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大全夢見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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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來嘮嗑,十塊錢的#

01.

昨晚幾乎一整宿都在做夢。

那棟我夢見過無數次的“四面漏風的豪宅”。

它坐落在丘陵間。它沒有墻,沒有門,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中”字型石柱。

我們穿過石柱,走到屋子外面,就叫“出門”;我們穿過石柱,走到屋子裏面,就叫“回家”。

白天是光芒萬丈,繁花似錦,從來沒有陰天。

夜裏一覺醒來,玻璃屋頂上方,幾只老鷹盤旋,巨大的鳥窩築在石柱頂上,一只翠鳥猛地朝我刺過來,因為我的睡衣上面,繡著一條魚。

下了地,沒過膝蓋的水,水裏有泥沙,有蚯蚓,還有花瓣。

轟隆隆的水聲頃刻間傳來。屋外下著特大暴雨,洪水餵飽了下水道,下水道吐了。

早上我跟丈夫說起這個夢,他趕緊拿起手機查了查:

“來來來,周公解夢說了:第一,夢見豪宅,預示著事業順利;第二,夢見翠鳥,吉兆啊,預示著好的運勢馬上到來;第三,夢見洪水洶湧,上吉,這是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說到激動處,他仰天長嘯,直呼“吾妻旺我!”

他最近在工作上遇到點小波瀾,每晚回家積極與我討論解決辦法,昨天下午剛出現轉機,事成事敗就在今天。

我一邊梳頭,一邊笑他,被父母寵了三十年,剛被婚姻薅掉幾層皮,馬上又要被工作薅掉幾層皮,真是,人生圓滿啊!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蹦起來,抱住我,在我臉上蓋了個大大的章。

02.

我做好早飯,自去洗漱,他監督兒子起床、洗漱、吃早餐。

他開車送我們。

我跟他講昨天我們去商場,兒子提出幫媽媽結賬。小小的個頭,舉著一件一件商品,往亮著紅光的掃碼口送,結完賬把東西往自己書包裏放,說這樣媽媽可以少拎一點。

當爸爸的一聽蠻觸動,對著後視鏡裏的我們說:

“你們都這麼棒,爸爸也要努力加油!”

下了車遇到兒子的同學,兩個小家夥並排著一起走,我和同學奶奶跟在後面。

奶奶不太會用手機,兩個小家夥卻跑得風快。我以最快速度向保安展示了綠碼後,趕緊跟上兩小只,一手壓住一個圓腦袋,叫他們等一等奶奶,奶奶還在調行程碼。

送完兩小只,奶奶眼圈紅紅的,拉著我傾訴這幾年帶孫子的辛酸。

兒媳當初結婚時就說了,以後要了小孩,只管懷、只管生、不管教、不管養,孩子是老王家的,自然由老王家想辦法撫養成人,而她要經濟獨立、貌美如花。

“按照現代女性的標準,她這個想法沒有問題的。”我用右手撫摸著奶奶的肩膀,開解她。

奶奶的兩滴眼淚搖搖欲墜。

說她帶自家孫子前,做了十幾年育兒嫂,做育兒嫂之前,一手將兒子撫養長大,要求他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認真學習、尊敬師長。

但兒媳總說什麼新時代不講究老傳統,只要她在家,三餐不定,作息迷亂,每日早晨起來只顧化妝打扮,孩子餓了直接帶去買零食,業余時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歪在床頭玩手機、見到鄰居長輩不打招呼、一和孩子老師溝通就能吵起來。

更氣人的是兒子的娘家也是這樣,孩子去一趟外婆家,回來必然咳嗽一兩個月。一問原因,每天早上喝涼牛奶,白天吃糖果,晚上不睡覺。

奶奶和兒媳好聲好氣商量,兒媳兩條眉毛立起來:

“咳嗽怎麼了?現代社會空氣質量這麼差,誰不咳嗽?”

