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有人戴孝給我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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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 有朋友在後臺留言,想讓多巴胺談談一些來到大城市之前和 小時候的事情。

雖然這個話題可能並不會有多少人關註,但多巴胺想記錄下來也算是一件趣事吧。

尤其是多巴胺整天接觸的、談論的都是一些關於生死的話題,大家圍觀起來不免會有一些低落情緒。

比如下面這個自戀的男人就說:“看完你的微博,很少開心。”

所以,多巴胺還是決定和大家分享一些來到大城市之前,尤其是青少年時代的故事,主要是2001年之前的瑣事。

一來是為了緩和一下不開心的氣氛,二來也是為了記錄一下自己的往事。

多巴胺出生在皖西平原上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祖祖輩輩務農為生。

家裏沒有幾口薄田,更沒有多少房產。

父輩們辛苦一年下來,也僅夠維持溫飽,甚至還要靠著借糧度日。

這種清貧的日子過了很久,甚至一直維持到多巴胺記事的年紀之後。

小時候的很多事情,現在已經淹沒在歲月增長之中了,尤其是七歲之前的事情。

不過,到目前為止,多巴胺還是能夠依稀記得一些的。

人生最初的記憶,可以追溯到三歲或四歲的時候。

那應該是一個陰雨的天氣,被母親責罵後的我來到了爺爺居住的房間裏。

老家的屋子都是用土坯建造的,爺爺奶奶住在前排的兩間小屋內,我和父母居住在後面三間屋內。

爺爺躺在床上,床靠在窗戶之下,窗戶上貼著破舊報紙。

因為爺爺曾經幹過一段村支書,所以家中有很多泛黃的報紙,直到我十幾歲的時候還喜歡盯著看那些被戶在墻壁上的報紙。

我踩在板凳上,趴在爺爺的床邊,爺爺遞給了我幾塊糖。

如今我對爺爺的相貌已經沒有了任何印象,也記不起他說過什麼話了,因為不久之後他便去世了。

說來奇怪,不知為何家中竟連爺爺的遺像也沒有一副。

對爺爺的第二個印象便是葬禮那天了,屋內屋外來了很多人。

農村辦喪事是很熱鬧的,有吹喇叭的樂隊,有負責迎來送往的“辦東”,有源源不斷的流水席,有成堆的花圈、紙轎、童男童男、木馬紙衣等等。

這些對於孩子來說,都是能夠引起極大興趣的新鮮事物。

當然,最讓人感到有些害怕的還是那被擺放在堂屋中央的漆黑色棺材。

在這口棺材的背後還有著一段故事,爺爺臨終之前,父親準備為爺爺置辦壽材。

雖然有孝心,卻沒有經濟實力。

按照母親的意思置辦一口普通的壽材就可以了,就是那種用雜樹制造而成的,畢竟喪事過後還要接著過日子。

但是父親卻不同意,執意要用最好的木材,哪怕要借債才行。

為之,父親和母親發生了爭吵。

說實話,很多年前,我是支持母親的,畢竟家中沒有余糧,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要養活。普通木料的棺材不是一樣埋人嗎,而且別人也看不出來。

然而,很多年後,我卻要背叛母親,漸漸開始理解當時父親的心理了。

他要置辦的不只是一口埋人的棺材,自己親手埋下的卻是自己的父親。

雖然這位父親沒有什麼本事,也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麼好日子,但他卻是自己的來處。

只要還能借到錢,就應該為自己的父親辦好這最後一件事。

棺材頭前放著一碗米飯,米飯中央插著一雙筷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只被扭斷脖子的雞。

姑姑嬸嬸們披麻戴孝痛哭著,伯伯爸爸披麻戴孝跪在門口。

但凡有人前來吊唁,就會有專人喊道:“有客來,孝子回禮。”然後,伯伯爸爸就會隆重地給來客鞠躬磕頭。

當然,那個時候的多巴胺沒有因為爺爺去世而有任何的悲傷。

當別人問我知道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裏時,我還在天真地回答:“爺爺在櫃子裏。”

