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小鬼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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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橋和毛澤東

閻長林把毛澤東要換勤務員的事向葉子龍和汪東興作了報告。

當晚,葉子龍和汪東興突然找李銀橋談話。

“給你的工作變動一下,調到主席身邊當衛士。”葉子龍開門見山地對李銀橋說,“你過去一直幹這項工作,有經驗。”

李銀橋低下頭,卻沒有馬上表態。

汪東興說:“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我們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決定的。”

李銀橋還是沒做聲。原來不知詳情的他另有心思,心想主席因為心情不好,把身邊的勤務員打發走了,自己去了,也不一定幹得好啊。葉子龍見他不做聲,於是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意見嗎?”

“不行啊,我怕幹不好。”李銀橋說,“我幹這個工作太久了。”

這讓葉子龍和汪東興始料未及,有些驚詫。李銀橋也似乎覺得不妥,立即轉口說:“當然,組織決定我服從……”

“服從就好,相信你會幹好的。”葉子龍松了口氣。

“今天你先回去。”汪東興思考一下說,“最後怎麼辦,等我們研究以後再決定。”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李銀橋便被葉子龍叫到了毛澤東身邊。

因為五女河猛漲的河水落下去不少了,毛澤東帶著隊伍從白雲廟下山,繼續進行轉移。在行軍途中,李銀橋走在毛澤東和周恩來之間。毛澤東始終沒跟他說話,也沒正面看他一眼。李銀橋忐忑不安,心裏直犯嘀咕:會不會他知道我的態度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但嘀咕歸嘀咕,毛澤東的思想如何,他是無從而知的。

雨還在下。部隊到了五女河邊,水流還是十分湍急。汪東興和葉子龍指揮一批會水的戰十連遊帶淌,到達對岸,從村裏借來了繩索和門板,開始搭浮橋。水流太急,門板不時被衝走,架橋進展很慢。這時追兵已上山,山頭槍炮聲大作。有些人又變得不安了。

“我看還有段時間嘛,”毛澤東望了望架橋現場,對劉參謀吩咐說,“把電臺架起來。”

真怪,毛澤東把電臺一架,焦躁的軍心立刻安定下來了。毛澤東坐在警衛戰士用手撐開的棉被下,審閱著全國各戰區發來的電報,用鉛筆寫下一道道命令,然後交參謀送電臺,發向各野戰軍司令部。

浮橋終於架好了,是用門板鋪就的。為了保險,警備團幾名戰士站在急流中充當“橋墩”,扶著門板。毛澤東走到河邊,望著將衣服脫得精光、站在浪濤中的“橋墩”,立即說:“同誌們先過。

“請李得勝同誌先過!”幾百人的隊伍異口同聲地高喊。

毛澤東仍堅持要“同誌們先過”,“同誌們”懇求“李德勝同誌先過”,彼此爭執不下。周恩來來到了毛澤東身邊,小聲地說:“主席,你不過,同誌們決不會過。快上橋吧,時間久了,河裏的同誌們會凍出毛病的。”

毛澤東掃視了一下周圍,目光和李銀橋相遇了。李銀橋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隨即,毛澤東邁開步子,踏上浮橋,李銀橋急忙跟上去,也踏上了浮橋……

過了五女河,部隊又急行軍一天,夜宿在米脂縣的楊家岔。閻長林與幾名戰士點起火堆,開始烘烤濕衣。毛澤東坐在炕上,在油燈下查看軍用地圖。

柴草太濕,只冒煙不起火,窯洞裏也弄得滿是濃煙,對面看不清人。毛澤東熏得咳嗽,閻長林也嗆出了淚水,於是喊道:“小李,快扶得勝同誌出去透透氣!”

李銀橋也咳個不停,趕緊上坑去扶毛澤東,說:“得勝同誌,出去透透氣吧……等煙散散,再看地圖。”

毛澤東甩開他的手,用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處符號,爾後自己下炕,一邊咳一邊扶墻,摸著走出了窯洞。

李銀橋和毛澤東

雨停了,夜空中露出了星星。毛澤東站住了,用力咳出幾口痰,然後在院子裏散步。為了避開地上的積水,走得很慢,步子時大時小。李銀橋跟在他的身後。毛澤東突然停下腳步,兩眼望著星空,慢條斯理地問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啊?”

