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被蜘蛛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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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人類時,紅火蟻會用上顎鉗進皮膚,借力彎曲尾部,再刺入螯針,註射毒液,人類被刺入時會感到灼痛。研究顯示,被註射的毒液中,含有毒蛋白和吡啶類毒素,在皮膚上產生紅腫和膿皰。

田埂間緊挨著的紅火蟻丘。受訪者供圖

文 | 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編輯 | 胡傑 校對 | 吳興發

如今,在廣東的田埂間,人類不敢輕易招惹一只螞蟻。

這種被稱為紅火蟻的生物源自南美,是全球公認的百種最具危險性入侵物種之一,所到之處,紅火蟻攻擊人類,侵擾農田,肆虐環境。

鄉村留守老人的皮膚布滿皴皺,被日曬和汗水染成了棕色。這是四月,南方的春天漸漸酷熱,謹慎的阿婆穿著長衣長褲,用悶熱的雨靴保護腿腳,粗糙的指節敏捷地摘下菜芽,專註地盯著眼前。

這片綠色中,任何小黑點都足以拉響警報。紅火蟻其實是棕紅色的,它頭上有顎,尾部有螯針,攻擊性強,且喜食肉。

人被蜇後會有灼燒般的刺痛感,疼痛消失處會長出膿皰,嚴重的奇癢難忍,還會引發過敏反應,有的甚至面臨死亡風險。

作為外來入侵生物,紅火蟻2004年從廣東吳川進入中國,經過17年的擴散,它的足跡已經踏遍南方,最北逼近秦嶺。有研究顯示,目前紅火蟻入侵路線正朝著更北、更西方向擴張,近五年來其領地擴大了一倍,紅火蟻在中國已經進入了暴發期。

紅火蟻巢狀如小丘,如同皮膚上的膿皰般,凸起在田埂和河邊。令人擔憂的是,被攻陷的領地不局限於農田。在摩天大樓的縫隙裏,在高速路的綠化帶上,在小區校園的草坪間,在自然公園的花草中,都有紅火蟻巢的身影。

專家稱,紅火蟻遠比人類想象中的狡猾,如果不能將其巢穴趕盡殺絕,可能會促進其分巢,增加分布範圍,產生“越殺越多”的怪象。3月26日,農業農村部、住建部等九部委在廣州聯合啟動了全國紅火蟻聯合防控行動。

與螞蟻的戰爭打響後,人類取得勝利還有待時日。

正在產卵的紅火蟻蟻後。受訪者供圖

密集的紅火蟻巢連成一片

在揭陽市揭西縣楓山園新村,甬莞高速邊,多畝農田看上去已經病入膏肓。密集的紅火蟻巢連成一片,幾乎整片“腫”了起來。

一條半幹的水渠分割耕地。在水渠邊,紅火蟻巢縱看成線,幾乎緊挨著排列。捅破凸起的土丘,內部蜂窩狀結構露出,紅棕色螞蟻泉水般湧出來,這些螞蟻大小不一,有的還長著翅膀,內部還藏著白色米粒狀的卵、幼蟲和蛹。

4月9日,水渠旁的菜地裏,一位老伯正在照料麻葉和空心菜,他穿著長度蓋過整個小腿的雨靴。“沒有穿這個鞋就頂不住。”

“螞蟻哪裏都有啊,那邊更多。”老伯指著挨近高速路基的農地說。他向記者展示了手上黑色的疤,那是擠破了膿皰的證據。“咬了之後很痛,鼓一個小小的包,白色的。”

在農田裏,可以看到“人蟻交戰”的痕跡。有的蟻巢旁出現了巴掌大面積的紅火蟻“棄屍堆”,這是使用農藥灌巢的“戰果”,有的巢頂成了黑色,覆蓋著被燒成灰的稭稈和塑料,這是火燒的“戰果”。

