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水弟
昨薄暮，秋雨落。小飲，與10年後再聚的發小。
他仍不爭氣，瘦。而我，“生活幸福”。
這並不意外。
在老家，二水弟可是生在有名號的“鳳山CBD”——當鋪胡同，他家則在胡同口的西大倉。
然，住在當鋪胡同的房子是租的。人家西大倉的房子，是自家蓋的。
一
喝酒，夜必做夢。
先是一場故鄉遊。
“周導遊”揮舞著他的小旗子，把我帶回了兒時。
“打！打啊！沒打著！”“你來，你來啊！”……
嗖！嗖！顆顆小石塊飛向一只破殼不久落單的小雞仔。
先是打不著，接著，偶有一兩次石子擦過小雞身體……分不清誰手那麼準，鵪鶉蛋大小的小石頭一下打在了雞頭部，它踉蹌了兩下，倒地。
過幾秒，腿抽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空氣瞬間凝固。發小我倆對視，眼中驚恐和悔意盡現。
幾乎是同時，我倆拎起稍有余溫的死雞，跑向西大倉。在汙水坑邊，使出全力，將小雞扔向遠處。
環顧，四周無人。瘋兔子般跑回家，在大門縫盯著外面的絲絲響動。
賣豆腐的推車過，心懸到了嗓子眼；劉奶急忙忙走過，好似尋著什麼，略平復的心又緊了起來；李家老笨狗“汪汪”的兩聲叫，也像是警察牽著警犬來破案……
良久，就這麼盯著胡同，不敢說話，咽著吐沫的嘴出奇地幹。
……
最後被渴醒了。
下床，喝水，撒尿，欣慰一切只是夢而已。
但少時之囧，由此可見。
《二水弟的夢》 東雪/畫
二
“周導遊”問我累否，我說不累。
汝一俗子仍歡氣，吾仙人，豈能慫乎？
馬不停蹄，又是一場奇葩的“考場遊”。
這是中考，還是高考？辨不清了。
反正是考語文，認真寫二水弟咋也能考個優生吧？
奮筆疾書之時，猛低頭，自己怎麼盤腿坐在奶奶家的炕上？而我用的桌子，竟然是那張臘月殺豬用的紅漆短腳八仙桌？
我手心冒汗，我食指磨爛，我連監考的美女老師都顧不上看……
“還有10分鐘交卷！選擇題塗卡、鑒賞題和作文直接寫在答題卡上！”
擦！擦！！擦擦！！！桌子一角的答題卡，還空著？空著？！
我TM直接全寫在試卷上了……
完蛋了！正當我懊惱之時，我爹進屋了，倚在炕西的被子垛邊玩手機。
就是不看我一眼。
“爸，你能先別和女同學聊微信了不？快幫我想想辦法！爸！！！”
我這親爹真是一動不動啊，一邊摳手機一邊笑！
啊！咋辦啊！啊！
……
我猛然驚醒，已是淩晨5點。
雪在身邊睡得正酣甜。
《尋夢當鋪胡同》 東雪/畫
樹大自直。兒時的粗莽無知、考場上的奇葩經歷業已成往事，只偶爾在夢中重播那麼一兩次。
夢中的窘迫，來得雖劈頭蓋臉，卻也溜得飛快。驚醒後頓感，現實無限美好。
夢囧可以有，它讓我沿著這時光脈絡，回想起許多舊人，許多俗事兒。
《人在囧途之夢囧》演員表
對飲發小 —— 臭臉蛋子
周導遊 —— 解夢專家周公
打雞發小 —— 也生在當鋪胡同的果汁
美女老師 —— 很妖媚卻不認識的龍套
我 爹 —— 二水弟的親爹
二水弟，就是真的二水弟。
兩個水槍手：
我們只想，找回文字本該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