身腱子肉,不太可能,中途還經歷過換教練。她對健身的訴求就是,觀眾得相信她能撂倒一個大男人,別笑場,教練建議她吃壯一點兒,顯得結實。“其實我進組的時候106斤還好,但是一開始拍攝就練不了了,之前每天吃的東西教練都嚴格控制碳水、糖,在劇組做不到。突然停下來,天天吃劇組盒飯,一下就胖了。不過劇中段迎九有糖尿病,所以後期胖得還挺像一個糖尿病病人的。”顏丙燕也絲毫不介意外界對她體形、外貌的評價,“正因為你演的角色生動了,看的人多了,大家才會有評論。如果演得不疼不癢的話,也沒人管你胖了還是瘦了。”

《對手》中,顏丙燕全程素顏,並在采訪中大方回應了觀眾對她體形的評價。

《對手》中,很多觀眾表示,顏丙燕生活化的表演呈現出了“教科書般的演技”。對此,她連聲說,“別老說教科書般的演技,一說這個我就臉紅。”她說,自己只是業余選手、普通演員,“我是一個很笨的演員,屬於那種盡可能地去捕捉自己內心真實感受的(人)。比較直接,沒有什麼方法、技巧。”

不接廣告、不接綜藝

——“演員要忍得住孤獨”

無論是電視劇《甘十九妹》,還是《紅十字方隊》,顏丙燕演繹的都是倔強、美麗的花季少女,她說,小時候自己也只是“好看”,在演戲上對愛情、親情都沒有過多的體會,“演員的年紀大了、閱歷多了,才會對角色有更深刻的理解,這是年輕的時候再好看、再有才華也達不到的。”

顏丙燕起點頗高,從1998年出演電視劇《紅十字方隊》獲得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女配角獎,到2007年參演電影《愛情的牙齒》獲得金雞獎最佳女主角,此外還先後獲得過金鷹獎、飛天獎、華鼎獎、金鳳凰獎等多項榮譽。2012年的《萬箭穿心》可謂顏丙燕的代表作之一,她也因此獲得了國內、國外八個最佳女主角大獎。

顏丙燕憑借電影《愛情的牙齒》獲得金雞獎最佳女主角。

《萬箭穿心》中,顏丙燕飾演靠挑扁擔為生的李寶莉。

《萬箭穿心》後,顏丙燕的作品數量不增反減,她在采訪中透露原因:自己是個受到表揚就會更加謹慎的人,雖然作品不多,但每一部都是她喜歡的。而很多中年女演員都面臨著“年齡恐慌”,這對顏丙燕而言,並不是一個問題,“有這些感受的演員,大多是因為她們之前工作量特別大。而我產量本身就很低。一年能接一部戲就不錯了,所以我沒什麼感覺。通常是遇到好的角色,才會接。還有錢花、有飯吃,我就不恐慌,別的曝光也沒必要,每個人擅長的點都不一樣。”

顏丙燕不僅拍戲產量低,連綜藝、廣告也是全部拒絕的狀態。《紅十字方隊》後,就有廣告商找她,但她感覺自己做不到對著全國觀眾說“這個好、要吃”,“張不開嘴”。她讓公司把廣告、綜藝都推了,笑言,好在公司老板是自己的閨蜜,能容忍她一年一年不工作,還經常問她有錢花嗎?顏丙燕說,自己不是商業、藝術都可以兼顧的人,“我只能做一件事,情商、智商、體力都達不到。那就不要看別人接廣告、綜藝不平衡,你沒有選擇那樣的路,得不到(更大關註)是應該的。我不會為了錢,為了拿獎,或者一些其他的條件去接角色。堅持一種你認為正確的方式會越來越輕松自如。”

在顏丙燕看來,演藝圈就是名利圈,掌聲、鮮花、金錢都太近了,觸手可及,所以,她才覺得演員要忍得住孤獨。

真聽、真看、真感覺

——“演員更像心理醫生”

顏丙燕過去的角色常常十分“分裂”。她在許多帶有地下氣質的作者電影中,出演過一些徘徊在社會邊緣的小人物,也在不少主旋律影片中以官員、警察等非常偉岸、正面的形象出現。在她看來,體會不同類型角色之間的轉化,是演員的樂趣。“我對各種類型的人物都有興趣,會嘗試分析理解各種人。我覺得有時演員更像心理醫生,要分析出每個人做事的理由。”

問及生活化表演的訣竅,顏丙燕直言,“最簡單也是效果最好的一個方法就是:真聽、真看、真感覺。”她說,在最初階段,會回看自己出演的片子,因為這樣才能知道哪裏有問題,諸如身為北京人的她,發現自己說話吐字不清楚,就有意識地跟著新聞聯播練習普通話。再譬如因為跳舞走路八字腳,她會盡可能地改掉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表演並不是天生的,自然的表演會隨著經驗不斷積累而升級。如果希望盡可能多的觀眾跟你一起哭,一起笑的話,那你需要做很多練習。”