但大戰過後,紅火蟻“余孽”仍在。即使蟻室的蜂窩結構已經燒成了紅色固狀體,用木棍一翻,大量紅火蟻仍舊現身。

被紅火蟻叮咬的反應因人而異,對敏感體質的人來說,會產生整塊紅腫,過敏性休克,甚至死亡。國外的調查顯示,紅火蟻叮咬造成的死亡率為1/16000。

石慶型是廣東省農業科學院助理研究員,專門研究外來入侵的有害生物。石慶型說,在一次分離紅火蟻的實驗中,他曾“中招”,且癥狀嚴重。

他回憶,那是個夏天的周末,他光腳穿著涼鞋。紅火蟻爬到了他的腳上,他感覺自己被蜇了六、七針。

很快,紅疹就連成了片,身上其他地方開始紅腫,頭皮也開始發緊、發癢。他找來鏡子,看到自己的臉全腫了,“眼睛成了一條縫”。

同事立刻開車送他去了醫院,在急診科打了脫敏針,才逐漸好轉。

石慶型說,被紅火蟻蜇的研究人員不算少,過敏反應因人而異。有同事被紅火蟻蜇到,手心起了直徑半厘米的大皰,還有人不小心站在了紅火蟻巢上,被紅火蟻沿著腿咬了二十幾口,但所幸沒有引起過敏反應。

還有更極端的案例。據相關新聞報道,今年深圳一男子被紅火蟻咬傷後,搶救了3天才救活;去年廣州一男子被紅火蟻咬傷,開車就醫途中昏迷,連車帶人衝入河道,所幸被人救起。

被紅火蟻叮蟄後的皮膚。受訪者供圖

啃食者

攻擊人類時,紅火蟻會用上顎鉗進皮膚,借力彎曲尾部,再刺入螯針,註射毒液,人類被刺入時會感到灼痛。研究顯示,被註射的毒液中,含有毒蛋白和吡啶類毒素,在皮膚上產生紅腫和膿皰。

在中國,紅火蟻每年可能叮蜇幾十萬人,這其中癥狀嚴重者達數萬。這是廣東省紅火蟻防控技術指導專家組組長、華南農業大學紅火蟻研究中心主任陸永躍根據數據模型得出的結論。

根據農業農村部公布的我國目前受紅火蟻入侵土地面積600萬畝,以及主要區域人口密度,陸永躍推算出被入侵區的人口數約為180萬人,按照每年30%的被叮蜇率,就是50多萬人“中招”,這其中如有10%癥狀嚴重者,就高達4—5萬人。

紅火蟻對農林業造成了巨大的影響。陸永躍說,紅火蟻會吃水果,搬運作物種子,降低出苗率,還會聚集在玉米穗裏,把玉米咬爛。“我去過湖南一個地方,看到幾十畝玉米因為紅火蟻危害絕產了。”

藏在泥土中的紅火蟻,可能令甘薯的收成降低30%,還會把大豆根部的根瘤菌吃光,降低大豆產量。小樹苗也不放過,紅火蟻會把樹苗的皮扒掉。甚至在綠豆開花需要授粉時,紅火蟻也占據綠豆花,攻擊授粉昆蟲,令綠豆產量降低30%。

紅火蟻也會殺滅害蟲的天敵。陸永躍發現,被紅火蟻占據的農田中,蜘蛛就會減少。蚧類、蚜蟲等少數種類害蟲發生率可能比以前嚴重起來。

紅火蟻還會啃壞電線,破壞基礎設施。陸永躍說,他在調查走訪中,就見到4個農戶家庭的電箱被紅火蟻築巢及啃壞,公園電箱和路燈基部,也是紅火蟻喜好築巢的地方。而在靠近野外的居民區,紅火蟻也會攻占那裏的電話交換機。

很難說清紅火蟻到底造成了多少經濟損失。陸永躍說,廣東省目前還未有詳實的數據。目前可以參考的是福建省,評估的經濟損失標準為每公頃13665.44元。

陸永躍推斷,按照農業農村部統計的全國紅火蟻發生面積600萬畝計算,全國累計損失達到54.62億元/年。

他認為,官方公布的紅火蟻發生面積,可能主要是農業農村區域,“實際上通過全面調查,如果覆蓋所有類型地域,可能發生面積會翻二到三倍左右吧,對一些地點調查的數據只能以點帶面,沒法做到全面”。

