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手編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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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腦極體(ID:unity007),作者:海怪,原文標題:《夢境交互:做個現代靈媒,考慮一下?》,題圖來自:電影《盜夢空間》

睡眠幾乎占據人生的三分之一時間,做夢又是睡眠中必不可少的生理活動。

很多人常常把“無夢之眠”看作是一個人精神狀態好的標誌,但事實上做夢常常發生,只是很多人在醒來後完全忘記自己做過夢而已。

研究表明,做夢是大腦進行自我調節、自我修復的一種生理機制。但是,夢境是具體如何產生的,做夢對大腦、人體有哪些作用,研究者們仍然在各抒己見。弗洛伊德認為,夢境是人的潛意識的反映,而哈佛大學的精神病學教授艾倫·霍布森則提出夢境只是腦對腦幹隨機輸出的反應,是大腦試圖理解REM睡眠期間發生的神經活動的副產物。

弗洛伊德試圖從夢裏解讀出人們被現實壓抑的各種欲望和心願,而霍布森則把夢還原為神經元的隨機放電反應,顯然這些都不能令後面的研究者滿意。無論如何,我們也必須對夢境做點什麼,比如搞清楚做夢的原理,甚至試著幹預夢境,甚至就像《盜夢空間》裏對他人的夢境進行入侵,扭轉他人的意識。

近日,《細胞》旗下的學術期刊《當代生物學》刊登了一篇論文,研究者們成功地和一些處在睡夢中的受試者進行了“實時對話”,包括在睡夢中回答問題或進行數學運算。直白來說,就是科學家們用試驗的方式做了那些具有通靈本領的靈媒們做的事情。

這一“夢境交互”試驗的成功,意味著我們在夢境幹預上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將為人類了解睡眠、做夢、記憶、學習以及認知的關系,提供了打開夢境秘密之門的鑰匙。

清醒夢:一種“醒著的睡眠”體驗

探索夢境,並非科學家們的專利,我身邊好多人就對做夢這件事情充滿了好奇心。除了很多人對所謂“周公解夢”的那種因果性的探求,有些人還有著想要復制自己完整夢境的野心。

曾經有一個做剪輯師的同事,他對自己做過的夢非常感興趣,但同樣也會遇到醒來就忘掉的問題。為此,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對自己的睡眠進行錄音,記錄下自己睡夢中說過的夢話,然後在醒來後,通過反復聽夢話裏的關鍵詞來回憶夢裏的經歷。據他透露,經過一段時間的記錄和練習,他真的可以回憶起夢裏的大部分內容,生動而鮮活,以至於有些夢境故事可以在幾個晚上連起來,仿佛在睡眠中擁有了第二個人生一樣。

當然,他的實驗極具個人化色彩,能否復制還有待驗證,但是這一結果說明,如果我們對大腦的刻意練習,就有可能幹預我們的夢境。

清醒夢,就是這樣一種可以自我訓練的做夢狀態,即做夢者在睡眠中可以保持意識清醒,也就是做夢者知道自己在做夢。像很多未經訓練的人,可能會在夢魘中體會到這種“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醒來”的恐怖感覺,而經過專門訓練的人,則可以在睡夢中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卻非常樂意呆在這種狀態當中,並獲得一些新奇有趣的體驗。

在20世紀70年代,研究者們將清醒夢的出現和快速眼動睡眠(REM)聯系起來,不過這一發現不夠精確。最近,法蘭克福大學的睡眠實驗室聯合波恩大學對一些清醒夢實驗者的大腦監測發現,清醒夢雖然和REM睡眠階段有著一定的重合,但清醒夢也有著顯著不同的大腦激活模式,其中更為活躍的、負責邏輯推理的背外側前額葉開始參與其中。可以說,清醒夢是一種既保留了生理性睡眠狀態也加入了理性意識的特殊混合意識狀態。

這一研究為人們幹預夢境提供了大腦的生理性的信號指標,而最新的這項“夢境交互”的實驗就是基於對清醒夢的識別來設計的。

現實版《盜夢空間》:與做夢者實時對話

為了保證這項“夢境交互”研究的嚴謹性和可行性,研究者們做了以下的實驗設計:

1. 夢境交互限定在“清醒夢”的階段。為此,研究人員找來36個受試者,他們都有過不同程度的清醒夢經歷,並且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專業的清醒夢練習,甚至還有一部分屬於“發作性睡病”患者,經常會短暫入睡並做清醒夢。

2. 研究者通過監測其腦電波和眼球動作的方式,來確保這些受試者在回答問題時是處在睡眠階段。

3. 實驗分別由法國、德國、荷蘭和美國四個團隊同時進行,以使用不同的問答手段,諸如播放聲音、閃光或手指敲擊等方式,來向受試者提問。研究者會提前訓練受試者,讓他們牢記在做夢時以轉動眼球或面部肌肉的收縮來回答問題。

進入實驗之後,進入睡夢中的受試者會將自己接收到的信號編織到自己的夢境當中,並按照事先訓練過的方式來回答他們認為的問題。

比如,有受試者表示自己在夢中和朋友們開派對,但仿佛聽到一段電影獨白的聲音在問他是否會西班牙語。他動了動臉上的肌肉表示“不會”。還有一個受試者表示在夢中看到了燈光的閃爍,他讀出這代表著4加上0的意思,隨後他用轉動眼珠的方式表示答案是“4”。

