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汙泥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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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在《莊子》裏看到的最具體的一次輪回,在這樣的物種起源中,我還是想到了愛情。同一物種會產生愛情,不同物種間也會產生愛情,物種進化間亦有愛情。莊子的愛情產生在不同物種間,卻愛得那麼深,甚至比同一物種間的愛情還要深刻。

  在這一瞬間,我聯想到了西方哲學家關於愛情的討論。在柏拉圖與他的老師蘇格拉底之間有段很經典的對話。

  有一天,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蘇格拉底就叫他先到麥田裏摘一個全麥田裏最大最金黃的麥穗,期間只能摘取一次,並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頭。

  柏拉圖照著老師的話做,結果,他兩手空空地走出麥田。

  蘇格拉底問他為什麼摘不到,柏拉圖說:"因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頭路, 沿途即使見到一棵又大又金黃的,但又疑心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便沒有摘;等走到前面時,又發覺總不如之前見到的好,原來麥田裏最大最金黃的麥穗早就錯過了,於是我便什麼也沒摘到。"

  蘇格拉底說:"這就是愛情。"

  之後又有一天,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麼是婚姻,蘇格拉底就讓他先到樹林裏砍下一棵全樹林最大最茂盛的樹,同樣只能砍一次,同樣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頭。柏拉圖照著老師的話去做。這次,他帶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樹回來。

  蘇格拉底問他怎麼帶這棵普普通通的樹回來,柏拉圖說:"有了上一次經驗,當我走到大半路程還兩手空空時,看到這棵樹也不太差,便砍了下來,免得錯過它後以致最後又什麼也帶不出來。"

  蘇格拉底說:"這就是婚姻。"

  如果讓莊子去選擇,也許他不會摘下一個麥穗,更不會去砍掉一棵樹。他的愛太多,多得只能用無形去衡量。他的愛太深,歸根結底他只愛著那個曾經做過他妻子的女人。他在世間行走,邀萬物遊戲,沒有人知道他年輕的愛情--那些只開花不結果的樹。

  在這裏,我想講個關於尋找的故事。

  在一個春天,訂婚沒多久的女子問書生:"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去找我嗎?"書生說:"會的。"女子又問:"會一直找我嗎?"書生使勁點點頭說:"會的。"女子再問:"你會找到死為止嗎?如果我一直沒出現。"書生說:"會的。"

  當天夜裏,書生做了個夢,夢中有只寒蟬在鳴叫。在當地的習俗裏,春日夢蟬意味著將有無法捉摸的厄運。書生醒來時發現女子不見了。他斷定女子走了,急急忙忙抓起衣服衝出了門,可沒走幾步就暈倒在地。鄰居把他送回房間,他醒來後哭著喊著要找女子。

  從那天起,他就不吃不喝了,日日在門口等著女子,想著曾經的夢,夢境裏那只寒蟬叫得如此悲涼,莫非女子遇到什麼不測?他不敢想下去,但他又不知道去哪找。他幻想著女子有一天會突然回來。不知不覺中,他的青絲變成了白發。

  書生還在等,像是守株待兔。沒多久,一個號稱會解夢的說書人路過村莊,看到少年白頭的書生。了解事情緣由後,說書人捋著山羊胡笑道:"這事好辦。既然是寒蟬告訴你的,那你就去找寒蟬吧。"書生一聽,似乎有盼頭,便問:"現在還是初春,我要去哪裏找寒蟬呢?"說書人指了一個方向:"去楚國吧。"

  書生便去了楚國,他發現那裏氣候與家鄉截然不同。楚國的季節要來得更早一點,已是炎炎夏日,無數的蟬在樹梢上鳴叫,空氣中一片喧囂。

  書生走到一棵大樹旁邊,看見一個駝背老人捕起蟬來像拾取一樣熟練。書生興奮地說:"老先生真是靈巧得很啊!我也在找一只蟬,但它是寒蟬,深秋才會出來;一個高人告訴我楚國有這樣的蟬,我便前來尋找了。"駝背老人看了看書生,笑了笑:"你看樹上有成千上百只蟬,但多是夏天的蟬,寒蟬就藏在這千萬只夏蟬裏,你可要細心找找。"