長翅膀的為具有繁殖能力的紅火蟻性蟻。受訪者供圖

為何越防越多

楓山園新村的農田深處,一位吳姓阿伯感嘆:“以前我做小孩子的時候,螞蟻沒那麼厲害。”

阿伯面前站著呂利華。他是廣東省農科院植物保護研究所研究員、廣東省紅火蟻防控技術指導專家組副組長,到粵東地區是為了培訓紅火蟻防控技術。

4月9日下午,呂利華結束了在揭陽市區的工作,準備返回廣州時,留意到甬莞高速路邊紅火蟻巢密集,就從高速開車出來,到達了楓山園新村。

吳阿伯自稱已經對紅火蟻失去了耐心,聽說省級專家到了,開著玩笑問:“有沒有原子彈?”

呂利華向他保證,只要用正確的方法,就能殺滅紅火蟻。

吳阿伯拿出了農藥的瓶子,這是他為了除滅紅火蟻買的,平時,他把藥兌在水裏,用噴霧器噴在螞蟻窩上,就像給果樹殺蟲一樣。但這樣操作,只能殺死地面的工蟻,藏在蟻巢深處的還是無法觸及。

瓶裏的藥水只剩下幾十毫升。呂利華把這些藥倒進裝滿水的水桶中,走到撂荒地的一個巨型蟻巢前,他先慢慢潤濕蟻丘外殼,再將藥水灌入巢內,最後擡高水桶,把水全部澆了進去。“擡高一些,水的衝擊力大,藥液可達深些”。

這個巨型蟻巢地表的直徑約達一米,靠著一棵木樁。然而,滿滿一桶藥水倒下,卻沒能灌滿巢穴,呂利華說了句“糟糕”。

資深專家低估了蟻巢的容量,他向吳阿伯解釋:“沒想到巢這麼大,可能殺不死這整個蟻巢。”

根據呂利華的研究,藥液量達到蟻巢體積2倍以上,才能保證把蟻巢內的紅火蟻全部殺死,包括最深處的蟻後。

紅火蟻巢在地下部分與地上的體積大致一樣大,蟻後藏在地下深處。如果無法殺死蟻後,將會迎來更可怕的後果,那就是“遷巢”或“分巢”。

受到幹擾或環境不適時,紅火蟻就容易遷巢。呂利華介紹,紅火蟻喜歡陽光溫暖和略高的地方,下雨水浸時,紅火蟻也會遷巢搬到高處,有時在新移栽的樹苗基部建巢後,當小樹長大形成樹蔭,紅火蟻也會遷出。

“人為消滅不徹底,就會導致紅火蟻越防越多。”呂利華說,不規範的藥液灌巢,甚至會摧毀紅火蟻巢之間的“領地”,令蟻巢之間失去了界限,連成一片。

吳阿伯更在乎的是,敵敵畏這種農藥9元一瓶,倒兩個巢就用光了。“而這麼多蟻巢要灌,經濟上負擔不起。”呂利華說,直接倒農藥是防治理念的誤區,敵敵畏用水稀釋1000倍後,依舊可以殺死紅火蟻。“一瓶敵敵畏500毫升,一桶水加20毫升,可以灌一個中等巢,那麼總共可以灌超過20個巢。”

更理想的殺蟲方式是餌劑。呂利華團隊正在對多個餌劑進行藥效評估,他介紹,只要將20克餌劑灑在紅火蟻蟻丘附近的取食蟻道上,等待7-10天,就能殺死一個巢。

餌劑就是含毒藥成分的一種農藥劑型。作為社會性昆蟲,紅火蟻會在巢內進行食物的交換,借此傳達信息,這種行為被稱作交哺行為。而當有螞蟻攝取有毒的食物,毒藥很快就會在巢穴裏傳播開來。

吳阿伯也在新聞中看到過餌劑的介紹,他將其理解為:“螞蟻一個咬一個,然後就都死掉,就像生化危機。”

不同體形的紅火蟻。受訪者供圖

從入侵到暴發

在全球公認的百種最具危險性入侵物種名錄上,紅火蟻占據一席之地。

它源自南美洲的巴拉那河流域,這個小小的螞蟻是強大的捕食者,它上顎是物理攻擊武器,尾針及毒液是物理與化學復合攻擊武器,如果直譯其拉丁語學名,就會發現也叫“無敵火蟻”。