爺爺在櫃子裏這句話,多巴胺自然是記不住的,只不過這些年來不斷有人拿這句話來調侃,多巴胺才記住了而已。

其實爺爺是一個外來戶,祖籍並非在安徽。

聽父輩們不全地描述來看,爺爺應該是在解放前和他的姐姐一起從河南某地逃荒到此。

爺爺原本的家境如何,爺爺父輩的具體情況,都已經無從考證。

也就是說,多巴胺的根最早也只能溯源到爺爺這一輩。

每每在電視上看見某某家族傳承數百年,某某家屬有著厚厚的家譜,多巴胺都有羨慕上一陣,因為人家最起碼知道自己來自哪裏。

據推斷,爺爺應該出生於1925年左右。

在爺爺十六七歲時,和他的姐姐逃荒到安徽之後,幾經坎坷,終於安頓下來。

他的姐姐嫁給了當地的一戶地主人家,爺爺自己則給地主人家打起了短工。

再後來,爺爺加入了黨組織,幹起了革命工作。

他是如何接觸到黨組織,在什麼情況下加入了黨組織,又具體做了那些工作,這些都已經被淹沒在歷史之中無證可考了。

或許,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農民黨員吧。

爺爺沒有什麼特殊的豐功偉績,甚至工作作風也比較霸道。

但毫無疑問,爺爺為鄉親們做了一些工作。

記得有一年家鄉發洪水,農田受災,河流阻斷,我混在小朋友們中間玩耍,無意間聽著大人們的議論,其中有一句便是:“如果老範還在世,肯定不會這樣。”

大人們具體談論什麼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這句對爺爺的肯定卻至今難忘,甚至引以為豪。

爺爺具體為人如何,我並不十分清楚,也不敢妄自評論。

但從方方面面的言論來看,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有一部叫做《老農民》的電視讓我印象深刻,其中一個角色叫做牛大膽。

而牛大膽則大概便是爺爺一生的寫照縮影了。

用奶奶的話說:“他一出去開會就不顧家。”

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爺爺作為管理著公社糧倉的實權人物,竟然讓自家的孩子餓死。

在十年特殊歷史時期,爺爺竟然為了何時收割稻子這種小事和縣裏下來的專家組鬧翻,以至於挨批受鬥。

從村支書的位置下來以後,爺爺不僅依舊種田為生,而且在村路口開了一家小小的雜貨店。

開雜貨店的目的本是養家,卻活生生被爺爺經營垮了,乃至於破產後還不上外債。

雜貨店倒閉破產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爺爺不會經營,總是礙於情面賒賬給別人,二是他自己愛吃,吃垮了小店。

那個時候,鄉親們過得都不富裕,很多人都是欠債狀態。平日裏難免要賒賬買個油鹽醬醋,日子久了,小帳便累計成了大帳。

至於自己吃垮了雜貨店,一直以來都是大家的笑料談資。據說爺爺晚年很愛吃,吃很多罐頭,吃西瓜還要加糖,總是折騰奶奶做各種食物。

直到多巴胺學醫之後,才從種種跡象裏找到了答案。

爺爺不只是愛吃,更多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味蕾。

爺爺患有糖尿病,那個時候又沒有機會接受正規的治療,於是便形成了惡性循環,血糖難以控制,導致常年口幹多飲和饑餓感,接著又不停的進食.....

這也是爺爺為何最終死於糖尿病並發癥的原因了。

像爺爺這樣管不住嘴巴的糖尿病患者有很多,即使到了如今也依舊如此。

爺爺生前,我對他的印象記憶僅此而已。

爺爺死後,他的事情卻要對我影響深刻了。

因為爺爺死後,沒有給父親留下什麼遺產,反倒是高達上千元的欠款和看不見希望的日子了。

雖然如此,但我依舊永遠以我的爺爺為榮。

2018年清明,我和父親一起去掃墓,在那堆黃土之前,我暗暗對爺爺說:“這些年來我過得還算可以,沒有給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