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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說什麼?李承瑉從江南帶回個懷孕的女人?!”
宋玥姿正斜倚小塌,懶洋洋地吃著鹽漬楊梅,冷不丁聽到茉兒如是說,直接就炸了。
“王妃……您也別氣……”茉兒怯怯地安慰。
然而這安慰並沒有什麼卵用。
“李承瑉個王八蛋!他倒是爽了,以後不孕不育的鍋,可只能老娘自己背了,這不是打我臉麼?你說我不給他整出個一男半女的可還行?”
宋玥姿只顧氣急敗壞地摔摔打打,完全沒有註意到茉兒復雜的表情變化,還兀自說得起勁:
“內什麼,你馬上去印一萬份告示,把本王妃重金求子的好消息貼滿京城!我就不信了嘿──”
得知王爺帶回一懷孕女人,還沒圓房的王妃要貼告示重金求子
“你不信什麼?”李承瑉清冷淡漠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偌大的廳堂登時像進入了肅殺的寒武紀。
宋玥姿梗著脖子,強作鎮定。
“嗨,下午好。”她若無其事地跟他打了個招呼,見他神色凜然,馬上又接茬說,“王爺這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妾身就不打擾了。內什麼,茉兒我們走——”
說著,她就想溜,卻被一聲“站住”給老老實實釘在了原處。
李承瑉看著她,緩緩踱過來,輕聲開口:“我這次帶——”
“知道知道,多大點事兒啊,什麼時候過門?女孩子總歸是需要儀式感的呀。”宋玥姿笑得一臉賢良淑德,端的是貼心正室範兒,心裏想的卻是,感動麼,小兔崽子……
李承瑉卻沒有意想中的開心,眼底反而籠上一層寒氣。
“宋玥姿,你倒是大方。”他擡手捏起她的下巴,不著痕跡,手上卻暗自用力,強迫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凜冽冰冷,似乎要將她洞穿。
她拼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才沒當場嚶嚶嚶哭出來。
憑什麼啊,她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要受這種驚嚇!掃黑除惡的鐵拳就應該把這種人捶死……
沒錯,她是莫名其妙由社畜夏小溪變成宋玥姿的。
坦白說,剛穿越到這裏時,她把李承瑉聽成了李承鄞,差點沒給她當場送走。
想說人家無論是雷劈還是車禍,總能想起個穿越的由頭,到她這怎麼睡個覺就完成了身份的巨大轉變,拿的還是這麼刺激的劇本。
總結起來就是,宰相千金宋玥姿,中意太子殿下,李承瑉有自己的白月光蘇鈺禎。
而當今聖上既不願宋家勢力獨大,亦不滿堂堂王爺娶個小門小戶的正妻。
嘿,你說這不是巧了麼。
據說皇上臨睡前想到這個絕妙組合後,連夜下的旨賜婚。
於是,一心想成為太子妃的宋玥姿,活生生的成了太子他嬸嬸。
可想而知,這種匪夷所思的人倫慘劇,讓李承瑉和她的關系可以用如下詞匯來形容:舉劍齊眉,相敬如冰……
事實證明,姓李,還是承字輩的男人都tm的狗。
比如李承瑉,懾於皇威,與她大婚後不是去塞外打仗就是去江南辦案,搞得全京城的名媛都暗戳戳地嘲笑她。
睡到了風華絕代的男人又如何,還不是時有時無青黃不接的……
對此,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好麼──關於以上前半句。
事實上,李承瑉就一直睡的書房。
彼時她剛穿過來發現這個奇恥大辱時,簡直匪夷所思,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
畢竟她美啊!正啊!還是為所欲為特別哇塞那種!
