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螞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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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情緒管理咨詢師,關註日常生活中的心理學現象。我還喜歡解夢。如果你對心理學,對解夢感興趣,可以留言交流。

我最近一直在用寫作探索自己的心理世界。具體操作方法就是自由寫作,找一個時間,坐下來寫,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我在寫作中想起來一個故事,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2-3次這個故事。我突然想起來這個故事,感覺這個故事當中肯定蘊含了什麼秘密,等待我去發現。

在這裏我就開始回憶這個故事,我嘗試用爺爺的講述節奏來寫。但是我肯定無法百分之百還原爺爺的語言風格,他當年是用山東方言給我講的,還帶有豐富的表情,手勢動作。

我的爺爺是一個農民,沒有上過學,不識字。他已經去世10年了,我想起他的時候,腦海裏出現的是他駝背一步一晃向前走的側影。我的爺爺駝背很嚴重,他和人說話的時候,需要用力擡頭才能和別人面對面說話。爺爺為什麼駝背呢?我猜測是和他少年喪父有關系。這個事情屬於題外話,有機會我另寫。

關於狗尾巴草的回憶,那個最清晰的場景,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大概是七八歲的時候,那是一個夏日的上午。我走在村東頭的南北路上,那條路東邊是小水溝,水溝裏有泥鰍。我記得有一個冬天,堂哥曾經在這個水溝裏面挖土找泥鰍。堂哥在幹裂的溝底挖開了坑,可以看到泥鰍藏在淤泥中的小洞洞裏,和泥鰍擠在一起的還有很多螞蟥。堂哥挑出泥鰍放在桶裏,不怎麼害怕螞蟥。他這個操作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

春天的時候路邊會冒出一些紫色的薄荷芽,溝邊的斜坡上還有些黃花苗子。每年的雨季,水溝會飄滿雨水衝來的麥稭,水裏還有名叫“騎個馬子”的蛙類在叫喚,聲音特別大。我那時候自己一個人閑逛,走到那條路上,那時候人很少,不像是現在,到處都是行人,都忙忙活活的趕集,種大棚,走親戚。那時候沒有種大棚,去地裏的人很少。我一邊走一邊漫無邊際的想事情,就像是現在的自由書寫,沒有確定的主題。可能有的人覺得這樣無聊,我卻感覺輕松。

狗尾巴草

我隨手拔下一棵狗尾巴草的穗子,看到手裏剛剛拔下的狗尾巴草,和麥穗一樣的上半截,下半截有兩三厘米軟嫩的部分,我經常咬下來嚼碎吞下。爺爺曾經講過故事,野草的這個位置是可以吃的,可以當作糧食救命的。爺爺講給我這個故事,至少講過兩次。

他說,舊社會,經常青黃不接。

有個小媳婦,怪會過日子。那時候不像現在不缺糧食。每到春天,新麥還沒有下來,農民家裏糧食就不多了,這個時候就的挨餓。挨餓就是沒有糧食吃,和糊豆都喝不上,做飯就得加糠,吃野菜。

聽爺爺講到這裏,我也有明顯的身體感覺,我有過因為沒有趕上飯點挨餓的經歷,挨餓是渾身無力的感覺,腦子裏一直想找點東西吃。爺爺自己當然也體驗過,在一邊默不作聲做家務的奶奶更是經歷過饑荒,奶奶還曾經帶著大爺去要飯。

我當時的身體感覺,可能更多的是接收到了爺爺奶奶的身體感受信號。他們對於挨餓的感受比我深刻多了。

這個小媳婦和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婆婆住在一起。每天做飯沒有糧食,她就想辦法節省糧食,多加點糠 ,少加點糧食粒子。就這樣糧食還是越來越少。老婆婆餓的不行了,晚上和兒子商量,說,你看看恁媳婦胖肉的,身上肉怪多,要不咱把你媳婦吃了吧。等今年這個歉年過去,我再給你另說一個媳婦。老婆婆的兒子,也就是小媳婦的男人肯定沒答應。勸自己的老娘繼續等等,新麥快下來了。

紅高粱人像

小媳婦偷聽自己的老婆婆和男人說的話,嚇得不輕。那時候又不興回娘家,即使回娘家說了,這種事情空口無憑,到時候還得回來,不興離婚,還得回來繼續在這邊過日子。那真得罪了老婆婆。說不定真就被吃了。那時候家裏死個人,自己埋了很常見,民不告官不究。餓死人,得病死的人很常見,大家都餓的要死,也不關心旁人家死了人怎麼埋的。娘家人也不會關心自己的出門嫁出去的閨女具體是餓死的還是病死的,自己都餓的不行了,甚至娘家都死沒人了。