  書生謝過駝背老人後開始用竹竿打蟬,把趴在樹幹上的蟬驚起,可沒等他分辨出哪是寒蟬哪是夏蟬,它們又重新堆積成一團。"這樣不行,你必須把蟬一個個粘下來才能看清楚。"駝背老人看著狼狽的書生,搖了搖頭。書生又打了幾下後仍無成效,不得已只好請教:"我看老先生捕蟬動作很伶俐,請問您有什麼絕招嗎?" 駝背老人說:"我倒是有一些絕招。在經過五六個月的訓練後,我可以持竿,並在竿頭上累疊上兩個小球而不使球掉下來,這個時候我去捕蟬,能逃掉的蟬就很少了;如果練到能在竿頭上累起三個小球而能讓它們不從竿頭上掉下來,那麼能逃跑的蟬就只有十分之一了;如果能在竿頭上累疊上五個小球而能讓它們不從竿頂掉下來,再去捕蟬就像在地上拾蟬一樣容易了。這時我立定了身體,就像一根立著的斷樹樁;我控制著手臂,就像一根枯樹枝;雖然天地廣大,萬物眾多,我心裏卻只想著蟬的翅膀。當我達到了這種境界,抓蟬就很容易了。"

  書生聽完,拿著竹竿練起來;他必須努力,因為寒蟬關系著他心上人的命運。一開始,他心急如焚,連一個球都累疊不起,後來,在駝背老人的安撫下,他慢慢練習,可以累疊起兩個小球了。他一天天練著,到了第三個月,他漸漸放下心中牽掛,一心與天地大同;到了第四個月,他終於可以累疊起五個小球了。第四個月剛好是夏末秋初,樹上的夏蟬都死去了,只剩下寒蟬還在鳴叫。

  書生輕而易舉就收獲了寒蟬。他把寒蟬捧在手心,發現寒蟬抓著一個紙團,紙團上寫著:"家中有事,我需回家一趟。"看到心上人的字跡,書生才放下心頭大石。他快馬加鞭趕回家,發現女子正給他準備豐盛的晚飯。書生一問,才知道是女子的弟弟中了舉人,作為姐姐,她當然要回去慶賀。書生至此明白,夢到寒蟬並非意味著厄運,一切都是心魔。

  心魔,其實就是心理暗示。《達生》是《莊子》中敘述寓言最多的一篇,十三個寓言故事羅列在一起,每個故事基本都和心魔有關。於是,在《達生》中,生活成了一場行為藝術。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很多人之所以能夠成功,往往是因為外物給予了他多大幫助,關鍵是他有堅定的信念,有了這樣的心理暗示就好比多了個守護神,會時刻保佑著你。

  《達生》中有個關於遊泳與潛水的故事。遊泳,是通過運動不讓身體下沈,漂在水面依然呼吸順暢;而潛水,則是把全身鉆入水底,潛伏多時後再探出水面。

  如果說遊泳是屬於人對水的克服,那麼潛水則是人對水的統治。於是,莊子說,會遊泳的人要去學習才能懂得撐船的技術,而會潛水的人不需學習就可以撐船,並且要比學過撐船的人更熟練。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會遊泳的人去撐船,其實依然是在與水對抗,只不過是借用船去克服水,人與水的關系依然是相對的;而會潛水的人去撐船,由於他對水已毫無恐懼,水已經成了他身體一部分,水性跟他一體,所以無論漩渦還是暗礁,他都不怕。這種不怕,就是自信。因為自信,所以無敵。

  心魔積極的一面叫自信,不積極的一面就是擾亂正常行為的惡念了。賭博的人,如果用瓦片去做賭註,他的技巧會十分高超;如果用帶鉤去做賭註,他的心裏就會有疑懼,動作就變形了,技巧就顯得不那麼專業了;而用黃金做賭註的人很容易頭腦發昏,心煩意亂。其實他掌握的技巧是一樣的,但由於賭註不同他的發揮不同,賭註越貴重他發揮越糟糕。這就是心魔的紛擾。人對貴重物品會不由地產生顧惜的心理,有了這樣的猶豫,用出來的技巧笨拙就不奇怪了。

  輕微的心魔能攪亂行為,嚴重的心魔則能損壞身體,疑神疑鬼就是自取滅亡。

  齊桓公在一片草澤中打獵,管仲替他駕車。突然桓公大叫起來,緊緊拉住管仲的手說:"仲父,剛才你看到了沒有?你見到了什麼?那個鬼影是誰?"管仲一臉迷茫,說:"什麼都沒有啊!"桓公打獵回來,因此疲憊困怠而生了病,好幾天沒出門。

