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泡妞導致手指受傷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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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八卦的SHOW一點 陳新怡

又到了一年一度轉發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了~

今年是一個我徹徹底底沒聽過的人,完全,一點都不知道——坦桑尼亞作家Abdulrazak Gurnah#不裝了,其實90%的獲獎者都是我沒聽過的#

他自己肯定也不知道,因為接到學院電話的時候,本人正在廚房:在廚房接到諾貝爾獲獎電話!坦桑尼亞小說家的中文譯作不多見

這位布克獎入圍者,重點關註那些生活在巨大壓力之下的人們#他的中文譯作不多見#▼▼▼

更多平時不關心文學的網友,都會在這個時候嘲上兩句陪跑多年的村上春樹:他再一次哭暈在廁所~

朋友圈在為這位“新人”轉發,前輩在幹嘛?

在賣萌!!

今年國慶假期,我沒想到我還會被這樣的梗騙進去,因為他是莫言啊!▼▼▼

莫言,這位當年被瑞典皇家科學院稱作“幻想翺越了整個人類”的作者,正以另一種方式“遊戲”人間,逗你玩。

2012年,他獲獎之時,我還在讀初中,在浩浩蕩蕩的莫言熱裏,我的朋友精挑細選,送了我一本《白狗秋千架》當禮物——嗯,這個名字迷惑我們了。

所以當發現莫爺爺開了個公眾號的時候#活著活著還能和諾獎獲得者幹同一個職業#,權威、爹味、嚴肅……我設想過很多,就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賣萌——

在公號裏,莫言用三個詞介紹自己:飯量大,睡眠少,體力好#誰看了不喊一聲歐巴#

他還自曝了更多有關諾獎得主TMI——

“如果不當作家想幹什麼?”“打鐵”

“今年追了什麼劇?”“看了《覺醒年代》”

“寫作過程中有什麼小癖好?”“過去抽煙,現在是喝酒”

至於為什麼要開公號,莫言說是為了“向年輕人學習”。

嗯,也的確在學習——

有人感嘆次元壁破了,他百度了一下,說:謝謝你這個電磁波,把我電得也很是興奮。

有人化用於謙的三大愛好問他,抽煙喝酒以後燙不燙頭?他說:你燙頭我燙腳,看看誰的身體好。

#先決條件不夠,要燙只能燙頭皮#

有人教他瑞思拜和yyds,他馬上活學活用:於和偉瑞思拜,於和偉yyds!

不止是口頭表揚,直接贈書給了正主,行動力杠杠滴▼▼▼

在和年輕人的交流中,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具像化諾獎獲得者出現了。

他在散文中寫自己是去冰箱找食物排解郁悶的平常老頭,喜歡跟著戲曲音樂的節拍旋轉,老婆不在就喝茶抽煙樂逍遙▼▼▼

偶爾去朋友家學習拖拉機技術,自覺風度翩翩,有一種詩酒度年華,騎馬走天涯的架勢▼▼▼

比我磕榮耀CP還上頭,作為保爾和冬妮婭的CP粉頭#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莫言將兩人戀愛的心路歷程分析得頭頭是道無法辯駁。

因為保爾和達雅結婚了,CP塌房後,他怒而發言:看到此處,保爾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暗淡無光。