可李承瑉對她卻總是淡淡的,以至於後來與他多說兩句,都感覺是對他的性騷擾。
作為一名新時代的獨(見)立(色)女(起)性(意),在好看的皮囊面前,三觀還是可以將就一下的。
因而每到夜深人靜,她都有生撲了他的衝動──畢竟顏狗的快樂就是那麼膚淺。
但是,囿於宋玥姿的人設問題,她又不得不收斂起哈喇子,一邊一本正經地演好清心寡欲的壓抑王妃,一邊瘋狂摸索回到現代的途徑。
只不過,現在這種分裂的和諧被打破了。
“不是,現在是你管不住下半身,是你把人肚子搞大了,你還對我兇?”宋玥姿越想越氣,腦子裏翻江倒海的都是兩具白花花的肉體不可描述的場面。
氣血上湧之下,她猛地扯過他胳膊,然後擼起袖子就在他手腕上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李承瑉本是劍術高手,若幹個等閑之輩無法近身的那種,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她結結實實地咬了一口。
“你屬狗的麼──”他吃痛低吼,硬生生忍住了將她劈手推開的衝動。
宋玥姿卻沒有搭理他,披頭散發的徑自摔門而去。被嚇得臉色慘白的茉兒,半天才反應過來,哆嗦著跟上。
李承瑉惱怒得拂袖將案幾上的花瓶器皿盡數摔個粉碎,偏偏手下程堯還沒有眼色的過來稟報。
“王爺,糕點和布料都──”
他剛起了個頭,李承瑉就一個花瓶砸過來:“糕點餵狗!首飾砸碎!布料燒了!其他的全部扔掉!”
2
“斟上斟上──”
宋玥姿大剌剌地招呼婢女添酒,醉意讓她口齒不甚清楚,卻能第一時間發現酒又沒了。
大胤朝民風奔放,對性別這塊卡得不那麼死,娛樂場所鱗次櫛比,從業者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直白點說就是,男女都有,各取所好。
修筠軒則是這裏面最出類拔萃的雅舍,類似現代的會所,頗受文人雅士的青睞。
宋玥姿第一次來就喜歡上了,不為別的,就為能安靜地喝酒聽曲,順便一擲千金。
在這裏,她對愛豆的養成有了全新認識,為喜歡的小哥哥刷最多的存在感,拼最貴的應援,只為驕傲地跟閨蜜顯擺:看見沒,他那大翡翠扳指──我買的!
當然,也有難搞定的,比如說竹意,修筠軒最特別的存在。
明明身陷聲色犬馬之處,卻又出離得清冷淡然,任你大金鏈子招呼還是一杯清茶敬上,他都別無二致。
因而宋玥姿每次從王府偷溜出來,除了去鯉然居大吃一頓,便是過來聽他彈琴,順便蹭他的茶點吃。
大醉,這是頭一次。
“竹意呢?快叫他來,我今天不是包場了麼,你們老板怎麼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消費者權益就能這樣踐踏麼……”她喝了半天悶酒,才想起是幹嘛來了,絮絮地跟婢女念起來。
“宋公子,先生他──被秦公子留下了……”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玥姿的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半刻鐘後,她總算是艱難地挪到了那什麼秦公子所在房間的門外,剛醞釀下情緒提腳去踹,卻沒成想門直接從裏面開了。
而下一秒,她差點魂飛魄散,李承瑉也是一臉錯愕。
她原本被酒精麻醉得不甚靈光的大腦,此時卻迅速閃現諸如“尺度不小!男子與人做這事被妻當場撞破!”、“驚世駭俗!我在歡場與老公爭風吃醋!”之類的大標題了。
當然,她還沒醉到斷片,一等反應過來便撒腿就想跑。
可已然是遲了。
李承瑉拎小雞一般地夾起她,在眾人復雜八卦的目光中,將她扛了出來。
“李承瑉你個王八蛋你放開我!”她一邊大著舌頭罵他,一邊胡亂的可勁兒踢他。
他只沈默的徑自向前,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將她重重扔上馬背。
“嘶──”她吃痛得冷吸口氣,一開口不自覺帶了哭腔。
“你弄疼我了──”
“你,你除了欺負我,還有別的本事麼──”
她的臉頰帶著醉酒後特有的酡紅,褪去了平日裏張牙舞爪的囂張,在月光下竟有幾分可愛,讓他幾乎要忘了在修筠軒撞見她時的驚怒。
“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麼。”她半是委屈半是撒嬌的小聲嘟囔著。
李承瑉心頭一軟,拉動韁繩讓馬跑得平穩些,手上也柔和了許多,小心地將她攬在懷裏。
不過很快他便後悔了。
在穿越前,夏小溪人稱“西城扛把子”,可以說,沒有一滴酒能剩著離開她在的場兒。
宋玥姿卻不行,酒量約等於無就算了,酒品還奇差。
此時,她更是借著那股勁兒,軟軟地環住了他。
“李承瑉,你這個凡夫俗子,不想嘗嘗仙女的味道嗎?你說,我腰不細麼?腿不長麼?身上不香麼?”
