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抓黃鱔周公解夢已婚男人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33歲,我打算嫁人了。

  這是我第十次相親的對象,長相普通,性格未知。

  因為什麼呢?

  我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他喜歡吃香菜吧。

  天地之大,竟然十個人裏面只有一個人愛吃香菜。

  嗦啰一口蘭州拉面,辣子的油混著清亮的湯水夾在面條裏有香菜,就是香!

  他擡起手,骨節分明的食指中指夾著從兜裏套出來的面巾,絲綢質地的,看起來很新。

  “幹凈的,你用。”言簡意賅。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旁邊配備的面紙不動聲色,擦擦嘴,深藍色的面巾沁滿了油漬。

  “謝謝。”我說。

  “明天就是工作日,我去接你。”他道。

  “好。”我點點頭。

  我低著頭,手裏攥著那方面巾。

  除了加了微信聊了幾句,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確定了第二次見面就領證。

  

  1

  三十歲之前,我家裏就沒急過我成家這個事兒。

  上學,工作,一切遠離家鄉,水到渠成,我自詡天下第一流浪漢,咋也不想窩在小城市裏。

  面對催婚,我深諳倒打一耙,一桌子七大姑八大姨跟我念叨結婚的時候我就嚎著:

  “姑啊,姨啊,給我介紹個高富帥的男的吧!”

  連數著七八個男同胞,我一頓雞蛋裏頭挑骨頭,搞到最後大姨沈默了,小姑翻白眼了,我媽撇著個嘴撕我耳朵:

  “你天仙啊,這麼好的男人等著你?”

  我訕訕一笑,死不要臉的表示我等你們張羅呢。

  這樣的好日子過到我的三十大壽,我媽說這樣的大生日,沒有哪家姑娘在家過三個的,你都三十了,還沒婆家。

  便逼著我開始相親。

  我是不討厭相親的,長輩介紹的人知根知底,總比我自己處的要靠譜,而且結婚就是走個形式,對於我來說倒像是給家裏一個交代。成家了,好像才是我真正的長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一連相了九個,相到了33歲。

  有我看不上的,有看不上我的,有相互看不上的,總之,就是沒看上。

  這九個裏面,有吃火鍋的,有吃川菜的,有吃茶餐廳的,總之,都沒吃飽。

  巧的是,他們還都不愛吃香菜。

  這不巧了,我,林以丹,香菜狂魔。

  簡簡單單一盆香菜,我可以蘸著調料幹完。再加上另一個身份————碳水狂魔,面條加香菜,簡直令我食欲大增。

  這導致我的朋友圈曬美食,全是綠油油的菜葉子、紅乎乎的油辣子、長條條的面條子。

  我的閨蜜每次都在底下吶喊:死啊,蘭州拉面!

  第十次相親的時候,我媽耳提面命一番,張越在我工作的城市工作,有房有車,父母也都是有退休工資的,配我綽綽有余。

  通過一只小狗頭像的好友申請,他給我發了個hello的小藍人表示友好,我回以抱拳。

  “明天有什麼想吃的嗎?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我腦袋一抽:“蘭州拉面?”

  “嗯嗯。”

  好像一點也不像相親的場合。

  但就是在這樣喧鬧的場合,他合著手問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過日子嗎?”

  周圍人聲鼎沸,理著幹凈寸頭的男人禮貌微笑著看著我,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我媽說,張越挺好,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我苦笑兩聲,你閨女話都說出口了好嘛。

  

  2

  張越來接我的時候是早上九點,我剛在小區樓下吃了碗辛香油潤的魚湯面,剛擦完嘴擡起頭就看見他站在車旁看著我。

  “林,我們出發嗎?”

