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屋裏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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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一則新聞報道,讓北京一戶普通人家成了焦點,許多網友,甚至歐美人士紛紛去他家一探究竟。

他家毗鄰國際村,地處高樓林立的繁華鬧市,卻破爛如回收站,如孤島般穩坐在馬路主幹道中央,將車水馬龍分成人字形。早在2008年北京舉辦奧運會期間,區裏為了遮醜,特意給他家砌上圍墻。

這戶人家,便是“北京最牛釘子戶”張長福的家。

為什麼他會在北京首都的黃金地段,堅守在破舊的危房裏?紮在馬路中央苦熬7年後,他後來怎麼樣了?

漫天要價

張長福祖輩三代都是北京朝陽區太陽宮鄉西尚家樓村人,早年,村裏分給兄弟二人幾塊宅基地,他和弟弟兩戶的房子挨著,兩戶約有400多平米,地處黃金位置,在北四環附近一個十字路口。

2002年,鄉裏計劃打造高端精品小區,張家地處的尚家樓村就是後來修建UHN國際村的地方。

隨著拆遷工程不斷拓展,村裏的街坊鄰居們紛紛搬走,只有張家兄弟因為不滿意拆遷協議,仍然堅守在此,親眼看著周圍的高樓像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

那時候,229名村民們都收到了房屋評估單,張長福的房本上登記的面積是153.6㎡,評估單給的報價是每平米5000多元,總計83萬元。依照當時的拆遷政策,張長福能以4239元/㎡的價格買下一套兩居室回遷房。

但是張長福家有自建房,實際面積卻約是300㎡,所以他覺得很虧,“值一塊的東西,給三毛,你幹嗎?”他對拆遷款的分配非常不滿意。

有人說:“咱老百姓這一輩子就咬這一口,你說這嘴該張多大?”這次拆遷,張長福一張嘴就要1套3居室外加250萬元現金。張長福弟弟也同樣開出了超正常拆遷款好幾倍的條件。

遠遠超出當時的拆遷標準的要價,拆遷公司自然接受不了。

但是張家兄弟卻不以為然,張長福的妻子說過,拆遷公司聽開發商的,他們上每戶人家裏談補償價格,這麼大筆的買賣,一般要討價還價好幾回,最終才能談成,沒有誰是一接到通知,就按照評估單報價直接搬走的。

然後,從張氏兄弟不答應評估單的報價開始,始終都沒等來更高的價碼。之後再怎麼談,都談不攏。

開發商實在沒辦法,只好把他家“繞”了過去。2005年開始施工,因為張家沒有搬走,所以成了馬路中央的“釘子戶”。

那時張長福坐不住了,他多次詢問市政部門他家該怎麼辦?當時得到的回復是,情況已經上報,但是一直沒有後續。其實他想搬,只是不知道該找誰。

一晃到了2006年,張長福才猛然發現,此時自己的這塊地,開發商已經不需要了。

就這樣,沒有隨著大部隊搬遷的張長福家,像孤島一樣“被釘”在馬路中央,每天面對著川流不息的機動車流,扛著議論紛紛的輿論壓力,度日如年。

釘子戶的日子

7年的釘子戶生活,讓張長福夫婦嘗盡了“酸苦辣鹹”,唯獨沒有“甜”滋味。

夫婦二人都是待崗員工,每人每月領取630元錢,因為一直糾纏於房子拆遷的事,他們再也沒心情出去上班,兩個人每天只吃兩頓飯,兩個小菜,從來不敢亂花錢,就這麼省,每月也沒剩多少,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張長福的屋裏磚墻上鋪滿木板和報紙,角落裏有好幾個老鼠洞。雖然多次修補過,可是屋頂依然漏水,一到雨天日子就沒法兒過,外面下大雨,屋裏下小雨,人在屋裏要頂著臉盆打著傘,屋內沒有排水管道,室內積水最嚴重時能淹到膝蓋。

更加難堪的是,因為屋裏沒有下水道,所以只能在生銹的水龍頭下放一個塑料桶,一天數次拎著臟水桶到路邊倒掉臟水。屋內也沒有廁所,上廁所要騎自行車去最近的公園,拉肚子時只能用塑料袋應急。

雖然屋裏住著人,但仍是一派破敗的氣象。野草沿著屋外的院墻雜亂生長,墻根經常被人倒上垃圾,院外橫七豎八地停了很多車。

這還不算,由於住在馬路中間,他們的休息嚴重受到幹擾。一天24小時,他們都聽著馬路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道路堵塞讓路怒的司機按起喇叭來沒完沒了,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

深夜經常有流浪漢和酒鬼砸門,不是撒尿就是摔酒瓶,這種日子過得讓人提心吊膽。

在張長福簡陋的平房裏,擡起頭就能望見對面光鮮亮麗的高檔住宅樓,他家院墻北邊10米處,是北京的高檔小區之一,UHN國際村,2003年國際村建成時,開盤價8000多元每平方米,如今房價已經漲到10萬元一平米。

