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煉鋼火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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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2月16日,中國選手楊揚在鹽湖城第19屆冬季奧運會短道速滑女子500米領獎臺上向觀眾致意。趙迎新/攝

雅典奧運會上,劉翔第一個衝過終點,“迎風飛翔”。 趙迎新/攝

陳露在世界花樣滑冰錦標賽上的精彩瞬間。趙迎新/攝

2022年1月13日至14日,短道速滑項目北京冬奧會選拔賽第二、第三站在北京首鋼園進行。圖為吉林選手韓雨桐(前)在比賽中。視覺中國供圖

那封寄給未來的信仿佛冥冥中與冬奧會呼應

楊鐘瑋(口述)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王鐘的(整理)

我畢業於北京大學醫學部2004級八年制臨床醫學專業。2008年北京奧運會時,我是曲棍球項目的醫療專業誌願者,實際上就是擔架員。

2007年,我們團隊就在“好運北京”測試賽開展誌願服務了。那年我大三,剛學完解剖學、生理學,還在學醫的入門階段,並沒有執業醫師資格。因為曲棍球運動員很多都是身高一米九、體重兩百斤的大個子,所以擔架員都是像我一樣壯實的男生。

當誌願者有辛苦的一面。我們要設想和應對很多復雜情況。擡擔架怎麼起身、怎麼發力,4個擔架員怎麼配合,第一步先邁左腳還是右腳,這些細節都要經過訓練。為了更真實地模擬現場,當時我們沒有使用假人幫助訓練,而是讓團隊裏最重的人扮演“傷員”。

醫療專業誌願者在場內工作,要遵循復雜的賽場規範。運動員倒下時,沒有指令長的命令,誌願者不能自作主張衝進比賽場地。參加國際賽事,有時候就要抑制醫生救人的本能,該出手時就出手,該忍住時也得忍住。

當然,成為誌願者也有享受的一面。比賽結束時,我們會拿出北大的校徽、北京奧運會的紀念品和運動員交換,我至今收藏著來自世界各國的小玩意兒。當時,誌願者可以免費搭乘公交車,當我們穿著誌願者制服、掛著胸牌,能清楚地感覺到其他乘客投來羨慕和贊許的目光。

北京奧運會曲棍球場是臨時場館,奧運會閉幕後,過了幾年就被拆了,當時我們還去緬懷一番。值得一提的是,北京冬奧會唯一新建的冰上競賽場館——國家速滑館,就建立在國家曲棍球場的原址上。在我眼裏,這不僅是奧運遺產的傳承,也是我的“雙奧”記憶的延續。

2015年7月31日,北京申辦冬奧會成功,那時我已經畢業從醫。相比夏奧會,冬奧會的醫療保障要求更為復雜。以滑雪項目為例,如果運動員在雪道上受傷,最快的抵達方式也是順著雪道滑下去,這就要求救援人員會滑雪。

2017年年底,北京市針對全市醫生開展了一次滑雪技能的選拔考試。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很早就愛上了滑雪運動,國內的高級雪道都有信心駕馭,於是順理成章地入選了這支“冬奧滑雪醫療保障夢之隊”。那段時間,別人去上班,我去參加滑雪培訓,心裏還有點暗爽。

但在2018年,我被委派到新成立的北醫三院崇禮院區工作,協調張家口賽區的醫療保障工作。這個工作肯定會和滑雪醫生的工作衝突,我因此主動放棄了當滑雪醫生的機會。

按照國際雪聯的要求,首診醫院應當距離滑雪場地15分鐘路程以內,讓傷員在第一時間得到專業救助。張家口市區的大醫院離賽區太遠,最近的醫院是崇禮區人民醫院。但是,這家醫院此前只是一家二甲醫院,無法滿足奧運會保障的需求。

北醫三院接管以後,用幾年時間把這個昔日國家級貧困縣的小醫院,打造成一家具有頂級軟硬件的現代化醫院。現在,崇禮醫院建起了CT復合手術室,實現在手術過程中做CT,這是很多城市的大醫院都不具備的條件。冬奧會期間,救援直升機可以直接降落在醫院停機坪上。

作為崇禮醫院醫務科科長、冬奧協調辦公室主任,我除了操心醫護隊員的衣食住行,在疫情背景下,更要保證同事的安全。走哪個樓梯、怎麼消毒,進入閉環後如何防止感染,都要做好預案。賽時,我將同時使用五六臺對講機,對應不同領域進行協調指揮,快速地接受信息,處理後再快速分發、指派任務,我幾乎變成了最會玩無線電的醫生。