奶奶只好背地裏掉眼淚。她不敢跟兒子說這些,她怕搞得他們小兩口不和睦。

“芒果媽媽,妳說現在學點東西還不容易?手機上到處都是育兒知識。她怎麼就不能把玩手機的時間用來學習進步呢?”奶奶有些義憤填膺。

這世間,向來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想開一點,孩子好就行!”我摩挲著奶奶的肩膀,安慰她,“您有空啊,找小姐妹一起逛逛公園、爬爬山、唱唱歌跳跳舞,什麼事兒都能過去!”

過了馬路,我回頭望去,還能看見道旁櫻花樹下,奶奶的背影。

那背影裏,雖有頹喪之氣,但背脊挺得筆直,仿佛永遠敢於和生活中的不如意奮力抗爭。

我想到了我的父親。我決定給他打個電話。

他在深圳,海對面新增三萬病例時,他照常工作,海對面新增五萬病例並波及到了海的這一面時,他依然努力工作。

公司一部分員工被隔離了,人心惶惶。他下班經過我從前住過的地方,看到兩米高的圍欄把建築和人牢牢圍住,保安一邊揮手一邊讓他離開:

“快回家,這裏封鎖了。”

他在那邊慢慢地平靜地講,我在這邊抹了一脖子的眼淚水。我想問他,爸爸,您什麼時候回家?

“嗨,人老了老了,開始想家了。我昨天晚上還在和你媽說,等哪天幹不動了,我們就回成都去,也該歇一歇了。”父親說。

一陣微風貼著我的臉拂過,櫻花撲簌撲簌地落了一地,今年,還沒有人好好地拿相機拍過它、拿充滿驚喜的目光欣賞過它。

老家的院子裏有兩顆高大的櫻桃樹,用它們甜蜜的果實,滋養了我的童年與少年。

初中時在城裏上學,放假回老家,爺爺一臉神秘地帶我到廚房門後,取下竹籃,掀開蓋在上面的碧綠的、圓潤的、帶著點鋸齒的櫻桃樹葉,露出一籃子紅艷飽滿的櫻桃。

爺爺笑呵呵地,露出兩個假牙:

“聽說妳今天回來,我下午剛上樹摘的。”

“知道妳喜歡吃櫻桃,我每天都守在櫻桃樹下,拿著響篙(竹竿),把那些‘試圖竊取革命果實的鳥兒’,全部攆飛!”

“這個筐筐裏,我選過了,沒有一顆爛的。”

“快吃吧!可甜了!”

一晃,爺爺已經走了三年了。

城裏的家哪裏都好,就是沒有櫻桃樹。

爸爸,您也想回那個有櫻桃樹的老家嗎?

它一點兒也不現代,一點兒也不科學,一點兒也不進步,但是,它是我們的家。

03.

我經常跟丈夫說起我的舅媽。

外婆一共生育了六個子女,但只有一個兒子。

舅媽是外公托人給舅舅介紹的,媒人把舅媽的相片給舅舅一看,舅舅兩個眼睛都直了。

媒婆問:“德少爺,這個姑娘好不好?”

舅舅點頭如搗蒜:“好!好!”

舅媽漂亮,不需要打扮就很漂亮的那種漂亮;舅媽勤快,每天變著花樣給大家做好吃的;舅媽溫柔,她生氣生到頂點也就是輕飄飄的一句“爬!”

但是舅舅被外公外婆慣壞了,他不僅不“爬”,還要打舅媽。

舅媽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地去上班,面粉廠的同事們就在背後嘰嘰咕咕。

車間主任找舅舅談了,沒用,生氣了還是打;廠長找舅舅談了,還是沒用,後來生不生氣都打。

舅媽下了夜班回家,一開門,舅舅守在門口,薅過她的頭發就打。半夜裏,舅媽嚎啕大哭。鄰居也是同事,勸得多了,勸不動,也就不勸了。

舅媽嗚咽著問:“阿德,我今天又做錯了什麼?”

舅舅咬牙切齒:“妳還有臉問我!廠裏都傳開了,妳和廠長搞破鞋!妳以為就我傻!我什麼都知道了!”

舅媽哭得更厲害了:“那你說怎麼辦?”