李銀橋立即立正回答:“報告!我叫李銀橋。”

“李、銀、橋。嗯,哪幾個字啊?”毛澤東仍然不緊不慢地問道。

“木子李,金銀的銀,過河的橋。”

“銀——橋。為什麼不叫金橋啊?”毛澤東似乎還是原來的口氣。

“金子太貴重了,我叫不起。”

“哈哈,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毛澤東的口氣隨即就變得熱烈了,並且轉過身,望著李銀橋問道,“你是哪裏人呢?”

“河北安平縣。”

“父母幹什麼呢?”毛澤東的語氣變得親切了。

“我父親種地拉腳,農閑時倒騰點糧食買賣;母親做家務,農忙時下地幹活。”

“我們的家庭很相像嘛。”毛澤東的話多起來了,“你喜歡父親還是喜歡母親?”

“喜歡母親。我父親腦子好,多少賬也算不糊塗,可是脾氣大,愛喝酒,吃飯時單獨吃。他吃饅頭,我們啃窩頭,稍不稱心就打人。我母親心善,對人好。我喜歡母親。”

“越說越一致了。你母親一定信佛。”

“主席你怎麼知道?”李銀橋驚訝地問道。

“你說她心善嘛。出家人慈悲為懷啊。”毛澤東說。

“你,你母親也信佛嗎?”李銀橋問。

“我也喜歡母親。”毛澤東說,“她也信佛,心地善良。小時候我還跟她一起去廟裏燒過香。後來我不信了。你磕多少頭,窮人還是照樣受苦。”

“磕頭不如造反。”李銀橋接話說。

“對,講得好。”毛澤東點點頭,繼續散步,走過一圈,又停下腳問道,“怎麼樣,你願意到我這裏工作嗎?”

李銀橋低下了頭,小聲地說:“不願意。”

兩人又沈默起來了。

過了一陣子,還是毛澤東打破了沈默,說:“你能講真話,這很好。我喜歡你講真話。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在我這裏工作?”

“我幹勤務員太久了。從三八年參軍,一直當特務員、通訊員。我想到部隊去。”

“噢,三八式,當衛士,進步是慢了些。就這一個原因嗎?還有沒有別的原因?比如說,在恩來那裏當衛士就願意,來我這裏就不願……”

“沒有,決沒那個意思!”李銀橋說,“我一直想到部隊去打仗。我在周副主席那裏也說過這個意思。我在他那裏幹過一段。他了解我的情況,形勢緩和後提出走的要求也容易。如果到主席這裏來,怎麼好剛來就提出要走?”

“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放你走?”

“主席——戀舊。”李銀橋說。

“什麼?戀舊!你聽誰說我戀舊?”

“反正我知道。”李銀橋說,“聽人說,你騎過的老馬,有好馬也不換;穿過的衣服,用過的筆硯茶缸,用了就有感情,再有多好的也不換。就比如說你那根柳木棍吧,還有孫振國背行李的木棍子,有了好拐棍兒,你肯換嗎?我們要是有了感情,主席還肯放我走嗎?”

“哈哈哈,”毛澤東笑了,“小鬼,什麼時候把我研究了一番?嗯,可是我喜歡你呢,想要你來呢,怎麼辦?我們總得有一個人妥協吧。”

“那就只好我妥協了。”李銀橋老實地說。

“不能太委屈你,我們雙方都做一些妥協吧。”毛澤東認真地說,“大道理不講不行。你到我這裏來,我們只是分工不同,都是為人民服務。可光講大道理也不行。三八式,當我的衛士,地位夠高,職務太低。我給你安個長,做我衛士組的組長吧。”

毛澤東略一沈吟,做了個手勢,說:“半年,你幫我半年忙,算是借用,你看行不行?”

“行!”李銀橋沒料到毛澤東居然向自己這個十幾歲的小戰士也“妥協”,覺得他的做法很公平,甚至是遷就自己,爽快地答應了。

“好吧,你去找葉子龍談談。他對我更了解。”毛澤東又將手輕輕一揮。

李銀橋便輕松地退下了。

後來,李銀橋聽人說,毛澤東在與他談話之前就已知道他不願來,但還是對葉子龍和汪東興說:“你們不要再考慮別人了,我就要他!”就這樣,在經歷一番路上不說話之後,李銀橋高高興興地來到了毛澤東的身邊。他的這個變化,讓汪東興和葉子龍覺得很奇怪。汪東興咕嚕著說:“不知主席用了什麼辦法讓李銀橋甘心情願上班了。”

——摘選自《毛澤東的紅色衛隊》 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

作者:華宸

編輯:周怡倩

責任編輯:徐堅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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