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床上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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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童文佐

2017年,是恢復高考40周年,想寫未能落筆。2018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真想寫點什麼。思考再三,寫現在的生活,孩子已經長大成家,有房有車。現代的生活,人們也大都如此,難脫俗套。

人過花甲鬢毛衰,語多懷舊憶兒時。往事縈懷,憶往知今惜福,雖是老套,也是飲水思源,感恩悟本。

早年二味“疼”與“餿”

兒時的初記,一事最深。屙不下去,撕心裂肺的“疼” ,經常是如此。那是我家困難缺糧,吃糠、樹葉和樹皮充饑的後果。

1966年秋,我上學了,語文課本學到第16課便不學了,說是“四舊”的東西,改學報紙,兩年沒有升學,11歲才升二年級。

1973年春,到公社中學讀初中,最深刻的記憶是一個“餿”字。學校有食堂,從家中帶上純糧才能在食堂起夥。我家缺糧,兩年中沒起過一頓夥。常年是帶家中做好的幹糧,由一半糧、一半野菜摻和起來。一般是玉米面摻點苦菜做成又黑又黃的玉茭圪梁,或者熟山藥摻點蓧面做成山藥圪蛋(這還是家裏特別給我做的細糧)。熱菜沒有,從家拿點腌菜或黑醬。記得有一次,語文老師看到我的花幹糧,問我吃的是什麼?我說您嘗一嘗,老師嘗了一口,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讀初中的二年,冬天還好,最難熬的是夏天。幹糧放兩天就開始餿了,掰開拉著長長的絲。餿也得吃,不吃就得餓肚子;咽不下去,溫開水泡上,憋住氣往下喝。餿味重,常常是忍著兩眼淚下咽,兩個夏天常常如此。

母親把我“奶”出高中

1974年夏,媽媽的肚子又鼓了,9月30日,又一個小妹出生,村裏人羨慕正好趕上留口糧,就給取名“將趕趕”,因不足月生的,三天就走了。後來,媽媽就給別人奶孩子,月入9塊。年底,我想升高中,當時,兩個姐姐沒念過書,大哥高小沒畢業,二哥初中畢業,一個弟弟八歲時得病走了,這些都因家裏缺錢。此外,剛上學的妹妹和正貪玩的弟弟,一大家人吃飯也成問題,但父母還是咬了咬牙,用母親那月入9塊的“奶”錢,供我上了高中。

高中雖然上了,可我心裏有沈重的負擔。靠母親乳汁讀書,學習數理化回村有用嗎?當時上大學還是推薦,人們說學會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可我爹是個農民,應該不算人們說的“好爸爸”之列,沒有其他門路走出農村,我就想學點回村有用的知識。

我的小學老師——李老師是個好中醫,缺醫少藥的山裏人經常找他看病,1975年秋,高中班主任也換了會中醫的殷老師,因此我想學醫。我找到殷老師說,您會中醫,咱們班就改成一個衛生專業的高中班吧,殷老師很贊同。當時時興開門辦學,也不用找縣裏批準,就和梨樹坪公社醫院聯系,聯合辦起衛生班。買不到醫學教材,我就毛遂自薦刻蠟板。從此,我和另一個同學就承擔了教材的刻印。衛生課我去上,其他課和課余時間我都去刻蠟板。兩年高中,語文只學了10課。

1976年冬,我隱隱感覺到文化知識將來會有用,就把自己刻的醫書放在一邊,也不去刻蠟板了,開始下功夫學文化課。有個同學和我開玩笑說,你這樣用功學也沒用,到時候我上了大學你也上不了。我說,我知道你有靠,推薦上大學沒問題,可是像我這樣四面無靠的人,不學點兒知識將來還能有啥用?可惜,有點遲了,兩個多月後高中畢業,我終於被母親“奶”出了高中。

春江水暖

1977年1月,我高中畢業回村。這年春天,縣裏正在修縣城通公社的公路,我報名參加了。我把初中課本帶上,來到民工住地小石口村。白天打眼放炮修路,晚上或陰雨天復習初中課程。剛把初中數理化復習了一遍,小石口村的大喇叭廣播就說全國恢復高考。中專只考初中的知識,我決定報考中專。

離考試還有8天,我請假回家復習。母親說考也考不住,還不如去修路。第一年,從恢復高考消息公布到開考,時間很短,大學、中專分開考。我們村在深山裏,不通電,不通公路,消息閉塞,政治復習沒教材、沒資料。聽說我的初中班主任參加了大學考試,我和報考技校的本家侄兒,連夜趕了十四裏山路,找到老師了解大學政治的考試範圍。老師說他們政治大題考的是“黨的基本路線”方面的知識。我想中專可能考“三項基本原則”。好在我初高中的政治筆記本都在,就拿出來作為復習資料。後來考試,政治大題果然是“三項基本原則”方面的內容。

1978年4月初的一個上午,我正在村裏擔糞。過路的公社教革委主任說我考上了中專。我一聽非常高興,把擔糞的擔杖和籮頭扔在街上,跑回家,氣喘得說不上話。母親正在做飯,扭過頭問我咋了?我說:“考、考、考——上了!”母親扭過頭去,再沒轉頭,也沒停手中的活兒,也不說話。我看到母親的肩頭在微微地顫動,心中有點難受,慢慢回過神來,含著眼淚,拖著沈重的步子,默默去取回扔在街上的擔杖和籮頭……

我這才知道,母親前幾天說我考也不住,別考了,是一直在犯難,擔心如果考上了沒錢去念書。這時,母親已經不再給人奶孩子了,家裏沒有一分現錢。我進城去體檢借的5塊錢還沒有還上,這上學的費用從哪兒去借?