最終,四個研究團隊在36名受試者進行REM睡眠期間嘗試了57次雙向交互,在信號驗證了受試者處在清醒夢階段時,研究人員一共嘗試提問了158個問題,其中受試者被認為是正確回答的次數有29次,錯誤回答的是5次,其余是模糊反應和無反應。

另外,研究者還嘗試了在受試者的非清醒快速眼動睡眠階段進行雙向交互實驗,發現這種應答信號反應極為罕見(在379次交互中只有1次正確反應,1次錯誤反應,其余皆為模糊和無應答)。

在清醒夢階段有著18.4%的正確回應和在非清醒夢 REM 睡眠階段的幾乎無反應,雙向印證了清醒夢中存在交互的可能性。

不過看到以上實驗結果,我們可能還是略微有些失望:這和《盜夢空間》當中小李子入侵他人夢境,操縱做夢者的意識,竊取頭腦中的秘密的能力相比,差距實在是有點遠。

然而在傳統的假設中,大腦在睡眠中是與外界“隔離”的,睡著的人對外界是一無所知的,如今這一觀念不僅被糾正,而且人們還發現了大腦這項了不起的能力——清醒夢者不僅能夠接收外界信息,而且可以在睡眠中理解問題並且做出回應。

這是一個質的飛躍,那麼問題來了,這項研究會有哪些用途呢?

研究者表示,在實驗室中,接下來可以繼續使用同樣的方法來評估做夢時和醒來後的認知能力的差別,也可以去驗證醒來後人們的夢境報告的準確性。而未來一旦走出實驗室,我們在“夢境交互”上能做到的事情遠不止這些。

夢境學習,再次打開潘多拉盒子?

以前,我們肯定聽到過一些神奇的夢境故事。比如,德國的一位化學家奧古斯特·斯特拉多尼茨從夢中一個蛇咬住自己尾巴的形象領悟了苯環的結構,門捷列夫是在夢中看到了完整的元素周期表,還有像量子力學之父波爾也是在夢中見到了原子的結構……

這些從睡夢中迸發出的偉大發現,雖然鳳毛麟角,但足以令人激動人心,夢境是人類極具創造性的意識狀態。即便是每個普通人,通常也會在夢中出現一些讓自己印象深刻或者覺得奇妙無比的場景,其中有些是我們非常想記錄下來的經歷。但通常我們在睡夢中形成的記憶會比較模糊,醒來後所回憶出的夢境報告往往也支離破碎。

因此,對於科學家、藝術家或者一些需要進行艱難創新或重大決策的人們,可以嘗試使用這種清醒夢的交互服務,可以從夢中獲得那些獨一無二的想法或場景,讓創新的觀念從潛意識進入到意識當中。幫助記錄完整夢境報告的“現代靈媒”可能成為一門全新的職業。

當然,我們也知道夢境並非都是創造性的,令人愉悅的。通常很多夢都充斥著荒誕的場景、無意義的拼接,甚至是大量負面的情緒和過去的創傷。一系列研究表明,那些情緒強烈的夢境中,負責情緒處理的杏仁核和負責長期記憶的海馬體也會非常活躍,做夢很可能是在幫助人們通過睡夢來進行情緒的調節。

因此,經過精心設計的夢境交互應用,可以去嘗試進行情緒安撫和心理創傷的治愈。例如通過可穿戴設備和智能APP,來幫助人們更好地進入清醒夢狀態,並通過適當的信號提示來幫助人們感知恐懼感的真正源頭,通過音樂、暗示語言來安撫夢中的負面情緒,這樣為那些長期飽受噩夢困擾的人們提供有效的幹預方案。

另外一個可能備受關註的應用是“夢境學習”。現在的研究還發現,大腦在睡眠過程中不是簡單的“脫機狀態”,還會對清醒時的記憶進行回放整理,而做夢是完成這一項記憶任務的重要工具,可以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科學驗證。

(實驗者在睡著後,大腦仍在回放剛剛玩過的記憶測試遊戲)

未來,如果可以做到更持久的“夢境交互”,那麼人們可以根據個人意願主動幹預夢境,比如進行音樂練習或運動技能訓練,通過夢境練習可能在現實中對技能提高有一定幫助。

當然,對於夢境交互的開發還存在諸多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現實可能性。我們的夢境在被外界信號刺激之後,能否達到預期的效果,我們在清醒夢階段,大腦能否從夢境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不是無意義的內容,從而增加人們的認知負擔。

另一個問題是潛在危害性,假如對夢境的過分幹預會導致更為嚴重的心理焦慮,對負面情緒的人為消除造成更為嚴重的心理疾病,那麼這樣的夢境交互是得不償失的。

再一個問題是價值必要性。今天的人類正在對大腦的效能進行全面的開發,因為信息爆炸造成的睡眠不足已經是現代人的通病,那麼,人類還有必要去攫取做夢的這一點放松時刻嗎?假如未來我們真的可以進行實時的“夢境交互”,比如像《盜夢空間》裏在睡夢中被植入他人的觀念和想法,我們還能保持自身認知的獨立性嗎?

當然,以我們今天對於做夢的研究水平,最後這一問題仍然有一些“杞人憂天”的意味。但如果真的實現以上所設想夢境交互方式,就相當於拿到那把解鎖夢境密碼的鑰匙。而且只要人類始終保持這種追根問底的好奇心,我們就會拿起這把鑰匙去打開那個裝有人類意識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腦極體(ID:unity007),作者: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