北京冬奧會一共有109塊金牌,其中51塊金牌將產生在張家口賽區。冰雪運動的受傷風險很高,讓受傷運動員在第一時間得到高水平的醫療服務,是中國醫療力量的體現。我很榮幸,能以這樣的方式延續“雙奧”故事。

2008年,完成北京奧運會、殘奧會的誌願者工作後,我受邀參加殘奧會閉幕式。殘奧會閉幕式的主題是“給未來的信”,觀眾和運動員都得到了一張特殊的明信片,大家可以在上面寫上祝福的話,寄往世界各地。雖然當時北京還沒有獲得冬奧會舉辦權,但這封給未來的信,與今年北京冬奧會“一起向未來”的主題口號,仿佛冥冥之中的一種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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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稿中的故事未完待續 這裏就是它的續篇

吳一凡

從小喜愛英語的我有一個小小的願望,那就是成為一名誌願者,為中外遊客介紹京張、解讀冬奧。自從來到京張高鐵車隊,我距離夢想越來越近了,我與冬奧的故事也從此開始。

2019年9月,京張高鐵籌備組正式成立,隨之而來的是為期兩個月的封閉式培訓:從消防安全知識的學習到客運規章業務的鞏固,從英語表達的每日一練到手語老師的諄諄教導,從職業妝容的展示到形體禮儀的訓練……畢業兩年的我再一次沈浸於校園式集體生活的氛圍中,每日的“比、趕、超”式學習讓我收獲滿滿。

我永遠不會忘記,2019年12月30日淩晨,穿著“藍制服”的身影踏著急匆匆的步子,穿梭於一趟又一趟列車中,借著微弱的光檢查著車上的整備情況,我們都清楚幾小時之後,對於我們、對於京張的意義。那一晚,沒有一趟列車上的“紅制服”是踏踏實實合了眼的,有幸值乘於首發智能車上的我,承擔著開通首日一段中英文設備設施介紹的任務,早已擬好的稿子,因為種種原因改了又改,天蒙蒙亮之時,才確定最終內容。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冬奧對於京張有著怎樣無法言說的意義。追夢京張,從這一刻啟航。

2020年暑期,我有幸被選入暑期通道車的值乘人員名單,面對疫情形勢下60天的隔離期挑戰,在與家人簡單溝通過後,我趕忙收拾行李,開啟這個不一樣的暑運之旅。艱苦的“站臺練兵”,從妝容到表情,從站姿到走姿,從擺臂到步幅,一口號一動作,三圈加到四圈……直到堅持到最後一天卸車。經歷了這個暑期的歷練,距離冬奧會越來越近了。

2020年12月18日,我在參加“迎冬奧”崇禮雪地搖滾音樂節錄制活動時,看到了其他來自各行各業的冬奧會誌願者。我們都還記得,那一天,室外溫度零下18攝氏度,睫毛間平均每3分鐘結霜一次,但冰天雪地之下,無法凍結的是我們似火的熱情,在場的歌手們也在用他們的方式表達著對冬奧會的熱愛和期待。

2020年12月30日,京張高鐵開通一周年。這一年,我有幸值乘北京至張家口方向列車,單程172公裏,每天往返於兩城之間8趟,一年下來十幾萬公裏的裏程,見證著我的成長之路。我從對京張印象僅限於課本上的“小白”,成長為熟悉它的人文歷史、沿途景色的潛心學習者,從一名按指導書流程化作業的列車員成長為註重細節、以人為本的服務者,從一位對冬奧有興趣的普通人,成長為助力冬奧、服務冬奧的誌願者。

我清晰地記得,在車隊舉辦的周年活動上,我在字數不多的演講稿中,講述了籌備過程中的苦,記錄了京張開行之初的難,道盡了值乘條件之下的酸,也留下了一路堅持之後的甜。緩緩擡頭,才發現紅了眼眶的不止我一人。如果說演講稿中的故事未完待續,那麼這裏就是它的續篇。

2021年1月15日,首次踏上瑞雪迎春列車的我,感受著智能化和科技感帶來的震撼。次日,頂著高壓的我圓滿完成了講解任務。2021年7月20日,距離冬奧會僅剩200天時,我十分幸運地在北京北站開往延慶站的G8883次列車上,與對冬奧有著同樣熱愛的旅客朋友們,共同慶祝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2022年1月6日,由北京開往崇禮方向的列車開通,值乘於當天的列車上,我為媒體朋友們解答著智能列車上的智能設備設施,冬奧會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在與京張高鐵相伴的日子裏,我從一名見證者、體驗者,變成了一名參與者,京張鐵路不再僅僅是小學課本上的一紙文章,更是肩上的責任、使命與擔當。