  偏偏遇上下樓倒垃圾的我媽,三言兩語交談下來我一句話也沒插上,倒是我媽眼睛笑開了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忙不疊上樓給我拿戶口本去了。

  民政局不是很遠,小區裏的大爺大媽都聚在一起嘮嗑,我看著張越道:“騎小電驢吧,開車怪不方便的。”

  他點點頭。

  待到簽字拍照等待取證的時候我才想著,我靠,老娘真結婚了。

  張越倒是很平靜,所有的程序都是他去張羅,拍照的時候牽了一下我的手,粗糙寬大的手掌心很溫暖,燙得我一下子縮回去。

  “走吧。”他今天帶著金屬細邊的框架眼鏡,比我高了半個頭,陽光從玻璃招進來,被他悉數攔下,我站起身鼓起勇氣握上他的手,與他並肩走出去。

  “張越啊,我沒想過我能結婚,但我應該也是個還算靠譜的人,我願意和你一起面對以後的事。”

  我應該沒漏聽,男人淺淺愉悅地笑出聲,回了我一個堅定的好。

  我騎著小電驢,呼呼地開,心情說不好也不壞,可能被民政局的氣氛感染,心裏多了份對婚姻的責任感。

  “林,我想和你談談婚宴的事。”

  風太大,在我耳邊鼓起了屏障,我的身子往後探去,問了聲:“啊?”

  他摟住我的腰,挺起背脊湊近我的耳朵重復了一遍,溫熱的氣息籠住我的大半身軀,我又快速直起身子,回了句好。

  腰上松松挎住的那雙手卻再也沒有松開。

  很快到了小區門口,遠遠看見一堆人聚在那裏,不知道整啥熱鬧呢。

  誒,那個黃衣服的怎麼這麼眼熟?

  誒,我媽?

  誒?手上怎麼還拿個大禮花?

  誒?大爺也拿了一個,三姨也拿了,大舅,二嬸………

  誒?

  砰!

  十幾個大禮花衝著我的臉打開了,散落了漫天的碎紙屑,還有後頭的電子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起來。

  重心不穩的我受到驚嚇一個側斜,往旁邊倒去,腰間的一雙手陡然收緊將我往懷裏帶。

  再緩過神的時候,電驢壓在張越身上,我在張越懷裏。

  張越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始作俑者的母親大人和一眾幫兇趕緊上前來扶,張越的手護住了我的腦袋,被石子地兒磨破了皮。

  “張越,你沒事吧?”我又擱這說屁話。

  “沒…沒事。”

  “這還沒事呢?上醫院看看吧。”保安大叔說了句公道話。

  於是,新婚第一天,我的老公,手臂骨折。

  真好,這就是我戲劇的人生。

  我在醫院守夜,我媽美名其曰給我們留個二人空間,犧牲自己投入麻將事業。

  我洗了個蘋果遞給張越,病房門口卻多了個人。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

  她走上前,看著張越似乎要流出淚。

  “阿越,你…沒事吧。”得,又是廢話一句。

  “皮外傷,不礙事。”張越只淡淡看了一眼她,從褲子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開始削皮。

  “阿越,我聽說………”

  “老婆,吃蘋果。”張越打斷他的話,將蘋果遞給我。

  我訕笑著在女孩的哀怨註目下接過來:“你…要吃的話,那還有哈。”

  張越聽了我的話垂下眼睛忍不住悶笑了一聲。

  我瞪了他一眼。

  媽的,新婚第一天,就要看自己丈夫的風流債誒。

  女孩子委委屈屈地往那一坐,看看我又看看張越,媽的,我就不避開,索性大大咧咧往床位一坐。

  誒,不接招,就是玩兒。

  “越哥,我爸還問你……”

  “老師有什麼事微信找我就好。”

  “那我……”

  “你沒事就別來找我了。”

  我在旁邊心驚肉跳的,看著小姑娘鼻子一酸捂著臉跑了。

  我咬著一大口蘋果,嘎吱嘎吱嚼出汁水,想跟出去看看,卻被張越起身一胳膊抓住。

  他搶回蘋果,絲毫不在意我的口水般咬了一口。挑了挑眉看著我。

  我在他的註視下紅了臉,不斷說服自己,現在是夫妻了,心如止水。

  “她是我讀研時老師的女兒。”

  我點點頭,看著他吃蘋果來了一句:“甜嗎,我剛剛吃了一口覺得挺甜的。”

  他楞住了一下:“你再去洗一個,我給你削。”

  “好呀好呀。”

  該說不說,男孩子會單手削蘋果真的很加分。

  

  3

  雙方的父母都商量著婚宴怎麼辦,我挺討厭的。結婚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大家熱鬧下吃個飯就行了,何必花個幾萬給婚慶呢,拍幾張擺拍的照片,假死了。

  我偷偷摸摸給張越說過,他點點頭,轉過身和我媽一起數人數和酒桌數。

  受不了了,竟然連我小學班主任都想請。

  “不辦行不行啊?”