年輕人的那套算是讓他玩明白了,甚至表情包也安排上了——

出去拍照也不正襟危坐,不是特效就是搞怪——

擁有兩米八大長腿的莫言▼▼▼

60+族群中最時尚的莫言▼▼▼

老年攝影大師班預備役選手的莫言▼▼▼

翩若飛燕,輕如蟬移的莫言,仿佛下句就要唱:啊~我要飛得更高~▼▼▼

和老友在一起調皮搗蛋的莫言#真是一點都不怕閃到腰#▼▼▼

沒關註這個公號之前,我以為的莫言,是西裝革履,在各種大會上嚴肅發言的學者型作家▼▼▼

被公號吸引後,去翻看了報社前輩當年對他的貼身采訪,才知道“莫言”的放飛可以追溯到他的小時候——

他之所以叫莫言,是因為小時候太話癆了,被媽媽勸告:孩子,你能不能不說話。

為了看一本喜歡的書,他的頭發被油燈燒焦過,臉被馬蜂蟄腫過,甚至拿到課上偷偷摸摸看,由於太沈迷角色,直接當堂落淚。

回顧這段經歷,他只記得:頭發燒焦的氣味還是很好聞的▼▼▼

他上軍藝的時候,同班同學雷鐸評價他:平時不吭聲,突然憋出一句話,就會讓人覺得非常好笑。

有次他們文學系幾個人和東方歌舞團發生口角,約定打架。

莫言狠話那就撂下了:沒關系,哥們,明天我帶刀子去。

刀帶是帶了,走近一看,嗯,是塑料的。

他還放賈平凹鴿子,讓人在西安火車站等他大半天,還因為舉著“莫言”的牌子鬧了大笑話,別人直瞅著他也不敢說話。

畢業那年,在《老井》劇組體驗農民生活的張藝謀去宿舍找他,想把他的《紅高粱》拍成電影。

莫言看一個人光著頭,提著鞋,穿著一件破汗衫,還以為張藝謀是他們村的生產隊長……

兩人交談十分鐘,莫言便爽快地把《紅高粱》以800塊錢賣給了張藝謀,大手一揮:愛怎麼改怎麼改,你要‘我爺爺’、‘我奶奶’在高粱地裏實驗原子彈也與我無關。

後來劇組在莫言老家高密拍戲,午飯還是莫言媽媽做的,姜文一不小心把他家唯一的暖水壺給踢爆了。

莫言:嗯,說明電影一定會爆。

鞏俐、莫言、姜文、張藝謀四個人在莫言家的合影有了!#柏林、戛納、威尼斯、諾貝爾遍地開花#

在後來回答北大學生問題時,別人以為他們是哥仨好,一起脫。

莫言委屈表示:不是我想光膀子的,是張藝謀和姜文強行把我襯衫脫下來的。

還補刀:所以你看只有他們倆是很黑的,我是很白的。

拿了諾獎後,還是那個不按套路放飛的莫言——

采訪裏,他是個只想下班的打工人。

面對面的主持人董倩:你幸福嗎?

面對殷切的雙眼,他面無表情,不假思索: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不考慮這個問題▼▼▼

堅持追問的主持人:為什麼您的思路總是迥異於常人?絕大多數的人都覺得您這時候應該幸福。

他疑惑:幸福難道不是什麼都不想,一切都放下,身體健康,精神沒有任何壓力嗎?

主持人:您現在的真實狀態,最希望的一種狀態是什麼?

莫言馬上接茬:結束采訪。

#全國人民直擊大型社死現場#

在采訪中,他經常用食物打比喻,比如他的最愛餃子,他把對閱讀的渴望比作對餃子的渴望。

秘魯女記者問他:什麼是愛,愛情是什麼?

他說:我愛吃土豆,如果問什麼是莫言的愛?土豆!

到了微博,莫言還是個積極的打假鬥士。

營銷號借著他的名氣發雞湯,他熟練地加上迷惑表情轉發點評:理不糙,我也想知道誰寫的▼▼▼

網友杜撰出他的“名著”《鉆眼兒》《群是什麼》《你若懂我該有多好》,他兩次轉發:不是俺寫的▼▼▼

他說,擔心這麼好的東西放在他名下,萬一被集結出版,原作者回來打官司。

還熱心地為這些好詞佳句尋找主人▼▼▼

在作品中,他拿自己的經歷開涮。

短篇小說《詩人金希普》和《表弟寧賽葉》裏,心比天高的兩個偽文學憤青仗著“莫言”的名號招搖撞騙,他借著主人公寧賽葉的口吻調侃自己:寫出了《紅高粱》,驕傲了吧,目中無人了吧?尾巴翹到天上去了吧?

在詩歌《高速公路上的外星人》裏,他寫:喝了兩杯假茅臺,淚水落在美人懷。

在散文《陪女兒高考》裏,他變回一個高考迷信的中國父母,看到出租車牌尾數575就竊喜:女兒能考575,上個重點大學就沒問題了。

每年諾獎開獎前,扯空的賠率表都如約登場,他的CP,老友余華,今年也第n次出現。

這也是個不按套路放飛的主兒。

兩人相愛相殺,余華作品少,但影響力不小,莫言調侃他:兩個一半一比較,還是寫的少好。

作為靠中國最慘小說《活著》而活著的男人,大多數人印象裏余華是肖全鏡頭下穿著黑色外套皺著眉不茍言笑的大漢▼▼▼

走近一看,這個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對著鏡頭哈哈大笑,質樸隨和地講著:只要能給我發表,我從頭到尾都可以給你光明的親切大哥。

這,這真的是那個骨子裏流著冰碴的先鋒作家嗎?

前不久刷屏的那個央視采訪,主持人董卿:其實文壇棄醫從文的例子還是蠻多的,像國內的魯迅、郭沫若……

余華大手一揮:啊不是,我是因為不想再拔8個小時的牙了,別人張開的嘴巴是世界上最沒有風景的地方▼▼▼

和所有社畜一樣,他每天的想法都是:將摸魚進行到底▼▼▼

同樣是積極的打假鬥士,當試圖上升高度的外國記者問他:你為什麼要放棄富有的牙醫生活,去從事貧窮的寫作生活?

他實誠地表示:因為工資是平均的,牙醫一個月掙的錢跟文化館掙的錢是一樣的,而我幸福得要從睡夢裏笑醒,因為我從每天都要勤奮工作的窮光蛋,變成了一個每天都在遊玩的窮光蛋。

在北師大演講“文學給予我們什麼”時,同學問:您作為《虹貓藍兔七俠傳》和《神廚小福貴》的文學顧問,能不能談談為什麼把人物命運安排的那麼慘?