所以小媳婦聽到老婆婆娘倆要商量吃自己,也走不了,就得想辦法,有飯吃就不會吃自己了。她在家裏辦飯,男人和老婆婆在地裏幹活,早晨幹完活回家吃早飯,時間大概是現在的九點十點左右。

這天娘倆從地裏幹活回來,老婆婆說,兒啊,恁媳婦偷嘴。你聞聞這味兒,她自己弄什麼好吃的,噴香。肯定是趁著咱娘倆不在家,偷著自己偷嘴吃好東西了。

爺爺口中“好東西”這個詞匯有一個獨特的發音,“東西”兩個字的發音和普通話的發音很像。這大概是爺爺對於食物的特殊的感情,溢於言表,就和現在的網紅郭老師把獼猴桃叫做迷hotel一樣。

如果兒媳婦偷嘴,娘倆借機發揮,把兒媳婦砸死,老婆婆正好就可以吃上幾頓飽飯了。

娘倆一進門,就看著竈臺上面冒著熱氣,聞著噴香。鍋裏不知道蒸著什麼,聞著像是饅頭,或者是面多得,烀餅子,但是還不一樣,這個味道當中還帶著甜味。

小麥快熟了

爺爺講到這裏,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雖然不識字,但是語言表達水平還是相當高的。這個故事可能他聽別人講的,我感覺爺爺還原度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剩下的有爺爺自行創作即興發揮的部分,特別生動。

兒媳婦看見娘倆回來了,大聲招呼說,娘啊,來吃飯啊。揭開鍋蓋,鍋裏面篦子上面是有東西,看著像是面多得,表面是啞光的不滑溜,看著像是黑不溜秋的驢屎蛋子。

那個時候吃飯是先讓長輩和勞力吃,老婆婆和男人吃完了媳婦再吃。娘倆看著模樣像是驢糞蛋的東西,聞著噴香,還帶著甜味 ,吃起來有些糠的口感,有點拉嗓子,但是比糠好吃多了,有明顯的甜味。

原來這個小媳婦被老婆婆的話嚇到以後,得想辦法辦飯,要不然自己就被吃了。老婆婆和男人下湖幹活去了,她著急,沒糧食辦飯,急得打轉轉,抓下來一把屋檐上垂下來的茅草。那個時代的屋子都是土坯墻,茅草屋頂。她著急的想辦法,手裏把茅草掐斷扔掉,不自主的把其中一節放在嘴裏咀嚼了幾下。這本來是緩解焦慮的動作,好比是嚼口香糖,或者點根煙壓壓驚的下意識動作,她嘗到了茅草的稭稈是甜的。她仔細看了一下,又找來了一些茅草品嘗。她發現茅草的每一節的下端是有甜味的,並且也不柴,多咀嚼幾下甚至能不留渣的咽下去。她一拍大腿,這不就有了麼!

拍大腿這個動作不知道爺爺說沒有,我當下覺得這個小媳婦的驚喜和如釋重負,需要有個激烈的動作來體現一下,所以就拍一下大腿吧。

小媳婦就搬來梯子,從屋頂上抱下幾抱茅草。然後用用菜刀把茅草切斷,專門挑出有甜味的那些茅草段。然後放在石磨裏面加上推,磨成糊,加上僅剩的薯幹面子,粗面粉什麼的團成團子,手感挺松散的,不能大幅度抖動手,一戳就散了還得重新搦。小媳婦就這樣嘗試做了一鍋茅草面多得。老婆婆和男人吃了也沒有多說什麼。後來也沒有聽到老婆婆再商量吃掉她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等到三間茅草屋吃的還剩一間屋的時候,新麥下來了。小媳婦一家子平安的過了這個歉年。

爺爺講完了這個故事,我也替小媳婦感覺松了一口氣。

當下我想起這個故事有什麼寓意嗎?表面上看,這個故事暗示了,小媳婦必須聽話,不聽話就會被吃掉。但是有些奇怪,爺爺是一個老頭子,這個故事如果從老婆婆的嘴裏講出來更合情合理些。可能是我爺爺自動帶入了老婆婆的角色,講起這個故事行雲流水一般,並沒有小媳婦那種心驚膽戰,如履薄冰的感覺。我奶奶經常說爺爺喜歡拉歪呱。拉呱是我們的方言,意思是講故事。拉歪呱,可能就是借著講故事來罵人的意思。不過這部分我暫時還沒有頭緒,有機會我再探索。

謹以此文紀念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