這樣的差別,讓他家和周圍處於如同兩個世界。

如果當初拆遷時沒有那麼漫天要價,張長福一家人現在的生活品質會完全不同。

拆遷

這樣的局面,不光張長福一家飽受煎熬,也嚴重影響了北京的交通、市容,和周圍的環境。

張家橫在馬路中央,一到早晚高峰時段,瞬間變身“停車場”,經常有百余輛汽車堵在這裏,焦躁的司機們拍打著喇叭,尖銳的響聲此起彼伏。一輛公共汽車花15分鐘,才拐過這個彎。

直到高峰期過後,路面才能漸漸恢復通暢。

有網友在北京市長網上留言板上反映,“好好的一條雙向8車道的馬路,到這裏,被擠兌得只剩下二條車道。”

楔在馬路中央的“釘子戶”,占路面、影響鋪設地下管道和電線纜繩工程不說,還像給都市漂亮的臉蛋上貼了塊狗皮膏藥一樣難看。

2008年北京舉辦奧運會時,為了遮醜,區裏還花錢給四周修了圍墻。

而且,它的存在,也間接令周圍的商鋪蒙受經濟損失。因為交通阻塞和臟亂的市容市貌,臨街的兩千多平米的店鋪一直空著,玻璃門上常年貼著招租廣告,單個月租十萬元的底商店鋪,就這樣被閑置。

“百害無一利”的存在,似乎讓張家周圍的空氣中,都積聚著無形的負面情緒。

之後央視新聞一則報道,更讓“北京最牛釘子戶”成為輿論焦點,有網友戲稱,“求求你,拆了我吧!”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釘子戶的拆遷已經刻不容緩。

2011年12月8日,朝陽法院前往張家貼騰房公告,並送達了執行通知。此後,張氏兄弟仍然可以通過行政復議或法院訴訟方式,獲得拆遷補償。

其實早在一年前,張氏兄弟就收到了朝陽區房管局下發的《房屋拆遷糾紛裁決書》。要求他們在接到裁決書15日之內騰空院內居住人員,否則將申請強制拆遷。

可是張氏兄弟並不理會裁決書,依然我行我素。

那麼張長福同意拆遷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呢?他說,“就算按我房本上150多平方米算折遷款,那也得按現在市價4萬每平方米核算,得補給我600多萬,我要求不高,就是有一米算一米。”

如果滿足張長福的要價,則對之前搬走的229戶村民極不公平。

最終,房管局的負責人表示,依據裁決書,張長福最終應該獲得拆遷款大約84萬元,並且能以2003年均價的標準抵扣兩套安置房,甚至連安置房的具體門牌號碼也寫得清楚明白。

2011年12月15日一早,拆遷方到張長福家中就拆遷補償問題再次協商,幾個小時過去,補償方案仍未達成一致,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采取第二套方案——強拆。

拆遷方有人建議說大家去鄉政府接著談,張氏兄弟同意去。張長福走出門後心裏一驚,屋外停的全是警車,還有挖掘機在不遠處待命。

張長福的妻子很抗拒,賴在屋裏不出來,最終還是被工作人員拉出門外,她還想回屋拿東西,被攔住制止。

到了正午,朝陽區法院的工作人員將屋內物品清出,又有專業人員做了防塵處理後,幾輛挖掘機和鏟車開始了拆遷工作。

在這過程中,不斷有租戶闖進警戒線裏,爭著搶出電飯鍋、暖壺和被褥等。

這些人又是哪裏來的?跟這座房子有什麼關系?

原來,張氏兄弟這7年時間也沒讓房子閑著,他們出租部分房屋給短租的散戶,保安,修車匠和五金倉庫老板等人收租,讓這裏變成了鬧市中的“大雜院”。

在一陣轟鳴聲中,7年堅挺在路中央的破舊平房,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便夷為平地。從此道路恢復通暢,行人暢行無阻。

面對公眾利益和個人得失,法院最終做出公正的決斷,解決了曠日持久的“釘子戶”問題,使得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回到原本該有的樣子。

如今,北四環的路口車水馬龍,張家的舊址已不復存在,只偶爾有人會想起當年這裏曾有座房屋破爛又難堪地駐立著,影響人們的心情。

張氏兄弟堅守了7年,最終只能拿到與7年前一樣的補償款,他們這些年的駐守煎熬變得毫無意義,這樣的結局,其實早在他們獅子大開口時便已經註定。

凡有選擇,必有代價,這個世界從來不會縱容任性的人。那些不顧他人,任意而為的決定,時間終究會給出不好的結果,而這一切,只能自己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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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喜樂

責編: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