  我這一句話一出,比花木蘭大招還厲害,五個人沈默地看著我。

  我爸:“聽你媽的。”

  我公公:“聽你婆婆的。”

  我婆婆:“我要熱鬧。”

  我媽:“我要超級熱鬧。”

  張越:“我聽媽媽們的。”

  婚宴上敬酒笑得麻木的我被張越扶住腰,接過他偷梁換柱的礦泉水一飲而盡,下一桌。

  還有幾桌啊我真想仰天長嘆。

  交換戒指的臺上是我婆婆和我媽媽在對唱好運來。

  吵吵鬧鬧的親戚混在一起給我遞紅包。伴郎伴娘們也都笑在一團。

  張越親了親我的側臉,看著我發呆道:“林小姐,剛剛交換戒指的時候我都沒有吻你。”

  手指上多出來的一圈金屬被我捂熱,閃光燈哢嚓一下,攝影師抓拍到了新郎新娘甜蜜的畫面。

  “張越啊……”

  “嗯?”

  “結婚也不錯哈。”

  我逗弄著閨蜜的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怪可愛的,心裏漸漸開始柔軟起來,責罵自己沒立場。

  單身三十余年的戰役,僅僅一場婚禮敗得一塌糊塗。

  新婚前我就搬進了張越的單身公寓,一直就他一個人住著,不過我沒和他一間房。

  新婚夜我倆仔仔細細在客廳記下了人情錢,一筆筆算好。

  嶽玥……一萬?

  這麼多?

  我看著張越。

  “就是我導師女兒,我回頭還給導師。”

  “我婚禮上怎麼沒看見她呀?”就是上次那個小姑娘呀。

  “我沒邀請。”

  “哦……”我低下頭收拾紅包,拖長了尾音。

  “怎麼了?”他脫下外套蹲下身與我平視。

  “今天紅燒鱔魚真不錯,肥肥的,醬汁兒也甜甜的,好吃。”

  “你在轉移話題。”

  “那個老鴨湯也不錯,就是一例的量太少啦。”

  “林以丹。”男人好像有點微微發嗔,用手擡平我的臉頰,捧著看著我的眼睛。

  黑黑的,就是中國人的眼睛啦!

  “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就算相處的時間不長,你也說過,以後要面對一切的。”

  就這樣沈默了半刻,我終於開口:“她……喜歡你。”

  這是肯定句。

  張越卻嘆了口氣,很欣喜我終於問出了口。

  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我娶你也不是為了應付她,絕不是。”

  “我相信。”

  他握著我的手站起身,道:“我今年35,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也總歸過了而立了,我不信什麼一見鐘情,但和你說話交流,我高興,那天你吃蘭州拉面,不咬斷面條,糊了滿嘴的樣子好可愛……聽我發小說,當一個男人覺得一個女孩可愛的時候,他就完蛋了。”

  我覺得我的臉燙起來了。

  “當時我就想,和這個女孩過一輩子得多快意啊,你不要覺得我虛浮,這麼快就談起喜歡,說起愛,可我等不及了,不是因為年齡,是遇見了你。

  “從那刻起,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徹,把她留住吧,好好享受生活,好好在一起。”

  他從我隨身的小包裏套出一小塊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咧起嘴角痛快地笑了起來:“林,你也不是完全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吧。”

  看著那方第一次見面被用來擦嘴的絲帕,我怎麼能否認呢。

  “那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

  “嗯,不過我們可以慢慢來,因為已經確定了愛的身份。”

  啵一聲,我踮起腳尖印在張越的嘴唇上,一個淺淺的吻男生的耳朵紅了起來。

  “要不要試試和我睡覺?”他的眼光很狡黠。

  第一次被男的抱著睡的我失眠了。

  不算熟悉的人在旁邊喘氣,而且他的手還搭在我的腰上。

  不過我打心底不討厭這種行為。

  挺好的。

  這就是結婚了。我想。

  

  4

  我和他都請了婚假。

  他問我想去哪裏玩。我也不知道,這麼些年自己想去的地方都去了,現在蜜月倒是不知道到哪裏過了。

  張越扣扣我的手心,摘下了眼鏡,你別說這男人是耐看型的,白白凈凈的,清清爽爽的,不錯哦。

  “那在家也可以玩。”他說。

  “在家能幹嘛?”???是我汙了嗎

  “互相了解,”他好笑地看著我,“比如說……互看手機。”

  “蛤?”

