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好大一條青色大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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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聞思哲

八九十年代的甚至以前的農村,每家基本上都有一個豬圈,豬圈裏養著一頭或者幾頭豬。

這是那時每個家庭非常重要的財產,也是家庭銀行之一。

說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相信,舊時農村過春節要在豬圈貼對聯的。

我記得的一幅就是五谷豐登春光美,六畜興旺四季足,橫批是大養其豬。

足見豬在那時的重要性。

記得大養其豬是聽家裏的小喇叭(舊時貫通每家每戶的有線廣播網絡,播送上級指示,新聞和評論等,每村還有個大喇叭,下通知啥的)裏說是毛主席講的。

我上網查了下,現在的網好,我查到了出處。

1959年10月31日,毛主席有《關於生豬業發展的一封信》,是這樣講的:

要把養豬看得和糧食同等重要,要大養特養其豬,以及其它牲畜。一頭豬就是一個小型有機化肥廠,如果做到一人一豬,一畝一豬,肥料的來源就解決了。

我覺得毛主席說得真對。

我們家有過兩個豬圈,或者對豬圈作過翻新。

第一個豬圈十分破舊,當然,這玩意兒也用不著富麗堂皇,只要能夠滿足基本的圈豬的功能即可。

豬圈的基本結構是這樣的,一間豬房,建築面積三、四個平方,或者再大一點再小一點,這個房子是帶頂的,為豬遮風擋雨。

有一個小門,是用比較粗的木頭紮起來或者用木板做的。

豬房前面是一個大坑,基本上是個方形,跟房子同長,深度大概2米左右,如果房子長2米半的話,整個坑的容積大體上在12方左右。

這個坑以及小房子連起來,用圍墻圈起來,就成了完整的豬圈。

一般來說,豬圈是與茅房(廁所)連接在一起的。

我們家豬圈東墻上靠南有一個下水口,就是連著茅房的。

豬圈的南墻上,有一個半米左右見方的口子,平時是用東西堵住的。

第一個豬圈我之所以想說說,是因為發生過一件事情。

那時候我們家西鄰四老奶奶家的房子還沒有易主,還沒有拆。

似乎是一個夏天或者春天,也記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了,只是記得陽光十分燦爛。

我看見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沒有看見它的頭,似乎也沒有看清它的尾巴,只看見它青色的身子,似乎上面有花紋,從我家豬圈南墻內側貼地而過。

過的時候恰好被我看見,我甚至來不及喊,它就飛閃而過。

按理講,我們這裏是沒有這等神物的,我四老奶奶再是神婆也不會養這神物。

它從哪裏來,去到哪裏,我一直沒有答案。

更何況,豬圈南墻內側壓根沒有可以通過的空隙。

後來,我都懷疑過,我可能根本沒見過此神物,可能是夢中之事。

寫到這裏,我打電話問我娘,娘笑著說,這事你也記得。

娘說是75年吧,我姥娘病危中,我的姨們還在我家裏,大概上午10點多發生的,搟面杖一樣粗。

過了兩天我姥娘就沒了。

講完這些,再講豬圈。

後來,家裏條件一轉好,豬圈也得蓋得像個胡茄(父親喜歡的老家話,叫胡琴,像個樣子的意思),否則與家裏的房子也不相稱。

豬圈作了稍許的整修,換了新土坯做墻,房頂換成了瓦的。

每年,我們家一般會養上一兩頭豬,以一頭為多。

說實話,豬養多了也得吃糧食,那時候糧食經常青黃不接,這一點,就容不得你養多。

所以,養豬也是個算計活,一開始,要爭取用最少的錢買最好的,也就是最健壯、品種最好、又花錢相對較少的豬崽,學名叫豬苗;

買回來後,又要想著怎麼用最少的糧食,餵出最肥的豬;

