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餵小孩吃大小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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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俑

素材源自《西京雜記》

《西京雜記》,西漢歷史筆記小說集,“西京”指的是西漢首都長安,寫的是西漢的雜史,既有歷史也有西漢的許多遺聞軼事。漢代劉歆著,東晉葛洪輯抄。

01

漢武帝的奶媽在外面做了違法的事情,眼看要被漢武帝處死,情急之下,想到“智多星“東方朔,請他救她一命。

東方朔說,皇上為人殘忍,而且剛愎自用,要是有人勸他,反而死得更快,看來只能這樣——被押去處斬的時候,你只管不停地回過頭來看我,我想辦法救你,或許有效。

乳母點點頭,被押走的時候,她不停地回頭看向東方朔,東方朔對她說,你快走吧,看我幹啥?

沒用的,看誰都沒用,如今皇上已經長大了,哪裏還記得小時候你哺育他的恩情!

這句話,像一顆子彈那樣擊中了漢武帝,漢武帝不覺愴然淚下,赦免了奶媽的罪。

武帝欲殺乳母,乳母告急於東方朔。朔曰:“帝忍而愎,旁人言之,益死之速耳。汝臨去,但屢顧我,我當設奇以激之。”乳母如言。朔在帝側曰:“汝宜速去。帝今已大,豈念汝乳哺時恩邪?”帝愴然,遂舍之。

老王:很多時候,有話好好說不管用,“惡語相向”卻很靈。

02

漢元帝後宮有很多女人,他讓畫工把她們的像畫下來,他見哪個好看,就召來哪個侍寢。

那些女人,為了和皇帝睡上一覺,便重金賄賂畫工,多的達十萬,最少也不下於五萬。

唯獨一位姓王的女子,不肯賄賂畫工,畫工在畫她時,便將她的容貌,打了很多折扣。

漢元帝一看,這女子姿色平平,閉著眼睛在後宮抓一個,也比她漂亮,也就對她不感興趣,從來沒有召幸過她。

這個女子,便是王昭君。

後來,匈奴老大派人入朝,求天朝賞賜一個美人當老婆,漢元帝指著王昭君說,讓這個醜鬼去吧。

按慣例,走之前皇帝是要召見的,漢元帝見了真人,才曉得王昭君是所有後宮女子當中,最漂亮的那一個。

和她擺了擺龍門陣,漢元帝又發現,王昭君不但容貌第一,還善應對,並且舉止嫻雅,於是,他把腸子都悔青了。

可是得講信譽啊,尤其對於窮兇極惡的匈奴人,不然匈奴老大要是知道被騙,那可不得了,所以盡管一萬個舍不得,漢元帝也不得不忍痛割愛。

送走王昭君,氣急敗壞的漢元帝決定追查到底,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宮裏所有的畫工,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棄市,然後又抄了他們的家,抄出巨額錢財。

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案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於外國,故不復更人。乃窮案其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

細究起來,這個烏龍的根源,在漢元帝自己,要追究責任,也應該從他追起,可他是大老板啊,怎麼能追究他的責任呢。

老王:有一種錯,叫領導永遠沒錯,上面再有錯,也是下面的錯。

03

公孫弘出身屌絲,後來當了漢武帝的丞相,老朋友高賀來投奔他。

沒錯,他來投奔的目的,就是想依靠這棵大樹,過過好日子。

可是很抱歉,公孫弘能給他的,只有小米飯和布被。

高賀抱怨道,小米飯和布被,我自有之,何必巴巴地跑來跟你混?

聽了這話,公孫弘雖然很不好意思,也很慚愧,但還是無法給他想要的生活。

高賀不但抱怨公孫弘,還逢人就說他的壞話——曉得不,公孫弘外面穿著粗麻衣服,裏面穿的卻是皮爾卡丹(貂蟬),在外面只吃一個菜,在家裏卻大吃大喝(五鼎之食),還天下表率呢,你們說說,這樣兒的,也配做天下表率?