  十分鐘後,我承認這確實挺好玩的。

  張越搜羅著我手機裏的醜照,看著我僅本人可見的弱智朋友圈快笑死了,我沈默地看著朋友列表裏清一色的男性同事、男性朋友,好不容易逮著個性別女的,是他大姨媽。

  滾啊!這吃多少年屎想出來的破遊戲啊!

  張越笑得靠著沙發喘著氣,摸著我的手機點開了閨蜜群,把我看的一著急,猛撲過去。

  “看看相冊朋友圈得了,怎麼還翻聊天記錄?”

  “有什麼不能看的?”他好笑地看著我。

  “都不能看,我和姐妹們的聊天記錄是死前只剩一口氣也要爬起來刪除的!”

  “可是不看我會心癢癢!”

  “癢死你!看你個大頭鬼!”

  說話間兩人打作一團。

  我沒有想到自己的蜜月是這樣的:張先生無意中看見老娘的王者戰報推送,死活要和我一起打。

  一個剛註冊的青銅,要和我這個白銀打。

  不自量力。

  天哪,如果有人要我回憶我的蜜月,我只能想起:T-i-M-i。

  偶爾他媽我媽來湊熱鬧,領著玩一玩,便拉著我問,啥時候生孩子啊?

  果然,媽媽們催完結婚就得催孩子。

  張越靠在門框邊上好笑的看著我。我一生氣叫了聲:“老公~”尾音酥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後故作嬌羞地拿小拳頭錘了一下張越的胸口,跑開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兩媽一男。

  男人尷尬地咳了兩聲道:“那個……我剛割完emmm……闌尾,醫生說不適合備孕。”

  

  5

  有人說拉進兩個人的關系只有兩條路,一是性,二是揭露短處,分享隱秘。

  張越實在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一開始見他我覺得是經濟實用男,現在他媽的,感覺這男的就是為我而生的,怎麼咋看咋舒服。

  可我們還沒有過一次夫妻生活,最多就是抱抱親親舉高高。

  每次他都說,不急。

  算了,不急就不急吧,天天給我做飯做家務的,讓我做同妻也認了。

  等等,如果他是個gay…嘿……嘿嘿。

  我問好集美:“集美啊集美,想補鈣了。”

  不消片刻,網盤多了點東西。文字的視頻的,看下來已經是傍晚,賞析著動態的營養不曾註意到下班的某人。

  “(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

  我回頭看見了皺著眉頭的張越。

  我:“這……”

  

  張越已經兩天沒和我說話了救命。

  端上菜就收拾,我吃完了才坐下來吃。

  我憋不住挪過去,他就起身離開。

  搞得我懊惱不已。

  自己的妻子看鈣片,男人自己肯定也不大得勁吧。

  試想如果他看動作片,我會高興嗎,我也不會呀。

  心底給自己下了罪名。

  我拽拽男人的衣袖,男人目不斜視看著電腦辦公,看了我一眼又迅速離開,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嘆了口氣,心一橫道:“對不起啊張越,我看那個……你要是覺得我惡心,就離婚吧……”

  他“啪”一聲合上電腦盯著我瞧,時間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我沒寫作業被班主任審問。

  “為什麼?”他問,磕磕巴巴湊出一句話,“你你你…愛看男的那個?”

  “沒有沒有沒有,”我連忙擺手,許久後又覺得不對勁,“呃好吧,是挺愛看的哈。”

  “那你是正常女性嗎?”

  “啊?”

  “你,”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你喜歡男生嗎?”