內什麼,姑奶奶都把重點劃成這樣了,你要是還無動於衷,那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吧?
見她說得越來越不像,李承瑉無奈地幹咳了兩聲:“咳咳……你給我閉嘴──”
她反而來了勁,越發的得寸進尺:“胸不大麼?”
他被這虎狼之詞激得一個沒坐穩,差點從馬上和她一起栽下去,便打定主意不再理這個醉鬼。
而她,聲音也越來越小,終於完全睡了過去。
李承瑉見她沒心沒肺睡得坦然,胸口郁積的那口氣莫名又升騰了起來,偏偏她還嘴裏念著什麼往他身上蹭了蹭。
呵,這種輕浮刻薄只會花言巧語的女人,還真是本王嬌縱太過了!
他擡手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扯開,最終還是停滯在了半空,又悶悶地落了下去。
3
宋玥姿睜開眼睛時,一度以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畢竟此時的感覺實在分不太清是死是活。
直到聽見茉兒又驚又喜的尖叫聲。
“王妃王妃,您總算是醒了!”
Whatthefuck!還好端端地待在這個破地方不說,經過全方位旁敲側擊後,宋玥姿終於悲憤地確定了一個事實。
昨晚李承瑉將她送回來後便走了。
走了……
怎麼我一個香甜軟糯的美少女不要面子的麼?!
她氣餒地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心說這要是一輩子都回不去,那除了紙醉金迷窮奢極欲,人生到底還有什麼樂趣啊!!!
宿醉讓她頭痛欲裂又眩暈無比,微微一動就有又死了一次的錯覺,她幾乎要懷疑昨晚喝的是不是假酒了。
“水!茉兒,水——”
又一次幹嘔失敗後,她絕望地扯著嗓子喊茉兒,話音還沒落,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羊脂玉小碗。
她心裏一咯噔,順著那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果然是李承瑉。
他下巴微微一松,示意她把碗裏的不明液體喝掉。
她立馬警惕地裹緊被子,悄咪咪地瞥了一眼碗裏,然後堅定地在臉上寫滿拒絕。
“喝掉。”李承瑉語氣裏帶著不由分說的堅持。
她覺得是時候給他科普些生理衛生知識了。
“內個,你聽我說哈,單純抱一下是不會懷孕的。這生命的孕育需要小蝌蚪和卵子──算了說這個你也聽不懂,就是說──”
“你亂七八糟說的什麼!”李承瑉不耐煩地打斷她。
她索性把心一橫:“意思就是我不用喝這避子湯。”
“避子湯?”他若有所思地重復著這三個字,不禁啞然失笑。
宋玥姿的腦中頓時飄過不詳的預感。
“不……不是嗎?”她弱弱地小聲嘀咕著。
他看著她明明心虛得不行,又要強作鎮定的局促樣子,笑意差點就從眉梢漏出來了。
“怎麼,你很期待麼?”他俯下身,幾乎要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
若有若無的氣息恣意撲在她的臉頰、耳垂、頸間……
哪怕是沒有鏡子,她也能感應到自己的臉絕對是可恥的紅了。
“咳咳……我的頭……好昏……”她以手扶額,虛弱地倒下,演技浮誇不浮誇的都顧不得了,反正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好在李承瑉終於放過她,起身正了正衣衫,才斜眼掃了她一眼,說:“頭昏就把解酒湯喝了,休息好就來吃飯。”
他刻意著重強調了“解酒”兩個字,生怕她聽不到一樣。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直到確定他是真走了,才窩囊地出來喘口氣。
剛剛是無尾目蟾蜍科動物大型社死現場嗎?