賣的時候,得想著什麼時間賣,價格最好,賣的錢最多。

最初的經濟學知識我可能是從養豬上學來的。

豬吃的東西,那更是要盡可能地儉省。

那時候還沒有專門的飼料,娘會自己動手去做。

一般是四種,一種剩菜剩飯或糧食變餿變質長毛的,搗吧搗吧給豬吃。

一種是把玉米粉碎做成冊子(chei zi)拌和上些菜葉子、地瓜葉子或者草。

一種是剛下來的玉米,還有玉米高梁等的稭稈,豬也吃。

第四種,就是我們打的豬草,人荇菜和拉拉蔓(發萬音)最好。

拉拉蔓帶鋸齒,剛開始長的時候還不是特別鋒利,但越長越厲害,我們打豬草經常被鋸得手上、胳膊上、腿上一道一道的紅印子,一旦蘸了水,生疼,火辣辣的。

餵豬不是個好活。

因為豬是活物,關得久了,它就想出來活動活動,這也是豬之常情,可以理解。

到了吃飯時間,把它放出來,你就得時刻留心,拿著個樹條子,連吆喊帶嚇唬,遇到不老實想開溜的,手腳並用也得把它推回圈裏去。

否則看不住跑到院子裏麻煩就大了,它是不管不顧,到處拱松(音慫),到處啃,一會兒拱翻個盆,一個拱倒個桶,一會啃菜,一會啃那些雞們狗們,院子裏算是熱鬧了。

條件反射對豬是非常有作用的。

到了吃飯時間,你一往豬圈方向走,它就開始拱門了;

一出門,一看見你手裏的小樹條子,它就老實了許多。

餵豬還得培養它的好習慣,這得從娃娃抓起。

比如,剛買回來的小豬,要特別給予關心,豬食的搭配啊,涼熱的適度啊,讓它盡快適應。

小豬還不用豬食槽子(一種石頭做的豬食容器),一般會用小盆去餵,有時候它也調皮啊,一拱把盆拱倒了。

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原諒的,娘肯定要小樹條子連罵帶蹶(jue,老家話可能是腳踢的意思)把豬抽到豬圈裏去的,即使餓著也不能讓它再吃。

這就是要形成習慣,形成條件反射。

豬人同理,小樹條子特別是柳條子是娘修理我們的主要工具,我們這幫孩子,包括我姑家的,小姨家的,對這一點到現在也記憶猶新,是一種共識。

暴力是暴力了點,慢慢地豬也就聽話了。

這時候你看它跑出來,先把頭伸進去,然後呱唧呱唧貪吃的樣子,你就會知道所有的肥胖都是吃出來的。

養豬,一般情況下閹豬是必不可少的。

公豬母豬養到一定程度都要發情,影響增肥還挺麻煩,據說閹了肉質還會更好。

有人考據大約8000多年前我們河北一帶有養豬的了,商周開始有閹豬記錄。

曾經有一副著名的對聯,說是朱元璋皇帝寫的,據說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副。

這裏面有個故事,說有一年除夕夜,朱元璋帶著文武百官微服出訪,想看看滿城百姓喜氣洋洋過大年的盛世景觀。

不曾想,卻看到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家門前,甚至門上連副對聯也沒有。

皇帝自是關心他的子民,上前問個究竟。

一問才知,原來此人乃閹豬匠也,剛搬來京城,既沒有熟人為之寫春聯,這麼個職業寫個合適的也不容易。

朱元璋一想,這有何難。

吩咐人拿來筆墨紙硯,順手寫了一幅千古絕對:

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

隨後這副對聯傳為佳話。

只不過,皇帝大人也沒有給人家寫個橫批,總也算不太完滿吧。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應該改下,人怕出名豬怕過年。

年,實在是一個太過集中的消費季,豬若有知,亦是過年如過關。

豬越大,吃的東西越多,所以每到年底,娘就和父親考慮個賣豬的合適時間點。

這時候,娘就和父親天天計算著價格,問集上、問鄰居們現在的生豬多少錢了,一聽豬的價格不太滿意,就說唉,怎麼這麼便宜呢。

聽說價格在漲,就琢磨著咋能賣個高點。

這跟現在炒股還真差不多。

因為沒有多少糧食給它吃,每年我們家那豬長得也不大,也就長個百把斤,實際上還不是很肥,人家收豬的都不想要,似乎每次都是娘求人家來買。

那時候一斤還不到8毛錢,一頭豬賣出去雖然才八九十塊錢、百把塊錢,也算是好大的一筆收入了。

於娘的算計裏,這個錢不知道已經分了多少遍。

豬還沒換成錢,早就安排好了用場,一年來拉下的饑荒(欠債)指望著它還,春節買衣裳、買年貨也指望著它,添個什麼傢俱啊,農具啊,以及鍋碗瓢盆啊也指望著它,七些呢八些呢(些讀現音,分成幾份的意思)也沒多少余頭。