(作者系京張高鐵車隊乘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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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花滑首位世界冠軍陳露:每一次孤獨中的突破 都只為一個更高的夢想

陳露(口述)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任冠青(整理)

1995年,我身著紅衣,在伯明翰世錦賽中一舉奪冠——那是世界花樣滑冰冠軍錄上第一次寫上“中國”二字。看著鮮艷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我激動得熱淚盈眶。當時記錄這一歷史時刻的影像資料非常少,只有時任新華社攝影記者的趙迎新老師拍攝的一組照片。後來,趙老師形容我是“孤獨的中國花樣滑冰‘皇後’”。

某種程度上,“孤獨”的確是我職業生涯的一個特點。花樣滑冰是一項源自西方的體育項目,當時我們國家的花滑整體水平與世界水平差距太大了,很多時候,我在國際舞臺上都是“一個人的隊伍”。所以,最初我給自己設定的目標很簡單:只要別是倒數第一就行。我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時,只有12歲。比自由滑的那天,我正好過12歲生日,那次贏了五六個選手,自己感覺挺滿意的,後來還得了個“冰娃娃獎”。

多年後回看,會發現我後來取得的所有成就,都離不開此前的這些探索和努力。作為一個開拓者,雖然孤獨,雖然很艱難,但每一次突破都令我感到興奮。這讓我一直保持好奇心:我是不是還能再進一步?還能去實現一個更高的夢想?一切都是未知而又充滿希望的。

從1995年起,我開始有意將中國風的內容融入花樣滑冰。選擇這一時機,背後是有一定考量的。當時國際賽場的裁判大部分都是西方人,對東方文化的理解程度有限。如果是一名初出茅廬的運動員,貿然引入東方文化可能會被忽略,無法引發觀眾的共鳴。1995年,我已經躋身花滑世界一流水平的行列,自己也很喜歡中國風的音樂,於是作出了全新的嘗試,開始使用《望春風》《梁祝》等中國風樂曲。

雖說這些音樂都是中國風,但它們所要表達的東西是不一樣的,也會融入我自己的情感和理解。比如,《望春風》表現的並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一種心境、一種狀態。因為要表現春風拂面、萬物復蘇的感覺,所以所有的手勢、動作都很流動,仿佛春風微微吹過,花朵盛開,柳枝隨風擺動。

在1998年冬奧會上,我選擇用一曲《梁祝》完成自己職業生涯的謝幕演出。在那場表演中,我演繹的不是祝英臺,而是自己的成長故事。當時,我的精神高度專註,仿佛進入了另外一種境界,滑到最後一點都不累,覺得再滑一整套都沒問題,那種狀態完全就是“滑瘋了”。

除了獎牌的收獲,花樣滑冰給我的精神世界也帶來很多歡樂。其實,每個人都需要一個精神上的慰藉,可能是馬拉松,可能是追劇,我的慰藉便是在冰上自由地滑行。前段時間,頭戴老式耳機、腳蹬花滑冰鞋,在國貿冰場上醉心“獨舞”的姬凱峰大爺火了。其實,他的這種狀態特別好,學習滑冰並不都要成為職業運動員。能夠從中找到情緒的出口,得到精神上的慰藉,本身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現在,我選擇開冰場、做教練,把自己的所知所學教給中國的孩子們。據我觀察,這些年中國的冰雪事業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我小時候,訓練條件是比較艱苦的,沒有室內冰場。因為花滑比較小眾,能排上冰場訓練都要到後半夜。我記得每次訓練都是淩晨“出動”,在冬日零下40攝氏度的氣溫下,借著月光不停地滑。

如今,專業的冰雪場地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家長願意讓孩子學習滑冰、打冰球等運動。前幾天我去崇禮滑雪場時,就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景象:很多年輕父母帶著兩三歲的小寶寶,讓他們站在雪板上“出溜”,特別好玩。我覺得,冰雪運動可以成為一種生活方式,這就是我們的未來。

這次,冬奧會終於來到了我們的祖國首都北京,在自己的家門口召開,這是一件特別令人驕傲的事情。在最後的衝刺階段,希望我們的冬奧健兒們能夠抓緊最後的時間,在家門口的賽場,把自己最好的狀態發揮出來。2022年北京冬奧會,也一定會大大加速我國冰雪事業的發展腳步,讓曾經冷門、小眾的運動真正“熱”起來。