原諒她實在不願用癩蛤蟆來形容自己。
嚶嚶嚶~~~
不過說真的,李承瑉狗是狗,可端來的解酒湯屬實是好用。
她喝下沒多久就感覺自己又是條生龍活虎的好漢了,不光健步如飛,還想大吃一頓。
沒辦法,生存環境已經夠惡劣了,就走哪算哪吧,哎。
只是她沒想到,白小小也在。
白小小就是李承瑉帶回來的那個江南美女,此刻正輕聲軟語跟李承瑉說著什麼。
宋玥姿明知道這種行為很low,卻還是忍不住向她的小腹看過去,恨不能自帶B超探頭。
白小小早已起身迎過來,怯怯地福了一福:“姐姐,請恕妹妹無禮──”
作為一名早已將《甄嬛傳》看得爛熟於心的宮鬥理論型選手,宋玥姿連忙示意一旁的婢女把她扶起來,自己則是完全避免與她有肢體性接觸。
“小小啊,來這就當自己家一樣哈,可千萬別拘束。來來來,多吃點菜,吃不下也要吃呀,可不能餓著孩子。”
她剛一坐下,便熱情地給白小小夾了一大塊胭脂鵝脯外加半碟什錦雞絲。
白小小自然是忙不疊地感謝,接著又不露聲色的話鋒一轉:“姐姐如此親和,當真是與傳言不同──啊不,我的意思是說……姐姐這鐲子可真好看……”
宋玥姿冷眼看著她一系列的表情切換,心說這世上的小白蓮難道都是一脈相承的麼,還是男人都喜歡這種小鵪鶉?
白小小看著挺人畜無害的,暗箭放起來可一點也不含糊——宋玥姿手上這枚玻璃種春地貴妃鐲,是太子送的。
彼時她剛一穿過來就想把這鐲子擼下收好來著,畢竟手腕上天天帶著一套房,思想壓力還是蠻大的。
更何況李承瑉這人雖然不怎麼樣,可審美還是在線的,每次狀似嫌棄地丟給她些珠珠串串什麼的,都能精準地戳中她的少女心。
而她壓根連這位“心上人”的面都沒見過,更別說對他有什麼情愫了。
只是這鐲子也太貼肉了,她嘗試了各種方式,一次比一次疼得吱哇亂叫,手腕都擼禿嚕皮了,也沒能成功。
而白小小特地在李承瑉面前提起這茬,可謂殺人誅心。
眼見他臉上的寒意足以凝成冰淩戳死她,宋玥姿決定速戰速決。
她真摯地拉過白小小的手,臉上堆滿塑料假笑:“不瞞你說啊妹妹,姐姐手上其他首飾你若是看中了,我還真舍不得給。可難得你喜歡這鐲子,來來來,拿去帶──”
說著,她便作勢要摘。
白小小自然是惶恐地推辭:“不不不,姐姐,太子殿下賞賜的東西,奴婢如何有那個福分──”
宋玥姿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斂起笑意,把正房範兒拿捏得死死的,正色道:“那可是奇了。你久居江南,是如何知道這鐲子是太子送的?”
白小小臉色微變,又很快恢復弱不禁風的茶裏茶氣樣子:“我……我是猜得……”
“想不到小小你還能掐會算,那快幫我算算小白這次生男生女──”宋玥姿一臉無辜的學她裝鵪鶉。
她局促地擰著手帕,囁嚅半天也說不出什麼。
宋玥姿便見好就收,生硬地幹笑兩聲:“咳咳,看我粗心的,我說的小白就是花園裏那只小巴兒狗,妹妹你可別多心。”
“噗──”一直沈著張臉的李承瑉終究是沒繃住,毫無保留地把茶水噴了出來。
4
“放開我!聽到沒?再不撒手我要咬人了──”宋玥姿氣急敗壞地連踢帶打,卻仍然毫無尊嚴地被李承瑉一路拎到了花園裏。
“宋玥姿,你是不是在吃醋?”他松開她,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她嫌棄地理了理衣服,毫不相讓地懟回去:“我吃醋?我是為蘇鈺禎不值。說好的至死不渝,馬上就有了新歡。不過麻煩你看好自己的女人好嗎,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她想起剛才白小小的挑釁,要不是顧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簡直想破口大罵。
李承瑉的眼底浸滿寒氣:“我的女人?”