諸位可能會說,那就多養幾頭唄。

前面我也說了,養不起啊,買小豬得花錢,吃糧食又那麼多,多養與人爭糧,少養換錢就少,也算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的。

我記得娘餵豬的時候,豬比較老實地呱唧時,娘經常會有楞神的時間,我想,她應當是在盤算著這些事吧。

豬出欄的時候一般會來幾個人,是賈黃莊的,拉個地排車或者拖拉機,從上面拖下個大籠子來,把籠子口對著豬圈門,把豬圈門打開,豬就往外拱,有個小機關,把籠子門向上一提,豬就拱進籠子了,然後籠門一關,妥了。

這時候,豬也許知道要離開了 ,往往會大聲地叫,追追追地叫個不停。

我網上查了個資料,挺有意思的。

這裏跟大家分享下,就是豬的不同叫聲。

平時的叫聲是哼哼;

吃飯的聲音是呱唧呱唧,也就是我們說鼓掌時的呱唧呱唧;

豬找伴侶時,會發出呼嚕聲,睡覺時也是這個聲音;

受了驚嚇的聲音是“追——追——追”的嚎叫。

小時候跟小朋友過家家,經常會彼此學動物的叫聲,有時候就用手擰著一個小朋友的屁股,說學豬叫,他就追追追地叫上幾聲。

追追追,難道是豬在前面跑,人在後面追的意思?

想想,豬也真會叫。

春節一過,一解凍,一項重要的活路就來了,那就是出大欄。

什麼叫出大欄,所謂大欄就是豬圈裏的那個坑,出大欄就是把坑裏的大糞(大欄裏的糞簡稱大糞)清出來。

基本的動作是,把南墻上的那個半米見方的口子掏開,然後站到大欄裏,站在一坑的大糞上,用鐵鍁鏟起一鍁大糞,左右手杠桿原理把鐵鍁擡起來,朝著那個口子方向送出去。

若是那大糞比較幹索(幹燥)這時候大糞就會脫離鐵鍁,通過口子飛出墻外。

若是那大糞粘鍁,壞了,有兩種結果,一種是飛不出去又掉下來了,一種是得把鍁正好放到口子上,一碰倒出去了。

嚴格意義上說,這個活是整個養豬最難幹的活了,最讓人怵頭。

基本上是個力氣活,既要不怕苦不怕累還得不怕臟不怕臭。

我小的時候,這活是我父親和娘幹的。

後來我上初中了,我的同學永坤,是我的好朋友,長得也算人高馬大,有幾次是他和我,我們兩個人相互配合出的大欄。

我記得,還有一年,我涯莊的表哥李執彬,還是李執利,恰好來走親戚,也幫著出了一次。

這些大欄裏出來的大糞要在外面曬曬,破碎了送到地裏去。

這個大欄的作用,就相當於毛主席所說的小型有機肥廠,甚至意義不限於此。

它可以說是一個總的收納器。

納的都是什麼呢,這些院子裏所有動物,人,豬,狗,雞等的所有排泄物,院子裏的那些樹葉、掃院子掃起的那些垃圾,燒爐子的煤灰,燒廓落(老家用泥做的爐子,主要燒柴和稭稈)的草木灰,還有現在所謂的餐廚垃圾,包括菜葉子菜根,甚至還有洗或浴啊或下雨形成的汙水,等等。

為了保持豬圈幹燥,娘和父親每隔幾天就從地裏挑些幹土來,給豬墊上,每隔一段,就換一次,這些土也和著豬的排泄物一起推到了大欄裏。

春來暑往,所有的這些東西,都在這裏聚集甚至發酵,轉換成農家肥。

你說它不是一個變廢為寶的轉化器嗎?

這些肥料用到地裏,你還用擔心它會影響地力嗎,還用擔心它使土壤板結嗎?

還用擔心會影響食品的質量嗎?