中午,父親找了幾家鄰居,借了25塊錢。下午我去公社供銷社花了7塊,買了做衣服的布,剩下18元準備做去學校的路費和在校費用。我二姐是個半截手裁縫,第二天,我去18裏外的二姐家做衣服。二哥當天來回步行120裏進城取回了通知書,兩腳都踩起了血泡。

事後,我在想,這次考住中專,如果不是國家及時恢復高考,如果不是自己笨鳥先飛,在沒有恢復高考的時候,提前十個多月就復習,如果不是我把高初中的政治筆記本都保存著,肯定是考不上的。這是僥幸、是幸運、是準備比較充分、也是時代給了我命運的轉機。

1978年4月8日,到了雁北農機校。我沒有換洗的衣服,晚上洗了白天穿,因而落下個腰痛的病根。1980年7月,中專就要畢業了,要好的同學們三三兩兩下飯店吃飯,我和一個同學“大方”地一人拿出一塊錢,去飯店一問,總共兩塊錢,買了酒就不能買菜,買了菜就不能買酒,最後總共花了一塊二毛錢,買了一瓶青梅酒。回來的路上,兩個人對著瓶口掌號,你一口我一口,到校門口,兩個人都醉了。

命運節點的律動

1980年7月,畢業回家等分配,家裏能養豬、養羊、養兔,有了點活錢。1981年過年的時候,父親還殺了一只羊,我用工資買了5斤散裝白酒,有肉有酒,這是我記憶很深刻的一個大年。1981年8月,我調到山陰縣,後來當了專職通訊員,常去農村采訪,刻意留意這時的農民,日子已經比我念書時候好多了。

1987年9月,平朔露天煤礦作為改革開放的試驗田投產。1989年1月,作為服務平朔礦的朔州市應運而生,不久我調到市裏。1994年到朔州日報社被提拔為領導,先後在幾個村扶貧,即使是貧困戶的光景,也一年比一年好。在36年的新聞生涯中,由於我的農民情結,“三農”一直是我關註的熱點,應縣南河種鎮辦過八屆蔬菜節,我沒有落下一次。我想看到他們那一張張笑臉,分享他們的幸福,他們笑在臉上,我甜在心中。記得我和一個記者合寫的特寫《農民的節日》,還被評為山西新聞二等獎。

人常說,日子過得一年比一年好就是好命。我這60年中,雖有溝溝坎坎,但是漸進的,一年比一年好,是好命。因為,我們的國家越來越好,特別是改革開放這40年,日子過得更是日新月異,有滋有味。大家不妨回想一下,40年前,我們有誰能想到會過上現在的幸福生活!反正我沒有想到。其實,我這人生命運變化的每一個關鍵節點,都是隨著國運的節點律動的!我心中非常明白,人活著就應該知恩、感恩、報恩!

夢的靈性和神奇

今天,在王晶的朋友圈中看到了朔州作家微信公眾號推出的第594期同題詩《記夢》,此次出題人是詩人熊國章,他寫到:“哲人認為,夢是'神諭'。盡管夢的存在早已在幾千年前即令人困惑研思,但科學方面的了解其實仍是非常有限。夢的緣由和含義已經成為歷代學人研究探討的課題。"

我看過之後,也生出不少感慨,

本來想寫幾句,但我不會寫詩,卻多次感知過夢的靈性,有時候達到了神奇的地步,也許真是"神諭"。

譬如,1975年上高二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的手被重物砸了一下,我從夢中驚醒,並且喊了一聲"啊呀,我的媽呀!”驚坐而起。

第二天,和幾個同學在水泥廠打零工,我就把左手小指給砸斷了,上了點紅藥水,綁了點三合板,沒用花錢,到現在還歪著。掙了幾塊錢,通過一位老師走後門,在應縣新華書店買了一套120回的《水滸》,這是我自己買過的第一套書。以後這樣應驗過的夢很多,很多。後來,工作了,類似的夢還經常做。我想了解一下夢的靈性和神奇,看過好幾個版本的巜周公解夢》,還看了《夢的解析》,但對夢的了解還是在霧裏,或者說在夢中,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今天,讀了其中趙進榮的一首《記夢》詩,她是做了自己的文字夢,還夢到了自己的筆名,也不知"木同”這個筆名是否來源於此,但她許諾一輩子不棄。好執著的女才子,也許正是如此,她才成為女詩人。而我,那套水滸,一直留著。後來上初中的兒子寫命題作文《書緣》,我給他講了這個故事,他寫了,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的好評,還推薦到報上發表了。受此啟發,我也想寫本“書緣",講一下我藏書的故事,但到現在也沒有動筆。

夢,夢的靈性,夢的神奇還是不懂不知不解。後來有了QQ、微信,我就把自己的昵稱叫”曉夢"了,一直用到現在,也曾用此名做過筆名。有人問我,是不是取自"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其實是我想曉:夢的靈性和神奇,但這可能嗎?也僅是一個夢,只能說是一個夢而已。如果說夢是神諭,那就是說夢是不可曉得,孔子說,陰陽之不測,謂之神。神諭,凡人可知嗎?

【作者簡介】童文佐,男,朔州應縣人,高級記者,曾在國家級新聞學術期刊發表論文。獲《光明日報》“光明”征文二等獎、山西新聞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