(作者系中國花樣滑冰首位世界冠軍和奧運會獎牌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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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攝影官”趙迎新:並不是總能勝利,但有一種精神永不言敗

趙迎新(口述)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任冠青(整理)

我的職業生涯中,與奧運有兩重奇妙的緣分:一是作為新華社的攝影記者多次記錄奧運史上的精彩瞬間,另一個是作為“奧運攝影官”深度參與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運營工作。

有人說,奧運會拍攝常常會有遺憾,因為實在沒辦法“再來一次”。不過,作為體育攝影記者,迷人之處也正在於此。你需要精力特別集中,才能捕捉到最有魅力的一瞬間。按下快門的那一刻,考驗的是記者的判斷力。

在我的攝影生涯中,見證過很多激動、振奮、感人的時刻。讓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場無比膠著的比賽。2004年,中國女排奪得雅典奧運會的冠軍。經歷了幾代人的努力,這是中國女排在20年之後奪得的又一塊金牌,可謂來之不易。決賽時,前兩局中國女排都是失利的,到最後一局還在一分一分地“咬”。

當時,我作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放棄拍攝決定最終輸贏的扣球時刻,而是把視角放低,去拍救球的瞬間——因為我要表現這場比賽的膠著狀態,獎牌的來之不易。當時運氣也很好,我抓到了楊昊飛身撲救制勝一球的瞬間。此後,我一直珍藏這個瞬間,因為它能夠生動地表現出女排姑娘頑強的拼搏精神。中國女排並不是總能勝利,中間也有跌跌宕宕、起起伏伏,但姑娘們在困難中表現的永不言敗的精神,是十分動人的。

有時候,我也會樂於拍一些運動員在賽場外的日常。1998年,姚明18歲,從上海隊被選入國家隊。我想在他正式進入國家隊之前,拍拍他在上海隊的日常生活。我發現,除了個子比別人高一些,姚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清瘦,話不多,人很隨和。當時,我拍了他刮胡子、指導隊友操作遊戲機的場景,非常放松。

多年後回想這些影像,又另有一種意味,因為它們展現了一位後來非常傑出的運動員,在年輕時代的成長歷程。特別是男孩子刮胡子的場景,是一種從青澀到成熟的象征。這種象征,不僅是指他的事業,還有心理、社會經驗、思想上的成熟過程。其實,這也是女性攝影師的一種優勢:女性往往在觀察上更加細膩,對情感的捕捉更為敏銳。可能許多照片一眼看上去不是那麼驚艷,但有時會非常耐人尋味。

如果說攝影記者更多是“單槍匹馬”地幹活兒,那麼奧運攝影官則更偏重於對重大賽事的綜合組織、協調和溝通能力。2005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被聘請為北京奧運會的攝影運營官(Photo Chief),也是奧運歷史上第一位女攝影運營官。國際奧委會媒體運行總監安東尼第一次見面就對我說:“Cindy(我的英文名字),這是一份Tough(艱難的)工作,你要做好準備。”

距離北京奧運會開幕式還有一天時,我數不清接了多少電話。每個場館,多多少少都會有尚未解決的小問題:主新聞中心、贊助商、場館水下視窗、“貓道”、攝影卡車,等等。我開車從這個場館到另一個場館,電話就沒停過。那天,我這個老司機第一次開車走了神,撞到柱子上。各種突發事件及時被“撲火”,最終,開幕式圓滿成功。

如今回想,參與過這麼多屆奧運會,我對奧運精神的理解也愈加深入。正如現代奧林匹克之父顧拜旦所說:奧運是對過往的朝拜,對未來的信任。他在發起現代奧林匹克運動時,非常強調比賽帶給人的榮譽感,比如一定要有奧運會開幕式,要有正式的頒獎儀式。這種榮譽感也會激勵人們為了一個目標去不斷克服困難,去奮鬥,向著“更快、更高、更強、更團結”的目標努力。

這些年,中國的體育事業取得了騰飛式發展。上世紀90年代我們采訪花樣滑冰運動員陳露時,都為中國有了第一位花樣滑冰世界冠軍而感到激動,到了2008年北京奧運會,我們拿到了如此多的金牌。最近幾年,中國在奧運會上的成績同樣舉世矚目。這些突飛猛進的變化,與我們國家的富強、人民生活的改善都有關系。比如,現在冰場、雪場更多了,冰球等很多原來比較冷門的運動也在近些年飛速發展,很多項目都成為大家日常生活的一種娛樂。這樣的群眾基礎,自然有利於促進更多優秀運動員的產生,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

