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刷洗墻面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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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山妹早早就睡醒了,她輾轉反側地再也睡不著覺了。

她不由得陷入沈思,她對她的婚姻很不滿意。思緒飛得很遠很遠。

一幕幕像過電影似的在眼前閃過。

那年,她離開了父母,離開了生她養她的地方。從山那邊嫁到候家,

侯家的家境還算殷實,她的父母拿到了十六萬元的彩禮。

就這樣,她成了候家的兒媳婦。

山妹在自家男人的眼裏就是娶來的媳婦買來的馬,想騎就騎,想打就打。

男人呢,在村子裏整天遊手好閑,鉆了一幫不務正業的人,喝酒打牌。

輸了錢,喝醉了酒就拿山妹出氣,婆婆呢,又護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山妹稍有反抗,輕則招來辱罵,重則招來自家男人一頓拳打腳踢。

都是彩禮惹的禍,讓她在家裏說不起話。

用男人的話來說,就是打下的婆娘揉下的面。山妹在家裏擡不起頭。

村子裏的人背地裏常說她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既然這段鮮花已插在了牛糞的上面。

她又能怎麼辦?這是命運的安排?

這樣的日子山妹早已心灰意冷。

忽地,她心裏猛地一亮,走出大山,出門去打工,闖闖外邊的世界。脫離這個牢籠。

身邊的男人還在緊一聲慢一聲地打著呼嚕,她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男人。

男人睜開惺忪布滿血絲的雙眼:

“弄啥呢?”

“我想去縣城打工掙錢!”

男人頓時兩眼放光:

“好,好,好!給咱掙錢也是好事呢!”男人有點手舞足蹈了。

天亮了,山杏收拾好幾件換洗衣服,告別婆婆和自家的男人,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山下,坐上開往縣城的班車。

從車窗朝外望去,一座座山,一條條瀑布從眼前一閃而過。

山妹像只剛從籠子裏放出的小鳥,對外面的世界感到很稀奇。

她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她自由了,心一下子飛得很遠很遠。

二:

山妹是一家餐館的服務員,每月可掙一千多元,老扳管吃管喝管住,雖然忙了些,可山妹很知足,她可以用雙手養活自己,不寄人籬下。心裏很滿足。

她很勤快,每到飯點,她一個人忙得團團轉,招呼客人,端菜送飯。她願意,她高興。

飯館旁不遠處就是建築工地,不時有農民工也來飯館吃飯。小飯館的生意還蠻好的。

一日中午,食客散去,餐館裏一下子靜了起來,山妹收拾好碗筷,刷洗完畢就一個人坐在橙子上爬在桌子上打肫。

一陣咚咚咚地腳步聲傳來,山妹擡起頭朝門外望去,門簾掀動,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瘦高身材,鼻梁上架了付茶色眼鏡,穿一身西服,一條棗紅色領帶在白襯衫的襯咉下很起眼。

人嘛,看起來很有氣質。

山妹忙迎了上去。

“服務員!來兩瓶冰鎮啤酒,一份炒面,兩個菜!一葷一素!”

“好,您請坐!飯菜馬上來!”說著倒了杯熱茶遞給了中年男子。

飯菜端上來了,中年男子邊吃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著:

“妹子好漂亮!我常來這吃飯,咋就從沒見過你?”

山妹羞澀地臉一紅:

“我才來這不久,家是大山那邊的。”

“哦!怪不得看起來面生呢!”來人自我介紹:“我叫範同,是建築工地項目部經理,以後有啥事盡管給我說!”

吃飽渴足,範同從皮夾裏掏出一張50元結賬。

山妹接過錢找回十多元零錢,範同連連擺手:

“好大妹子呢,不用找零,這是給你的小費!”

山妹心裏一陣竊喜,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呢!

範同拿起公文包夾在腋下站起身離去。

“以後要常來哦!”

“一定,一定!”

說著就向遠處的工地走去,山妹倚在門旁,目視著範同消失在遠處的工地裏。

範同成了這家餐館的常客,每次來都帶些新聞,新鮮事,談笑風生,倆人一見如故,總有說不完的話。

時間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一天,範同問山妹一月掙多少?山妹告訴他一個月吃喝住除外1500元!

“少了少了!才這麼點錢,我以後留心給你找份好工作,一月最少還不掙個三、四千元!”

“那就謝謝範哥了!”

“你還和我客氣啥,我把你當妹子看呢!”山妹聽後心裏感動得不得了,遇上貴人了。

倆人互留了電話。

一天,山妹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忙掏出看,是範哥的電話,她忙接聽:

“山妹,我給你找了份保姆的工作,一月四千元,你幹不幹?你能行不?”

“好,我願意!”