宋玥姿被他看得毛毛的,心說這什麼世道,怎麼我一個原配還心虛了。
想想也是夠失敗的,自從穿越過來後,哪怕她有相府千金和正牌王妃的雙重buff加持,依舊在他面前支棱不起來。
“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什麼紅顏知己白月光的,你放心我很理解的。不過能不能有點夫妻間契約上的道德,就互相尊重一下──”
宋玥姿的一句“少來招惹我”還沒說出口,只覺手腕一疼,下一秒鐘腰際便已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
“宋玥姿,你先來給本王說說,你是誰的女人。”他的眼風凜冽而又淩厲,她感覺自己從腳後跟到天靈蓋都要被洞穿了。
“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在他居高臨下的壓迫之下,她沒骨氣地慫了起來。
李承瑉從鼻腔擠出聲冷哼,手上稍一用力,她便順勢被帶得撞到他胸口。
“說──”他擡手捏住她下巴,從語氣和力度來看毫無憐惜的意思,她不禁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按照正常劇情,這種動作是代表接吻啊懂不懂!不懂姐姐可以教你啊,你大爺的!
“無論你心裏想著誰,你這輩子死也會死在我身邊。”他近乎是一字一頓地講完這句話,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宋玥姿卻像是被兜頭澆了盆涼水。
我想著你啊!我TM想的是你啊餵!你瞎麼還是缺心眼?老娘就差把想睡你寫臉上了,你能不能有點身為雄性動物的敏感性啊!要不是怕耍流氓被打,呵,你早被撲倒了知道嗎?!
她在心裏咆哮著,只恨自己穿越前怎麼沒學點擒拿格鬥,好直接把他武力睡服。
李承瑉見她沈默,以為她是不服氣,便強行讓她擡頭看著自己。
“我跟你說適可而止哈,我真的會咬人!”她沒好氣地威脅道。
由於下巴還被捏著,她明明氣勢洶洶,卻被含混不清的發音給拖累的顯得有些好笑。
李承瑉松開手,意思是給她個空間讓她發揮。
她心說這可是你自找的。
於是她便衝他嫵媚一笑,軟軟地搭上他的肩,然後趁他懵逼的一瞬間,迅速用胳膊肘懟了他肋骨一下,就拎起裙子撒腿往自己屋跑去。
可這次她卻失算了,人還沒跑上三米,手腕便被他輕松擒住,並且被箍得毫無還手的能力。
“我錯……唔……”她剛想耍賴求饒,唇上卻傳來一陣鈍痛,讓她直接喪失了思考這個功能,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衝上了大腦。
李承瑉吻得又重又深,像是故意要弄疼她,並且霸道的不許她回應。
她氣餒地放棄了“接吻”這個想法,任他懲罰似的把自己嘴唇咬出了血。
不知道魯迅先生有沒有說過這句話,她反正是記他老人家頭上了:長得好看有個屁用,心理變態一樣是渣男。
就比如李承瑉,簡單粗暴外加單方面生硬地親完她後,便揚長而去,既沒有什麼說法,更沒有後續。
她氣餒不已,怎麼我一王妃都卑微成這樣了麼?!
