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附體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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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絕跡多久了?

華語恐怖劇。

有鬼的,華語恐怖劇:

《清潔師》

先別被嚇跑。

這海報,的確是不太高級。

這劇情,的確也是難得的純港味:

捉鬼、移魂、超度。

在香港油麻地、深水埗、觀塘等魚龍混雜的大廈、小巷、筒子樓中,總流傳著像摩星嶺怨氣山頭這樣的怪談與令人頭皮發麻的午夜傳說。

什麼養小鬼運財,孤魂舞女,碟仙,鬼續命,鬼宅,深夜電梯……

《清潔師》(原名《兇宅清潔師》)裏這些傳說,都是真的。

但也不必太害怕。

當你跟隨這些市井凡人、魑魅魍魎進入故事後會發現。

《清潔師》不只是想回顧80年代的生猛驚叫。

反而。

這是一本精致而溫暖的午夜散文詩。

01

必須先提本劇的幕後陣容。

導演兼演員兼監制,排頭有兩位:

洪永城,鄭詩君(C君)。

前者扮演本劇主角,TVB中生代演員;後者,說唱歌手出身,一度被陳冠希看重簽約,後來轉型進入演藝界,在曾誌偉加入TVB高層後被提拔為創意總監。

兩人都是80後。

兩人把控下,《清潔師》的風格鮮明:

在懷舊昏黃的幕布中,上演著反常規的靈異故事。

乍一看算不上創新。

就連片頭曲,也是濃濃的老式香港恐怖片腔調。

男女眾生

野鬼遊魂

渡凡塵 若浮雲

急急超生莫留痕

莫留愛 莫留恨

急急超生莫留痕

開場全是熟悉元素。

隨便一個畫面,一句臺詞。

Sir這樣的港片老饕,感覺就像是走進了沈浸式主題樂園。

不信?

就說劇集開場的第20分鐘。

“碟仙遊戲”。

——Cult片大師牟敦芾的《碟仙》,血腥程度和詭異腦洞,至今華語巔峰;

“街燈舞臺”。

——杜琪峰的燈光運用,浪漫而空靈;

“道士捉鬼”。

——紅繩銅錢劍,一招一式,全是林正英的架勢與神韻。

再說故事。

主線三個男人:

洪仔、招仔,和月平師傅。

前兩人互為老友關系,後兩人互為師徒關系。

十八年前。

招仔洪仔玩碟仙遊戲,突然招仔父親被鬼上身,悲劇發生,父母雙亡。

之後招仔洪仔慢慢走散。

招仔要復仇。

跟從月平師傅(李成昌 飾)學習驅鬼,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找到那只碟仙。

洪仔想逃避。

可無論他想如何逃離當年的悲劇,厄運似乎總會纏著他。

月平師傅也有他的牽掛。

兒子患癌,時日無多。

愛子心切的月平師傅不甘心自己與鬼魂打了一輩子交道,卻無法留住兒子在陽間。

他接受了招仔,其實也是因為某種補償心理。

招仔沒有父親,他也失去了兒子。

從此,二人相依為命。

平平無奇?

的確,《清潔師》的亮點絕非故事本身,甚至不是捉鬼降妖的刺激橋段。

看下去,布局緩緩打開——三位主角。

對應“鬼”的三種形態。

固體的鬼,液體的鬼,氣體的鬼。

穩定程度,逐漸降低,“鬼魂”一旦化為氣體的“鬼煙”,連追鬼師都難以控制。

鬼分三階。

而人,卻有百態。

02

沒錯,串起劇情的線索並非各式各樣的靈異鬼魂。

而是“人”看待鬼的態度。

《清潔師》第一個創新的設置,是在劇中穿插“人物訪談”。

打破第四面墻

有時候,是補充劇情的角色回憶。

有時候,是打工人發發牢騷。

有時候,還會上演特別的小劇場。

比如理念相爭時。

甚至還可以插播一場“捉鬼界的奇葩說”。

同門捉鬼師傅之間,一個守舊,一個革新。

誰都看不慣誰?

行,開杠:

孰對孰錯?