還是那個實誠的他:兩部動畫片我都沒看過,這是我朋友做的動畫片,請我掛個名。

童年被欺騙的全場觀眾:啊……?

唯獨他樂得開心。

在作品中,他也拿自己的經歷開涮。

在小說《第七天》裏,他寫:他們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可他本人寫小說前連標點符號都不會用,臨時找了本《人民文學》,學習了兩頁標點符號的用法,就開寫。

之後還得意洋洋地說:為什麼後來的評論家們都贊揚我的語言簡潔,那是因為我認識的字少▼▼▼

和讀了5年小學,靠自學《新華字典》的莫言異曲同工▼▼▼

兩個人湊在一起,那就是比翼雙飛。

1998年,他倆和王朔、蘇童一起去意大利開會,人給了一題目:為什麼寫作。

余華第一個發言:因為不願意做牙醫,想睡懶覺,不想上班,小說寫的稿費想歸自己。

莫言緊隨其後:因為想給自己弄一雙皮鞋裝軍官,寫小說發表有稿費。

#余華專業打假:他有點編啊#

王朔也不是什麼正經理由,為了泡妞。

搞得這裏面唯一一個因為熱愛走上文學道路的蘇童,因為太過正經而在他們四個裏面顯得格格不入▼▼▼

當時四個人也不準備上臺演講的內容,整天幹啥呢?

躲在賓館裏打牌。

唯一一次出去走走,是害怕回國後媒體問起,光打牌了。

唯一一個會英語的蘇童去了米蘭,半吊子英語的王朔帶著另外倆去了巴黎。

結果王朔,稅(tax)和出租車(taxi)兩個單詞傻傻分不清,還以為給他們補辦簽證的警察訛了他們700法郎哈哈哈哈哈

當了兩年室友的余華和莫言還有個共同愛好,就是踢足球。

客串守門員的莫言,會大無畏地死守球門,余華也沒腳下留情,一球踢在他肚子上。

後來再踢球,只要余華一開球莫言就跑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史鐵生做了守門員。對,就是坐在輪椅上寫《病隙碎筆》的那位。

當時余華、莫言和劉震雲費九牛二虎之力把史鐵生扛上了火車,一起去遼寧文學院和學生在籃球場踢足球。

為了阻止學生們狂進球,老奸巨猾的余華一邊道德綁架學生:你們一腳踢到史鐵生身上,他很可能被你們踢死了,一邊聯合隊友瘋狂進攻。

後來史鐵生回憶起這段守門員經歷,仍覺得十分開心。

當時的他癱瘓多年,尿毒癥並發,三次自殺未遂,在《扶輪問路》裏他提及,沈陽之前,大家本來想帶他去西藏看看,他問:到西藏下了飛機就有火葬場嗎?

從旁人視角窺余華、莫言口中這些文字,背後雜糅著的,仍然是生活的艱辛和傷痛。

棄醫從文的余華,手握鋼鉗,看過萬顆牙齒,他迷茫:我的青春是由成千上萬張開的嘴巴構成的,我不知道是憂是喜。

當時他衝著外面的大街,看著文化局的人來來往往發呆:假設心臟在大腿裏面,牙齒和腳趾混同起來。

不願看著大街做夢,他白天拔牙,晚上寫作,拔牙的血腥和暴力延續到作品中。

寫《活著》之前,他寫死過29個作品裏的重要人物,寫《活著》的時候,他白天寫殺人,晚上做夢被追殺,接近抑郁。

千辛萬苦當上兵的莫言,被分配到渤海邊的黃縣。

小學文化的他擔心自己過著沒有盡頭的勞作生活,把文學當作人生最後的機會,在公眾號裏他說,自己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是給當時教育部長寫了封信,表達了自己上大學的強烈願望。

上大學並不代表順利,他說:“稿子寄出去就天天盼夜夜想,希望能夠被發表。結果總是退稿。”

諾貝爾文學獎裏“魔幻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融合在一起”的認可哪兒來的?

那得從他早早輟學,自學識字,在家鄉高密吃過的苦頭開始算起。

但也正如余華在《細雨中的呼喊》裏說的那樣,當回想中的往事抽出了當時的情緒——

人們在面對過去時,比面對未來更有信心。

因為未來充滿了冒險,充滿了不可戰勝的神秘,只有當這些結束以後,驚奇和恐懼也就轉化成了幽默和甜蜜。

當苦難消解成笑話,余華化身成為中國文壇最會講脫口秀的男人,和女婿一起開設抖音和公眾號的莫言仍然開心又新鮮地向年輕人學著新詞,新的表達方式。

莫言說,他想和這個社會最有朝氣、最有力量、最有希望的一群人建立一種密切的聯系。

“不應該回避世態炎涼,也應該看到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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