鑒於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決定離家出走,還是光明正大誰也攔不了的那種。
事實上,李承瑉根本就沒讓人攔。
她收拾了能拿到的金銀細軟,白天胡吃海塞,晚上聽曲兒喝酒,把紙醉金迷的日子過得無聊而又樸實無華。
不過,時間久了她也迷茫起來,滿腦子都是無腳的小鳥、斷線的風箏和不系之舟這些淒涼的形容。
李承瑉看起來完全沒有找她的意思,她頭都要扭斷了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在跟蹤她。
在反復權衡了第四十三次後,她決定直接幹票大的然後和他一拍兩散。
而有了多次進出王府的經驗加持,她輕而易舉地就摸進了李承瑉的書房。
當然,也不是說她溜門撬鎖的技術有多好,而是整個王府都沈浸在喜氣洋洋中,根本無暇顧及什麼安保,畢竟——今天可是白小小的生辰。
宋玥姿遠遠地看著她和李承瑉相視而笑,儼然一副賢伉儷的樣子,感覺自己就是行走的巨大檸檬,一碰就酸得掉淚那種。
看兩人膩歪的架勢,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索性在他書房裏細細翻找起來。
什麼字畫、古董、琉璃花瓶……不讓他知道什麼叫“小宋過境,寸草不生”,還真對不起自己準備的大袋子。
5
她正翻箱倒櫃地起勁,突然隱約聽到腳步聲,並且越來越清晰。
眼見再不藏就要來不及,情急之下,她拖著搜掠來的物件,躲進了屏風後面,大氣不敢喘一口。
“王爺,您醉了,就讓小小服侍您歇息吧。”白小小攙著李承瑉坐下,柔柔弱弱地為他拭著鬢角沁出的薄汗。
宋玥姿心裏暗暗叫苦,藏進來才發現這屏風後竟是個小塌,要是兩人真進來睡了,她是該打個招呼讓兩人忙自己的,還是突然詐屍,把李承瑉嚇個不舉呢。
李承瑉像是很累,眼簾低垂,半天才緩緩說:“回去吧,這裏有程堯。”
“王爺,您就給小小一個機會吧。”白小小眼底含淚,嬌弱無骨地去握他的手,“今天是小小生辰,小小別無他求,只希望能真正伴在王爺左右……”
他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出來,輕嘆口氣:“不要說了,回去吧。”
她苦笑著直起身,喃喃得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王爺其實什麼都知道的吧,是我一廂情願騙著自己……”
“太子給你的錢,應該是夠下半生衣食無憂了,不過早日離開京城才能有命花。”李承瑉的眼神冷冽起來。
她一怔,轉而頹喪地說:“小小賤命一條,左不過是枚棋子。太子殿下他……也是個癡情人,想必會明白王爺對王妃的真心。”
“走吧,我會安排好一切。”他揮揮手打斷她,並示意她退下。
宋玥姿聽得意猶未盡,你倒是讓她說完啊餵,你對我有什麼真心!
不過這劇情走向怎麼越來越魔幻了呢,我的天,合著白小小就是個工具人!
她既然是太子安排的,李承瑉還知道,那懷孕八成也是假的,宋玥姿突然有種自家狗還是很懂事的欣慰感。
而就這一會會兒,她的腦洞已經開了好幾個了,什麼白月光替身、病嬌初戀、腹黑王爺……
“出來——”她還在胡思亂想,冷不丁聽到李承瑉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差點把花瓶給砸了。
這男人也太狗了吧,怪不得迫不及待就把白小小使喚走了。
“嗨,晚上好。”她舔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費勁地探出身子來和他打招呼。不是她不想出來,實在是腳下的包袱太大,一時間不好騰挪。
李承瑉朝她緩緩踱過來,瞥了眼她的戰利品,語帶嘲諷:“真是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不光會聽壁腳,還是個梁上君子。”
那……兩口子之間的事能叫偷麼,人家就是處理下夫妻共同財產。
她在心裏翻著白眼,臉上卻笑得諂媚:“我就是太想你了,尋思你又煩我,所以就悄悄過來看看你……內什麼,你忙我先走了──”
說著,她作勢要走,內心OS卻是:李承瑉你要是再不行動,就是不行!
李承瑉自然是不曉得她內心風起雲湧的小劇場,一擡手就捏住了她下巴。
“你倒是說說,怎麼想本王的?”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看著她。
“我……就是……想你想得睡不著,也吃不下……你看,我都瘦了……”她亂七八糟地胡謅著,有點拿不準他什麼意思。
他從鼻腔裏擠出聲冷哼:“呵,所以是誰一天連逛三個雅舍,又是誰在來這裏前還吃了整只燒雞?”