資料顯示,紅火蟻在20世紀30年代入侵美國,從1981年開始在加勒比海的眾島嶼中蔓延。2001年,紅火蟻跨越太平洋,入侵澳大利亞和新西蘭,2003年進入中國臺灣,2004年在廣東吳川被發現。

2005年1月17日,紅火蟻被定為國內進境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全國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農業部制定並啟動了《紅火蟻疫情防控應急預案》。

呂利華介紹,紅火蟻隨著貿易在全球擴散。其最初藏在船舶壓艙或鋪墊泥土中傳入美國,之後被航空或海運貨櫃帶入中國臺灣和澳大利亞,而紅火蟻出現在吳川,則很有可能是隨洋垃圾帶入。

“當時深圳和珠海都有很多收廢品的人,廢塑料就匯集到吳川分類加工,壓制成拖鞋。”他說,經研究,吳川紅火蟻的DNA來自美國。

此後,紅火蟻在國內迅速蔓延開來。根據農業農村部的最新消息,紅火蟻如今分布區域遍布浙江、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廣東、廣西、海南、重慶、四川、貴州、雲南等12個省(區、市)的435個縣(市、區)。最北已經迫近秦嶺。

陸永躍說,近10年間,紅火蟻一直處於快速傳播期,如今達到了局部暴發階段。“並不是全部暴發,整個暴發的面積應該是總面積的10%。”

呂利華認為,就全中國範圍來看,紅火蟻目前處於蔓延擴散階段,但在華南地區處於暴發階段。

4月9日,被火燒後的紅火蟻巢,翻開後仍有“余孽”。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攝

“無敵火蟻”的薄弱之處

紅火蟻蔓延過程中,人類也對它加深了了解,尋找其薄弱之處。

呂利華說,“婚飛”之後是紅火蟻最易被捕食和傷害的時期。“婚飛”指的是有翅雄蟻和有翅雌蟻飛至高空進行交配,交配後,雄蟻死去,雌蟻降落至陸地翅膀脫落,成為蟻後,然後“白手起家”築室產卵。

如果築巢順利,在蟻後高達六年的壽命中,每日能產卵千枚。

剛落地時,是紅火蟻後最孤立無援的時候。這時的蟻後會被本地螞蟻、甲蟲、蜘蛛等吃掉。

呂利華的研究室裏培養著幾種本地螞蟻,他們都有可能對紅火蟻產生自然制衡作用。4月10日,記者見到了落單的紅火蟻工蟻在中華小家蟻巢的遭遇。

紅火工蟻體形大,是中華小家蟻的10倍左右。進入小家蟻巢後,它翹起尾刺,擺出防禦的姿勢,但很快,受到小家蟻的攻擊後,紅火蟻寡不敵眾,每條腿上都被幾只小家蟻牽制,逐漸動彈不得。

“蟻多力量大,在紅火蟻後婚飛後落單的特定時間,小家蟻還是可以與之抗衡的。”呂利華還提到,本地的黑頭酸臭蟻也是可與紅火蟻競爭的對手之一。

在楓山園新村的田間,記者看到,有的紅火蟻蟻巢被敵敵畏削弱後,半空的巢會被黑頭酸臭蟻占據。蟻丘中同時存在著兩種螞蟻。

楓山園新村,與紅火蟻共同生活的農民。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攝

超級生物

早在百余年前,就有進化學家將蟻群落視作“超級生物”。2008年,生物學著作《超級生物》將這個概念做了進一步的闡述。在蟻巢中,各種紅火蟻分工明確,通過氣味和交哺傳遞信息和營養,可視作人類身體中不同種類的細胞。

於是,整個蟻巢可被視作一個超級生物。

這種超級生物規模可大可小,甚至可以有多個“大腦”。呂利華指出,單蟻後型蟻巢會收容婚飛後的其他蟻後,組成多蟻後型蟻巢。“就像女王和妃子一樣,女王產卵最多,擁有的工蟻和資源最多,其他妃子就是資源少一些,產卵也少一些。”

