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大全查詢夢見山滑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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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震之後的余震,對山路的影響極大,懸崖落石、山體滑坡、堰塞湖洪水……哪怕是之前再熟悉的山路,也會步步殺機。

可誰會三天走三次余震山路呢?而且每次都是二十五公裏,折返就是五十公裏。

汶川地震的時候,有一位瘦瘦的父親,背著兒子的遺體,走出高中校園,走上了回家的路,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讓兒子埋在廢墟裏。

這位感動中國的父親名叫程林祥,背著兒子走了二十五公裏,穿過余震山區,走過一片又一片廢墟。

時過境到今天,他們一家感動中國之後,現在過得怎麼樣呢?

而這一切,要從2008年5月12號說起。

汶川水磨鎮,說好聽點是世外桃源,說普通點便是山間小鎮。

大多數的山民,都過著簡單又樸素的生活,而在水磨鎮的建築工地上,程林祥正揮汗如雨地忙碌著,和妻子劉誌珍一起,為美好的未來而奮鬥。

下午兩點半左右,突然之間地動山搖,程林祥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回家。

很多危房,在地震的時候坍塌,程林祥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回家之後,自家房子並未倒塌,老人和孩子也都安然無恙,程林祥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程林祥的大兒子程磊,在二十五公裏之外的映秀鎮讀高中,程林祥誤認為映秀鎮的地震,會跟水磨鎮差不多。

既然水磨鎮的教學樓沒有坍塌,那映秀鎮的教學樓,也應該是好好的,至少程林祥是那麼認為的,即使被磚頭砸到了,少年恢復快,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可沒過多久,壞消息接連不斷地傳來,說越是靠近映秀鎮方向,地震帶來的破壞就越是嚴重,山路猶如面條,大山好似被撕裂。

程林祥剛剛放下沒多久的心,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因為信號中斷,又無法聯系映秀鎮,所以越來越擔心。

到第二天,太陽還沒有出山,程林祥夫妻二人早早地起床,去映秀找大兒子程磊。

夫妻倆一路上,看到一支支救援隊急匆匆奔向映秀,這讓他們更加憂慮。

那些被地震撕碎的大山,仿佛都壓在了他們的心窩裏。

正如同傳聞中說的那樣,越是靠近映秀,地震帶來的破壞就越是嚴重,程林祥越跑越快,希望能跑贏死神,救回兒子的性命。

跑了四個多小時,程林祥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大兒子所在的高中,只看到一大片廢墟。

那感覺猶如天塌地陷,塌的是父親的心理,陷的是大半個映秀鎮。

救援隊穿梭不停,大聲呼喊著樓板下的幸存者;老師一邊哭一邊救人,喊著學生的名字;村民則滿身灰塵,在廢墟裏鉆來鉆去,想要多救幾個人。

程林祥大喊著兒子的名字,問有沒有誰見到程磊。

很快就有人給出了準確的答復,說在教學樓坍塌之前,看到程磊在教室裏學習……

這一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打碎了程林祥心裏最後一絲幻想。

夫妻倆轉身就奔向了廢墟,為了挖出兒子程磊,手指磨破了皮,鮮血染紅了殘磚碎瓦。

哐啷哐啷的碎磚頭,砸在了程林祥的身邊,他不顧這裏是否安全,只想挖出兒子程磊。

一直挖到了天黑,程林祥滿身都是灰塵,很多人過來勸,可他依舊挖個不停。

山裏夜晚非常冷,又趕上天降大雨,程林祥和妻子不吃不喝挖了一天,內心越來越絕望。

他們把身上的衣服,拿給了帳篷裏的孩子們,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稚嫩面龐,卻唯獨找不到兒子程磊。

清晨,隨著太陽升起,程林祥雙眼遍布血絲,他想著兒子可能已經回家了,於是又沿著來的路,跑了四個多小時才回到家裏。

二兒子說,哥哥並沒有回來;老母親說,大孫子並沒有回來……

夜裏,夫妻倆不約而同的,夢見了大兒子程磊,在夢裏衝著他們笑。

一覺醒來,程林祥帶著妻子,再次去往映秀鎮,帶著程磊的校服,以及一根繩索。

程林祥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把受傷的兒子程磊,從學校背回來。

再次到了那所教學樓,程林祥再次挖廢墟,他在一塊樓板的後面,看到了三具學生的屍體,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兒子程磊。

夫妻倆想要掀開樓板,但廢墟壓在上面,他們根本挪不動。

一個殘酷的事實,擺在了這對夫妻面前,那就是他們很難獲得幫助,因為當務之急是救活著的孩子……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一點點的,去把那塊樓板敲碎,淚水和汗水浸透了衣襟。

敲了三十多分鐘,夫妻倆總算是敲出一個破洞,將程磊的屍身拉出。

很難想象,之前前地動山搖的時候,程磊遭遇了什麼樣的危險,三名同學躺在了狹小的樓道裏……

劉誌珍拿出新校服,為兒子程磊換衣服,一邊換一邊喊,聲音撕心裂肺。

衣服換好之後,劉誌珍拿出一張毯子,蓋在了程磊的身上。

而程林祥則拉起兒子,緩緩將程磊背了起來。

這對一位父親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因為兒子從小背到大,背著走過風雨,背著走過田埂,背著走過村莊……