見自己的行蹤竟然被他掌握了,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我那是含淚吃的,你看你看,眼睛都哭腫了……”
這倒不是虛言,自從離家出走後,她就陷入了患得患失的狀態,常常是感到臉頰又熱又癢,才發覺已經是淚流滿面。
這麼一想,她的眼眶又開始酸。
可下一秒,她就被李承瑉擁入了懷裏,眼淚也就忘了掉下來。
“以後還走不走?”他語氣軟了下來,僅有的一絲絲兇意,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她使勁吸吸鼻子,順便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那要看你對我好不好……”
他把臉埋在她的頸間,悶悶地說:“狼心狗肺……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怕,怕你去找他。”
“你怕怎麼不找我,不找我我怎麼回來,我不要面子的麼?”她想想自己愁雲慘霧的這幾天,委屈瞬間突破閾值。
“對不起。太子他一直對你無法釋懷,我……也不確定你的心……”他輕輕撫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個小孩,“直到我發現,那麼財迷的你,竟然砸了他送的鐲子。”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個更觸及了她的傷心事:“我不管,你得給我買個更──”
那個“貴”還沒來得及出口,她只覺得唇間一熱,接著大腦轟得像血栓了一般,整個人直接軟在了他胸前。
李承瑉吻得又灼熱又癡纏,滾燙的氣息肆意撲在耳垂頸間。
在缺氧的眩暈中,她忍不住悄悄睜開眼睛,卻發現他眼角亮晶晶的,不禁心頭一痛。
不知過了多久,李承瑉才不舍地松開她:“我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
她嬌羞地靠在他胸口點點頭,想說這是要表白了麼。
“其實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蘇鈺禎這個人。”見她果然驚愕,他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是我按宋玥姿的首字母杜撰的。”
她剛想誇他機智,突然心裏一涼──古代有個屁的首字母?!
這種涼意進而迅速蔓延到全身,讓她無從掙紮更無法擺脫。
直到──大汗淋漓地醒來。
6
滿眼的白色和鼻腔裏充斥的消毒水味,讓夏小溪再一次對人生的荒誕有了切實體會。
而比躺在醫院更為悲傷的是,一個母胎solo纏綿悱惻、蕩氣回腸的戀愛,竟然就只是個夢,這豈是一句“fuck”就能釋懷的。
所以,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哭了,哭得肝腸寸斷。
“怎麼了,還有哪裏不舒服?”
她正傷心得難以自持,冷不丁聽到一個清冷的男聲,下意識睜開淚眼,接著便全身僵硬,完全忘記了表情管理。
李承瑉——活生生的李承瑉,竟就站在眼前,還穿著白大褂!
她一臉呆滯地盯著他,想不清楚究竟是這夢帶的售後,還是自己又穿越了……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肆無忌憚,他眉頭微微皺起,略帶不悅地說:“看夠了沒有?”
她仍舊自顧自地沈浸在思考中,關於這一荒謬事件的邏輯終於實現了閉環。
而在想通的那一瞬間,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自己不過是食物中毒送過來搶救時,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人,便在昏迷中腦補了這麼一出足以傷筋動骨的愛情。
見她又開始哭,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語氣也軟了下來;“哪裏難受跟我說,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難受,我是難受死了!可這要老娘怎麼說,說做夢和你談戀愛,然後剛親完就醒了?
結果,她吭哧半天,終於悲傷地憋出來一句:“你……有沒有夢見過我……”
而他也果然像是看到傻子一樣,給主任打起了電話:“病人還是有幻覺──”
她沮喪地用被子蒙住頭,試圖捂死自己算了。
當然,她沒成功,倒是很快知道了這個醫生的全部資料。
裴時雨,內科新秀,本碩博連讀,數個SCI一作……
她越聽越覺得寒意凜然,麻溜滾回去翻手機,然後差點沒爆血管──當初,她放了相親對象的鴿子去和閨蜜吃雲南菜,菌子還沒燙熟就撒了歡的吃,結果當晚就被送來急診。
而那個相親對象,正是她夢裏的李承瑉,現實中的裴時雨……
她可算是明白古人的智慧了,什麼“蒼天饒過誰”啊,什麼“善惡終有報”啊,合著全是以她為靈感寫的。
就這種愚蠢的行為,基本上堪比零幾年拿買茅臺股的錢,卻去買了個手機……
而衝著裴時雨對她那橫眉冷對的嫌棄樣子,想必是早已認出她的。
更雪上加霜的是,據當天參與搶救的小護士說,她還吐了他一身……
哎,人生就是這麼的百轉千回,大起大落。
她正惆悵著,裴時雨又來查房了。
“裴醫生好!”她馬上狗腿子地打招呼。
他以肉眼難以捕捉的幅度點了點頭,便端著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內個,裴醫生你什麼時候下班我想請你吃飯──”她生怕他寫完就走,趕緊一口氣說完,差點沒憋死。
他公事公辦地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對不起,醫院規定不可以和病人有私人接觸。”
“那我出院──”
“不可以。”
她氣餒地靠在墻上,委屈得要死:“怎麼辦,我好想吃雞湯泡飯……隔壁吃的饞死我了……我走來走去好幾遍了她都不說給我嘗嘗……啊……”
裴時雨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許久才恨恨地開口:“所以,你想出院就是為了吃雞湯泡飯?”