顏丙燕先後出演了電視劇《遠山的紅葉》(上)和《借槍》(下),為角色增肥又減肥。

顏丙燕為了每一個角色都下足了工夫:在電視劇《遠山的紅葉》中,她飾演四川南江紀委書記王瑛一角,拍攝前,她去鄉間問老百姓,“你們看我像王瑛書記嗎?”老百姓說,“不像,你太瘦了,王書記是圓圓臉。”顏丙燕回去就增肥了15斤。《遠山的紅葉》後,顏丙燕接演了電視劇《借槍》,《借槍》中的戲服旗袍是在顏丙燕增肥之前早就已經做完的,沒想到她胖了15斤,旗袍連扣子都碰不著。導演說,不行旗袍就重新做吧。顏丙燕說,她可以減下來,因為劇中人物會彈大鼓,顏丙燕有一周的準備時間,她說可以連學大鼓帶減肥。雖然導演還是偷偷重做了旗袍,但結果,顏丙燕一周之內瘦了下來。

【人生事】

陪伴媽媽的那八年,讓她更冷靜

1998年,《甘十九妹》《紅十字方隊》等電視劇相繼播出,顏丙燕的事業正冒頭時,她的母親病重了,醫生當時預測只剩三年時間,於是顏丙燕暫停工作照顧母親,一陪就是八年。偶然接下來的工作也是在醫生確定媽媽這一段時間身體沒有問題的情況下。

因為母親生病醫藥費很高,顏丙燕又不拍戲,沒有經濟來源,只能跟閨蜜借,然後瞞著爸爸說是自己去客串掙的片酬,“我爸那個時候還奇怪,說客串還能掙這麼多錢。”

顏丙燕和媽媽是很典型的母女對立關系。小時候她跟奶奶長大,後來考進北京歌舞團,早戀,打電話跟媽媽說:我戀愛了,不用管我了啊。媽媽生病那幾年,二人才逐漸和解,成為一對正常的母女。在可以抱著媽媽不尷尬,可以說任何話題時,顏丙燕失去了媽媽。

顏丙燕的戲不多,但她說不工作的時候也是在為拍戲做準備。

如今看來,那幾年讓她更加冷靜,“生活沒給我膨脹的機會和可能性,我反倒覺得惴惴不安,拿了獎後沒有拍更多的好戲。”

她說,不拍戲的日子,也是在為下一部戲做準備的過程,跟著接演的不同角色學習新技能。曾經有朋友問她:“你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她笑著說:“工作呀。”“那你不工作的時候呢?”顏丙燕脫口而出:“準備工作呀!”

顏丙燕笑言,自己生活中是一個淚點很低的人,經常看電影哭到抖,打遊戲都會哭,年輕時玩網遊《仙劍奇俠傳》,那個時候她買不起電腦,在朋友家玩,畫質也不好,“半夜朋友被我的抽泣聲驚醒了,我在那裏哭‘靈兒死了’。”

對 話

新京報:頂著“最佳女主角”的光環,同時適合自己的角色又並不多,會擔心自己被淹沒在一些平庸的角色裏,不被觀眾看見嗎?

顏丙燕:不會,我這麼“挑三揀四的”,起碼從我自身認為我選的角色都不是平庸的。我本身產量就低,所以我通常是遇到好的角色,才會接。說到不被觀眾看見,我確實產量低又不太會做宣傳,公司經常跟我說,做一些宣傳吧,這段時間你也不拍戲,我們去拍拍街拍。我說:街拍是什麼?我都不懂。工作人員跟我說:燕姐,咱們坐飛機登機前,能不能稍微收拾得利索點兒,讓我們拍點兒照片。我說:我上飛機你們為什麼要拍?不行。我就不善於做作品之外的宣傳。但是,我一直在做我自己該做的工作,雖然很單一,但這就是我的選擇。生活給予我的已經超出我想要的和我預判的多得多,我已經很幸運了。給予我這麼多的榮譽、獎勵,我更應該對得起所有的一切。你想對得起所有的這一切,還是要好好地繼續去工作才行。

新京報:不拍戲的日子,你都在忙些什麼?有什麼樣的愛好?

顏丙燕:我平常其實還挺松散,挺自由的,也有挺多事兒做的。我喜歡種花花草草,喜歡養魚。還有就是會去盡可能多地學一些技能,我每一部戲都在跟著角色學技能,很有用,有意思,我也會從這些過程中體會到快樂。以前拍《借槍》的時候,我學過京韻大鼓,看到很多古裝戲裏古琴都放反了,還在彈,我覺得不能出這種錯。有些東西就是太生僻、太遙遠了,所以我才需要去認真學習。曾經有一部戲我演一間咖啡店的老板娘,就學習了全套的咖啡技能,我現在是可以去咖啡店打工的,有證。包括學打拳,現在我還想上鋼琴課和吉他課,反正就是一一學起來。練起來的時候,老覺得時間不夠用。但是這段時間比較累,我也會很松散,天天什麼都不幹。在不工作的時候,我還愛打網遊。

新京報首席記者 劉瑋

首席編輯 吳冬妮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