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我夢見水牛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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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依然睡得很晚,洗漱完畢時時針已經指過了子時。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手機新聞後便見到了“周先生”。

“周先生”的確神通廣大,本領非凡,他激活了我的記憶,讓我夢見到了分別快二十年的老朋友——為我犧牲的那頭大水牛。它依然是那麼壯實,依然那麼溫馴,也依然那麼調皮。

夢境的時間應該是在五、六月,青青的秧苗,綠綠的風景,熱熱的天,它在小池塘裏自由地歡泳,我在岸邊捧著書忘情地看。時間仿佛就在我高考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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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小牛,它用調皮陪我開心

初中畢業那年夏天,父親從鄰村買回了一頭剛斷奶的小水牛,小家夥奶黃奶黃的毛發,水汪汪無邪的眼神,在離開自己母親後整日裏“哞哞”的叫聲中,開始了獨立的生活。

剛來那會兒,小家夥很調皮,時常在山坡、草地中狂奔。那時候我十六歲多一點,正處於活潑好動的年紀,每每它向前奔跑的時候,我便緊隨它跑去。往往是當它奔至盡頭時發現我已經超過它,它便立刻折身又往回跑,而結果自然又如前。如此折騰下來,它便低頭認輸,老老實實地在山坡裏“用餐”。

因為我知道它狂奔的目的是為了能在農田中飽餐一頓,而我卻會被父母或者農田的主人大罵一頓,甚至會賠給別人糧食(在那個年代,且不說種莊稼的辛苦,單說糧食尤其是大米是很珍貴的)。這也是我十多年的放牧經驗總結。所以它在我面前,“陰謀”是不能得逞的。

我也經常和它“幹仗”。用雙手扶住它頭上的雙角,和它對撐,而那時的它卻始終不是我的對手,常常被我打敗。輸了的它卻並不氣餒,很樂意和我一次又一次地“對幹”,雖然明知自己會輸。

當然,我也知道逐漸長大的它,力氣自然要比我大得多,和它對幹輸的肯定是我,但它每次都把贏讓給我,讓我在心裏有一種成就感。小時候是我陪它玩,長大後就是它陪我玩了。不過,不管是誰陪誰玩,反正我們都很開心。

它很多時候會貪嘴,時常在我不註意的時候偷食禾苗,而我卻會被人罵。我曾打過它,打過它的嘴,捶過它的身,它痛過,也哭過,但它卻沒有反抗過,因為它也知道自己是錯了,只不過是經受不了美味的誘惑。畢竟它只是一頭不會說話的牛。

打了貪吃的小牛,我卻流淚了

曾記得有一次,它在覓食時碰上了馬蜂,蜇得它滿山坡瘋跑,逢坎跳坎,遇崖蹦崖,讓我一陣好追。

最後它居然跑到了鄰社的一戶人家的麥田裏,毫無顧忌地敞開肚皮吃了起來,也許猛吃才可以忘卻被蜂蜇的疼痛。而那時,麥苗也正值“青春勃發”的關鍵時期。

也許它並不知道它這樣帶來的後果是什麼。亦或許它根本就不會考慮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反正它是不聞不管、自顧自地、大口大口在麥田裏啃著,身後留下一道道像刀割後的小樁。

當我順著它狂奔地路一直尋下,終於看到了它在“餐地”裏歡暢的身影時,我也看到了麥田主人氣洶洶的奔向了它。最後不得不回家讓父母賠了五十斤小麥、二十斤化肥才算了事。

自然,它也受到了我最嚴厲的懲罰:把穿在它鼻孔的繩索緊拉固定在一根木樁上,手執一根拇指粗的樹條在它的嘴、腮、身和腿上猛抽,樹條所過之處全是一條條的紅痕,有的地方甚至有血跡滲出。

它自始至終都只是輕微地躲閃著,卻並沒有哼過一聲。

我的確是打疼了它,它大口地喘著粗氣,眼角裏溢出了痛苦的淚水。我不忍再打下去,解開制約著它跳動的繩索,心疼地撫摸它受傷的身軀,埋怨它為什麼要犯如此的錯誤。

那一刻,它像一個犯了錯誤而表示悔改的孩子,佇立不動,嘴裏呵著熱氣,用腮幫輕輕地蹭我,任我撫摸、任我嘮叨。也就在那一刻,我流淚了。

經歷過那一次後,盡管有時在路過有青苗的田地時仍然是戀戀不舍,但它再也沒有犯過同樣的錯誤了。它通常會在我給它指定的範圍內自由活動,不會超出前後左右規定的範圍,盡管盡頭就是對於它來說誘惑極大的農田,但它都不會再去貪婪一口。

