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大全夢見在挖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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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時期的"國人"和我們今天對這個詞的理解不太一樣。今天我們說"國人"就是指中國人。但在西周時期,居住在齊國的人,卻未必都是齊國的"國人";居住在魯國的人,也未必都是魯國的"國人"。

"國人"是誰?他們從哪裏來?

西周時期的"國人",說白了就是"城裏人"。在上一篇文章(我國"統一"的傳統來自哪裏?)裏,我們介紹了周公在平定"三監之亂"後,對姬姓子弟和開國功臣們進行了二次分封,把他們分派到各地去"武裝殖民",建立拱衛周天子的諸侯國。

周公分封諸侯

這些被分封的諸侯,當然不可能單槍匹馬跑去打江山了,不然分分鐘就被人家原住民給"收拾"了。和他們一起到封地去建功立業的,除了他們自己的家人、謀臣,還有周公分給他們的殷商遺民,以及專業的技術人員,比如戰士、養馬師、廚師、建築工人等。這些人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充當征服者和新國家的建設者,必然要"抱團"才能順利完成周公安排的任務,因此先修土圍子把他們聚居和議事的地方圍起來,稱之為"城",他們就是"城裏人",也是"國人"階層的核心和主體。

而那些被征服的原住民,自然就成為城裏人需要防範的對象而被擋在城外,因此也就成了最早的"野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部分"野人"會因為滿足某些條件,進入城內變成"國人",也有沒落的"國人"在城裏"混不下去",不得已搬到城外居住,淪落成了"野人"。

"國人":左右"國運"的權力集團

國人階層在諸侯國屬於"實權"階層。作為被迫"移民者"和邦國實際上的建立者,他們自然擁有比原住民(也就是"野人")和外來者更多的話語權。根據《周禮》記載,當時有個官職叫做"小司寇",小司寇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國人打交道。

小司寇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

——《周禮·秋官·小司寇》

這句話的大意是說,小司寇的職責,是掌管外朝政務,召集民眾、征詢民眾的意見。一是國家有危難的時候,要征詢民眾意見;二是國家打算遷都時,要征求民眾意見;三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民眾有權參與君主的確立。

如果說以上只是說說而已,那麼文獻中過多次記載過的"國人暴動"這個典故,便實打實地證明了"國人"的強悍。這個典故講的是西周後期的周厲王,為了斂財,把原本是國人共同開發的山林湖澤等,改為由周天子直接控制,切斷了不少百姓的財路甚至"活路"。周厲王的這一政策引得民怨沸騰,他不但不加以安撫,反而高壓恐嚇,令人監視民眾言行。國人敢怒不敢言,路上見了面,都通過遞眼色來交流。後來,民眾對厲王的暴政忍無可忍,集結起來圍住了王宮,要殺掉周厲王。周厲王從鎬京(今西安境內)一路逃到彘(今山西臨汾境內),病死在了那裏。

國人暴動

周厲王逃走了,但國人的事還沒結束。他們見厲王不見了,就準備拿太子開刀,大臣召公苦勸了很久,國人都不買賬。不得已,只得把自己兒子假扮成太子,交出去給國人殺了,才算了結。

(厲)王行暴虐侈傲,國人謗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相與畔,襲厲王。厲王出奔於彘。厲王太子靜匿召公之家,國人聞之,乃圍之……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脫。——《史記·周本紀》

此外,在《左傳》中,我們也常能看見國人影響政局、甚至影響異國諸侯決策的記載。可見,在西周的權力結構中,"國人"作為一個整體力量,在政治運作中甚至具有決定性作用。難怪有學者說,在春秋戰國時期,誰掌握了國人階層,誰就掌握了國家的權力。

從強勢到失勢,再到逐漸消失

西周在建立之初就秉承了一個原則,就是周天子要給諸侯利益,諸侯才追隨周天子。國君也是,要給貴族利益,貴族們才聽國君的話。各國的國君也好,貴族也好,時常有施惠於民的行為,例如晉悼公詢問讓百姓休養生息的方法,輔政大臣魏絳就請求對民眾予以施舍:

魏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亦無困人。公無禁利,亦無貪民。

——《作傳·襄公九年》

引文意思是說,魏絳請求給百姓以恩惠,把積累的財富拿出來借給他們。從晉悼公以下,如果有積攢的財物,都拿了出來。國內流通順暢,也沒有陷入困境的百姓。晉悼公不禁止人們牟利,也沒有貪婪的民眾。

與民同樂

但是隨著禮樂征伐之所出,也就是權力擁有者的身份不斷通過各種明爭暗鬥而下沈,從周天子到諸侯國的國君,再到大夫乃至大夫的家臣們,國人階層也不可避免地參與其中。誰擁有了"國人",誰就擁有了諸侯國,因此最初,他們是被各方勢力籠絡、收買的對象。

比如在田陳篡齊之前,田氏利用"大鬥出,小鬥入",也就是用他們私家的大容器把糧食借給百姓,再用公家的小容器收回;還有運到內地售賣的海鮮和在海邊同價、運到山下售賣的木材與在山林中同價等這種"送利於民"的方式,獲得了"國人"的口碑和實際行動上的支持,成為當時的"民心所向"。

"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鐘。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釜。釜十則鐘。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鐘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大姬已在齊矣。'"

——《左傳·召公三年》

國人們在獲得這些好處的同時,也形成了田氏比齊國國君待他們好的印象;另一方面,齊君卻並未對此警覺,而是和國人之間形成了更大的代溝,互相看不上。最終,國人徹底倒向了田氏一邊,合力推翻了看不起他們的齊君

田氏篡齊

然而田氏篡齊之後,當初笑瞇瞇地讓利於民的田氏,很快就露出了猙獰了面孔和貪婪的本性,用孟子的話說就是"路有餓殍,廄有肥馬",路邊有餓死的屍體,馬廄裏養著肥馬。

類似的情形,也發生在"三家分晉"的過程中。這樣一來二去,隨著周天子被架空、諸侯國及其國君的權勢越來越集中,"國人"階層在不得不參與權力鬥爭的過程中,逐漸地失去了自己的立場和力量,成為了不得不依附於新產生的貴族的弱勢群體。在國家權力的分享上,也淪落到跟曾經的"野人"一樣了。

到商鞅變法時,"編戶齊民"、"農戰"等措施的嚴格實施,更是以"農民"和"士兵"這種一體兩面,且便於國家直接控制的身份,徹底消除了曾經可以是各種職業的"國人"生存的空間,"國人"階層也就此徹底地退出歷史舞臺了。

圖片均來自網絡,在此表示感謝。參考閱讀:張岱年《中國文化精神》

[此文為"重新認識西周"專題系列第三篇,更多精彩內容,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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