一傳十十傳百,高賀這話,很快便傳遍了朝野上下,朝廷便覺得公孫弘善於偽裝,表裏不一,人品有問題。

公孫弘一聲嘆息——寧願遇到壞客人,也不願遇到老朋友啊。

公孫弘起家徒步,為丞相,故人高賀從之。弘食以脫粟飯,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弘大慚。賀告人曰:“公孫弘內服貂蟬,外衣麻枲,內廚五鼎,外膳一肴,豈可以示天下?“於是朝廷疑其矯焉。弘嘆曰:“寧逢惡賓,無逢故人。”

老王:自己沒本事沒誌氣,即使討來好酒好菜,吃起來也不香嘛。

04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後,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便回到成都。

回到成都也沒錢啊,兩人便租了間破房子,作為棲身之所。

住的地方有了,吃的卻沒有,司馬相如先不管那麼多,脫下身上的毛皮衣換來一些酒,和卓文君喝醉了再說。

喝著喝著,卓文君抱頸而泣,做夢也沒想到,我這個富二代,會落到用衣服換酒的地步!

光哭有啥子用呢,今後的日子,必須要謀劃謀劃了。

卓文君擦了擦眼淚,和相公商量了一哈,決定在成都賣酒。

經過一番折騰,酒館終於開起來了,卓文君當壚賣酒,司馬相如則身穿像小牛鼻子那樣的短褲,與雇來的小工一起,洗滌杯盤瓦器。

他們的目的,是想羞辱一哈老頭子卓王孫。

女兒女婿落到這步田地,作為臨邛首富,卓王孫果然覺得,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便收起以前不給他們一分一厘的誓言,給了女兒很多很多錢,同時給了一百個仆人。

老頭子給他們的錢,他們一輩子也花不完。

於是,卓文君從當壚賣酒的小酒館老板娘,一下子成了富豪。

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懣,以所著鹔鹴裘就市人陽昌貰酒,與文君為歡。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貰酒。”遂相與謀,於成都賣酒。相如親著犢鼻裈滌器,以恥王孫。王孫果以為病,乃厚給文君。文君遂為富人。

老王:不是富二代,就不要輕易私奔,不然,結局真的會很慘。

05

一個名叫王鳳的娃娃很不幸,他媽把他生在五月五日,他爹說對不起了兒子,不是你爹狠心,實在是不敢養啊,說完叫人把他扔了。

當時有句俗話,叫做五月五生的孩子,不是長大了自害,就是害父母。

總而言之,在人們看來,凡是五月五生的孩子,都是不祥之物,都不能養。

毫無疑問,這是迷信。

可他畢竟是一條生命,哪怕是一條狗,也不能說扔就扔了。

他叔叔知道後,趕緊跑來對他爹說,過去田文也是生在這一天,他爹田嬰也叫他媽不要養,他媽說好好好,不養不養,卻暗中把兒子養了起來,後來,那個本“該”扔掉的孩子,成了著名的戰國四公子之一孟嘗君,父母跟著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王鳳他叔叔說,從這件古事來看,五月五生的孩子,並非是不祥之物。

他爹聽他叔叔這麼一說,才沒有把他扔掉,養了起來。

王鳳以五月五日生,其父欲不舉,曰:“俗諺:‘舉五日子,長及戶則自害,不則害其父母。’”其叔父曰:“昔田文以此日生,其父嬰勑其母曰:‘勿舉!’其母竊舉之。後為孟嘗君,號其母為薛公大家。以古事推之,非不祥也。”遂舉之。

老王:沒有文化的人,勸人都不知道怎麼勸——讀書的好處,就是這麼直觀。

06

漢高祖劉邦當泗水亭長的時候,有一次押送囚犯去驪山。

完成任務回去時,一位士兵見他很久沒吃頓飽飯了,就送了他兩壺酒、一副鹿肝和一副牛肝,劉邦欣然與夥伴們分享,把酒食吃得幹幹凈凈,然後高高興興地踏上歸途。

後來他當上了皇帝,仍保持著每天都要準備鹿肝和牛肝,以及兩壺酒的習慣,以此提醒自己,哪怕是滴水之恩,也要永世不忘。

高祖為泗水亭長,送徒驪山,將與故人訣去。徒卒贈高祖酒二壺,鹿肝、牛肝各一。高祖與樂從者飲酒食而去。後即帝位,朝晡尚食,常具此二炙,並酒二壺。

老王:有一種“回報”,叫做永遠不忘你的好。

07

在作賦這方面,司馬相如可以說是個天才,人們稱他的作品典雅而華麗,而且加一個字嫌多,減一個字嫌少。

也是四川人的文學家揚雄,高度稱贊司馬相如的作品:長卿(司馬相如字長卿)賦不像是來自人間,像是神化而來!