落寞的時候,老牛成了我的“出氣筒”

隨著它的長大,我也從高一升到高二,再從高二升到高三,轉瞬間已進入高考階段。

凡是參加過高考的人都知道,高三階段是最為關鍵的,尤其是在最後衝刺的那幾個月。當然,我作為一名有機會升入大學的高三學生來說,這幾個月也是我人生中最關鍵的時段。

不過,我的成績並不是很好,雖然不是最差,但也從來與優秀無緣。自然地,那一年,我落榜了,離錄取分數線相差30分。

落榜,對於我來說,本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但同樣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身處農村的父母,熟知身居農村的種種苦楚,他們不舍吃穿地供我讀書,其目的就是想讓我有一天能不再像他們一樣,回到農村過像他們那樣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尤其是父親,常和我提及當年鄉黨委書記“三顧”他去鄉政府工作而三次搖頭離開的事,他說如果他稍微是有小學文化的話,現在已經是國家幹部了。他說不想再讓自己的後代吃沒有文化的虧,無論如何都要送我讀書,我讀到哪他就會送到哪,不希望給我留下遺憾。所以,對於我的落榜,他們雖覺得遺憾,卻並沒說什麼,只希望我可以振作,樹立信心,來年再考。

那些日子,我內心是沮喪的,是煩躁的。我每天所做的便是和小牛為伴。清晨帶它去草地,在農村的早飯時間回來;中午就讓它泡澡,午飯後再帶它去草地,天晚再回家。如此往復。

我時常拿它發散心中悶氣,覺著看它不順眼,踢它,打它,罵它,甚至連它祖宗十八代都罵及過了。但是,它卻不生氣,依然整天圍著我,甚至討好我,每天依然在我給它指定的範圍內活動。很多時候,它會在劃地啃上幾口後擡頭看看我(這是鄰居告訴我的,因為我每天幾乎是把它放開後就躺在一張石板上睡大覺,直到母親叫我回去吃飯時才起身),從不會走出在我擡頭可見到它的範圍。有好幾次,它還來我身邊拱我,逗我玩,而我那時的確是沒心情,對它的舉動的回應是大聲喝斥……現在想來,那時是多麼地對不住老牛啊!!!

復讀後,與老牛有了短暫的分離

經過一個暑假的調整,我在父母的堅持下,再次走進了學校,開始了復讀。

而此時的我,再不像以前那樣懶散了,隨時到哪裏手裏都會拿著一本學習書看,包括和老牛在一起的時候。

早晨是人最清醒的時候,也是人最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時候,同時也是老牛可以進食露水草長膘的最佳時候。而草中極品,是田埂上新長的嫩草,是最壯膘的。每個周末的清晨,在鄉間的田埂上,便會有一個青年拿著一本書牽著一頭牛邊走邊看的畫面出現。

而那時,我以前不會做的題居然我能輕松地解出來,連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後來總結出一句終生銘記的話:沒有做不到的事,關鍵就看自己是否用心;專心了,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

那時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瞬間便過了一個學期。第二個學期的學習更為緊張了,每周可以和它相處兩天的時間也就變成了一月只能和它相處半天了。它,也由小牛長成了大塊頭的老牛了。每月底回家時,放下背簍(用作背米和菜等生活用品到學校的工具)和書包後,我便會跑去看它。而它,也會向我狂奔過來。

盡管它已經很是壯實,但它仍然調皮的拱我,和我玩鬧。每每在飯桌上,父親或母親都會和我講起關於它的事。說它其實脾氣很不好,對於不喜歡的或者對它不好的人,它會用頭上的雙角使勁地頂別人,甚至追趕著別人,高大威猛的塊頭,讓同村的許多人都害怕它;說它每次在我走後,幾乎天天都會朝我離開的方向凝望,有時甚至要吼幾聲;說它在每月末我要回來前的那個時間段,它會亂蹦亂跳地到處跑,跑過來跳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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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願上了大學,卻與老牛成了永別