倆人約好第二天見面。

見面後,範同神彩飛揚地說:

“山妹,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誰?”

我高中的一位同學,人家生意做大了,在縣城開了家裝修公司,掙了不少錢,在縣城買了房。

今天早上我去人市上招民工,碰到他,他說他老家有個老母親臥病在床,想找個保姆照料,每月四千元。

等房子裝修後,他就把老娘接到城裏,到時,你仍在他家幹保姆,你看這份工作合適不?”

“行!謝謝範哥,我去我去!”

二人約好第二天一同去裝修公司。

山妹辭去了飯館的工作,結算了工資,打點好行裝,朝約會地點走去。

到了縣城繁華地段,找到了裝修公司,遠遠就看見範同和一個男子在一旁交談著。

三人見面,那男子用雙眼仔細端祥著山妹,你只要把我母親照顧好,每月給你開四千元,額外還有獎勵呢!

說著他掏出根香煙遞給範同:

“老同學,最近我公司剛接了幾單活,我很忙,實在脫不開身,麻煩你把山妹送到我老家,”說著從皮夾裏掏出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給茫同。

大巴車在山裏的路上顛簸著,山妹一路昏昏欲睡,漸漸摸糊起來,她做了個美麗的夢,她夢見自己來到一個美妙的地方,她站在山崗上,望著漫山遍野的鮮花盛開了,她穿了件漂亮的粉紅色連衣裙在花叢中穿行著。

“吱!”的一聲,大巴停了下來,山妹睜開雙眼,車子已來到一個小鎮上。

“範哥,你說的顧主家在哪裏?”山妹看到這個陌生偏辟的地方,心裏陡然升起種不祥的感覺。

“不用著急,再走四、五路就到了!”

範同走在前面,山妹跟在後面,一前一後順著山裏的羊腸小道向前艱難地行走著。

翻過一道梁,山腳下一個山坳裏散落地住著幾戶人家。

“看!遠處那個紅瓦房的房子就是我老同學的家!”山妹跟在後面走著。

“栓子,你要雇的保姆,我給你帶來了!”範同拿起了電話。

山妹跟在範同身後走進了紅瓦房,從裏間笑呵呵地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他忙接過山妹的行李,把山妹讓進屋。

就和範同在院子裏喝茶拉閑話。

山妹走到坑跟前,一個老太婆躺在坑上,老太太不停地打量著山妹,滿是鄒紋的臉上綻開一朵花,難捺身中的喜悅。

“大娘,你好好躺著,從今後家裏有我呢,由我來照料你!”

“那咋成呢,我胳膊腿兒好好的,不需要你照顧,咱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啥?你沒病?不是說好讓我來你家做保姆的嗎?”

山妹急得哭了起來。她忙拿起電話給範同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娃兒!你是我花了五萬元買來的兒媳婦呀!”老太太勸著說:“姑娘,你就安下心,好好和我兒過日子,我兒子也是個好小夥子呢!”

“事情咋成了這個樣子?”山妹心裏痛楚地想:“我上了範同的當了,我被拐賣了!”

院門哐的一聲關住了,栓子走了進來:“你是我花五萬元買來的,想跑!門也沒有!”

“這五萬元可是我全家所有的積蓄呢!我可不管你是受騙不受騙!”栓子媽對著山妹說。

山裏的天黑的很快,夜風陣陣襲來,窗戶紙吹得嘩嘩直響,山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大哥大媽,你們行行好吧,放我走,你們的錢我回去後會還給你們的!”

山妹苦苦哀求著,心裏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說。

“煮熟的鴨子還想飛?”栓子媽心裏想到,不如好好勸勸她,也許她會回心轉意呢:“姑娘,咱女人就是這命,穿衣嫁郎!”

山妹一聽急了大喊:“你們這可是犯法的!”

“叫也沒用,沒人聽得聽!”說著把拴子一把推了過去:“這就是你的女人!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栓子媽一把拉住房門,在上面加了把鎖,拉過一把小橙子守在門外。

她側耳一聽,山妹啜哭聲赿來赿小,屋裏不時傳來兩人嘀咕說話聲。

柱子媽心裏一喜,只要今晚生米煮成熟飯,看緊些,看你還能跑了不成?