揚雄作賦,還學過他的風格,但卻怎麼也學不好,只好放棄,所以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長安有個叫慶虬之的,也會作賦,曾作《清思賦》,最初幾乎沒有任何反響,就像世上不存在這麼個玩意兒一樣,後來他靈機一動,說是司馬相如作的,人們才紛紛叫好——作得好呀作得好,簡直好得不得了!

司馬長卿賦,時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揚子雲曰:“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邪?”子雲學相如為賦而弗逮,故雅服焉。長安有慶虬之,亦善為賦,嘗為《清思賦》,時人不之貴也,乃托以相如所作,遂大見重於世。

老王:難怪那麼多人下出名,因為人一出名,放屁都是香的。

08

樊噲問陸賈(西漢思想家、政治家﹑外交家),自古以來,那些當了皇帝的,都說他們是受命於天,也就是說,他們當皇帝,是上天的安排,叫啥子“瑞應”,真的假的?

陸賈說,當然是真的,比如眼皮跳就有災禍,燈火開花會得錢財,喜鵲叫說明有人要來,蜘蛛聚在一起而百事喜,這叫征兆。

又說,既然小事情都有征兆,大事情就更有啦,而皇帝寶座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沒有天命,哪個有那個本事得到它呢,如果沒有天命,凡夫俗子無論如何拼命爭取,也是然並卵。

樊將軍噲問陸賈曰:“自古人君皆雲受命於天,雲有瑞應,豈有是乎?”賈應之曰:“有之。夫目閏得酒食,燈火華得錢財,幹鵲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目閏則咒之,火華則拜之,幹鵲噪則餵之,蜘蛛集則放之。況天下大寶,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者,寶也,信也。天以寶為信,應人之德,故曰瑞應。無天命,無寶信,不可以力取也。”

陸賈所說的那一套,無非是“君權神授”的陳詞濫調。

樊噲可不是一般人,西漢開國元勛,大將軍,左丞相,著名軍事統帥,呂後的妹夫,陸賈這樣的“君權維護者”,尚且敢拿“君權神授論”來忽悠這樣的人物,可以想象,統治者忽悠起平民百姓來,得有多麼肆無忌憚!

老王:有一種忽悠,叫老百姓最好忽悠,不忽悠白不忽悠!

09

一個叫枚臯的,寫文章很快,簡直是不假思索,就可以一揮而就,司馬相如則剛好相反,寫起來慢慢吞吞,要咬很久的筆桿子。

風格雖然截然不同,然而人們對他們兩個,都贊不絕口。

不過,寫作風格不同,最後呈現出來的作品,成色是不可能一樣的——畢竟經過深思熟慮,司馬相如的作品“首尾溫麗”,堪稱完美無瑕,而枚臯的作品,則經常會出現病句。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碗一碗地往嘴裏倒,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能風風火火,寫文章也一樣啊,太快了是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的。

然而,大文學家揚雄說得好,兩種風格都有可取之處,都有存在的道理,這兩種人也一樣,需要飛書馳檄的軍隊,就應該用枚臯這樣的“急性子”,而需高文典冊的廊廟、朝廷,則最宜用司馬相如這樣的“慢性子”。

枚臯文章敏疾,長卿制作淹遲,皆盡一時之譽。而長卿首尾溫麗,枚臯時有累句,故知疾行無善跡矣。揚子雲曰:“軍旅之際,戎馬之間,飛書馳檄,用枚臯;廊廟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典冊,用相如。”

老王:適合的,就是最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聰明的領導,是會量才錄用的,不會搞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