見她還真的點頭,他“啪”地把文件夾合上,然後摔門而去。
她沮喪地想捶死自己,好好地提什麼雞湯泡飯啊你說,這個話題難道比“實不相瞞,我想撩你”更有趣些嗎?
這下好了,直接把天聊死了。
不過這事其實也不是完全的糟,至少,她喝到了雞湯。
裴時雨把保溫餐盒懟給她的時候,她整個肢體動作都是僵硬的。
“病人家屬給的,我不愛喝。”他的語氣和表情像極了“嗟來食”的惡臭有錢人,可雞湯是真香,所以她吸溜吸溜吃了三大碗。
以至於來換藥的小護士酸唧唧地說:“裴醫生對你可真好。”
雖然這極大地滿足了夏小溪的虛榮心,可她還是謙虛地解釋:“不不不,就是人家給的他不愛喝,我正好想……”
小護士一副“你丫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鄙夷樣子,她才發現餐盒上那個碩大的“裴”字。
這這這,驚喜有些突如其來,她馬上屁顛屁顛跑去堵裴時雨,為了表示莊重還特意化了個全妝。
“嗨,裴醫生好。”她努力讓自己笑得像個鵪鶉。
他的語氣卻不怎麼友好:“有事麼。”
“我想加你微信!”她理直氣壯地把二維碼亮給他。
裴時雨顯然是沒料到她如此直(厚)截(顏)了(無)當(恥),登時氣結。
“夏小溪,你是不是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什麼誤解?”
“如果你是為了你那個什麼破夢,對不起,愛莫能助。”
“還有,如果不是病情的事,麻煩不要來找我,我很忙。”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就轉身要走。
夏小溪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夢的事,暗自埋怨主任怎麼不講武德,而看他那決絕的樣子顯然是不想跟她再有什麼瓜葛。
她不禁悲從中來,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像失戀了兩次一般難過得翻江倒海。
以至於她完全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直到被人重重地拖進懷裏。
“你傻了麼,那麼響的聲音聽不到?!”裴時雨壓抑著慍怒,低聲衝她吼。
她才反應過來是急診室有病人要往手術室推,而自己恰恰擋到了路,好在他眼疾手快直接將她撈了過來。
在感應到他體溫的那一瞬間,她本能地呼哧抱住了他,還像只考拉一樣,姿勢極其不優雅。
不過這電光火石的,美好的肉體當前,誰還去想儀態啊,肯定是先抱上再說。
裴時雨的脊背倒是明顯僵硬了,耳朵也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紅了起來。
她頓時忘記了失戀的痛苦,差點笑出了聲:“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呀,特別是裴醫生這種長得好看的。”
他喉結動了動,勉強恢復了日常的高冷:“咳——笑個屁,你的脊椎有些側歪。”
說著,他還斜斜瞥了一眼她仍舊環在他腰間的手,意思再明顯不過:抱夠沒,快給老子拿開。
夏小溪卻無辜地裝傻:“真的嗎,那我來摸摸看你的歪不歪──”
可還沒等她罪惡的小手有所施展,已然被他拎了起來。
“走了,去做檢查。”
他眼底的笑意和硬繃著的兇神惡煞,簡直是絕了,讓她像是連喝了十杯全糖奶茶,甜得一塌糊塗。(原標題:《男顏之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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