  “是呀,那絕對的。”我拍拍胸脯。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你是正常男性嗎?”我問。

  他似乎噎住了,臉也變得通紅:“你說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小聲嘟囔一句。

  話音剛落就被人攔腰抱起,天旋地轉之後到了柔軟的床墊上,男人壓著我一陣輕吻。

  接下來是付費也講不出來的內容。

  我爬出被窩,忍著渾身的酸痛夠著床頭一根海苔,身後的人吻了吻我的脊背,顫栗歸顫栗,我實在沒力氣了。

  咯吱咯吱的聲音打破寂靜。

  男人沙啞著嗓子,性感而溫柔:“以後不許說離婚。

  “我好不容易遇到你,只想把單身改成已婚,不想改成離異。”

  我楞了楞,轉身塞了半海苔脆到男人嘴裏,點了點頭。

  

  

  6

  張越是獨生子女,我也是。

  他說我們倆要擔起兩個大家族了。

  這話我是贊同的。兩個人最起碼要承擔四個老人的贍養。

  私底下咬耳朵,幾次要把工資卡上交。

  我說不用,我腦子不行,要不上交給你吧。

  他恨鐵不成鋼一樣點了點我的腦袋。和我計劃著要給父母存點養老錢,雖然各自都有退休金,但還得多一層保險。

  這話聽得我連連稱是。

  張大哥的確很有遠見。

  我的公公體檢的ct上查出咽喉不太好,可能要置入機械。

  因為比較難操作,我聯系了學醫的故友,也得知花費不小。

  彼時張越在外地出差,要到下周才回來。

  婆婆抹著眼淚,我媽在一邊安慰著。

  “丹丹呀,沒想到就發生了這事兒。”

  我搖搖頭:“媽,查出來有問題咱就好好治,這麼多人呢,別擔心錢,我聯系最好的醫生給爸看。”

  婆婆點點頭又搖搖頭:“要是拖累你們,我們還不如安眠藥吃死去。”

  我抱住婆婆,給她順著氣:“不許說這話,船到橋頭自然直。”

  算了算我和張越的存款加起來也差不多,公公婆婆攔著我不告訴張越,怕讓他分心,我私自去銀行取錢,做了手術。

  途中張越看見扣款通知還問我,我說借給朋友一下。

  等到張越回來,公公的手術挺成功的,還差個檢查就能出院了。

  “老婆,”他叫我,站在病房外不知所措,仿佛是個破碎的小布娃娃,“我,我是不是很不稱職。”

  我撲進他的懷裏,十幾天的壓力化作了眼淚:“你可算回來了,有你在我心才安了點,你快進去和爸說說話。”

  張越這廝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松開,就算和他爸說話都沒松開,搞得我手黏糊糊的出了層汗。

  探望的親戚們來了一波又一波,在我婆婆和公公的誇贊下我紅了臉。

  成為了老張家修了幾世福才娶到的好媳婦。

  倒是事後我媽問我,積蓄都沒了,要是娘家有事怎麼辦?

  我悄悄問張越,張越說,賣房賣車,再不濟貸款,人命最重要。

  我點點頭:“和我想的一樣。”

  

  張越喜歡撥弄我的手,還得是暗戳戳的,桌子以上坐的直直的,桌子以下繞著我的手指。被親戚小孩瞧見了,直笑:“越叔抓著姨姨的手不放呢!”

  惹得一陣起哄。

  臉皮變厚的他紋絲不動,看向我,悄悄說:“林,我們不做措施了,要是有緣分有個孩子也好,行嗎?”

  恭喜他獲得我的一招排山倒海。

  

  其實我也有想過生孩子,每個女孩都想過做媽媽呀。

  我要生個男孩,打起來痛快。

  等他長大了,我就去貸款,消費,讓兒子還錢去。

  張越:“你還真是個……二十一世紀新母親!”

  我滿意地點點頭,收拾起要出差的行李。

  倒也巧,他出完我出,倆人就不在一起。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饒是悶騷的張越先生也忍不住十分鐘一條在幹嘛,半小時一條長語音,早中晚三趟視頻。

  我這人吧,出差空閑時就喜歡吃東西,白天吃鹹了喝水水腫,夜裏倒是消了腫,發了個朋友圈:

  耶,感覺晚上自己的臉好小。

  兩個小時後,響起了敲門聲。

  我打開一條門縫看見是應該睡覺的張越。

  “你來幹嘛?”

  “看看小臉。”

  “?”

  不知道多久後,

  啥都看了的張越穿起衣服扣著口子:“照顧好自己哦,我在家等你回來。”

  “這就走啦?”

  “我明天還上班。”

  強的。我暗暗腹誹。額頭上被輕輕碰了一下,掖好被子就睡過去了。

  隔天同事說看我臉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我搖搖頭,心想著是被人采陰補陽了。

  誰知道是不是酒店東西有問題,搞得我這個鋼鐵腸胃吐了起來。

  提前回了家。

  張越調了休,執意陪我去醫院。

  就奔著婦產科走。

  我:“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嘔吐就懷疑懷孕啊?”