蟻後每日產生大量的卵,這些卵多數會孵化成大、中、小型三類個體的工蟻,工蟻一般都是不具備生殖能力的雌蟻,分工不同,有的負責哺育卵、幼蟲和蛹,有的負責照顧蟻後,還有的負責外出覓食,也可以築巢和防禦。這些工種在不同環境下可以相互轉換。

成熟蟻巢中,會產生帶翅膀的雌雄生殖蟻,負責繁衍生殖。

婚飛是紅火蟻的一種自然擴散方式。另一種自然擴散則是借助洪水,紅火蟻形成蟻筏,可漂流幾十公裏。

呂利華說,在人為幹擾下,紅火蟻的擴散就快得多。除了殺滅不當導致的分巢,更值得警惕的是農產品貿易。

再加上,人類很容易忽視小小螞蟻。盡管紅火蟻是植物檢疫性生物,但總有漏網之蟻的存在。

石慶型上報了貴州省第一個紅火蟻巢。那是2015年國慶節,他回老家貴州,下了高鐵站,就在路邊的草坪上發現了紅火蟻巢。他猜想,如果不是他恰好研究紅火蟻等入侵生物,可能貴州第一例的上報還要更遲。

今年,在廣東雲浮市新興縣二環路旁,呂利華團隊的研究者在3.5公裏的距離中,標記了近1000個紅火蟻巢。

紅圈處為紅火蟻性蟻。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攝

戰爭還在持續

人與螞蟻的戰爭還在持續。

廣東省是紅火蟻防控的重點。今年1月22日,廣東省政府公布了《廣東省防控紅火蟻若幹措施》,提出嚴格落實紅火蟻防控屬地責任、加強紅火蟻疫情監測預警、著力提升紅火蟻防控能力、推動建立紅火蟻藥劑零售網點等多方面的內容。

這份文件還指出,力爭到2023年底,全省紅火蟻四級及五級(最高五級)發生水平面積控制在總發生面積的1%以下,公共區域疫情基本控制在一級輕發生水平。

在3月26日九部委聯防聯控行動啟動後,4月2日,廣東省農業廳網站公示了2021年省級農業救災應急專項紅火蟻防控資金的安排計劃,擬安排資金4000萬元,用於支持全省各地開展紅火蟻疫情防控等工作。

這筆資金被不等地撥給了20個城市,要求用來開展紅火蟻春秋季統一防控、應急處置,監測普查、防控技術指導和培訓宣傳。並設置了相應考核目標。

除此之外,在2020年10月29日和12月31日,廣東省農業廳還公布了來自中央財政和省級財政對紅火蟻防控的撥款,分別是948萬元和1000萬元。這兩筆撥款也帶有任務清單和考核目標。

這三筆資金的考核目標中,都提到“避免出現紅火蟻惡性傷害人畜事件。”

陸永躍說,目前防控紅火蟻的難題並不在於技術。“這些技術已經可以說都有了,如何落實顯得尤為重要。”

與落實防控緊密相關的是投入。“如果想要達到全面控害的目標,可能要有幾十倍到上百倍的人力物力的投入。”

在呂利華設想中,如果控制紅火蟻巢營養取食,令其減少生殖蟻的數量,蟻巢生殖能力就會降低。他觀察到,當蟻後初建蟻巢時,會經歷一段營養不足的艱苦時光,這段時間所產的卵全部會孵化為工蟻,等到蟻巢初具規模,工蟻能夠外出覓食,蟻巢所獲得的營養增加,才會產生帶翅膀的,具有生殖能力的生殖蟻。

時下流行的基因編輯也是個好思路。呂利華說,如果能控制形成有翅雌蟻翅膀的基因,也能從根源上令其種群“衰退”。

對於未來,呂利華的態度並不悲觀。他認為,生態環境的自我平衡機制,也會幫助人類打敗紅火蟻。“現在蟻丘密度高了,食物及生存空間和資源有限,理論上來說如果到了一個臨界點,紅火蟻密度也將下降了。”他說,隨著紅火蟻的削弱,本地螞蟻也將強大起來,最後都將達成新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