《清潔師》並不打算偏幫哪一方,畢竟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被詛咒的人。

劇中一個細節:

眼睛。

被附身的人,眼白消失,神智飛散;

捉鬼的人,同樣,進入化境後眼白消失,只留一雙漆黑的烏眼。

與惡龍纏鬥終成惡龍。

所以每次“清潔”後,招仔都會變得比尋常更暴戾、無情。

理智懸於一線。

驅鬼結束,他會去柔道館發泄——不是打人,而是被打。

也只有通過這樣相對的“平衡”,他才能在人鬼交替的境遇裏尋得一絲安寧。

正如劇中反復討論的一個問題:

“清潔師,真的算得上一種職業嗎?”

它引出的思辨比題面更復雜

如果是,何不用這一專業能力去瀟灑賺錢?

如果不是,脆弱的人何以持續背負降妖除魔的責任?

這正是《清潔師》的耐看之處。

就像是片頭曲的畫面:

一間兇宅。

四方敞亮。

“有危,就有機”。

鬼魂遍地的世界並不可怕。

可怕的,還得是那些躍出道法平衡之外的,惡業與雜欲。

03

《清潔師》豆瓣評分7.9。

這在華語恐怖,甚至整個恐怖類目裏,都能稱得上一流成績。

當然不是沒有瑕疵。

節奏、表演、剪輯,都有提升空間。

它為什麼仍能在口碑上脫穎而出?

或者反過來問——我們對“華語恐怖”的印象如何?

看破不說破。

電影,至2016年國產恐怖片市場達到巔峰後,剩下的,只有搞笑片、擦邊球片、可怕片、奇葩片。

海報似乎在共享素材庫,劇情在努力地比爛……

劇集?

不好意思,查無此人。

港臺地區偶有佳作,卻都只能硬盤見。

事實是——認真做華語恐怖片,“性價比”太低。

這也是《清潔師》可貴的地方,它幾乎不考慮“性價比”。

Sir只說兩點。

一個,鏡頭語言。

恐怖氛圍營造上,它不說高級,至少絕對豐富。

僅僅是在黑暗房子裏踱步的畫面:

運用了“人”的主觀視角,特寫鏡頭,以及“鬼”的尾隨視角,監控式的固定鏡頭……

這走一圈下來。

沒有一聲尖叫,沒有一次驚嚇,也足以讓全程屏住呼吸,滿身冷汗。

第二個,燈光置景。

全劇基本沒有出現任何高端的場景。

不斷穿越於老舊的屋邨,昏黃的道堂,和一個又一個塞滿雜物的底層人的房子。

但這些畫面沒有敷衍。

這些“看不見”的用心,或許並不能為劇集增加任何“噱頭”和“尺度”。

但恐怖片帶給觀眾應該是什麼?

沈浸感。

好的恐怖片往往能帶我們進入一個人力所不及的世界。

它能給予觀眾的衝擊和震撼,遠不止嚇你幾秒鐘那麼簡單。

麥浚龍的《僵屍》。

你細看,會發現它講的其實是執念。

有人執念陽間,有人執念死去的親人,有人執念往日的時光。

正是這些放不下的執念,經年累月,不減反增,最終,化成鬼怪的糾纏。

用麥浚龍話說,這是“一個對被遺忘的恐懼的故事”,一個後生仔獻給香港電影(也是香港這座城市)的情書/挽歌/遺書。

再比如陳國富的《雙瞳》。

它帶領我們看到好的局限,也看到壞的邊界,它承認,每一種對好壞的判定,都有它的盲點。

它講的是我們對認知的失控、對善惡的失控、對自以為了解的自己的失控。

《清潔師》呢?

或許比不過上述兩部,但至少,它以充實的細節和誠意的制作,帶我們進入一個鮮活的市井人間,提供飽滿的人情味。

我們仍需要恐怖片。

我們仍需要體會“恐懼”。

正如劇裏面那段臺詞。

看似閑聊。

實際上,是主創借角色之口,道出的堅持:

人最需要恐懼的

就是恐懼本身

回到那個《清潔師》拋給我們的問題:

如何看待鬼(恐懼)的存在?

我們習慣性地逃避恐懼,掩蓋恐懼。

卻忽略了:

我們需要偶爾突破常態,才能緩解常態中的麻木。

我們需要看見“不可知”和“不存在”,才能夠重新確認已經擁有的價值。

恐懼,恰恰是人類最難以“清潔”的情感之一。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編輯助理:穿Prada的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