燈光下,拴子一步步向山妹挪過去,山妹綣縮著身子蹲在坑拐角,急忙抓過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咽喉:“別過來!你再敢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栓子楞住了,不知該咋辦?望著山妹不往顫抖的身子,他心一下子又軟了:

“我怎能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呢?梱綁不成夫妻,我不能幹傷天害理的事!”他心裏暗暗襯道。

“山妹,不用怕,我不強迫你,你睡坑上,我打地鋪,我不會傷害你的。

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在我媽面前要裝出一付咱二人合好的樣子,她老人家一生也很不容易!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溜過去,山妹和栓子整天形影不離,一塊兒出去幹活,一塊兒回家。

栓子媽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我拴子娶了個好媳婦,我家可續香火有後了。

夜裏,栓子勞累了一天,在地鋪上睡得死死的。

山妹心裏很不甘,她趁天黑無人時要逃出,逃出大山。

她輕手輕腳地從栓子旁走過,來到院子,輕輕拉開門衝進夜幕裏,拼命地跑著。

她漫無目的地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點逃離這個窮山溝。

跑著跑著,她傻眼了,村子裏的十幾個人打著火把抄近來居高臨下擋在她面前。

山妹被人們七手八腳地拖了回去。

山妹又被看了起來。

“你咋能這樣呢?就是走,你先給我說一聲,我知道我能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可總得想個萬全之策才好,大黑的天,你能跑哪去,這裏可是山連著山啊!”

栓子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栓子媽戒備心慢慢放松。

逢集的一天,她帶著山妹去趕集,她要給山妹添件新衣,她要用淳樸真摯的愛感化她,那怕她是塊冰,也有被捂化的時候。

娘倆吃罷早飯,一前一後去趕集,走到半山腰,山妹忽然捂著肚子喊疼,想去旁邊的林子裏方便方便。

栓子媽坐在路旁靜靜地等著:“快去快回,還要趕路呢!”

山妹一頭鉆進樹林裏,貓著腰邊答應邊跑著,樹枝兒劃破了胳膊,劃破了臉也不覺疼。

她一個信念,這次一定要逃出去。

“山妹,山妹!”栓子媽一看好大功夫還不見山妹的影子,忙跑進樹林一看,哪有山妹的身影。

栓子媽邊跑邊哭邊追著。

遠處,田裏有幾個人在幹活,“他叔!快,快追,我兒媳跑了!”

幾個壯漢扔掉手中的工具,一起朝山妹逃跑的方向追去。

後面的呼喊聲赿來赿近,山妹驚得回頭看,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從斜坡上滾下去了。

山妹扭傷了腳,倔強的她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山妹又被擡回到栓子家,躺在坑上動也動不成。

這些天,栓子娘倆跑前跑後,端茶送飯,一心一意地照顧著山妹。

“媽!咱留得住人,留不住人家的心,不如放走她,人家也有父母,思鄉心切,這樣下去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呀!”

“我兒說的在理,媽也想通了,可這五萬元不是打了水漂?扔在水裏連個響聲都沒有?”栓子媽極不情願地說。

“錢沒了可再掙!咱總不能再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那也得讓山妹身子恢復好了再走不遲!”

說通了娘,栓子心裏一陣陣高興,他要把這個好消息早早告訴山妹。

臨行那天,娘倆把山妹送到鎮子長途汽車站上,山妹從窗口探出頭:

“大媽大哥回吧,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山妹永不忘記,我會來看你們的!”

汽車啟動了,路上揚起一陣灰塵,汽車轉過彎就消失在山的另一邊。

山妹回到了村子,一路上昏昏沈沈,兩腿像灌了鉛那樣沈重,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一切瑩繞在頭腦裏,揮也揮不走。

她不知不覺來到自家門前,自己的男人正蹲在門前的石頭上,兩眼放出兇光:

“你還知道回來,這半年跑哪去了?和誰鬼混在一起?”

“我候家沒有你這個兒媳,這不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去哪!候家列祖列宗臉都發燒呢!”

有家不能回,還受男人和婆婆的惡氣。

她如鯁在喉,咬緊嘴唇,強忍住眼淚,可淚水仍模糊了雙眼,順著兩腮流下,冷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山妹心如死灰,那晚也不知是怎麼度過的。

天亮了,她一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想起了栓子,想起了栓子娘倆幾個月的戚心照顧。她的心被奪走了。

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拉到山的那一邊,也許那裏才是我真正的家。

第二天,當太陽從東邊山梁露出半個臉時,東方的天際早已朝霞滿天。

山梁的羊腸小道上出現了個人影,穿件紅底碎花的衣服,急匆匆地行走著。

那就是山妹。

紅彤彤的太陽早已升起,金色的光芒灑滿了山谷。

天是那麼地藍,如海洋,雲是那麼地白,像棉團。

叫天子一聳聳,直插雲霄。

山坡上,杏樹、桃樹花兒競相綻放。杏花白,桃花紅。在春天的微風中搖曳著輕盈的身姿。

山坡坡上一些叫不上名兒的花兒也開了,爭奇鬥妍。蜂蝶忽起忽落,穿梭其間。

山妹一下子如釋重負,神也清了,氣也爽了。

她終於找到了真愛,她真正的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