可今天,卻是程林祥最後一次背起程磊,一步步踏上了回家的路。

從映秀鎮到水磨鎮,是程林祥熟悉的路,也是程磊成長的路,可如今卻變成了大兒子的最後一程……

程林祥個子不高,比大兒子還矮了兩公分,背起一百多斤的程磊,他想走好接下來的每一步。

這一路的危險不言而喻,用山搖地動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除了士兵和救援隊之外,多數人能躲則躲,呆在溫暖的帳篷裏。

程林祥背著兒子,步履艱難地在前面走著,而妻子則拖著兒子,在後面一路跟著。

因為連續多天的勞累,程林祥其實早就筋疲力盡,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每走個七八秒鐘,都要把兒子往上提一提。

一邊走一邊說:“幺兒,爸爸帶你回家了。你趴穩了,莫動彈啊。”

程林祥仿佛能感受到,兒子那微弱的呼吸,似乎能聽到兒子的聲音,似乎又回到了十幾年前,背著兒子翻山越嶺的日子。

或大或小的滾石,順著懸崖砸在山路上;時而崩裂的山體,發出陣陣巨響;那斷裂的山路,猶如是被巨人撕碎的布條。

但這些,都無法阻擋一位父親“回家”的路,程林祥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兒子埋身在廢墟裏。

雖然內心深處,總感覺兒子還活著,但程林祥思想又是矛盾的,他望著眼前的危險,想著孩子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人間的父母。

程林祥摔倒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先給兒子道歉,然後再背著兒子繼續趕路。

他們夫妻倆,腦海裏滿是大兒子的身影。

例如程磊原本成績並不好,可初二初三的時候,成績突飛猛進,居然考上了重點高中。

程林祥問兒子,為何進步那麼快?讀書那麼用功?

程磊則說,想要考大學,想要去山村支教……

程林祥說支教很苦,劉誌珍也說支教生活條件差。

但程磊卻說不怕吃苦,而且不僅嘴上說,更用實際行動去證明,考取了班級第一名的好成績!

人有夢想的時候,由內而外的身心會煥然一新,很顯然程磊有了夢想,要去比水磨鎮更遙遠的山村支教。

然而汶川地震,掩埋了太多人的夢想,打碎了太多人的美好未來,其中就包括程磊。

濕滑泥濘的山路上,程磊趴在父親的肩頭,仿佛他還沒有走遠,那要去支教的夢想,仿佛還散發著溫度。

因為程磊已經失去了生命,所以我們無法得知,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夢想,為何要把未來奉獻給比水磨鎮更加偏僻的山村……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程磊想要把人生奉獻給山裏娃,只可惜現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到了下午十四點左右,程林祥走過一片沼澤,至少在地震之後是沼澤,之前則是風景秀美的山路。

一步踩下去,粘稠的泥水淹沒到膝蓋,大的落石有幾噸重,小的落石有拳頭大小,砸在泥漿上猶如炸藥包,飛濺出幾十米的泥點。

解放軍士兵帶著大量的沈重裝備奔向映秀鎮,而程林祥則背著兒子,走向水磨鎮。

身邊的閩江,時而發出咚咚的聲音,那是因為有大石頭,砸在了江水裏。

岷江的水又很怪,明明是炎熱的季節,但江水卻透骨涼,據說遊泳再厲害的人,幾分鐘之內都會溺水而亡。

有一位醫生,誤認為程林祥背著傷員,於是迎上去詢問。

可程林祥說:“不用了……他是我兒子,死了……”

醫生楞了幾秒鐘,而程林祥已經擦肩而過,走了好幾步遠。

記者被這一幕感動,所以拍下了下面的這張照片……

有人問程林祥:“要去哪裏?”聽到的回應是:“帶兒子回家過最後一夜。”

旁邊的劉誌珍,則看到了兩根結實的木頭,她趕緊走過去,想要纏上布條,制作一張擔架。

劉誌珍一扭頭,看到丈夫正在跟人說話,於是顯得很暴躁,催促程林祥過來幫忙,一起制作擔架。

隨著來的人越來越多,山路變得嘈雜,也變得更加擁擠。

能很明顯看出,程林祥和劉誌珍已經筋疲力盡,他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跌倒一般。

但他們的目光,卻猶如鋼鐵一般堅硬,無論腳下的路多麼艱難,都要堅持走到水磨鎮的那幾間屋子,堅持走到他們的家裏。

而緊隨其後的,則是記者拍下來的那張照片,在網絡和電視上流傳,很多人看到了這一幕之後,留下了悲痛的眼淚。

山河破碎,家庭遭難,程林祥胸膛裏的心臟,仿佛跟大山一樣,碎成了很多塊。

走到隧道的時候,之前壯觀的山洞,如今卻漆黑一片。

好似是誰一拳打出去,在山體上打出一個窟窿,又好像惡魔猙獰的腸道,鋼筋好似樹根一般露在外面。

解放軍一次又一次的清理隧洞,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危險,程林祥帶著兒子,連安全帽都沒有,徒步走過了這個黑漆漆的隧道。