終於,再一次被眾多學子稱作“黑色七月”的高考來臨了。這一次,我沒有驚惶,沒有猶豫,一切是那麼地冷靜,那麼的從容。這一次,我超過了錄取線近50分。雖然被錄取的學校並不是很好,但也算是對自己、對家人有了一個交待。

在父親的張羅下,我順利地開始了大學生活。在學校,我時常會想起家鄉的老牛。那時通訊不是很方便,和家裏聯絡主要是靠書信。每次寫信時都要向父親問及關於它的情況,而父親也都會耐心地一一說給我。而每次回到老家,它還是那樣熱情地對我,時常表現出久別重逢的喜悅,它依舊撒歡、調皮……

在我快畢業前的那那一年,因我暑假在家只作了短暫的停留,所以我在放寒假的當天便離開了學校,歡天喜地地回到了老家。剛到離家不遠的村口,我便少了一種曾經熟悉的感覺——那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沒了老牛,是我不曾想到的事情。

在我到處找老牛的時候,父親叫住了我。說就在我暑假開學的時候,他把老牛賣了,我的學費就是用老牛換的。

父親說,老牛在離開我們家時,任牛販子怎麼拉,怎麼打它,它就是不跟他走,最後才不得不哀求父親把老牛送去他家。

其實,對於老牛的離開,父親心裏也很難受。但他還是囑咐還在讀小學的妹妹把滿眼噙淚的老牛送到牛販子家。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裏屋。——他怕再看見老牛傷心流淚的眼睛。

父親是一個很心善的人,並不是他絕情,而是因為他知道,我還在等著錢入學。

末了,父親還對我說,當妹妹去拉老牛時,老牛依然不肯離開,佇立不走,父親撫摸著它,含淚給它說是因為我要讀書而不得不將它換錢後,它才慢慢擡頭向我離開的方向望了望,跚跚地挪動著腳步,滿眼淌淚,一步一回頭,跟著妹妹的腳步向前走去……

其實,兩年專科的學費並不需要多少,幾千塊而已,對於現在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是,在那時,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卻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父親在想完所有可以找到錢或借到錢的門路,卻依然不夠我的學費後,便想到了老牛。之前有牛販子N次登門說願意出高價買走老牛時,父親都未曾答應。我也和父親說起過,無論怎麼樣,要讓老牛健康地活著。因為父親知道牛販子看中的是老牛的一身壯實的肉膘,父親不想讓老牛那麼早就告別生命,何況對老牛還有很深的感情。但是,為了我的學業,他卻又不得不那樣做。

老牛走了,我傷心地哭了

老牛走了,走得那麼的不情願,走得那麼的傷心,走得那麼的無奈。甚至連最後想見我一面都沒有實現。我知道,老牛是舍不得我的,就像我舍不得它一樣。

可是,老牛,你知道麼,我那天回來時沒看見你,我哭了整整一下午……

老牛,你知道麼,今生我欠你太多,如果有來生輪回,我願意和你調換,你做我,我做你,好嗎?也讓你享受一下做人的滋味,也讓我陪你笑,陪你鬧,我也會調皮地輕輕用雙角頂你,用腮幫蹭你,邁頭拱你;在你需要發泄的時候一同和你狂奔,在你高興的時候和你塊兒嬉鬧;在我犯錯誤的時候讓你抽我,在你不開心時而惹你生氣時讓你打我或者罵我;也讓你為我劃定一個活動的圈子,我也會像你一樣,開開心主地陪伴在你左右,陪你一塊兒看書,看你清晨時在大石板上呼呼地睡覺,我也更願意為你的前途而奉獻出我的生命,幫助你完成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老牛,你現在在哪兒啊?你是否在天國? 如果你在天國,那你在天國還好嗎?那裏的冬天冷不冷?有沒有人為你添加衣被?有沒有人為餵上冬糧?那裏的夏天可有供你遊泳的池?那裏可有讓你洗澡的塘?有沒有人為你梳理毛發?有沒有人為你驅趕討厭的蚊蠅?有沒有人為你選擇陰涼?那裏有沒有人陪你玩?有沒有人和你鬧?有沒有人與你賽跑?有沒有人和你吼叫?有沒有人再為你的生活劃定一個圈子?有沒有人放心地睡著大覺?你有沒有時常想著你曾經最親密的朋友,一個你為之犧牲生命的我呢?……會的,你一定會的,你一定會想起我的,就像我常常想起你一樣!!

老牛,你知道麼,今夜,我又在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