寫到這裏,我想起長水、長順、徐東幾位老師,他們經常聚在一起,討論如何教我們,有時候就編一些順口溜。

記得說用化肥的壞處時,教我們:

常用使地板,降低地肥力。

那時候他們認識到這一點真不容易,這也可能是我接觸到的最早的環保思想。

想到大欄,我也不由得十分佩服古人的智慧。

每個家庭就像有一個自循環的小的生態系統,而這個大欄,恰恰就起到了這個系統的總收納的作用。

從院子外面來的新鮮的、生態的,或者各種各樣的東西,它們在人們利用它之後產生的垃圾或者叫廢物,幾乎一樣不少地被它一一收納,然後通過大欄實現重生又走向田野,復歸於大地,滋養著大地,融入了大地,完成一個完美的自循環。

而這一過程中,汙染幾乎為零,成本也很低,這難道不是巧妙的環保設計嗎?

皆不出戶,便可以化汙泥濁水,化垃圾廢物為神奇,為有機肥。

所以,我就想,我們有關專家真應該好好研究下,我們中國農村的這種院子的生態循環,應當申遺。

現在農民的生活,已經基本上不需要靠養豬的收入了,農村基本上也沒有這樣的養豬了,養豬正在日益走向工廠化。

豬肉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奢侈品,我相信即使農村的孩子也沒有了養豬的樂趣。

從小農走向大生產的步伐日益提速,農村少了許多豬叫雞鳴,也少了許多糞臭味,這也是進步。

現在老百姓養豬,更多的是想自己,或者親戚朋友們能吃上放心的豬肉。

過年過節誰要是自己養的豬,又是喝著礦泉水吃著中草藥沒有餵飼料長大的,山上放養的豬,那絕對是一種拿得出手的高貴。

有一年我到一個地方去調研,有個當地的人給我講,現在的養豬太先進了,都是籠式養豬,一個個鴿子籠摞起來,讓豬在裏面只吃不活動,再光睡覺,再加上餵精心設計的飼料,有的一個季度就把豬催肥了。

那時侯,我就在想,人類也真是殘酷,過去的豬圈尚有較大的自由空間,不好處是缺少豬伴。

籠式豬圈,就像豬的膠囊旅館,還不是旅館,應是監獄。

雖然伴多了,豬叫之聲相聞,近在咫尺,或兩情相悅,或眉目傳情,或聞聲識知己,奈何老死不得往來。

這樣的豬,活著也算活著,無自由,無樂趣,活著如同死了一般。

這樣的豬能吃嗎?

肉香嗎?

城裏的同事經常說現在肉不香了,我也琢磨過,大概率是生活條件好了,吃得豬肉多了,天天像過年一樣,但有沒有餵養方式轉變的原因呢,飼料的原因呢?

我想,還是有關系的吧。

我還聽說,我們本地的種豬現在越來越少,越來越靠外國的品種,那時候可是隨處可見的黑豬啊,想想都不由得讓人著急,可也無可奈何。

春節的時候,我娘還問我一個事情,這豬肉咋這麼貴了呢。

按理說,我應該回答娘的問題的,可是這些問題,又咋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呢。

只好用啥也貴,豬還能不貴來應付。

說反正我們工資也不低,多買點就是了。

我也想,這些年豬之問,姜之問,蒜之問,等等,誰又能講清楚呢?

政府急,養豬的急,賣肉的急,買肉的也急,也真是的,大家都急。

還是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說得好,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要有效銜接。

我想,這種銜接需要一個環境條件配套,可能就是有機社會。

唯有有機的才是有前途的,有生命力的吧。

一夜知秋,一鴨知春,一豬知民。

餵豬裏面也有學問,也有民生民意,可察百姓之生活狀況,之喜怒憂樂,之酸甜苦辣,亦可觀社會之進步發展,政策之有效與否,甚至也可以看出社會有機與否。

有機,自然之意,而少雕飾塑形之功,因出自然而然,而純凈,而無後加之害。

有機社會,稟自然之賦,現和諧健康有活力之狀,亦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化消極為向上,化落後為進步,化紛爭為和貴,人生其中,心通氣順,物處其境,各得其所。

如此想來,有機社會的構建,高級萬分,生產發達至此,非強國盛世已不能為。

想起來我們班聚會,波說,用哲學可以指導養豬,他還跟我們分享了他的經驗。

當時覺得牽強,現在越想越有道理。

我們正在走向更加和諧更加有機的社會,現代化不能離開有機社會,這也算個共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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