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夢到吃提子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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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脫貧故事 ———父親與奶牛 父母都是極能吃苦的人,是中國農村千千萬萬辛勤勞作的農民中普通的兩員。一如其他農村家庭,為了讓家裏的日子好過一些,父母在生涯中做了不少嘗試,終變成了今日的“奶牛養殖專業戶”。一、開荒種麥父母成家是在1979年。那個時候,土地屬於金貴資產。祖父家七口人,登記在冊的地也不過十畝。當時社會副業不暢,農戶們並沒有別的掙錢門道,生活自然清貧。結婚前的母親家生活在蘭州榆中縣一個叫甘草店的小村子。受地形影響,當地農戶普遍靠天吃飯:在山腳下或山坡較為平坦的地方點上莊稼的種子。若當年雨多,則莊稼收成好,雨少,則莊稼歉收。日子過得緊巴巴。上初中時偶爾問到過母親:從靠近蘭州的榆中,一路向西跨越900多公裏來瓜州嫁給父親的原因。母親回答得很幹脆:“你爸相親時說了,瓜州是平原,地多能吃飽飯。再加上你爸當時坐火車吃剩的都是白面膜膜,我想那家裏日子應該比我們這好。便同意舉家搬遷來瓜州,落戶在這兒”。結婚後分家出來的父母,不停歇的在隊的西南角荒灘上開墾了40畝的荒地。逐一解決了挖水渠、除鹽堿、換澄漿泥、挖砂層、墊肥土、拉糞補肥等問題後,他們的辛勤有了回報:地裏的小麥豐收了。一眼望去,金燦燦的一片。清風吹來,麥浪滾滾。割麥是個大工程,那時瓜州還沒有收割機等高科技。怕成熟的麥子被風吹落到地,母親想了一個好法子:隨黃隨割。受土壤肥力等因素影響,同一塊荒地上的麥子並不總是同時變黃。地力差一些的地方麥子常長得很矮、且麥黃的早。父母便先割了這些地方的。即使這樣,等麥子大批量成熟時,兩個人的手工割麥的速度還是遠遠跟不上的。母親心小,晚上會睡不著覺,恨不得趁著夏日皎潔的月光連夜割麥。不幾日,外婆與舅忙完了自家的麥子,便趕來幫忙。六七個人一排,每人占定一塊地方,弓著腰,低著頭,來不及聊天,“嚓嚓嚓”的割麥聲在烈日下久久不息。打麥時,為了趕上有風的時段,大人們往往會提前觀星查月、看天氣預報、請好幫忙的親朋鄰居。風一來,大家便聽風而動,十幾個人碾麥、揚麥、堆麥、裝麥,好不熱鬧。二、種棉花。我上小學三年級時,棉花這種經濟作物在瓜州流行開來。相較於麥子的澆水、除草、施肥等基本工序,棉花多了間苗、打頭等。但棉花掙錢多。那段時間,棉農們買車、買樓房都不算是新聞。像大多數棉農一樣,找摘棉工成了父母一年一度的心頭大事。每年的八月底,棉花開始一小片一小片的開放。八月頭,父親便開始忙著給往年的摘棉工打電話,詢問今年來不來摘花。或到斜對門的蘇家預約隴西的摘棉工。如果以上兩個途徑都落空,去汽車站找人便成了不二的選擇。每年到了棉花采摘季,汽車站便有大批的外地采摘工,來找采棉花的活兒。也會有更多的棉農,心急火撩的招采棉工,“搶人大戰”時有發生。在供不應求的狀態下,采摘工的待遇也是水漲船高。除了每斤棉花采摘價由0.2元逐漸漲到每斤0.8元,報銷往返的車費、每人贈送兩床棉絮等條件也被陸陸續續提了出來,父親對此怨聲不小,卻也無可奈何。若棉花開的實在太多,摘不過來。父親也會想辦法請本地的回族摘棉工來幫忙。因為宗教、飲食不同,請回族摘棉工,主家需為他們另備住房、竈頭、米面、清油等。當然,一日三餐回族采棉工也會自做,不需要主家再出力。三、養奶牛。09年,我升入初中,家裏也裝了固定電話。嫁到玉門的三姑打來電話說,玉門奶牛場的一批牛,大大小小約20頭,統一出低價處理。 問爸爸想不想養。幾天後,我家200多平的後院,變成了奶牛的主場:追逐頂架、撒歡打滾。周五下午放假回家,穿過後院到前院的一段路,我總走得小心翼翼,連跑帶躲,生怕被哪頭牛盯上,用碩大的牛頭砸我或頂我。