2022年北京冬奧會即將召開,期待這一體育盛會取得圓滿成功,也相信它能夠進一步普及全民冰雪運動,鼓勵更多人走上冰雪。

(作者系中國女攝影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攝影報社社長,2008年北京奧運會攝影運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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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場奧運 一座鋼城

林樹心

對絕大多數北京人而言,2008年都是一個讓人無法忘懷的年份。伴著《北京歡迎你》的歌聲,第29屆夏季奧運會在奧林匹克聖火與“中國印”的註視下盛大召開。緊張刺激的16天賽程,讓世界重新認識了中國的首都,也讓北京市民見證了無數更高、更快、更強的精彩瞬間。

從氣勢恢宏的開幕式,到親切包容的閉幕式,精彩的時光稍縱即逝。然而,盛會散場後,北京人的生活也發生了永久性的改變。有人對“鳥巢”“水立方”等奧運地標如數家珍,有人更加看重申奧、辦奧為城市文明留下的“隱形遺產”,還有人看到了過去不曾發現的機會與空間。

在眾多生活因奧運而改變的北京人中,徐伯便是其中一員。不過,和大多數人不同,對徐伯和他的許多同事而言,2008年更像是一個“離別之年”。

上世紀80年代大專畢業後,徐伯便走進了有著“十裏鋼城”之稱的首鋼廠區,開始了他的“鋼鐵生涯”。在廠區裏,他從小徐變成了老徐,又從老徐變成了帶有尊稱意味的“徐工”。與此同時,隨著北京城區的擴大與發展,昔日西山腳下的“鋼城”,漸漸成了毗鄰市區的“工業汙染源”。

為了實現城市轉型,也為了還北京一片藍天,2005年,首鋼正式啟動搬遷計劃,開始將重汙染、高能耗產業遷離。2008年,燃燒了幾十年的4號高爐正式熄火,而徐伯也因此不得不面對工作地點的轉變。對於“首鋼大搬遷”,徐伯的心情十分復雜。北京終於迎來奧運會,躬逢盛事,他為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北京感到驕傲。與此同時,盡管知道,黑煙滾滾的煉鋼廠非得搬離不可,可真要告別自己工作了半輩子的首鋼園區,心裏依然不舍。

鋼廠搬走了,徐伯的家仍在石景山,打開窗戶就能遠遠望見停產高爐高聳的煙囪。在小輩面前,他總說搬遷得好——北京的空氣幹凈了,鋼廠的設備更新了,他的職級和工資也上漲了。但獨處時,他常常想起年輕時在廠區的運動場上打籃球、在廠區的劇院裏看電影,傷感自己熟悉的老地方時過境遷。

首辦奧運會之後,北京駛上了發展的“快車道”,每年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好。對於徐伯熟悉的舊廠區的活化再利用,集團、區政府、市政府都不乏精彩規劃,但他知道,自己心心所念曾經活力四射的“十裏鋼城”,已經不復存在。

2016年,徐伯正式退休。也正是在這一年,北京冬奧組委首批工作人員入駐首鋼園區,為首鋼園點燃了全新的火花。首鋼園區將在冬奧會中扮演重要角色,沈寂多年的園區瞬間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意義。對見證過“首鋼大搬遷”的首鋼人而言,這件事的意義不僅是廠區復蘇這麼簡單,同時也意味著曾經“為奧運犧牲”的首鋼,如今成了堂堂正正的“奧運主場”。得知這件事後,徐伯特別高興,他時常帶著孫輩到老廠區裏走動,給他們講述自己年輕時見證過、經歷過的首鋼往事。

不久之前,首鋼園區進入冬奧會召開前最後的準備階段,徐伯暫時沒法再帶小朋友去園裏逛了。但他很開心,站在家裏的陽臺上,就能看到被網友稱為“高跟鞋”的首鋼滑雪大跳臺。不久之後,這座跳臺就將上演一場場冰雪之上的“巔峰之戰”。盡管天氣很冷,運動員心中的熱情,卻能與曾經在這裏熊熊燃燒的高爐形成穿越時空的互動。

夏奧休眠了這座“鋼城”,冬奧又喚醒了這座“鋼城”。以這樣的方式親歷兩場北京奧運,是徐伯這樣的首鋼人獨有的體會。對許多徐伯這樣的人而言,他們的奧運記憶不僅是電視屏幕上的比賽,更是獨一無二、刻骨銘心的個人體驗。奧運會是一件大事,也正由此得以體現。

來源:中國青年報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