舅舅脫口而出:“離婚!我不要妳這個骯臟的女人!”

舅媽死心了:“好。好。那就,離吧……”

法院把表弟判給了舅舅,但是表弟自己砸了存錢罐,買了車票,跑到重慶去,跟了舅媽。

舅媽在重慶打工,遇到了一個同樣是離過婚的男人對她噓寒問暖,又結了婚。

過年過節的時候,舅舅廠裏放假,便回外公家,三言兩語,吵起來,氣得外婆翻箱倒櫃找速效救心丸,吃了藥開始念佛,衰老的手指一顆顆撚著菩提珠,老淚縱橫。

舅媽的電話打來了,問外公好,問外婆好,問大姐二姐三姐幺妹好,問夭折了的大哥好,問家裏的貓、狗、鴨子、柚子樹、莊稼好。

電話是我接的,外公外婆接不了舅媽的電話,一接他們就哭。因為他們覺得對不起人家水靈清白的姑娘,還因為他們想見孫子,但說不出口,因為孫子說了,永遠不想再見到他們。

舅舅舅媽離婚的時候,舅媽爭取表弟的撫養權,外公外婆站在了舅媽的對立面。

“舅媽,舅媽!”我驚喜地叫起來,“舅媽!我好想妳!我想吃妳做的肉沫豌豆!”

舅媽在電話裏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好,好,以後來重慶,舅媽給妳做!好好學習,乖乖,認真讀書,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找個好丈夫!”

我經常給丈夫講我舅媽的故事。

“我舅媽會給我買又大又脆的桃子,那時候一個肉包子兩毛錢,脆桃子八塊錢一斤。”

“我舅媽會給我買又好看又暖和的毛毛衣服,我說要粉色她就給我買粉色,還要偷偷在新衣服裏塞一百塊錢,等我發現的時候驚喜地大叫。”

“我舅媽會給我做又香又糯的肉沫豌豆,把剛剝出來的嫩豌豆和肉沫一起放在菜油裏炸,一滴水都不要放。”

“妳做的肉沫豌豆,全天下第一好吃!是不是,兒子?”丈夫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粒翠綠的豌豆,送到我嘴邊。

04.

上學那會兒,同學們都說我像個教導主任,穿上黑色西服黑色皮鞋、戴上眼鏡,可以隨意去別的班收取學雜費那種。

上班以後,同事們說我是個女強人,給我幾件事情,別人能拖一個星期,我半天就整完了,還能劃會兒水。

結婚以後,丈夫說他當初第一眼看到我,就會覺得我是個好妻子、好媽媽,工作再賣力,也不會忘記顧家。

我說奇怪了,我自己當初死活搞不婚主義的,身邊的男孩子一聽這個都散了,就你傻了吧唧撲上來,攆都攆不走。

丈夫說是啊,我慧眼識英豪嘛!誰讓妳是個英豪,我又獨具慧眼呢?

“這個啊,就叫,緣分。”

《家》

歌手:蘇小明

不想說為什麼把燈熄滅

迎進來窗外

難以入睡的夜晚

讓今夜的風帶走我的孤獨

留一個空白等待

被回憶填滿

多少年淚水落在

同一個夢裏

衝淡了許多

沒有結果的恩怨

把過去的事

重新放在眼前

讓想她的心

停靠在思緒的邊緣

我不願時光把激情燃盡

冷卻了躲在夢幻中的企盼

只想在心靈的角落

有個家的影子

一雙遙望我的眼

我不願時光把激情燃盡

冷卻了躲在夢幻中的企盼

只想在心靈的角落

有個家的影子

一雙遙望我的眼

不想說為什麼把燈熄滅

迎進來窗外

難以入睡的夜晚

讓今夜的風帶走我的孤獨

留一個空白等待

被思緒填滿

我不願時光把激情燃盡

冷卻了躲在夢幻中的企盼

只想在心靈的角落

有個家的影子

一雙遙望我的眼

我不願時光把激情燃盡

冷卻了躲在夢幻中的企盼

只想在心靈的角落

有個家的影子

一雙遙望我的眼