  他:“我也不知道,隱隱覺得差不多了。”

  “切,盲目自信。”

  他執起我的手:“就依我這一次。”

  

  半小時後,他傻笑著打電話告訴家裏人。

  我看著確診懷孕的單子,朝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原來電視劇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三個月,差點沒吐死我。

  

  7

  惡心得我只吃得下香菜。

  張越就變著法給我做。

  我惡趣味地問張越:“我相了十次親,你知道我為啥選你嗎?”

  張越好奇地看著我,眼神裏夾雜著四分期待三分愉悅和三分漫不經心扇形統計圖。

  “因為前九個都不吃香菜,吃不到一塊。”

  不知道還生氣還是該笑的張越給我來了個腦瓜崩:“那是我看你每條朋友圈都有香菜。”

  “那你相過多少個?”

  “就你一個。”

  “就我一個?”

  “對呀,因為我也愛吃蘭州拉面。你以為相親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知道我看你好久了。”

  “說實話啊,你細講講呀。”我來了興趣。

  “你是不是多加很多香菜,每次還多給兩塊錢?”

  “對呀。”

  “老板娘老板死活不要你錢,還讓你常來吃?”

  “嗯呢。”

  “你偏要給,有時候急了硬幣直接扔在收銀臺就跑,有一次還撞了一個男的?”

  “誒,你怎麼知……”我看著他的小寸頭,“就是你呀!”

  “哈哈哈哈哈哈,總歸你還記得,撞了我鞠躬道歉就跑了,然後老板老板娘拉著我給我說了不少你好話。”他摸摸我的頭,眼裏全是笑意,“那天我媽讓我去試試相親,我本來不樂意,看到你的照片,想著試試就試試,就去啦。”

  低頭塞了一口香菜,心裏暖暖的,誰知道了不得說一聲好奇妙的相遇。

  

  8

  同誌們,33歲結婚一點也不晚,因為一直在等一個對的人。

  多方考量我還是覺得張越值得我生個孩子的。

  他也給我打包票,生下來就去結紮,一點不拖泥帶水的。

  刷多了視頻的我挺著個大肚子幻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等孩子生了出了月子,老娘要去爬泰山!”

  “祖宗,你遊太平洋都好說。”

  張越的寸頭很久沒有理了,長得長了遮住了劉海,我給他扒拉上去笑著道:“張愛卿,你這雙眼睛生的好,切莫遮住了給本王日日觀賞才好。”

  張越笑出了聲:“喳。”

  我踹了他一腳:“出去捏捏腳理個發放松一下吧,守著我怪累的,離產期還早呢。”

  他摸摸我的頭將我抱在肚子上,軟乎乎的,蹭一蹭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香氣,夾雜著陽光的氣息。

  我問他很多年前上學時在宿舍,失戀的舍友哭著問我的問題:“是陪你一直坐火車到目的地的人珍貴,還是忍不住下車看風景,最後還是選擇和你在一起的人珍貴?”

  張越揉著我的腦袋輕聲道:“你怕不是要精神出軌。”

  “你說嘛。”

  “我喜歡那個看過風景,卻仍上車和我在一起的人。”

  我點點頭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只覺得回答很符合我的心意:“這是我以前朋友問我的問題,我和你想的一樣,已識乾坤大,仍戀一人才更可貴。”

  我不知道未來怎樣,會不會有更貼合我心意的人,但我想,這輩子,就是張越了吧。我栽了。

  做了一個夢,夢裏我變成一棵樹。

  未來的地球大家的意識都變成一棵樹。

  張越的根須在地底下牽著我的,緊緊繞在一起。

  我許願一陣風吹過來,帶來了植物的新生命。

  醒過來,我他媽羊水破了。

  

  8

  我35了,生了孩子。

  如我所願是一個男孩。

  不像我當時胡扯的,我疼死他了。

  天天抱在懷裏。

  張越每天看著親密的母子二人,形同第三者。

  身邊依舊有沒有結婚的朋友,也有二胎、三胎的朋友。

  有人問我,結婚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只是開始的一場湊活,到現在。

  最後我只發給了朋友一句話,至少,不要因為想收份子錢才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