賣掉不擠奶的小牛和公牛,擴好牛圈,父母的牛奶事業正式開張了。剛開始的訂奶戶,是住在城裏的奶奶幫忙宣傳和介紹的,而後客戶逐步增多。奶票則是由做過教師的爺爺在煙盒裁剪的小紙片上一張一張寫的,幹凈的小楷挺拔俊秀。父親早晨、下午各送一趟。從四工一隊一路向東,一斤、半斤的逐一將奶送到訂奶戶的門前。為了送奶,父親買了隊裏的第一輛加油的三輪摩托車;為了儲奶,家裏甚至有了冰櫃。父母是忙碌的:擠奶、送奶、餵牛、飲牛,還要照顧田裏的莊稼。父母也是開心的,家裏生活有了質的提高。賣完牛奶的父親從縣城返程,時常會帶來各種吃食:冬天的大棚菜、秋天的桃李,以前一年中過節才能吃到的雞魚肉也幾乎每月能吃到兩三次。父親每天看的書變了,由之前的《周公解夢》、《手相面相大全》換成了《養殖指南》、《飼料搭配》;父親的關註點變了,由幾十年不換的左親右鄰家的大事小情轉到了當地養牛圈的最新動向。縣裏舉行了幾次賽牛大會,父母的牛拿到了二等獎、三等獎等名次。有時候還會得1000元,500元不等的獎金。給獲獎者戴紅花的環節,父親總覺得不好意思,便推了哥哥上臺去戴。養起牛來,父母越來越得心應手。遇到牛消化不好、感冒等,他們甚至能自己抓藥,自己打針。零六年,家裏的牛發生了一場不小的變故。七頭牛中有四頭牛在一夜之間中毒而死。那時還沒有奶牛保險之類的。父母只能自擔損失。很長一段時間裏,兩人常一起回想牛中毒那天的每個細節,想知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最後卻也毫無結果,只能不了了之。之後隨著兩人年歲的增大,便推掉了大多訂奶戶。只養著兩頭牛,供應自家人每日飲奶以及臨近一些上門自取的訂奶戶。故事本應就此結束,然而這次似乎不符合父親的風格。14年秋,應了幾位訂奶者的需求,父親再次開始進城送奶。由於價格低且質量有保障,父親的牛奶在經歷了四個月的試賣後又變得暢銷。奶牛由兩頭擴展到四頭,再從六頭到最多時的十一頭。牛圈自然得擴大。政府有不少的相關優惠政策,比如圈磚的補貼,養殖無息貸款的發放等。隨著瓜州經濟的增長,縣城的樓房變得多而高。65歲的父親已做不到將鮮奶送到每家訂奶戶門口。他便只賣不定,每天固定的在陽光小區東門口擺攤。父親對牛奶的純度有著近乎固執的堅持。一次利用傍晚閑暇時光,幫助父親裝奶。半斤、一斤用奶提子打好,一份份裝入牛奶專用袋。裝完半斤的,奶漏子上的紗網被奶泡糊住了。我便隨手將紗網放到外邊水龍頭衝洗了一遍,轉身準備繼續裝一斤的。坐在一旁吃晚飯的父親急啦,堅持要求先把紗網上的水甩幹,才能繼續裝奶。害怕我把把水滴帶入鮮奶中。這方面,老頭一直很倔。父親的牛奶攤總是很熱鬧。除了賣奶,它還是老人們的“聊天據點”。最新的國家政策、政府惠民措施也常在老人們的討論之列。他們的消息靈敏度常使得我驚訝。今年父親已年近70,母親也已60有余。兩人的農村養老金已發放好幾年了。每天兩人依舊圍著10頭牛忙前忙後,除了睡覺,毫無其他放松時間。去年10月,父親舊疾復發,氣喘咳嗽。縣醫院檢查說是肺部有些發炎要求住院7天並順便做次全身體檢。剛住夠5天,身體好點的父親便著急回家,心裏總是掛念家裏的牛。好在恢復確實不錯,體檢結果也顯示身體狀況佳,住院的費用更是由農村醫保報掉了大部分。作為女兒,我更希望上了歲數的兩人不養牛,安心養老。兩人卻總是各種理由推脫:舍不得長期相處的客戶、怕養老的費用不夠等等。結果是我與父母,誰也說服不了誰,僵持不下。不久前的一個傍晚,我在屋內裝牛奶,一位臨近的老人上門為半身偏癱的老伴取奶補充營養。老人的年齡有父親相仿,打奶已一年有余。等待裝奶的過程中,我們談起父母兩人養牛的辛勞,我抱怨父母的固執:已近70的人了,該停下來休息了,不能再圍著牛忙來忙去。老人卻很理解父親的做法,說這是他們辛勞了大半生鋪就的攤子,是他們半輩子的事業,指定舍不得丟下。“半輩子的事業”這幾個字頓時讓我醍醐灌頂,一瞬間突然明白了父母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