  沒多久,齊國有個叫告敖的道士對齊桓公說:"依我看來,大王您是自己傷害了自己。我聽說你看到鬼影,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又怎麼能傷害你呢?我覺得大王您是內心過於憂郁了,一憂郁,精魂就會離散在身體之外,這時你就會對來自外界的騷擾缺乏足夠的精神力量去分析和理解。郁悶的氣上通而不能下達,人就容易發怒;如果這樣的憂郁之氣能下達而不能上通,人就容易健忘;如果既不上通又不下達,憂心忡忡,那就會生病。"桓公一聽,心裏舒服了些,問:"這樣說來,世界上難道沒有鬼嗎?" 告敖說:"有啊!當然有鬼。在水中骯臟的汙泥裏有叫履的鬼,在廚房的爐竈裏有叫髻的鬼,在門戶內的各種煩攘裏有名叫雷霆的鬼,朝東北的墻根下有名叫倍阿鮭的鬼在跳躍,在朝西北方的墻下有名叫攻入陽的鬼住在那裏。水裏有水鬼罔象,丘陵裏有山鬼,在大山裏有山鬼夔,在郊野裏有野鬼仿徨,在潮濕泥濘的草澤裏還有一種名叫委蛇的鬼。"桓公一聽,趕緊又問:"那種叫委蛇的鬼長什麼樣?"告敖說:"委蛇的身軀跟車輪一樣大,和車轅一樣長,穿著紫色的上衣,戴著紅色的帽子。他最討厭聽到雷車的聲音,一聽到這樣的聲音就兩手捧著頭站著。能見到他的人是應該能成為霸主的人。"

  桓公聽完,哈哈大笑,說:"對對對!這就是我所見到的鬼。",桓公整理好衣帽,跟告敖坐著聊家常,不到一天,病就好了。

  桓公的病與前面那個書生的困惑是一樣的。他見到鬼,以為鬼要傷害他,結果就病了;後來當他知道鬼是成為霸主的征兆,病很快就好了。這便是心魔的轉換。莊子在《達生》中勸誡我們,要警惕消極的心理暗示,不能盲目迷信而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忘掉心魔,就跟醉酒之人一樣,對自己毫無傷害。醉酒的人從車上墜落,雖然滿身是傷卻不會死去。他的骨骼關節跟旁人一樣,而受到的傷害卻跟別人不同,這是因為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乘坐在車子上也沒有感覺,即使墜落地上也不知道,死、生、驚、懼全都不能進入到他的思想中,所以他遭遇外物的傷害卻全沒有懼怕之感。

  為了論證忘卻心魔後的無敵,《達生》裏又寫到鬥雞的故事。紀子為周宣王馴養鬥雞。過了十天,周宣王焦急地問:"雞馴養好了嗎?可以鬥了嗎?"紀子說:"回稟大王,還不行呢,那只雞還虛浮驕矜、自恃意氣哩。"又過了十天,周宣王又問,紀子說:"還是不行,那只雞還不夠安靜,它一聽見響聲就叫,一看見影子就跳,很容易躁動。"又等了十天,周宣王再問,紀子回答說:"那只雞還是那麼顧看迅疾,意氣強盛,還不夠冷靜。"又過了十天周宣王再問,紀子說:"這下差不多了。即使別的雞故意挑釁它,在它跟前打鳴,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大王你看,這只雞簡直就像木雞,現在別的雞沒有敢和它對戰的,一看到它就掉頭而逃了。"

  原本這只雞總以為自己很強,看到雞就想鬥,看到影子就叫,越沒水平的人越虛張聲勢。後來,這只雞不再浮躁了,它便有了霸氣。霸氣是它後天所得的嗎?非也!霸氣是它的真實水平。可見,只有杜絕庸人自擾,方能發揮水平。

  對心魔的消極影響,莊子的批判是不遺余力的。對於心魔,他並未全盤否定。他不贊成只強調心理修養而不註重形體關註,或只註重形體健康而不註意心理修養。單豹與張毅的命運就是兩個典型例子。

  魯國有個叫單豹的人在巖穴裏居住,在山泉邊飲水,不跟任何人爭名利,活了七十歲還有嬰兒一樣的面容。但有一天他不幸遇上了餓虎,餓虎撲殺並吃掉了他。另有一個叫張毅的人,那些高門甲第的富貴人家無不趨走參謁於他,可他活到四十歲便患內熱病而死去。單豹單單註重內心世界的修養,可是老虎卻吞食了他的身體;張毅單單註重身體的調養,可是疾病卻侵擾了他的內心。

  只註意心理而不註意形體,往往被心魔控制,吃力不討好。有個叫東野稷的人很善於駕車,駕車時進退能夠在一條直線上,左右轉彎時能形成規整的圓形。魯莊公認為就是在紙上畫圖也不過如此,於是要他轉上一百圈,結果失敗了,因為轉一百圈已超過馬的體能,東野稷的馬力氣已經用盡,所以必定會失敗。

  心理不能盲目控制形體,畢竟形體有個度的限制,應該量力而為。同樣,只顧形體而不註意心理也不行。心魔是一個暗示,是在潛移默化中提醒你,過分相信不可取,全然不信也不可取。

  想到這裏,就可明白《達生》的主要意思了:要想保留本性,通達生命,就要註重心理生理的平衡。對積極的心理我們要利用它,相信自己的能力,努力去創造價值;對消極的心理我們要警惕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謹慎對待自己的所作所為。同時,要順應形體,不要盲目消耗形體。只有這樣,才能真正享受到生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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