也不知道,在那黑暗當中,夫妻倆心裏會想到什麼。

每當碰到大石塊,程林祥就會背著兒子,艱難地爬過去;每當遇到小縫隙,夫妻倆則小心翼翼擡著兒子穿過去。

而在道路極其危險的地方,有解放軍的戰士駐守,幫助過往的村民。

程林祥在解放軍戰士的幫助下,走過了路上最危險的路段,又從解放軍那裏。

戰士拿起礦泉水送給程林祥,但程林祥並沒有收下。(後來回憶說,擔心增加重量)

走到渡口的時候,一批又一批的災民,等待著解放軍的船只來接,黑壓壓的人群,等待著迷彩服的希望。

當大家得知了程林祥的情況之後,主動讓開了一條路,讓程林祥先上船。

劉誌珍跟在後面,她很註意兒子的衣服,每當有臟東西落在上面,她都會想辦法擦拭。

直到日落黃昏,遠處的村莊已經清晰可見,夫妻倆帶著兒子,伴隨著村裏的犬吠,在二十點左右的時候,進入了村裏。

村民得知此事,趕緊過來擡擔架。

當程林祥和劉誌珍,將擔架交給本村村民的時候,倆人都癱瘓在了地上,累得沒有半點力氣。

肩膀上血淋淋的,都是被擔架木刺給磨出來的,但他們沒有感覺到疼,至少擡著兒子的時候沒有感覺到。

有人說,過度悲傷的時候會忘記眼淚,或許程林祥和劉誌珍就是如此,從發現兒子到回村,他們從沒有哭泣。

過了很多天之後,去往水磨鎮的那條山路,總算是被解放軍清理了出來,勉強可以過小汽車。

所以電視臺的記者,紛紛去往水磨鎮,去采訪程林祥一家。

余震不知何時能停,解放軍一次又一次的清理道路,可余震又一次又一次的導致道路斷裂或阻塞。

當程林祥夫妻遇到記者之後,夫妻倆談起了這些天的心理變化,想著收養地震孤兒,也想著再生孩子。

可想來想去,心裏始終空空的,不知該怎樣填滿。

前些天因為擡擔架,導致肩膀紫紅一片,傷口觸目驚心。

相比於身體上的疼痛,父母失去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精神上的疼痛更加劇烈。

家裏原本就有一口棺材,是為家裏老人準備的,程林祥並不想使用這口棺材成殮程磊。

而因為地震,棺材鋪的棺材多數被訂走,所以程林祥只買到了一口不太好的棺材,之所以說不好,是因為木材有燒灼的痕跡。

隨著程磊下葬,黃土一層一層掩埋棺材,卻無法掩埋程林祥和劉誌珍內心的痛苦。

那墳冢看似矮矮的,卻猶如一座大山,壓在了這個家庭的心坎上。

隨著災後重建,大批大批的解放軍,大批大批的救援隊,湧入了汶川。

隨著時光荏苒,那場大地震,成了記憶裏抹不掉的傷痛。

到2009年,程林祥的老父親,在那條山路上出了車禍,摔下幾百米的懸崖,撒手人寰西去,又為這個家庭,蒙上了一層悲傷。

程林祥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修好水磨鎮到映秀的濕滑山路,因為他總是作噩夢,夢到父親開著小拖拉機,跌入深深的懸崖。

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廣東那邊的援建工作組來到,要看望程林祥。

程林祥提起修路的事情,工作組則保證說會修路。

於是乎,工程隊來到水磨鎮,用了大概六七個月的時間,修成了一條平坦的水泥路。

以前程林祥走的是泥巴路,望著新修的水泥路,他說關於父親的噩夢越來越少,心裏踏實多了。

程林祥談起家鄉,談起自己在新聞媒體上的照片,他說:“報道對我們家最大的改變,就是修好了路。”

到2011年,程林祥家裏添丁,生了他和妻子的第三個兒子,取名叫“程天樂”。

意思就是希望三兒子,為這個家庭增添快樂,添和天諧音。

也因為三兒子的出生,讓程林祥夫妻倆忙碌了起來,所以沒有時間想以往的悲傷,逐漸從痛苦當中走出。

到2013年,程林祥騎著摩托車下山,再走之前的那條山路,不到半小時就能抵達映秀鎮。

當程林祥再次拿出汶川地震時候的照片,再次看到他背著兒子的那一幕,表情則變得有些凝重。

到2021年,程林祥和妻子劉誌珍,心態積極向上的,擁抱新的生活。

忘記疼痛是背叛,而走出疼痛是勇敢。

人的情緒有很多,例如悲傷、例如憤怒、又例如痛苦……除了這些負面的之外,還有樂觀、開心、高興……

人無法決定周圍的事情,但卻可以嘗試著調試自己的心情。

程林祥雖然在過去有放不下的痛苦,但很顯然他並不想活在過去,而是要面向未來。

汶川地震的傷疤,刻在了這個民族的心裏,尤其是經歷過那場地震的人。

如今汶川翻開新的篇章,很顯然痛苦適合留在過去,快樂則適合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